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齊魯丘陵與兩河流域

第二章東方之邊——齊魯丘陵山地，兩河流域

第一節風水寶地也是缺陷

古典中央之國的中心與古典歐亞非洲的中心的東邊都是聯繫比較緊密的地區，這種關係更多的體現在不一致和對立的意識形態上。對於中心而言，需要有足夠的影響力來輻射周圍的地緣板塊。只可惜在很多時候由於地理上聯繫的不緊密和文化認同的差異讓相鄰的兩個地緣板塊有了一些矛盾，這種矛盾和對立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雙方的交流，卻也因此成為獨具特色的利益集團或者說文化範圍區。

齊魯丘陵是古典中央之國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只不過從歷史最早的階段來看，二者並不兼容。華夏文明最初指的就是關中渭河平原，三晉盆地南部，伊洛盆地的炎黃部落。炎黃通過一系列的戰爭和文化溝通最終成為東亞大陸的文明主體，而黃土高原作為龍興之地自然而然的就成為古典中央之國的核心區。

炎黃部落完成在黃土高原的地緣整合之後，無論是從西高東低的山脈走向還是黃河水系的流向都會向著東方前進。天無二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炎黃部落與東方的聯繫也就此開始。順著河北平原一路向東就是東方的大海，最後一站就是齊魯丘陵。

齊魯丘陵是早期東亞大陸的文明起源地之一，甚至和黃土高原的文明主體也是一爭高下的存在。只不過在炎黃部落的強勢滲透之下，齊魯丘陵不可避免的成為整個華夏文明的一部分。西方學者考證，中國式的集權政治就是來源於治水，這種說法不可謂空穴來風。初中地理教材都學過，中國的整體地理形式從西北到東南呈現出一種三級分布，炎黃部落所在的黃土高原當之無愧的成為第二級的階梯，而齊魯丘陵地區處在西太平洋邊上，無論是沿海的位置還是山脈的走向，整個齊魯丘陵地區都是第三級，水往低處流，從青藏高原一路奔騰而下的雪融水在黃土高原沖刷出大量的疏鬆黃土，匯聚成黃色的巨龍，而這條巨龍在古典時代非常的不安分，而後果就是由於他的動蕩導致下游的齊魯丘陵泛濫成災。

黃河的流量和長度非常的大，無論是疏通還是堵塞都無法由下游的人們獨自完成，必須和上游的人搞好關係，同心協力才能控制黃河水患。這樣一來，一直在齊魯丘陵地區發展自己文明的人們不得不與黃河上游的人們往來溝通。換句話說，天災之年人的本能就在促使人們朝著安全的地方前進，如此一來，齊魯丘陵地區和伊洛盆地的文明開始了對話。

通過大禹治水的赫赫武功，齊魯丘陵地區和華夏文明主體的伊洛盆地之間聯繫更加的緊密，而伊洛——關中的帝王們也不會低規格的接待這個強大的文明區域，東嶽泰山就是最好的證明，五嶽是華夏文明最明顯的地理象徵，中嶽居伊洛盆地，西嶽處關中平原，這兩個都是千古帝王家，整個東亞大陸的華夏文明在宋朝之前一直在這兩地方兜兜轉轉。而北嶽和南嶽就隨著邊界線的推進不斷的發生變化，而南嶽泰山就是一個標杆，對於以齊魯丘陵為中心的東夷部落的一個定海神針。

齊魯丘陵所在的東方實際上是一個小的文明中心，整個東夷部落在早期的文明發展都是以這個地區作為核心的。這裡也發展出了獨具特色的玉石文化，而東夷部落和以炎黃為代表的西戎部落之間是兩個獨自生成的文明。在古典時代，兩個不同文明之間的融合是非常痛苦的，而像東夷西戎部落的融合就顯得非常順利了，當然了，過程必定是非常血腥的。

