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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齋讀書志》淺談

《郡齋讀書志》淺談

宋代晁公武的《昭德先生郡齋讀書志》(以下簡稱《讀書志》)是我國現存最早的、具有解題的私家藏書目錄,在目錄學史上佔有重要的地位。

晁公武,正史無傳。據考,公武,字子止,號昭德先生。澶州清豐(今河南清豐)人。他大約生於宋徽宗崇寧年間(1102至1106),靖康亂後,入蜀寓居嘉州(今四川樂山)。高宗紹興二年(1132),登進士第。為四川轉運司屬官,歷知恭、合、榮三州。孝宗時,曾入朝任台諫。幹道三年(1167),出為利州路安撫使。四年,擢四川安撫制置使。六年,移知揚州。七年,徙潭州。繼除臨安府少尹。罷官後,居嘉州符文鎮,約於孝宗淳熙間(當在十四年前)去世。晁公武洽學不主一家,涉獵頗廣。據史志記載,其著述有十二種之多,但留存至今的,只有《郡齋讀書志》一種以及其他一些詩文殘篇①。

《讀書志》之成書及刊行

今傳衢本《讀書志》載有晁公武自序,曰:「今三榮(榮州,今四川榮縣)僻左少事,日夕躬以朱黃讎校舛誤,每終篇輒撮其大指論之。……紹興二十一年元日昭德晁公武序。」於是,人們往往以為《讀書志》成書於宋高宗紹興二十一年(1151)。其實,這是一個誤解。紹興二十一年只是此書初成之時,其書終成於宋孝宗淳熙七年至十四年(1180至1187)之間。當晁公武在四川轉運司供職時,其上司轉運副使井度,是一位藏書家。井度臨終前,把他的藏書贈給了晁公武。當時,晁公武知四川榮州,他以井度贈書為主要憑據,加上自己的收藏,除其重複,得二萬四千五百卷有奇。於是,開始撰寫解題。至紹興二十一年,《讀書志》初具規模,遂撰自序,撰成了《讀書志》初稿。當時尚未最終成書,也未刊行。

孝宗幹道七年(1171),晁公武致仕,遂重拾舊業,對未刊初稿進行整理、增補。至孝宗淳熙七年至十一年間(1180至1184),其門人杜鵬舉聞這位「博物洽聞、雅稱海內」的晁先生有此著作,遂為之刊刻行世。這就是四卷的蜀刻本,不妨稱之為「初刊本」。

這個本子不夠完善,刊行後,晁公武又對它作了大量的修訂和補充:對既得而尚未撰寫解題的圖書,繼續撰寫解題;初刊本成書以後所得之書,補編入目;修訂不夠完善的解題;更換後出的足本;補寫不少各類小序;增設類目;調整圖書歸類和編次等。所以,今本中有紹興二十一年以後的內容。比如,史部實錄類的《哲宗實錄》及雜史類的《建炎日曆》,三次稱高宗為「太上皇帝」;經部書類《古文尚書》是晁公武在孝宗幹道年間在四川安撫使任上才得到的;史部史評類著錄的孫甫《唐史要論》刊刻紹興二十七年(1157),經部易類劉牧《鉤隱圖》及衢本集部別集類《范文正公集》、《別集》均刊刻於幹道三年(1167);此外,別集類《李易安集》言及李清照「流落江湖間以卒」。李清照卒年,學界雖有爭論,但起碼在紹興二十二年以後(1152),等等。

不過,晁公武未及見到他的結集刊行就去世了。最後的編輯刊刻是由他的另一位門人姚應績完成的。此本可以稱之為「補正本」,是《讀書志》的終成形態。約在淳熙十四年前,這就是二十卷的蜀刻本。

《讀書志》最初的兩個刊本都是蜀刻本,都刊行於宋孝宗的時候,並非高宗紹興年間。可惜,這兩個蜀刻本,都已佚失了。

之後,宋理宗淳佑九年(1249),游鈞在衢州(今浙江衢州市)重刊蜀刻二十卷「補正本」,是為衢本。同一年,黎安朝在袁州(今江西宜春)重刊蜀刻四卷「初刊本」。同時,又刻了趙希弁據他自家藏書撰的《讀書附志》。次年,並刻趙希弁據衢本摘編而成的《讀書後志》二卷和趙希弁所撰《二本考異》。與《讀書附志》相對而言,先刻的四卷《讀書志》,習慣上被稱作《前志》。《前志》、《附志》、《後志》,合為七卷,是為袁本。從此以後,《讀書志》在其流傳過程中形成了衢本和袁本兩個版本系統:前者淵源於蜀刻二十卷本而以淳佑衢州刊本為祖,後者淵源於蜀刻四卷本而以淳佑袁州刊本為祖。

