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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原中世紀的歐洲,一個因不洗澡而被寄生蟲折磨的年代

數千年來,在被各種小蟲子和看不見的細菌痛擊之後,人類終於學會了飯前洗手。但如果以今天的衛生標準來看,中世紀的歐洲人跟10萬年前的原始人並無區別,他們都不太講衛生,這就產生了寄生蟲問題。

中世紀糟糕透頂的衛生狀況

在英國,女皇伊麗莎白一世(1533年—1603年)素以豪奢知名,在她中世紀的臣民看來,這位女王居然每個月都會洗一次澡,這被視為不可思議的浪費行為。即便16世紀的英國已步入發展的正軌,但那仍是一個把洗澡看做奢侈享受的年代,在自來水普及之前,只有最富裕的人才能盡情用熱水泡澡。從這個細節,我們能想像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慄的畫面:英女皇的子民們,幾乎不洗澡,他們的個人衛生狀況可謂糟糕透頂。

倫敦大學歷史學家凱瑟琳·哈維(Katherine Harvey)在她的《中世紀英格蘭的食物、飲料和主教》一書中寫到:由於近些年考古學家有了不少新發現,隨之揭示了中世紀糟糕的衛生狀況。例如,在廁所的遺址里,考古學家發現了大量的腸道寄生蟲卵。在德國港口城市呂貝克最近的一次挖掘工作中,也發現了大量中世紀的蛔蟲(roundworm)和絛蟲(tapeworm)。

還有兩位重量級人物能夠佐證寄生蟲的肆虐。2012 年,英王理查三世(Richard III)的屍骨被找到,他的遺骸布滿了蛔蟲卵。另外,1496年去世的那不勒斯國王斐迪南二世,由於屍體被製成了木乃伊,基本保留了下葬時的信息,經過考古學家檢查,他的頭髮中長滿了虱子。在中世紀,雖然說貴族跟平民的生活水平明顯不在一個層次上,但至少在寄生蟲的騷擾問題上,他們享受著同樣的待遇。

中世紀對寄生蟲的認知

考古學家的發現,只說出了故事的一部分。出土的實物可以說明中世紀的人受到了哪些寄生蟲感染,但無法告訴我們,中世紀的人如何理解寄生蟲。凱瑟琳在她的書中指出,如果從寄生蟲的詞源分析,會發現許多中世紀文獻都帶有誤導性,例如將各種寄生蟲一律統稱為「虱子」(lice)或「有腳的蠕蟲」(worms with feet),並用「生疥瘡」(scabies)來描述感染者的健康狀況。

在17世紀以前,歐洲人普遍認為,寄生蟲是在感染者體內自發產生的,一些噁心物質聚集在一起時,就形成了寄生蟲。那時的人們相信,寄生蟲並非由於接觸了不幹凈的物品,或者吃下了含有蟲卵的東西而導致。而且不只是平民,當時的醫生、學者在體液說的指導下也認為,身體的血液、粘液、黑膽汁、黃膽汁保持平衡,人體就會非常健康,一旦體液失衡就會生病,蠕蟲和虱子也會隨之出現。所以,很多因為不潔飲食出現的身體不適,都不被看做是寄生蟲作祟。

中世紀對於寄生蟲的奇思妙想

由於無知,中世紀的人對於寄生蟲現象產生了諸多想像,例如當時個人衛生意識太差,人們不刷牙,也很少清理耳垢和眼屎。於是認為這些地方出現了牙蟲(toothworms)、耳蟲(earworms),以及生活在眼窩中的蠕蟲。據記載,教宗克雷芒五世的一顆牙齒上有個「洞穴」,裡面住著一隻牙蟲,每當牙蟲在牙齒內活動時,教宗都感到無比痛苦,他無法吃飯或睡覺。其實,按現在的知識來分析,他只是長了一顆蛀牙。

對寄生蟲的看法五花八門,由此產生的「治療方法」更是千奇百怪。在歷史學家收集的中世紀食譜中,有著大量聲稱可以根除寄生蟲的「食療偏方」。凱瑟琳·哈維認為,這表明了當年寄生蟲問題的嚴重性,以至於人人都千方百計地想要「除蟲」。有些方法跟生活習慣有關,但顯然不會有什麼效果,例如定時聞薰衣草的香味就能殺蟲,或者用海水狠狠洗頭,可以治療頭虱。這種除蟲方法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讓人們心裡能痛快一點。