能夠和這個媲美的也就是上埃及與下埃及的融合了，這也是河谷文明的隱藏的彩蛋。河流的泛濫帶來的災難是當時人們的悲劇，而泛濫之後，人們就會想辦法遏制這場悲劇的再次發生。治水論的根基就在於此，大禹治水不止疏通了黃河，同時也把來自伊洛盆地的文明傳播到齊魯丘陵地區。從文明傳播的角度來看，大禹代表的西戎部落是絕對主動的。

而作為之前和西戎文明分庭抗禮的東夷文明就是被動的接受了，只是事情並不是絕對的，野心家和陰謀論可以說這是大禹為自己打下的政治基礎，有了功勛和民心就是夏啟開創家天下的政治背書。而我們從地緣角度來看，無非是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了。從東夷部落的人們來想問題，為什麼東夷部落的文明主體處在齊魯丘陵，我們都知道平原地區才是農耕的一等土地，而齊魯地區的丘陵山脈非常之多，他們何苦不去河北平原呢？關於河北平原的問題之後再詳細解讀。

回到問題本身，在水患貧乏的古典時代，人的力量非常弱小，必須依靠一定得地理條件，這也是靠山這個詞的本源。平原和高山交錯銜接的丘陵地區就是最好的選擇，風調雨順之年，可以在平原耕種，一旦黃河水發脾氣，來個奪淮入海。人們也可以就近上山，靠山躲水，最大程度的保全性命。這也是東夷文明發展繁榮的地緣基礎，就像原始西戎部落居住的黃土高原一樣，有那麼高的海拔和那麼疏鬆的土質，古典文明才可以發展。

而黃河水患的問題在古典時代一直都是大問題，這就讓齊魯丘陵的東夷文明不斷的受到摧殘，在面對西戎部落的時候，就出在一個尷尬的被動地位。這也是齊魯丘陵地區這塊兒風水寶地的缺陷，從整體文明發展來看，這又是有利於文明的溝通和融合，最終在強勢的伊洛盆地散發出來的中心影響力之下，齊魯丘陵作為一個附屬的地位與伊洛盆地整合在一起，而伊洛盆地所在的帝王也對齊魯丘陵倍加尊重，只有利國利民的明君才可以登上東嶽泰山封禪天下，強如漢武帝劉徹的封禪天下也是搞得天怒人怨，這或許就是曾經原始東夷部落文明影響力的最好體現吧。

和海中地的齊魯丘陵一樣的是，在地中海的中心（耶路撒冷）的東邊也有一個獨立發展的強大文明主體。很大程度上耶路撒冷的外在表現就提現在這個區域。而耶路撒冷在地緣角度看甚至和這個地區是一個整體，地中海中心的東邊就是新月沃地地區。新月沃地地區的概念一直都是模糊的，在這裡我指的是新月沃地的東邊，也就是除了耶路撒冷的美索不達米亞地區。正是因為二者之間的地緣關係更加緊密，而文明的形式也非常的接近，這和東亞大陸的海中地地區情況相比較的話更加的複雜。

美索不達米亞文明所在的兩河流域就是新月沃地的東半邊，這個地區在古典時代是全世界最早的文明發源地，從原始人類進化完成後走出東非大裂谷的距離上來看，人們最早遇到的就是兩河流域。從安納托利亞高原流下來的兩條大河，經過亞美尼亞高原，高加索山南麓，一路南下經過一大片平原最終波斯灣匯入印度洋。而這兩條大河流過的地方就是絕對的的沃野千里，水草肥美，在原始人遇到這片土地的時候都會自覺不自覺的留下來，這也是兩河流域成為四大文明乃至整個人類文明老大哥的地緣優勢所在。

在東亞大陸，西戎部落和東夷部落融合之前，肯定也有過交流，只不過程度肯定不大，或者說二者之間的文明在融合之前是獨立形成的，從考古發現的文物來看，相似之處較少。而耶路撒冷和兩河流域之間的淵源就非常的深厚了，在耶路撒冷沒有成為亞伯拉罕三大一神教共同的聖地之前，耶路撒冷只是猶太人的家園。而耶路撒冷東邊的兩河流域那可是絕對的大哥大。