二本自宋末,曆元、明,迄清初,雖流傳不墜,但似乎都沒有重刻過。至清康熙六十一年(1722)陳師曾重刻袁本,嘉慶二十四年(1819)汪士鍾重刻衢本,《讀書志》二本才流布漸廣。陳刻袁本及汪刻衢本,不易見到,在涵芬樓影印宋刻袁本行世之前,世間常見的是光緒十一年(1885)長沙王先謙校刊衢本二十卷、附趙希弁《附志》一卷、王先謙《考證》一卷、《校補》一卷。此外,現存《讀書志》刊本、抄本、校本、影印本凡三十餘種②。

1930年,收藏在故宮博物院的淳佑原刻袁本,在湮沒六百餘年之後重見天壤,上海涵芬樓於上世紀三十年代據以影印③,這才使《讀書志》得到了廣泛的流傳和充分的利用,它的價值也逐漸為人們所認識。

《讀書志》的學術價值

《讀書志》的學術價值主要表現為以下三點:

一、收錄比較豐富。讀書志共著錄書一千四百九十六部,除去重見者,共一千四百九十二部。(以孫猛《郡齋讀書志校證·前言》的統計為據。若以汪士鍾重刻衢本統計,共收書一千四百七十二部,除去重見,為一千四百六十八部,若以淳佑袁本統計,《前志》收書一千零三十五部,《後志》收書四百三十五部,共一千四百七十部,除去重見,為一千四百五十九部)基本上包括了南宋以前我國古代的各類重要著作,尤以搜羅唐、宋(北宋和南宋初)時的書籍為較完備。其中,有一些在當時已屬罕見,可補《舊唐書·經籍志》、《新唐書·藝文志》、《宋史·藝文志》之闕;更有不少是今天已經殘闕或亡佚了的,如果要了解這部分殘佚書的面目,就必須參考《讀書志》;至於僅見於《讀書志》著錄的,那考察其書就舍此而莫得了。

二、體例比較齊備。《讀書志》依當時已經通行的分類法,分經、史、子、集四部,部下設類,經部十,史部十三,子部十八,集部四,共四十五類。(此為衢本分類,袁本《前志》分四十三類)書首有總序,每部之前有大序(即總論),二十五個類目前有小序。(此亦指衢本,袁本《前志》九個類目前有小序)小序未加標明,置該類第一部書的解題之中。每類之內,各書大體按時代先後排列,較有倫貫。凡目錄雖不必求序文、書名(包括卷數)、解題皆齊備,但象《讀書志》這種三者完備的目錄,無疑是最能發揮其「辨章學術,考鏡源流」的目錄學功能的。《讀書志》在史部設史評類,衢本又在集部設文說類,終於為歷史、文學方面的批評著述找到了妥善的歸宿,這在古典目錄分類法中,不能不說是一個進步。

三、內容比較翔實。《讀書志》著錄各書,是晁公武的實際收藏,故它介紹的各書書名、卷數、篇目、篇數、編次以及迻錄的有關序跋,咸可憑據,不是那些叢鈔舊目而成的目錄所能比擬的。晁公武撰寫解題,凡其人正史有傳者則略,若史逸其行事者,則雜取他書詳細記載,故其所介紹的作者生平事迹、成書原委及背景、前代書目的著錄情況以及有關典章制度、掌故軼事,不是出於作者耳聞目睹,就是出於現在大部分已經佚失的史傳文集(如唐、宋兩代歷朝實錄、登科記、宋歷朝國史等),其內容往往極為寶貴。此外,北宋諸晁藏書素以校讎精良著稱,晁公武撰為《讀書志》「所期者,家聲是綴」,十分注重校讎、考訂本書,故其考證比較精確,其評論亦不乏中肯之語。

當然,《讀書志》也有不夠完善的地方。它的分類比較保守,較同時代的鄭樵的《通志藝文略》為遜色;其書籍歸類有一些錯誤,明代焦竑曾在《國史藝文志》後所附《糾謬》中加以糾正。

儘管《讀書志》存在種種缺點和錯誤,但是,它的學術價值卻是難以否認的。因此,它受到了後世的學者、特別是目錄學家的重視。南宋的另一位目錄學家陳振孫稱讚《讀書志》「其所發明,有足觀者」,他的《直齋書錄解題》就是仿《讀書志》而作的。宋末的文獻學家王應麟,在他的《困學紀聞》、《漢書藝文志考證》和《玉海》等著作中大量徵引了《讀書志》。至於元馬端臨編撰的《文獻通考·輕籍考》,主要就是抄錄晁、陳二書、略加剪裁而成的。迨至清代編纂《四庫全書總目》,其或直接採摭於《讀書志》,或轉錄自《經籍考》,多達三百餘條,其中甚至有照錄《讀書志》解題而敷衍成篇的。由宋迄清,目錄之有解題而得以保存至今者,主要有《讀書志》、《直齋書錄解題》、《玉海》(主要是其藝文部)和《四庫全書總目》四種,而後三種皆祖述或取資於《讀書志》。清汪士鍾稱它和《直齋書錄解題》「同為目錄之冠」,錢泰吉則稱它為「宋以來著錄家之首」。後人甚至直呼中國古典目錄學為「晁陳之學」。由此可見,《讀書志》在我國古代的目錄學史以及學術文化史上居於何等重要的地位。即使時至今日,我們考察古籍,《讀書志》仍然不失為一部重要的工具書,一部必備的參考文獻。

