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誰先覺？紅樓夢中夢之寶玉的春夢暗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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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桔子

寶玉不愛寶釵，這是肯定的。但是寶玉面對健康豐美的寶釵，到底有沒有過片刻的心動？為什麼寶玉在太虛幻境的夢一定預示著賈府的未來？親愛的讀者，今天我們就從心理學和神秘學兩個方面來談談，紅樓夢中夢之寶玉的春夢代表了什麼。

（一）寶玉的春夢

《紅樓夢》第五回，寶玉做了一個春夢——夢遊太虛幻境——春夢對象是兼有黛玉和寶釵之美的警幻之妹。弗洛伊德在《夢的解析》一書中說，夢是潛意識中願望的達成。大概不能「兼收並蓄」寶釵和黛玉，或者黛玉不能兼寶釵的美於一身，是寶玉心中的一個遺憾，但他自己未必能意識到。

寶玉愛黛玉，更多是心靈吸引——黛玉可能發育不良——所以寶玉對寶釵的豐澤肉體，應該有一種天然的艷羨，要不然也不會在寶釵羞籠紅麝串時，一時間看得呆了，並想起了「金玉」一說。設想一下，假如一開始親近寶玉的是寶釵而非黛玉呢？我覺得寶玉也有可能愛上寶釵。有人說三觀不一致怎麼能愛上？可是不要忘了，襲人也是勸讀書上進的，雖然對襲人也許是習慣，但終歸有感情。

《兒女英雄傳》中，何玉鳳和張金鳳都嫁給了安公子（作者大概因為擔心安公子在審美上厚此薄彼進而有所偏愛，所以讓兩位美人長得一個模樣兒），一種比才子佳人小說更加庸俗的「大團圓」，諷刺的是，兩個女主並不覺得三個人的床榻有點擁擠。在那個三妻四妾的時代背景之下，寶玉的思想再超越時代，潛意識中也難保不隨俗，渴望兩美「兼收並蓄」，因為這就是複雜的人性。

（二）大夢誰先覺

其實，寶玉的這個夢，簡單地稱之為「春夢」是不妥的，因為它更是一個陰森透骨的預言夢——所謂神靈的告誡。

有讀者可能就會問了，你怎麼能知道這一定是預示著未來的夢呢？

親愛的讀者啊，這就不得不提一下古人對夢的解釋了。譬如《太平御覽》有云：「夢者，象也，精氣動也；魂魄離身，神來往也，陰陽感成，吉凶驗也?……魂出遊身獨在，心所思念忘身也?」可見，在古代文化心理中，夢是靈魂離開身體而外游，陰陽交感，從而兆示吉凶。其實這種心理在現代也還有，親愛的讀者，您有沒有過晚上做夢了，早上起來查《周公解夢》的經歷呢？

而這一回中，的確是寶玉的「生魂」游太虛幻境，因為仙子們提到，本來應該是黛玉的「生魂」來此，卻因為榮寧二公之靈所託，臨時換成了寶玉。以此可以佐證曹公的夢觀念也是和當時的主流社會文化相符的。

其實整部紅樓夢就是一個虛幻的大夢，一個家庭劇情版的黃粱美夢，一個封建社會必將沒落的兆夢。一切歸於虛妄，一切繁華過眼終成雲煙。

大夢誰先覺？當然是寶玉。寶玉在太虛幻境的這個夢中夢，當時雖不以為意，卻悄然埋下了了悟的種子。當賈府敗落之後再回味其中滋味，寶玉的「懸崖撒手」便順理成章了。

親愛的讀者啊，紅樓夢雖然大旨談情，其實質卻是一部講「夢」言「空」的小說，滿紙錦繡之中透出的蒼涼，掩也掩不住啊。

【作者簡介】張桔子，山西人。自幼喜愛《紅樓夢》，希望能和朋友們一起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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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 、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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