蘇美爾文明，巴比倫文明，阿卡德文明，亞述文明……這些古典帝國的發源地都和兩河流域有些強烈的文明訴求和地緣訴求，在巴比倫通天塔修好的時候，遙遠的東亞大陸還在三皇五帝里兜兜轉轉。整體來看，兩河流域的文明是高度發達的，如果耶路撒冷地區不是猶太人的家園的話，這個地方絕對被兩河流域同化融合，在地緣政治板塊裡面沒有耶路撒冷，只有兩河流域了。可惜的是，歷史不容許假設，猶太人的排他性和頑強的生命力那是舉世聞名，在猶太人的一步步發展下，耶路撒冷與兩河流域也就是新月沃地東半邊之間一直都是若即若離。

兩河流域和耶路撒冷之間的關係非常的緊密，而在之後的歲月里二者之間的發展出現了變化。隨著猶太教的誕生，和2.0版本的基督教的強勢崛起，耶路撒冷成為環地中海地區絕對的中心，宗教領悟的世界中心不容許質疑，基督徒和穆斯林是絕對不可以質疑神的，上帝耶穌真主安拉是至高無上的。

而兩河流域在古典時代煥發出文明曙光之後，照亮了周邊的文明，卻也成為其他文明入侵的首選目標。就像齊魯丘陵足夠撐得起東夷文明發展一樣，兩河流域在缺水多沙的中東絕對是一塊兒香餑餑，底格里斯河與幼發拉底河帶來的肥沃土壤讓任何政權都眼紅，而兩河流域最早的帝國就是亞述。亞述是兩河流域文明的集大成者，他是蘇美爾文明的繼承人，也是巴比倫帝國和阿卡德帝國的結合體。這個亞述或許就是軍事角度上世界上第一個強勢的戰爭帝國，亞述的榮光建立在血腥之上，通過一系列的軍事手段，亞述的戰車上有太多的血腥味，而萬萬沒想到的是，作為純粹的兩河流域霸主，亞述是第一個帝國也是本地區最後一個，就像兩河流域文明一樣，第一個誕生卻是現在最動蕩的。

兩河流域在亞述之後就走向了一個惡性循環，原住民究竟是誰根本分不清了。由於耶路撒冷的宗教向心力，兩河流域成為耶路撒冷的一個副極。而越來越多的外來戶都進入了兩河流域，讓這裡的局勢愈發的動蕩不堪。

第二節南北和東西的取捨

兩河流域實際上也是美索不達米亞平原，在中東地區嚴重的缺水，水的重要性遠遠的超出了山，在人們的眼中，這個地區的命名就一直是兩河流域，突出的不僅僅是人們的傾向性，也是人的本能追求。和東亞大陸的海中地不一樣的是，齊魯丘陵就是陸地的盡頭，在古典時代，諾大的太平洋沒有什麼外來勢力的入侵，而兩河流域就不一樣了，除了來自耶路撒冷的宗教向心力帶來的人流，為了生活，為了功勛的人們會從四面八方到這裡插一腳。齊魯丘陵的東邊就是遼闊的海洋，這為齊魯丘陵的人們帶來了煮海為鹽的經濟收入。而兩河流域的文明主體就沒這麼幸運了。從有經人（猶太舊約，聖經新約，古蘭經）的角度來看，耶路撒冷是信教者的聖地。國人很難理解宗教之於他們的重要性，在今天，許多國家的人們第一認可的身份並不是國籍而是宗教派別，在古典時代就可見一斑了。不那麼細緻的分的話，包括耶路撒冷在內的整個新月沃地都應該是世界的中心，只是耶路撒冷的宗教神聖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掂量掂量胡來的後果，而除了耶路撒冷地區的新月沃地東半邊的兩河流域就情況不妙了。在周邊國家完成自身的地緣整合之後，就會佔領這個香餑餑，更有甚者直接抹去之前的一切。所以現在的兩河流域很難用民族和文明來代表，更新換代太多太多了。

