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心裡,都住著一個「寂靜嶺」
時間回到2006年。那時,所謂的「漫威電影宇宙」還未開啟,超級英雄大片仍停留在《黑暗騎士》的巔峰期,遊戲改編電影依然喜憂參半,既有「開篇即巔峰、一路走下坡」的《生化危機》、《古墓麗影》,也有《孤島驚魂》、《馬克思·佩恩》這類上映之後再無續集的的純爛片。
當執導過《狼族契約》的法國人克里斯多夫·甘斯,決定接手《寂靜嶺》的改編電影項目,我覺得,他的眼前或許只有一片「灰燼」:一方面,與改編難度相對不高的動作類遊戲相比,《寂靜嶺》陰暗、隱喻、宗教味十足的複雜世界觀,簡直是地獄級的存在;另一方面,灰暗、殘酷、永無寧日的「灰燼環境」,挖掘出充滿壓抑、極端的心理陰暗面,以及表現難度頗大的「三元世界」,都是很難被視覺化、形象化表達的。
「人類最古老、最強烈的情感是恐懼,最古老、最強烈的恐懼是對未知的恐懼」。對未知的恐怖心理恐怖遊戲《寂靜嶺》之所以打破《生化危機》的壟斷地位,除了環環相扣、驚恐異常的故事情節,更重要的還是對人性邪惡的深度挖掘。玩家在侵沉式的體驗中,得到了層層恐怖的心理暗示,自圓其說的故事則加深了這些恐怖元素的「指向性」——人生的悲劇命運。
電影《寂靜嶺》的情節改編自遊戲《寂靜嶺2》,收養了女孩莎拉的羅斯一家本來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而,隨著莎拉「夢遊」的情況愈演愈烈,羅斯決定拋下丈夫,帶領女兒獨自回到她的「家鄉」,名為寂靜嶺的小鎮。然而,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讓羅斯進入到一個奇異的世界,這裡終年下著灰燼,殘酷而奇特的生物追殺著僅存的人類。母親羅斯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為了莎拉,在所不惜。
為了將故事講清楚,電影《寂靜嶺》對遊戲劇情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編,與以往改編電影一樣,這種改編自然被硬核玩家們口誅筆伐,然而,電影《寂靜嶺》卻沒有停留在將恐怖元素拿來就了事,而是很圓滿的完成了世界觀的構建和人物的塑造,令不了解遊戲《寂靜嶺》的觀眾,一樣能與片中的女主羅斯感同身受。
在電影《寂靜嶺》中,最難表述的莫過於「表世界」、「里世界」和「現實世界」之間的複雜關係。從色彩斑斕的「現實世界」中闖入永遠是一片灰暗的「表世界」,羅斯為了尋找莎拉不得不在寂靜嶺中尋找,當手中的收音機沙沙作響、當教堂發出的「警報聲」尖銳刺耳,伴隨著一陣緊似一陣的怪物追逐,進入「里世界」的羅斯彷彿進入到充斥著血色的恐怖地域。
對於「世界切換」,《寂靜嶺》用了顏色、聲音等強烈提示,目的是為了提醒觀眾切換場景和觀看思維,這在學校廁所那場戲中,表現得尤為突出。當女主羅斯跟隨莎拉進入女廁所,發現了死屍口中的鑰匙,警報聲響起,牆皮、棚頂一點點脫落,地上遍布斑駁的血跡和不明的污漬,被綁住手腳的死屍復活,發出尖刻嘶啞的鳴叫。
當羅斯終於在衝破恐怖、按圖索驥中得到了關於「莎拉」的真相時,她面臨著人生最艱難的選擇:要麼,做回理性的人,離開這片是非之地,要麼,做感情的母親,幫莎拉進行最後的復仇。在主創搭建的精妙故事線上一路走來,觀眾早已將恐怖與邪惡拋之腦後,看似最偏激的「一個母親的復仇」,卻成了最合理的結局。
當代表善良的莎拉,與代表邪惡的阿萊莎合二為一,當羅斯眼睜睜看著阿萊莎大開殺戒,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這時,一個不顧一切的母親的「愛與犧牲」戰勝了一切,永駐「里世界」的結局已經鑄成。
人性是如此的複雜,參透人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寂靜嶺」代表了人性最深層次的潛意識,那裡或許是陰暗、污穢、瘋狂和殘忍,但同時也充滿了愛與希望。別去輕易打開心中的那個「寂靜嶺」,因為它會讓你痴迷,沉浸其間、欲罷不能。
※《高堡奇人》的「瘋狂」:巨大腦洞之下的顛覆歷史與殘酷人性
※相信我,只要成龍能拍下去,觀眾就一定會看下去
TAG:得著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