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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母親待我很摳門,如今她癌症纏身,臨終遺言卻讓我淚奔

1

我媽是個小氣鬼。

她愛錢如命,買菜永遠買最便宜的,褲子超過30塊錢她不穿,家裡的水要循環利用好幾次她才捨得倒掉。

我媽是個大嗓門,急脾氣。

從小到大,我但凡拖延一件事情沒做,她能跟我急上半天。和我爸吵架的時候,她的聲音整棟樓的居民都能聽見。

用兩個字形容我媽就是:討嫌。

自己明明沒什麼文化,都沒念過書,大字都不認得幾個。她看又看不懂,可無論我寫什麼,她都愛湊過來看。

明明怕死怕得不得了。可這生了病吧,她還是要省錢,固執得不肯去醫院,每次就在村裡頭的診所開幾副葯打發。以為甭管什麼病,那診所都能救命。

我覺得吧,我媽就是個禍害。

中國有句話是這麼說的:禍害遺千年。

按理說,我媽這禍害應該活得比誰都久才是,怎麼說也該長命百歲吧。

可她偏要走那勞什子獨特路線。這才年過半百,她就拋夫棄女一個人走了。

她就是個不守信用的人,答應我的事情永遠都做不到。小時候答應給我買漫畫,最後等到了過年都沒給我買。生病的時候答應我要好起來一起去旅遊,結果又食言了。

想來我也是應該恨她的,可是我實在恨不起來。畢竟她也想留在這個世界上,只是病魔不允許。

我媽這人啊,有時候是很討厭。可她這一走,我還怪想她的。

2

1998年,《還珠格格》火遍兩岸三地。巷子里的孩童都不約而同哼著那首《當》。那年,我們鎮上開了第一間新華書店,大傢伙兒沒事了就喜歡往書店跑。

那時候,我才8歲,上小學二年級。

我家窮,我爸媽鮮少給我買書。那會兒《雪椰》很流行,班上的同學大部分都人手一本。我從同學那借了看,之後便愛上了。

我借口看書,要我爸用他那輛摩托車載我去書店。

那個年代還沒有監控器這麼高級的東西,全靠店員的一雙眼睛。我趁人不注意,藏了幾本《雪椰》在衣服中。

我以為我做得隱蔽,可正準備出門的時候卻被人抓了個正著。

我爸知道我偷書,忙對著店員道歉,然後把書還了回去。我爸倒是沒打我,可一回家,我媽就準備好柳條等著我了。

我一到家就抄起柳條往我身上招呼,追著我滿院子打。

「你想要啥我都給你買,可這偷是萬萬不能幹的啊!」

我躲在門口問我媽:「漫畫書也買嗎?」

我媽一口應下:「買,過幾天就給你買。」

於是我就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從星期一等到星期天,從月初等到了月末,從夏天等到了春天,我媽都沒兌現她的承諾。

我媽,就是個騙子。

3

2005年,我初三。

我的成績在初三那年有所下降。各門學科的分數都只能剛好及格。老師因為這個事兒,無數次請了我去辦公室喝茶。

同班有好幾個和我住得近的同學,每次考完試我媽總愛逮著他們來問我的成績。他們自然不會替我隱瞞,一股腦地便全說了。

我媽吧,就跟個傻子一樣。

在別人口中得知我成績不好,她還非來找我證實。

「賣雜貨家的小孩說你成績很不好,這是不是真的?」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沒底氣跟我媽說話,只能點點頭。

我媽手上甩著柳條,我覺著她就是在威脅我,只要我讓她不高興了,那柳條隨時沖我揚過來。

「你分數我看看,我看看你考了幾分。」

我戰戰兢兢地從書包里取出試卷,一張一張攤開給我媽看。我以為接下來我一定逃脫不了一頓毒打,結果,我媽做的事情又讓我驚掉了大牙。

「這分數不少嘞,成績分明好著吶,這分數加起來也得好幾百吧?」

我一聽,忙把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加起來400多分呢!」

我媽沒讀過書,以為400分就很多了,笑得合不攏嘴,發黃的牙齒都露在外面。

從那天開始,我媽就美其名曰監督我學習,每次我寫作業的時候她都要過來湊熱鬧。字都不認得幾個,她非要湊過來看。

「這字是不是寫得小了?」

「這兒你寫的啥?」

我的親媽喂,您這是過來監督我學習,還是來影響我學習喂?