衢、袁二本之優劣

《郡齋讀書志》淺談

《讀書志》既然存在著衢本和袁本兩大版本系統,自然就有人對二本作比勘。最早做這項工作的是清代何焯,但他未對二本優劣予以褒貶。至乾隆末,瞿中溶作校勘,並撮其大要撰為《郡齋讀書志考辨舉要》。錢大昕讀了此文和校記後,讚賞不已,為跋曰:「晁公武《郡齋讀書志》宋時有兩本……兩書卷數不同,所收書則衢本幾倍之……馬氏《經籍考》所引晁說,皆據衢本,不用袁本,當時兩本並存而優劣自判。今世是通行本皆袁本翻刻,予婿瞿生中溶購得鈔白衢本,惜無好事者刊行之。」其意在揚衢貶袁。嗣後,顧廣圻、黃丕烈、鮑廷博、汪士鍾、李富孫、阮元、錢泰吉、王先謙等亦都以為衢本較袁本為優。如阮元謂衢本「次序有法,足為考核之資」④。衢本卷七職官類《麟台故事》條下載有關於《讀書志》收書斷限的說明。錢泰吉說:「此晁氏著錄大凡也。袁本無之,亦優絀之端也。」瞿中溶和王先謙是對《讀書志》二本研究最力的,他們在詳勘二本後,甚至得出結論,認為《前志》是「不全初稿」、是殘帙。

但是,從三十年代宋刻袁本大量影印行世以後,許多學者出自對宋版書的寶愛,紛紛揚袁抑衢,議論為之一變。文獻學前輩張元濟先生甚至在《續古逸叢書》所收宋本《跋》中說:「私竊以為袁本出而衢本可廢也。」加上袁本影印本流布較廣,容易得到,所以,至今不少學者在介紹《讀書志》時,仍然以為袁優衢劣,只介紹袁本,不介紹衢本;不少學人在使用《讀書志》時,只用袁本,不用衢本。

「袁優衢劣」論的盲點之一是:《讀書志》《前志》、《後志》有宋刻原本,而衢本卻是後出之本,衢本當然不如袁本。考察古籍,無疑應該重視舊本,尤其象《讀書志》袁本這樣的宋刻原本。但是,宋刻原本的優越性,只能在它與同一系統的後出諸本的比較中得到體現,如果與它比較的本子屬另一系統,比如,象衢本這種「補正本」,那麼,宋刻原本就未必勝過晚出的「補正本」。這麼說,絲毫無意貶低宋刻袁本在版本學、校勘學方面的價值,特別是其中趙希弁摘編的《後志》,所據就是蜀刻二十卷本,與衢本屬同一系統,我們正可以用它來校正通行的汪刻衢本的一些訛誤。其次,有的人總認為袁本有宋刻,而衢本則沒有宋刻,殊不知宋刻衢本就在眼前。《後志》的收書量幾乎占整個衢本的三分之一,為《前志》的三分之一強。這部「殘宋本」,正是游鈞刻本的部分翻刻本,它在版本和校勘上的價值並不低於黎安朝翻刻的《前志》。