僅僅從方向來看，兩河流域的人們更看重的是東西之間的往來。從兩河流域角度來看，新月沃地西半邊的耶路撒冷一直都是一個重中之重，從地理位置來看，二者都是新月沃地的一部分，同樣都是兩河流域文明的不同分支，耶路撒冷更像是一個分舵。而沃野千里的兩河流域大平原又是東邊波斯高原的戰略前沿，從扎格羅斯山脈走出來的波斯帝國第一站就是兩河流域，而波斯帝國的以少治多，以弱脅強的策略，把一大批的猶太人從巴比倫手中救出來，作為巴比倫之囚後人的猶太人口中，波斯阿契美尼德王朝就大大的好人，在基督教聖經舊約裡面也是賢明君王的化身。而猶太人的強烈排他性讓耶路撒冷逐漸的有了一席之地，而兩河流域就一樣了，在古典時代就一直都是各個文明的融合，不同民族的聚居地，在波斯帝國這種歐亞非大帝國崛起之後，兩河流域就成了悲劇的戰場了。兩河流域被動的接受東西兩方面的文明侵入，甚至是亞洲歐洲文明的交匯，而多文明交流的後果是文明的璀璨和輝煌，而原住民就沒那麼幸運了，他們的話語權早就沒人看了。兩河流域也逐漸的成為流動性強的文明區域，不同文明在這裡都有過當家做主的歲月。而兩河流域也更加的看重東方亞洲和西方歐洲的影響力，南邊的阿拉伯沙漠與北邊的歐亞大草原就不是他們考慮得了，他們還弱小時，兩河流域根本看不上，區別也就是一群游牧部落，不同的是，北方在草原上騎馬，南方在沙漠里騎駱駝。而當他們強大的時候，就不是他們有沒有腦袋看了，來自南方的阿拉伯沙漠的穆斯林，一手捧經，一手執刀把兩河流域徹底征服，原生的兩河流域文明蕩然無存，就剩下兩條河流了，伊斯蘭教徹底覆蓋了原來的一切。而在之後，來自北方草原的蒙古騎兵，在旭烈兀的率領下，馬踏巴格達，阿巴斯王朝的哈里發直接被踩死了。也真是命苦，兩河流域南北兩邊這樣的對手也是夠悲哀得了，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兩股征服力量，這誰受得了啊？所以從文明的交流來看，兩河流域更願意和東西方來溝通。最起碼是你情我願的，哪怕是在波斯帝國和羅馬帝國的幾百年戰爭中也是如此。

而東亞大陸的海中地情況與地中海恰恰相反，齊魯丘陵地區東邊就是大海，在古典時代，海洋之於華夏文明而言，也就是一個希望，一個盼頭。是無數帝王們夢寐以求的神仙居所，齊魯丘陵沿海的地名都是有神仙味兒的，蓬萊琅琊就是帝王們的精神追求。

而物質方面大海可以做成鹽，這可是無本萬利的買賣，山東自古就是響馬綠林出沒的地方，程咬金不就是販私鹽的主。而大海又可以很大程度阻擋外來的侵犯，基本上沒有後顧之憂。與西邊的伊洛盆地之間的關係在和平是倒也不錯，不過這是維持帝王權威的必要條件。

從齊魯丘陵的地緣訴求來看，必須和南北搞好關係。河北平原的沃野千里與江東平原的水草肥美都是很有誘惑力的，從原始東夷的角度來看，齊魯丘陵作為中心，南北兩邊的地緣訴求就顯而易見了，維持好南北方的關係，就有了和伊洛盆地為代表的黃土高原政權分庭抗禮，至少會更有一份保障。戰國末年，在蘇秦的死間之下，齊國和北方的燕國，南方的楚國有了嫌隙。最終戰國一霸的齊國被燕國吞了下去，幸虧楚國有自己的心思，否則齊國毫無轉圜之地。