奈何無論我怎麼說,我媽還不肯走。真真是很討嫌的一人兒。

這沒文化,就是可怕。

說起來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為了日後不淪為我媽那樣的女人,我在初三那一年拼了命地學習,每天看書到深夜。

後來,倒也考上了重點高中。

4

2012年,我大二。

為了給家裡省錢,我在校外找了個兼職,給別人做家教。這一個月下來,也能賺個千把塊。除了生活費,還能餘下點。

我尋思著給我媽買點衣服,也就打了電話回去。我媽一聽,是問她需要啥衣服。高興壞了。

「這敢情好,你就幫我買兩件褲子吧,超過30塊錢就別買了,太貴,我不穿。」

明明是我給買衣服,她還非把價格也限定了。

「我的娘喂,這30塊錢能買啥好褲子?」

「那是你的事了,我不管。」

我對我媽嚴重無語了。

最後我買了兩件燈芯絨褲給她,還對她隱瞞了價格。也就兩件褲子,她高興得跟家裡中了狀元一樣,逢人就說,瞧瞧,這是我閨女給我買的褲子。

大學畢業後,我曾在家裡待過一段時間。我本來是想著,在家好好玩一段時間再去工作的,結果卻事與願違。我媽壓根沒打算讓我好過,她完全把我當助手使喚了。

每天早上6點雷打不動叫我起床,做早餐。她就去鎮上買菜。我這早餐要是遲了會兒做好,或者是她出門以後我又去賴床了,她回來非跟我急。

「幾十歲的人了,連個早餐都做不好,你瞅瞅你還能做點啥?」

能因為一頓早餐,否定我的所有。我媽就是這樣一個人。

5

2015年3月,我媽突然頭疼得厲害。

入院檢查後,意外發現腦垂體瘤,便做了手術。我念著我媽剛動過手術,便在家裡找了份工作,剛好陪她。

結果我媽這人,給點陽光就燦爛。倚老賣老。

術前不愛做飯就罷了,術後吧,她乾脆連廚房都不進了。我爸炒個菜,她連油煙味都聞不得,要不然就喊頭痛。

反正「頭痛」兩個字,讓我做了我媽足足一年的保姆。

洗碗,洗衣服,買菜,做家務。

2016年,我媽可能是覺得老讓我做她保姆還沒工資,對不住我,便把我趕到了北京。

16年9月,我爸媽坐火車來北京看我,順便給我搬家。

結果這啥都還沒搬呢,我媽就開始耍無賴了。一下子說自己頭疼,一下子說胳膊無力。我看她指揮我和我爸,指揮得還蠻起勁啊。

16年10月底,我打電話回家。我想著,也就一個月沒見。我媽身體肯定好著。

結果這通電話,差點嚇丟了我半顆心臟。

我媽原話是這樣的:「我好著哩,身體沒啥大毛病。就是這腿老是發麻,上樓梯都上不得嘞,穿沒穿鞋都覺不出來。」

我馬上讓我爸帶她去醫院,結果我再打電話回家的時候,我媽給我說:「醫院去了,還開了好幾千塊的中藥嘞。」

我找我爸一問,才知道我媽捨不得檢查那些錢,愣是要去診所。那麼小氣的一人,在診所花幾千塊買中藥都不帶眨眼的。

我勸著兩人去醫院檢查,我想著我爸總不至於瞞著我吧,不成想,他們兩人早就串通好了。在電話里把我哄得團團轉。

還沒到12月底,那中藥還沒喝完呢,我媽連走路都走不得了。

兩人這才去醫院檢查,還給我說住進了脊柱科。

我對他們哄騙我,不聽我話的行為表示很生氣,還在電話里和他們吵了一架。

「我早叫你們去醫院檢查又不去,早去不就沒這事兒了?」

「你們就知道心疼錢,就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個兒的命。」

可惜那個時候,我們都天真了。我和我爸媽都固執地以為,腿腳麻木,在醫院針灸按摩一段時間肯定能好。就能像同病床的人一樣,兩周就可以出院了。

我們都對未來懷有美好的希冀。然而,上帝卻偏喜歡事與願違。