「袁優衢劣」論的盲點之二是:通行的汪刻衢本有缺簡,而袁本則是完整的。汪刻衢本的缺簡確實是它的主要缺點,但造成汪刻衢本這一缺點的原因是「後天」的,不能因此而改變二本「先天」就存在的內容上的優劣之差。在衢本足本沒有被發現之前,彌補這一缺憾的唯一辦法,就是象汪士鍾、黃丕烈、李富孫那樣,用《經籍考》、袁本以及其他衢本進行配補。經考證,汪刻衢本配補的文字,大致是可信的。人們往往注意到汪刻衢本有缺簡,卻忽視了宋刻袁本也非足本。《後志》之所以不是足本,比較容易理解,這是因為趙希弁在摘編時把其中與《附志》重見的三十三種以及其他三種刪去了。錢大昕說:「希弁得衢本,參校為《後志》二卷,以補其闕,其與希弁同者,不復重列,蓋已非完書矣。」就是指此而言。錢氏沒有注意到,後人也從未提到過,四卷的《前志》其實也非足本。《前志》卷三下醫家類著錄有宋代王惟德所撰《銅人腧穴針灸圖》三卷,按其解題文意,與王惟德此書了不相關,乃系同類《明堂針灸圖》一書的解題錯置於此。《明堂針灸圖》三卷,袁本收錄在《後志》卷二醫家類。袁本的《前志》和《後志》是分開刊刻的,《前志》刻在前,「既刊傳矣」,「繼得」衢本,然後由趙希弁摘編,再刻《後志》。刊刻在後的《後志》,其文字是不可能錯入刊刻在前的《前志》的。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在作為《前志》前身的蜀刻四卷本中,《明堂針灸圖》三卷與《銅人腧穴針灸圖》三卷緊列在一起,在這種情況下,才可能發生以上的錯簡。無獨有偶,《前志》儒家類《法言》十三卷解題中有「皇朝司馬光集晉李軌、唐柳宗元、皇朝宋咸、吳秘注」二十字,乃《後志》卷二《溫公集注法言》十三卷的解題。可以斷言,在《前志》的祖本蜀刻四卷本中,此兩書是和衢本一樣,緊排在一起的,而黎、趙所得之本卻已遺落後者。《前志》究竟比它的完整的祖本殘缺多少,已無由考知。我們只能根據偶然被保留在《前志》中的錯簡,知道宋刻袁本《前志》並非足本,並非蜀刻四卷本完整的面目。

「袁優衢劣」論的盲點之三是:既然趙希弁摘錄《前志》未載者編成《後志》,那麼,《前志》加《後志》,自然就應該等於衢本;與其使用晚出的衢本,不如使用宋刻的《前志》加《後志》。這是一種誤會。產生這一誤會的主要原因,是由於不了解趙希弁的摘編工作是如何進行的。趙希弁摘編《後志》是有他的體例的。首先,他刪去了跟他所編的《附志》著錄書相重複的蜀刻二十卷本的三十六種書的解題,於是,二十卷本完整面目已不復存在。後人如果要查閱這三十六種書的解題,只能依靠衢本。其次,凡衢本與《前志》同見的書,無論其書名、卷數、撰者以及解題是否存在異文,也不論衢本作了什麼性質、什麼程度的補正,趙希弁均予刪去。再次,趙希弁在《後志》前抄錄了「衢本目錄」,在《後志》末編成了《考異》,試圖反映衢本的分類和歸類。可是,由於工作的疏略,類目標題前後乖違,歸類「考異」遺落正多,衢本分類和歸類的特點及其真實的面目並沒有得到忠實的保留。除此之外,大概由於趙希弁當年急於摘編付梓,衢本中至少有三十餘種書未能編入《後志》,甚至不見於《附志》,故後人如欲借《讀書志》考察這些書的情況,非賴衢本而莫得。趙希弁摘編的《後志》,包括他抄錄「衢本目錄」,撰編《考異》,都是作為一種補救手段進行的,必然帶上某些不足之處。只能說:趙希弁的補救工作為我們研究古籍,探索《讀書志》的流傳,提供了許多寶貴的資料,但是絕對不能說《前志》加《後志》就等於衢本。

總之《讀書志》二本的優劣,不能僅僅根據現存鈔本或刻本的時代來評判,而應對它們的內容(比如,收錄書數量、序文、分類、歸類、編排、書名的著錄、卷數的著錄、作者的著錄、解題等)作全面的考察。在使用、徵引《讀書志》時,僅據影印的宋刻袁本無法窺見《讀書志》的終成面目,必須參看衢本;單用衢本則難免被它的錯訛所誤。筆者曾撰編《郡齋讀書志校證》⑤,以衢本為底本,合校二本,使讀者得一本如得二本,既省去翻檢查核之勞,也便於參酌棄取。合校本還吸收了前人的研究成果,加上自己的心得,作了疏證和考訂;書後附有王立翔先生編的書名和人名索引,頗便查檢。

參考文獻

①晁公武生平事迹,參看清錢保塘《晁公武事略》(章壽康式訓堂重刊汪士鍾衢本《讀書志》卷首)、陳壽祺《宋目錄學家晁公武傳》(《國粹學報》第68期)、孫猛《晁公武傳略》(《中國文化與中國哲學》,東方出版社,1986.12)。

②詳見孫猛《郡齋讀書志校證》附錄三。

③分別收入《四部叢刊》三編、《續古逸叢書》、《萬有文庫》。此外,還有民國二十六年上海商務印書館排印本、《國學基本叢書》本等。

④《十駕齋養新錄》卷十四。

⑤孫猛《郡齋讀書志校證》,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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