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楚爭霸的城濮之戰，從開始就註定晉國將贏得最終的勝利

很多史書在探討晉楚兩國在春秋初年，奠定晉國霸主地位的城濮之戰時，都採用對晉國的讚頌之詞，譬如遵守承諾實行退避三舍，譬如晉國以少勝多以智謀取勝等等。

筆者不否認晉國在這場戰爭中的優異表現，但晉國從決定發動戰爭起，戰爭的主動權就掌握在晉國手中，不應該被過分的誇大晉國的不易。

孫子兵法講究天時地利人和，先看人和，很多人覺得楚國春秋初年開始，在楚武王的率領下開拓江漢平原，吞併姬姓小國，是第一個擁有幅員千里的諸侯國，並在楚文王時期形成楚國特有的文化體系，並與中原諸侯爭霸，面對剛平定內亂的晉國佔據優勢。

那應當看看晉國，從曲沃決心代晉開始，雙方就展開殊死較量，使得曲沃軍事能力大幅領先周邊諸國，所以才能在晉獻公時期，完成"並國十七，服國三十八"的壯舉，佔據富庶肥美的山西盆地，又經過晉惠公時期的推進，使得晉國完成融合，國力日漸強盛。

楚國在城濮之戰，楚成王僅是對成得臣勸告而不是命令，成得臣擅自調本部若敖氏兵馬，加上申國、鄭國、蔡國等協從軍作戰，並沒有楚國的精銳，說明若敖氏與楚成王矛盾加深，戰敗後也並沒有明令賜死，是成得臣羞愧自盡，這其中便大有玄機。

而晉國統兵將領都是跟隨，晉文公出生入死的治世賢臣，三軍也都是晉國早已打造的精銳，在全職業的魏武卒建立之前，晉國的武備訓練在各國都是首屈一指，君王與將相和睦，軍令能夠有效傳達，在戰場上才能隨機應變。

所以，通過對比可以發現，楚國雖然佔據更大的戰略縱深，但國家內部舊勢力盤根錯節，民族分裂傾向沒有得到有效的抑制，而晉國則完成了對游牧民族的同化，且中原故地人口稠密，易於調動和徵發兵力，這都是楚國所不具備，晉國佔據人和優勢。

春秋初年諸侯國形勢圖

楚國的統治核心區域是江漢地區，勞師遠征不僅造成士氣低落，對後勤補給的考驗也很大，楚莊王也清楚晉文公重耳的本事，身邊能臣異士很多，有齊國和秦國居中調和，見好就收各自撤兵，能保留既得利益是共贏的結果。

成得臣想要的是千古留名，如若能夠徹底消滅晉國的軍事力量，楚國挑戰中原霸權的路上將再無敵手，那麼若敖氏在楚國便有更大話語權，所以即使看出晉國誘敵之策，會增加楚國後勤補給的壓力，消磨參戰將士的士氣，成得臣也要奮力一搏。

晉國與衛國接壤，而戰場又在敵國境內，免除了戰爭對自身的傷害，這都是晉國最終選擇與楚國開戰的原因，而隨著成得臣決心殲滅晉軍主力，晉軍在退卻到城濮戰場以後，更加靠近晉國本土，即便戰敗也易於退守。

更何況晉軍選擇城濮作為戰場，就是看中有利於防守反擊的地形，晉國率先撤至城濮，既能利用時間差從容布陣，同時減少後勤的壓力，並與楚國的對峙時期，爭取齊國與秦國的援兵。

楚國成得臣部被牽著鼻子走，戰略上已經輸了，而戰術上晉國以主力全力衝擊，兩翼協從作戰的陳國、蔡國軍隊，使得楚國中軍處於孤立合圍狀態，楚國成得臣見狀也只能無奈退兵，卻在歸國後羞愧自盡。

晉國能夠化被動為主動，面對楚國的進逼迅速轉變戰略，誘敵深入到己方主場，充分發揮地勢的優勢，總結敵方的劣勢，集中全力攻擊，是為佔據地利的優勢。

晉文公畫像

楚國是個頑強的國家，楚人在荒蠻之地披荊斬棘，克服周邊國家才站穩腳跟，生存之地過於狹小，迫使其走上武力擴張的道路，楚武王的瘋狂擴張，給楚國樹立野蠻的形象，令中原諸侯恐懼不已。

楚文王是被楚武王光芒籠罩的君主，但對楚國而言作用巨大，首先把楚國都城遷都交通更便利的郢都，使得楚國能夠監管日益擴張的領土，其次楚文王繼承楚武王遺志，趁中原諸國互斗而漁利，成就爭霸中原的夢想，另外楚文王推行建立楚文化，以郡縣制強化楚國的國家機器，使統治區域加速融合。

楚國以南疆強權脅迫中原諸侯如衛國、鄭國臣服，但從根源血脈還是文化而言，同為姬姓諸侯的晉國，更能得到這些國家的依賴，何況齊國與秦國此時也心向周王室，面對調停失敗遷怒楚國，開始直接介入兩國紛爭。

楚國北上爭奪中原霸權，也威脅到齊秦兩國的利益，唇亡齒寒的道理秦穆公就很懂得，所以，協助晉國取得勝利，秦國才能東出爭奪霸權，但顯然秦穆公低估了晉國的勢力，成長為霸主的晉國，最終將秦國阻攔在函谷關，直至晉國滅亡。

所以，楚國即便城濮取勝，想要全殲晉軍也不現實，卻必然會遭到中原諸國群起而攻，這是楚成王所感到焦慮而撤軍的原因，王權霸業需要循序漸進，天時未到絕對不可以操之過急。

城濮之戰，楚國共動員兵力四萬二千餘人，晉國方面則三萬兩千人，楚國方面損失粗略估算僅五千餘人，這樣的損失對楚國龐大的基數而言可以承受，但晉國從天時、地利、人和全部佔據，並以軍團混戰的方式，打破了楚國不可戰勝的神話。

此前的齊桓公率領諸侯聯軍也僅是與楚國對峙，因忌憚楚國的強大，在迫使楚國向周王朝貢的承諾後，便撤兵未發生大的戰事，而宋襄公妄圖接替齊桓公霸業，阻攔楚國北上擴張的兵鋒，可惜慘敗被俘。

是以晉國城濮之戰的勝利，對中原諸國而言彷彿看到希望，由此聚集於麾下使晉國愈發強大，才能西抗秦國南抵楚國東邊制衡齊國，成為春秋時代的超級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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