一向是護花使者的賈寶玉為何對於珍珠華年的尤三姐不待見?
作者:劉宏宇
如果說「我們可能遺失了自己的文字」,或者說「傳承至今的漢字很可能不是我們先祖的主流文字」,被噴殺幾率大概不會低於90%!
可的確,這個疑問,或者說猜測,萌生日久、揮之不去。
而且,真的、真的,不是毫無緣由。
(一)近期的雷人新說
近期,就是咱跟老美掰手腕喊預備齊了之後。老美急眼了,有的沒的什麼都說。大概是為了增強國人自信吧,咱這邊兒有些專家學者,也放下老美不明白的謙恭客套,大開其火。
兩派——
其一是揭老美的黑鍋底,從監控門一竿子杵到屠殺印第安人;從種族歧視到全球霸凌;好生抖落抖落山姆大叔的流氓。
另一派是挺而再挺咱自己,讓不夠了解自己民族的國人多些認識、多些自信和自豪,別以為他們有多大了不起。
這派里,有個老先生,噴的比較猛,說古中國是世界所有文明共同的源頭。並以挺有底氣的論據來支持這個說法。
論據是:蘇美爾文明、古埃及文明,甚至古羅馬文明這些西方淵主地位的文明,他們的文字,都是從我國夏朝文字托生而來的。
順著這個說法,可以籠統地認為:西語,就是我們通常說的字母文字,其根源,在古中國的夏朝。
如果這個說法靠譜,甚至可以拿出實據,那麼,就可以認為,我們,這片土地上的文明傳襲者,反而遺失了曾經影響了整個世界的文字。
不敢說,這位專家的新提法,一點兒不帶情緒,完全沒有雷人色彩。正如,也不敢說,這純粹就是雷人的胡噴。
夏朝到底有沒有文字,沒真正看見之前,不敢說有也不敢就說沒有。有的話,想來,遲早是可以讓咱平民老百姓學習到的。等真到那天,我們才能知道,究竟遺失了什麼。
(甲骨文:狗)
(二)甲骨文的特別用途及其帶偶然性的參與式演變
在所謂夏朝文字還沒成為普遍可以學習到的東東之前,迄今為止,我們仍會認定,見諸實據的我們民族最早的文字,是殷墟甲骨文。
對殷墟甲骨文的研究,已經明確顯現,那些文字和類文字元號,都是相關占卜的。
相關占卜的文字記述,稱卜辭,大抵由卜問和卜解兩部分組成。
殷商崇巫鬼、尚占卜,至中期(公元前十四~十三世紀),幾乎發展到事事問卜的程度。當然,用甲骨占卜,並把卜辭記刻在上面,是貴族的特權。
打個比方:某貴族最寵愛的小兒子忽然生病了,就會發願占卜。
卜問:小傢伙的病是天降還是人禍?能否康復?
這個求問,被以最簡潔的方式,記刻在甲骨上。然後,祝師(神職人員,相當於祭司)將記刻了卜問的甲骨加熱熏烤,使其緩慢、不規則皸裂,至特定時辰或皸裂不再明顯變化,便根據皸裂的紋理,結合傳承來的相關法則,對應卜問,給出卜解,即解答、解釋。
卜解可能會說:孩子生病是天意,可以以什麼樣的貢獻祈求解除。
這個意思,也會用最簡潔的方式,文字形式記刻在甲骨上。
所有甲骨文實據,都是這類東東。到現在,並沒發現與占卜無關的記述性表達。
也就是說,可以假設,甲骨文的那種文字,有可能是專用於占卜的。
進而假設,占卜之外其他須用文字的地方,不排除使用另外的、完全不同的文字的可能!
考古實據來講,甲骨文之後,就是「金文」、「石鼓文」,再後是「大篆」、「小篆」……
從現代漢字(簡化字之前),工具性(非藝術性)的文字體例一路上溯——今楷、古楷、魏碑、隸楷、隸、小篆、大篆、金文……不計組合字衍生,相當大比例的獨體字,都呈明晰的演變線路,各個階段之間,也是連續不間斷的。比較特殊的「石鼓文」,因為只有幾架石鼓(現存於故宮博物院)上有限的文字可為參照(字的數量比甲骨文要少),未呈現「字型檔」式的規模和普遍性,所以嚴格講不能構成文字體系。
但即便是石鼓文,和年代相近可構成體系的金文,與甲骨文之間,在年代上,都存在數百年近千年的斷層,字的數量和性質,也存在明顯區別。
(金文)
簡單說:金文裡面很多字,甲骨文里並沒有;能對應上的那些字,模樣也差得很遠;而且,是在甲骨文之後數百年甚至近千年的時候,才有的。
那麼問題來了——
問題一:金文和後面明顯連續傳承的自古至今的文字演變,跟甲骨文之間,真的存在因果關係么?
