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全的人生觀本來就那麼平凡
你只有在老子的這一生當中,你才能夠看到真正的人生是什麼?他不爭,他無諍,真正的無諍。所以假如你喜歡編故事的話,你可以說老子死後哪裡去,他就轉化成須菩提,世尊說我是無諍第一大阿羅漢,即為無諍第一大阿羅漢,是名無諍第一大阿羅漢,有沒有?《金剛經》上面講的,因為他無諍,他也不爭他也不顯現,他不標榜我是個不平凡的人,他說我是很平凡的人,因為每一個人都標榜他是個不平凡的人,每一個凡夫都說他是不同別人的,所以每一個人來訴苦的時候都說師父你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樣?因為你都一直以為你是一個不平凡的人,所以你一直以為你的一切我不知道,不是你的一切我不知道,你的一切誰都不知道,誰知道?對不對?你想的奇形怪狀的事情誰知道?你像老子這樣很平凡的誰都知道了嘛!對不對?那個才是真正的不平凡,可是我們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我是某一號人物,明明已經是一塌糊塗了,還說,時不與我也只欠東風,其實你就是「兩光兩光」(台語:很爛)了。你只是自己想自己不得了而已,其實你根本就沒有什麼不得了,這就是凡夫。
老子深深知道,真正健全的人生觀不是那種表現法,所以他有很踏實、也很穩重的,很紮實的過他的生活,因為他就是那麼平凡的散布在這個人間,而你會發現,健全的人生觀本來就那麼平凡,他走在街上不會引起別人注意,所以你不妨把自己做個測驗一下,問問朋友說看你這個人怎麼樣?他說我看你並不怎麼樣,那你就可以高興了;假如他說你這個人了不起,那你就完蛋了,表示你的我執展現得太成功了。
一個健全的人生觀,它本來是很平凡的,在群眾當中是人家不容易找得到的,即使刻意去找都找不到的。可是你會看到,我們這時代的訓練剛好相反,尤其你現在看那些推銷員,每一個走起路來虎虎生風,等到他從客戶那邊回來的時候,一個一個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公司裡面一直幫你打氣,打到走路的時候應該要抬頭挺胸,講話要「呼、呼」是不是?表現他很了不起,不但在公司裡面受訓,還要到街頭去受訓,然後要喊口號,打打氣、壯壯氣,然後出去才能夠表現他的什麼,存在,才能夠讓人家認為說他是個不平凡的人。
哪一個都認為自己不平凡,哪個人說我是最平凡的人?所以那一種自認為自己是很不平凡的人,實在是再平凡不過了,不光平凡,那叫平庸,非常庸俗的人才會做那種不平凡的夢,嚴重的就是活在象牙塔裡面的人,自己構築象牙塔裡面的天堂嘛,活在他的王國裡面,那是很可怕的。不要走這一條路,這個是庸俗的。
老子呈現給我們的,是真正一種很正常,用我們一個比較有特色的字眼來講,就叫很平凡的偉大,他就是那麼的自在,那麼的瀟洒,他這裡面沒有任何的刻意跟粉飾,都沒有,那你要從這邊去認知。而這一個平凡一個正常是什麼?他就是自然的存在,就是一個原原本本的存在而已。像這種花,花就是這樣子,有的翹起來,有的垂下去,它的存在就是這樣子,你認為它是什麼狀況,它就是那個狀況,你說它好也這樣,它不好它也是這個樣子,它不會為了你特別漂亮一下,不會的,它也不會因為你,討厭你把頭垂下去,不會,它就是這樣子存在。我們的生命本來就是這樣的存在,我不是在你的眼光之下而特別存在的,你要記得這一點,我們今天的存在不是因為誰而存在的,我只是為存在而存在而已,對不對?我為什麼要為了得到你的掌聲,為什麼要得到你的嫉妒,我才存在呢?你想想看,老子就是不要得人家的掌聲,就是不要人家給他做記錄,他只是存在而已,他就是展現出這種健全的、正常的人生觀。
所以從這一點來看,他的成就你不能夠說他不究竟,但是佛教徒常常說,他不究竟。我們為什麼不講說佛陀的這個部分會比他大呢?不能這樣講,為什麼呢?因為佛陀展現的部分,他展現出來生命的部分,他有一種積極的作用存在,在積極的作用當中,他就沒有原始的情形了,所以世尊講經弘法到最後他一定要補充那一句話,我沒有講過一個字,對不對?我為什麼講那麼多?講那麼多是因為你們有叩我有鳴,他像一座鐘在那個地方,你有撞鐘鍾就會響。
他自己本身不動,如如不動,跟老子一樣不動,但是他起了妙用,起了妙用以後你要是沒有掌握住他真如本體的這個部分,你會以為它有積極作用,它沒有,所以他說他沒有度過一個人,他沒有說過一個字,為什麼?因為在本體上面他是不動的,這一點他和老子一樣。假如你承認世尊所講的這個層面,那你就應該承認老子這個層面的成就,在這裡他跟世尊是一樣的。但是我們跟你講,老子在這方面的福德沒法跟世尊比,所以我們看所有修行人的成就當中,世尊的總成績是最高的,因為他福德足夠。
老子在心性的成就上面,是可以跟世尊相比擬,但是福德不夠。他的福德這一方面來講是標準成績,那耶穌、蘇格拉底跟僧肇呢,在福德這邊就是負的成績,但是心性的成就還是跟世尊一樣,所以在總成績的這一部分來講,世尊是最高沒有錯,世間最珍貴的是沒錯,那要從心性的成就上面來講,好多人有這樣的境界。
那這部分我們必須要打開心量,從真正的修行過程當中跟他所證得的境界裡面,來一個一個檢驗,你不要從文字相上去看,你文字相上看,以佛教的標準文字來看,那當然其他沒有一個能達到你的標準,同樣你以道家的文字做標準的話,那佛教的標準怎麼算呢?所以這個不能這樣講,我們要從實質的意義上來探討這個問題,這樣的話我們才能夠說你是處在一個很健全的心態、很完整的心境上面來論修行的本質跟意義,假如能夠以這樣的立場來看,我想今天我們講老子在九重玄天之上,他也會搖著扇子說善哉善哉。
擷自《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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