這件事就可以看出來，齊魯丘陵的地緣優勢就是東邊的大海會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同時也給齊魯丘陵地區和整個華夏文明阻擋了來自東邊的壓力。在東亞大陸這一整盤棋局裡面，齊魯丘陵地區很重要，而他的安全指數就要看他和南北方的地緣關係如何了，合則兩利，分的話齊魯地區的危險性更大，因為他沒有退路，後面就是太平洋，難不成退到夏威夷？而這種背後無憂的地緣優勢同時又是齊魯丘陵地區最大的隱患，不噹噹是沒有退路，帝王們倘若不思進取，就想要個安逸的話，那就悲劇了。

固國不以山河之險，更何況大海本身無險。在關中平原的秦國東出之後，整個華夏大地情況就很明了了，而齊魯丘陵地區的無所作為就是對關中平原的最大支持。地緣這個東西，並不是挨著才有，相隔萬里也會有。不反對就是變相的支持，地緣政治中這是最不容易被發現，也是最容易發生的。

事實上，南北和東西方向的取捨一直都是困擾地緣板塊政治家的關鍵問題，作為與中心區域（地中海對應的是耶路撒冷所在的新月沃地西半邊，海中地區域對應的就是伊洛盆地所在中原）關係密切，卻又有明顯不同的地緣索取的地緣板塊，就必須和中心區域做一個取捨。東西的取捨就是兩河流域作為整個新月沃地的地理訴求，南北的取捨同樣的也是齊魯丘陵作為原始東夷部落的地緣祈求。

同樣作為中原地區的東方大國，或者說東方的利益集團，在面對一個強大中心的時候，所做出的選擇必須符合自身的地緣追求。就像兩河流域不能一味和黑海裏海之間的游牧部落來往一樣，齊魯丘陵也決然不會和東邊的大海來一個親密接觸，東亞農耕文明的普遍性，使得齊魯即便是緊挨著西太平洋也是一個十足的陸地大國，而在古典時代結束以後，這個困擾才會轉化為齊魯新的地緣優勢。

兩河流域在公元七世紀前後，無論是民族的流動，還是戰爭的雙方，都是來自西方的歐洲歐羅巴人種和東方的中亞雅利安人種，這讓兩河流域這塊兒原閃含人的土地成為印歐人的舞台。而東西兩邊的人都沒有想到的就是在七世紀的時候，來自南方阿拉伯沙漠的閃含人分支橫空出世，作為兩河流域人的堂兄弟的阿拉伯人通過宗教手段把兩河流域徹底覆蓋成阿拉伯的一部分。

而阿拉伯帝國的建立就是踩著曾經的波斯帝國和羅馬帝國，兩河流域在阿拉伯沙漠的西北邊，沙漠中走出來的宗教信徒是明白水源意味著什麼的。就像齊魯丘陵的經濟水平為其帶來經濟收益的同時，也會帶來巨大的吸引力。而水源，河流，情願，沃土的歸屬在中東就是最顯而易見的政治名片，畢竟承載古典世界第一個文明的地方，就算再怎麼沒落也是強大的人口聚居地。東西南北的取捨是特定情況下的地緣訴求，而在外力的影響下，這個訴求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很多時候，外力會徹底的改變這一切。

第三節太平洋與波斯高原帶來的文明因子

兩河流域的文明受到波斯高原的深刻影響，而齊魯丘陵地區又是一個典型的海岱環抱之地，這種高山和汪洋所帶來的影響透入骨髓。山東半島離開就是茅山道士們的首選修鍊場所，並不是齊魯丘陵自身的魅力，而是無數的千古帝王都選擇這裡作為飛升成仙的根據地，而這裡也就成了仙山神島之地，東亞大陸的古典中央之國在本質上是農耕性質的農本國家，海洋最多也就是作為有仙人居所的免費煮鹽廠，人們都認為仙山就在這裡，也是最接近神仙的地方。