6

我在周末的時候去醫院看過我媽兩次,才多久沒見,她整個人就變了個樣兒。

在北京給我搬家那會兒,她跑得可得勁了。才多久啊,她走路一天比一天困難。

別的患者經過治療,癥狀都在減輕。

唯獨她,越治,這病越重。

2017年元旦節,我去醫院陪她的時候,她的情況又變差了一些。

原本還只是身上無力,行走困難,這次回去,她頭痛又發作了,精神萎靡,老想著睡覺。醫生診斷是感冒,給她開了感冒藥,又開了止疼葯。

我他媽就覺得好笑了。

一個小感冒,你給我媽開止痛藥?他媽誰感冒吃這玩意?

我媽這人別的缺點一大堆,但她特能耐疼,腦垂體瘤手術和之前的子宮切除手術術後沒打麻醉,她都沒喊一句疼。

結果現在卻感冒到需要止疼葯才能睡著?

我陪了幾天,萬般叮囑我爸,要她和醫生溝通,確診我媽的病情。

幾天之後,我接到了我爸的電話,他告訴我,我媽得的是格林巴利綜合征,轉到了腦科。

我立馬上網查詢了相關資料,還諮詢了我的醫生朋友們,他們把自己的工作筆記以及掌握的相關資料都發給我看。

我看到這種疾病作為神經系統的不可逆之後很難過,但是得知治癒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時候,我到底還是鬆了口氣。甭管我媽以後還能不能走,病能治好就行。

可事實告訴我,我高興得太早了。

自我媽正式癱瘓開始,我每周末都回醫院照顧她。可我媽的病情一直在不斷加重。四肢麻木,頭疼得厲害。

最操蛋的是,各種止疼葯,都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耐藥性,根本不起作用。

後來做了腰穿,從她發黃的脊髓液之中發現了癌細胞。

在確診癌症之前,用治療腦膜炎的方式治了近兩周。可是依舊沒有任何的好轉,我媽甚至還出現了嘔吐現象。

之後,又做了第二次腰穿。這次的結果確診是癌症無疑,我媽被轉到了神經外科搶救病房。

為確診是什麼癌症,醫院又給我媽做了很多項檢查,可卻一直找不出發病源。我們以為是醫院的原因,把我媽轉到了北京的醫院。

可是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媽已經要依靠嗎啡止疼了。因為疼痛,她的意識開始混亂,胡言亂語,重影,聽力下降。

可是去了北京以後,醫院還是給我媽又做了一次腰穿。

一次腰穿請了三個醫生,做了整整半個多鐘頭,我媽的脊髓液已經很難抽出了,打針本來可以讓她昏睡個一個多小時,可才開始,她就被疼醒了。

她在病房中喊得撕心裂肺,我和我爸在外頭聽得心如刀絞。

7

2017年1月26日,我媽被確診為腦膜癌變,原發病灶不明。

至此,我們的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我媽被轉到了腫瘤科,開始進行放療。

在治療前,醫生就明確地告訴我們,醫院的治療只能暫時減輕我媽的癥狀,沒辦法痊癒。一旦治療結束,我媽再次惡化複發,屆時就沒救了。

我媽才52歲,她才退休一年。

2017年除夕前夜,我媽被醫院判了死刑。

醫生告訴我們,放療結束後,我媽最多還有四個月的生命。

除夕夜,本是團圓佳節,我們一家人卻並不開心。我爸在醫院陪我媽,為了讓老人家安心,我陪著外婆外公一起過年。

電視機里播放著喜慶的春晚,我坐在電視機前,感覺心都要碎了。可我不能表現出來,我還必須得笑著和外公外婆說:「我媽媽沒事,今天確診是格林巴利了,已經開始治療了,我爸在醫院陪著呢,你們放心。」