問題二:甲骨文和金文之間的數百年甚至近千年,使用的是什麼樣的文字?
有一種說法,認為甲骨文那個時代,我們的文字並不完備,差不多也就甲骨文上那些,稱「卜字」。後來,殷商滅亡了,被真正奠定我們民族今天文化體系的周王朝所替代。周王朝的前身邦國,專事農耕;出於記錄物候、甄定農時的需要,比較早地開始了系統化的文字式記載,加上其比較注重文化建設,就借鑒當時的宗主國殷商帝國的「卜字」,演化出自己內部通行的早期文字。後來他們坐了天下,推廣了這些文字,便是金文的基底。
如果,這個說法成立,那麼甲骨文更是被借鑒的樣例,其文字的「宗源」地位,怕是不那麼牢靠。
(金文)
(三)研易、竊易與文字衍生的關聯
史書上有「文王作易」之說,講的是周文王姬昌創研了「易」,形成《易經》。
《易經》,或說《周易》,或許真的是誕生在史稱周文王的姬昌生活的時代(公元前十二世紀中晚期至公元前十一世紀中葉),但肯定不是「易」的源頭。
「周易」或說「文王易」之前,殷商帝國推崇的「易」,叫做「歸藏易」;再往前,夏朝也有「易」,叫做「連山易」;更早,據說還有「先天易」。總之,「易」,是從很古老的時候,由朦朧、抽象的原始概念,逐步豐富、演化而成;周文王姬昌,以及他的團隊,甚至後人,所做成的《易經》,應該是集古來各種易學之大成的。而且,還可能有一個飛躍性的進步,就是以「經」也就是豎著寫的文字的形式,對「易」進行了表達。
周易以前的各個易學,可能是沒有文字只有圖形和符號的。所謂「無字天書」,大抵指的就是這類東東。
正史只講「文王作易」,並沒提怎麼借鑒怎麼參照怎麼解讀、總結、歸納、重組。
野史倒有「王歷竊易」的說法。講的是「王歷」竊取「易」。
王歷,指的是史稱「季歷」的人,周文王姬昌的父親,是個在正史上寥寥幾筆一帶而過而在野史上很傳奇的人物。
(周文王)
相傳,他是家裡老三(季,有第三的意思;漢高祖劉邦的本名是劉季,排行老三),上面倆哥哥,但因為娶了上邦大國的女子「壬」(史稱「太壬」),生了「有祥瑞」的兒子姬昌,就繼承了國主地位。有資料講,他因為機緣巧合和上邦大國女婿的特殊地位,去到當時的宗主國殷商帝國,做了祝師(神職人員),期間,弄丟了國家瑰寶「易」(那時候這類東西可能只有一件),獲罪,被處死。實際,「易」並沒有丟,而是被他「竊」去了自己的邦國。並且,那個竊來的易上,有他作為祝師,以殷商「卜字」做的「經書」(豎著寫)批註。這個,便是易經的雛形。
「王歷竊易」只是野史傳說。但咱都知道,正史也有不靠譜的地方,野史也未見得都是胡扯。
假設,這個竊易的故事,多少靠譜,那是不是可以猜想,殷商的卜字,曾經「易主」,並在易經上得以延展和衍生;而後,這些字,就成了被推崇的主流文字;而卜字以外,可能不那麼講究、不那麼完備(好比日文的平假名),卻曾經被相當普遍使用的實用文字,被刻意遺棄了。因為那是巫鬼文化的殷商帝國的東西。新生的周王朝,希望全天下都忘記殷商及其一切,包括她的實用文字,並同時謂為完備地推出自創的新文字,引領政治所能涉及的所有部族,開啟全新時代。
(西夏文腰牌)
(四)有關「密文」的傳說
北宋時,西北的党項族,建立了叫作「夏」的國家,史稱「西夏」,其地域以今寧夏回族自治區為中心。開國國主元昊,深知向「中國」(指中原漢族政權,即北宋)學習才是發展之道,遂對國家做了很多變革、調整,連他自己,都安上了漢姓——李。
這些變革中重要一項,就是依據中國的文字,創立獨屬於他的國家的文字,史稱西夏文。
今天,還可以在很多相關資料上,看到李元昊主持創研的西夏文——都是漢字式的方塊字,結構更複雜、比劃更多,差不多可以認為每個字都是若干個漢字的組合,但咱一個都不認識,一個都念不出來。