這是齊魯文明的一個特色，也是各家學術在這裡繁榮昌盛的一個潛在因素，而這裡誕生的孔夫子又成了齊魯丘陵地區的代表，同時也是整個東亞文明的核心精神，我們都是孔孟傳人，只要還遵循禮儀規範，就是孔孟的繼承人，這是東亞文明的一個顯著特性。而關於孔夫子就不多說，他的故事在齊魯丘陵地區發生了不少，寫的話沒有三五本書是不夠的，以後有機會的話，寫一點儒家孔夫子的故事。在東亞大陸上，齊魯丘陵作為唯一的海岱文明，走著海岱文明獨有的玄學，在孔夫子……的古哲先賢的影響下，齊魯成了書香墨舞的文化中心，這個文化中心的影響力，穿透了三千年依然熠熠生輝。

如果非要給齊魯丘陵地區的文明做一個評價的話，那就是寬容大度，磅礴大氣。這也是華夏文明的特色，而只有太平洋的遼闊才能夠最好的闡述這裡的一切。面朝大海不一定春暖花開，卻肯定能夠展開人們的胸懷，這就是海岱之地的另一個附加風采。在古典時代，齊魯丘陵地區由於背靠海洋，迎接的地緣壓力少了一個方面的，而在等同的代價上，卻有了疏忽。海洋在十六世紀之後成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而西方的大航海卻剛剛開始，齊魯缺失了許多。

兩河流域的人們在處理好來自耶路撒冷的影響力之後，最重要的就是背後（東邊）的波斯高原了。兩河流域以北，跨過扎格羅斯山脈就是波斯高原的地緣範圍，波斯高原就是典型防禦性強的地緣板塊，其他的勢力很難侵入，伊斯蘭文明是一個例外。而波斯高原一旦完成自身的地緣整合就會向著兩河流域出發。二者之間關係非常密切，波斯高原和兩河流域的中間位置，也就是兩條大河的出海口沖刷出來的地方名字也有兩個，伊朗稱之為波斯灣，海灣國家稱之為阿拉伯海，而其他的人們具體怎麼稱呼就看和那個地緣板塊關係更加緊密了，從其他國家對這個地方的稱呼，也可以看出這個國家高層對這一地區的傾向性。一個地方兩個名字，恩怨糾纏，可見一斑。

從古典時代開始直到今天，這裡都是多方勢力交錯的地區。兩河流域在文明形式上也深深的受到了影響。海洋給齊魯丘陵帶來了寬容，高山則給兩河流域帶來了困擾。無論是貿易往來還是戰爭入侵，高海拔地區對低海拔地區總是佔據了優勢，兩河流域只能被動的接受，而文明的傳播和流動也就蘊含其中。山川水文是一個地區的重要特徵，而不同的地理環境對一個地區的文明也是影響極大的。在今天的兩河流域已經更多的開始和南邊的阿拉伯國家多了往來，而作為什葉派大本營的伊朗也把自己的影響力傳到兩河流域的伊拉克，伊拉克雖然是遜尼派執政，卻是第二大什葉派城市。

齊魯丘陵在航海之路上越走越遠，曾經的波濤成為最大的推進劑，齊魯丘陵地區已經在和大海的對接中做出了調整，這也是順勢而為了。不同的地緣位置帶來的文明色彩是不同的，而在古典時代山和水是最主要的地理分界線，許多的文明都是依託地理位置而存在，地中海世界的土地情況不佳，無法展開大規模的農耕文明，而海中地世界恰恰相反。

反映在文明整體就是海洋文明和陸地文明，人們根據自己的地緣情況也會發展出不同的文明模式，海洋文明大多都是商業文明，陸地文明就是農業文明，商本思維和農本思維就會對應的發展出來。而齊魯丘陵地區雖然背靠巨大的太平洋也依然是農耕為主的陸地文明，兩河流域背靠扎格羅斯山脈也還是商本思維下的文明狀態。而在草原、沙漠游牧和在海洋上航行實際上都是流動性極強的文明模式。微觀下的地理環境必須與宏觀上的地緣格局所匹配，就像憲法和基本法的關係一樣。

（視頻：歐亞大陸文明發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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