雖然大部分方法對寄生蟲都無效,但經過長時間的實驗,中世紀的人還是找到了一些比較有效的計策,不過,這些計策的操作過程卻相當痛苦。當時最有效的殺蟲方法,就是服食大量帶苦味的植物,例如艾草(wormwood)。實話實說,這種方法有一定效果,確實可以殺死體內的部分寄生蟲,但同時會導致服食者嚴重腹瀉。在中世紀人們的眼中,腹瀉並非壞事,副作用帶來的痛苦愈無法忍受,則意味著寄生蟲已經離開了身體,受害者正在康復。

當然,在教會把持社會各個方面的中世紀,人們自然不會放過信仰的方法。英格蘭國王亨利二世的大主教托馬斯·貝克特(Thomas Becket)就是「信仰除蟲」的好手,據傳說,他治好了至少兩名感染寄生蟲的孩子。其中一個叫亨利的10歲男孩已經病入膏肓,但經過托馬斯·貝克特一系列眼花繚亂的「信仰」療法後,這名男孩吐出了一條22厘米的蠕蟲以及其他污物,然後幸運的亨利恢復了健康,獲得了一個快樂的童年,而那條蠕蟲則供奉在當地的教堂,作為「信仰」力量的證明。

信仰導致的「蟲患」

其實,中世紀愈演愈烈的寄生蟲問題,跟「信仰」分不開關係。當時有人已經發明了原始的「洗髮水」和「牙膏」,但教會認為使用那些東西很不好,一個人如果花費太多時間在「外表」問題上,那麼就說明此人的心靈已被虛榮支配。

在這樣一種價值觀的挾持下,教會人員與普通百姓相比,出現了更嚴重的寄生蟲問題。由於被要求不能關注儀容儀錶,所以很多教職人員忽略了基本的清潔與衛生。13世紀,有一名叫蘇比亞克·勞倫斯(Subiaco Laurence)的隱士,他為了表現自己的虔誠,常年穿著一件長袍苦修,這件長袍由於從未清洗,被污漬浸透,甚至出現了「稜角」,以至於蘇比亞克被這件衣服颳得傷痕纍纍;另一個例子是匈牙利的修女聖瑪格麗特(St. Margaret),為了表達自己的樸素,她堅決不洗頭髮,可想而知這位修女的長髮之下會是怎樣一副嚇人的景象。據史籍記載,這二人都飽受虱子之苦。當然,他們可能會認為那是虔誠的獎勵。

前文所述的托馬斯·貝克特死後,大家發現在他的僧袍下穿著一件黑色毛布衣,穿著這樣的衣服,不僅會感到很癢,也給寄生蟲提供了絕佳的藏身地,像他這樣位高權重的人,並不需要如此對待自己。只有底層神職人員,不論男女,才習慣將這樣一件極度不舒服的「懺悔服」當成內衣穿。當他們在日常生活中感到刺癢,或感染寄生蟲,他們並不認為這是不好的事,反而覺得自己的苦行生活得到了印證,像絕食或鞭刑一樣,透過忍受這些考驗,他們向所有人證明了自己的信仰堅不可摧,經得起任何考驗。

真實的中世紀

絕大多數中世紀的老百姓,雖然缺乏衛生常識,但不幸被寄生蟲感染後,他們都會設法積極處理,期望自己擺脫那些煩人的小東西。但在修道院的清規戒律下,神職人員卻選擇「不走尋常路」,勇於接受寄生蟲的挑戰,在某程度上,他們其實很「享受」這些寄生蟲。

中世紀的生活像一個謎,遠遠看上去田園牧歌,天真無邪,但近看之下卻不忍卒視,令人毛骨悚然。由於社會產品的匱乏,人們不得不忍受粗放的生活方式,不是不想講衛生,實在是沒有條件追求精緻,就連英女王也只能按月沐浴,更別說市民和農夫了。

整個中世紀,所有人都在寄生蟲的騷擾中竭盡全力的生存,他們恐懼、憤怒,卻又無可奈何,最終只能被迫接受。以後當我們再幻想中世紀的美好生活,歌頌過去的完美無缺時,最好先想想無處不在的寄生蟲。

參考資料:

《Food、Drink and the Bishop in Medieval England》Katherine Harvey

《Bishops、Kings and Queens》Katherine Harv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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