西夏文之前,党項族有自己使用的文字,是借鑒早期比較強大的其他游牧民族的,一步步衍生而成,不完備,但具有實用性。李元昊主持創研的西夏文,一方面是學習中國的物化體現,另一方面也是受中國「密文」文化的影響。
所謂「密文」,顧名思義,就是「秘密的文字」。
有一些探究性的資料講,我國西周時期及至東周較早時期,曾經有「密文」,專供王室和跟王室血緣相關的諸侯(姬姓國,燕、晉、鄭、蔡、衛等,均屬姬姓國)內部使用,是一種信息保密措施——用密文寫就的東西,落在不懂的人手裡,讀不出意思來的。
由於涉及軍政大事,密文的文字構成,豐富而深邃,字數可能比公開推行的普通文字還要多,單字結構複雜、繁冗,並且可能有特殊的語法,很難學,以至於對有資格使用密文的貴族後裔,形成巨大學習壓力。
後來,隨著「禮崩樂壞」,密文被偷懶的後世子孫大大簡化,並逐漸流於民間。由於其相比普通文字更完備,逐漸就佔據主流;至春秋末期、戰國初期,各國通行的文字,已經差不多都是從王室密文托生演變而來的了。而之前在民間和非姬姓貴族中流行的實用文字,被遺忘、拋棄了。
這說法恐怕不是純粹的空穴來風。
有人拿一些古字例證過,我們學文言文時,也可能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就是一個字有好幾種不同的意義,相互之間不怎麼搭界。
比如「而」字,通常的意思,是「轉折」,但也指「汛流」。將這個字回溯到最原始的象形階段,可以認為其所描述的是——魚鰭。
幾種不同含義,非要連帶上,也不是不行;但如果說這曾經是密文里的專用字,後來被簡化後成了通用字,密文所指含義,在一定範圍和一定歷史階段,還保留著,也不是說不通。只不過,就算能說通,也再找不回被替換掉的那個是什麼樣子的了。
有些持「密文」說的方家認為,由於在相當長歷史時期(西周初到東周中早期,即公元前十一世紀中葉到公元前七世紀前葉)里,主要存留的文獻,都是密文,其中很可能包括我們今天還能讀到的《左傳》,所以,密文流傳、簡化再流傳,形成文字傳承基礎的可能性相當大;而同時期的普通文字,卻沒留下可供後世參研的實據;大量普通文字書寫的文獻,都在當時或稍後,被用通行化改造後的密文重新書寫、記存;是以至今,已無法追溯到那些被替代了的文字的蛛絲馬跡。
(台灣憂鬱的小烏龜)
密文演化也好,斷代借用也罷,有一個生動實證,似乎在顯示著我們民族文字演變過程中可能的錯位,就是在新中國簡化字運動之前,我們的漢字特別難寫。
有個笑話,說讓小學生寫「台灣憂鬱的小烏龜」,直接把孩子們考哭。為什麼?是因為要孩子們寫的,是繁體字——臺灣憂鬱的小烏龜。除了「的」和「小」,其他都要麼寫不全要麼隨隨便便會寫錯的有木有!
我們的祖先何其聰明,為什麼寧可去學去記這麼難寫的字,而不去發明容易點兒的文字呢?不是很難啊!我們今天的簡化字,絕大多數也沒簡化到「曲意」的程度吧。
是對「密文」的敬畏?
還是用這種方式,呼喚曾經被遺失的文字的「回歸」?
也許,到「夏朝文字」現世,或者我們真的從哪兒找回曾經遺失的文字的端倪,的時候,一切就都會有答案了。
【作者簡介】劉宏宇,常用筆名毛穎、荊泓。實力派小說家、資深編劇、北京作協會員,「夏衍杯優秀電影劇本」獲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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