我甚至都不敢讓外婆知道,我媽已經神志不清了。

我不止一次借著上廁所的由頭到衛生間哭。

單位考慮到我家裡的情況,准許我一個星期只上三天班,其餘時間到醫院照顧我媽。

幾次放療以後,我媽開始清醒了。對之前的舉動完全沒有印象。

因為放療,我媽的枕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碎頭髮,我爸甚至把我媽的頭髮全給剃了。

我媽很不開心,我就拿著之前給她拍的照片湊到她面前,「媽,你還是那麼漂亮的。」

我媽在治病期間很任性。

她總是不遵醫囑,不喝中藥,拒絕吃飯,甚至為了省下幾塊錢讓護士換便宜的引流袋時,我總是忍不住沖她吼。

「你已經幾十歲了,能不能懂事一點,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鬧脾氣!」

我媽突然就哭了。

「那我也不想嘛,可是你是我女兒,你像訓孩子一樣訓我,我委屈啊。」

在治療期間,我們所有人都瞞著我媽她的病情,只說是格林巴利,哄騙她放療以後就治好了。

我們努力地編織著這個美好的謊言,努力到自己都信了,卻沒騙過我媽。

8

似乎是不想讓我們擔心,我媽再也沒過問自己的病情。

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就是在床上鬥地主,碰著心情好了,還哼著歌。

時光日復一日過去。

我和我爸都希望,我媽能別那麼快複發,日日夜夜祈禱。可是最終卻與醫生料想的絲毫不差。

四個月過去了,我媽再次複發了。

她的嘴巴開始歪了,之後又頻頻頭痛發作,眼睛與嘴巴開始無法閉合,生病初期的驚厥癥狀再次出現了。

僅僅一個星期,她的病情急轉直下。她神智完全混亂了,辨不清白天黑夜,有時候連我都認不出來。白天黑夜都是自言自語,酸奶小米粥都無法下咽。

下肢失去知覺,大便停止,小便失禁。

自那之後,我媽就開始了從早到晚,一天都是打針輸液的生活。

我考慮再三,辭了工作,和我爸一起陪著她。可是我媽的病情沒有絲毫好轉。神智依舊不清,每天都大喊大叫,胡言亂語。

2018年8月29日,醫生給我媽打了康艾針,通知我們可能這兩天人就走了。

我媽的兩個發小,匆匆忙忙跑來醫院見了她最後一面。

許是奇蹟出現了,已經很久認不出我的媽媽,竟然努力認出了她的發小,精神也好了起來。

她拉著那個叔叔的手,用含糊不清的聲音努力說:「你都是結婚的人了,要好好過日子。」

又指了指我爸說:「這是我老公,我這輩子最可心的人。」

發小來過後,媽媽的精神好了起來,可意識還是很混亂。

她一直帶著哭腔喊:「我要回家,我好餓啊。」

我們和她解釋,在醫院治療,暫時還不能回家,可我媽還是不停地胡亂叫。

「快給我穿衣服,我要回家,我女兒一個人在家我要照顧她。」

「求求你相信我,我已經是個殘廢了,跑不掉的,放我回家吧。」

我們在一旁聽著又心急又難過。

有一天晚上,我媽突然抓住我的手,含糊不清地問我:「你怕不怕?」

我搖搖頭,一個字一個字說,「媽,我,不,怕。」

手上的力道突然變緊,我媽緊張地對我說:「我害怕。」

我的眼淚突然就不受控制地脫離了眼眶。一隻手依舊抓住她的手,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然後對她說:「別怕,有我在呢。」

如此反覆很多次,我媽才睡著。

小時候,媽媽是大人,我是小孩子。現在,我長大了,媽媽卻老得像個小孩子了。我們的身份突然互換了過來。

一時間,我有些不知所措。

9

9月7日,我們把我媽從醫院接回了家。

我們所有人都清楚,這是最後的日子了,是我媽最後一次回家了。

回家以後,我媽果然不喊了。

我和我爸還有外婆一起照顧她,換藥,喂水,翻身,看著她一天比一天瘦弱,聽著她的呼吸一天比一天輕。

我每一天都很害怕,害怕第二天醒來我媽就走了。

我媽很努力地和死神頑強地鬥爭了好久,比醫生的預想期多活了好幾天,可最終我媽還是失敗了。

9月16號,我早上去給我媽喂水,就小小一瓶蓋水。我媽連續咽了五六次。

下午三點,外婆突然叫我。我心裡咯噔一下,忙跑到我媽的房間。

外婆說,讓我看一下我媽為什麼隔幾秒就抬一下脖子,是不是喘不上氣。

我看著我媽的臉,發現她的臉和嘴角都泛著灰。我把手伸進被子里,希望可以幫她順氣。可就在那一剎那,我感覺我媽似乎是沒有心跳了。

我摸著我媽的手腕,卻感覺不到她的脈搏,摸著她的心臟,感覺不到跳動,我顫抖著伸出手探了探我媽的鼻息,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氣息。被子也不再有微弱的起伏,胳膊上的血管變成了紫色。

我這才相信,我媽是真的走了,就在她絕食的第40天之後。

那一瞬間,我的大腦是空白的,我甚至來不及悲傷。我第一次真正領會到咫尺天涯這四個字。明明手上還有溫度,可這個人,卻永遠地離開了。

我只記得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爸,打120 ,打電話給媽媽的兄弟姐妹,打電話給殯儀館。打完這些電話,我走到床前,輕輕合上了我媽那麼長時間以來都無法閉上的眼睛。

我被從心底溢出的悲傷包圍,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我感覺心臟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我呼吸不上來,我快要窒息了。

救護車來了以後,直到醫生要我在死亡通知單上簽字,我才回過神來。然後我又要開始忙活。

其實我什麼都不想做,我只想好好地看著我媽哭上一場。

明明接下來我該做什麼,該怎麼樣做我都不知道,卻還要自己打電話給壽衣店的人,要自己幫她穿壽衣,要決定買多少錢的棺木,要親手布置靈堂,要面對無數前來悼念慰問的人,要親手將她送進焚屍爐,要親手砸碎燒完的骨灰。

我覺得這個世界很殘忍,砸下骨灰的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樣接受記憶中充滿溫暖的懷抱,照片里燦爛的笑容。

關於我媽,今後只剩下小小一匣子沒有溫度的骨渣。

我媽真的不在了。我沒有媽媽了。

10

在我媽對我說她很害怕的那天,她還對我說了一句話:「我知道我有癌症呢,我也知道自己快死了,活不長了。」

你看,我媽她已經神志不清了,可她什麼都知道。她只是不忍揭穿我們苦心編織的謊言,不忍讓我們傷心,其實她一直活得很清醒,她的演技騙過了我們所有人。

眼前突然浮現某些記憶,我媽在生病的時候說過的話,都一一在我耳邊迴響。

我媽對我爸說: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從我跟你一結婚就知道,你天天做飯給我吃,你是個好人。」

「你是我這輩子最可心的人,要是有下輩子,我還想和你過日子。」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照顧好閨女。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其實是白天,可我媽以為是晚上。她拉著我的手,對我說:「你這傻丫頭,天都黑了還不去睡覺,不用管我了。睡覺一定要蓋好被子,記得反鎖門......」

哪怕意識已經混亂了,卻還是記得關心她的女兒。

這就是我的媽媽,她可能不是最厲害的媽媽,記憶中的她甚至有些令人討厭,可她是最好、最聰明的媽媽。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媽媽。(小說名:《絕食而死的母親》,作者:朝歌晚麗。來自【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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