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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那」一詞本是中國的雅稱,日本人是如何把它用壞的?

對於中國的其它稱呼有很多,比如華夏,神州等,但有一個稱呼在官方場合則是絕對禁用了,屬於禁語,這就是「支那」。

聽到這個詞,全球華人都會恨得牙根痒痒,這是日本人欺負中國的時候給中國人起的一個侮辱性稱呼,現在已經不可能再用,但是,可能很少有人知道,這個詞一開始其實並不是貶義的稱呼,甚至還屬於雅稱。

那這個詞到底是怎麼來的呢?其實它是源於梵語,亦作至那脂那摩訶支那]、摩訶至那國等,是古代印度地區對中國的稱呼,其來源可能和「秦」或「絲綢」有關,後隨著佛教的經典,這個詞傳入了中國,9世紀初,通過佛教交流傳入日本,日本和朝鮮半島的古代佛教文獻也有使用這個詞。在江戶時代後期,「支那」成為日本民間一種對中國的普遍的昵稱,而中國人反而不怎麼熟悉這個詞了。

當然, 這個時候「支那」一詞只是中國的代稱,並不含有任何的貶義成分,後來甚至相反,這個詞還有褒義的成分。

在明治維新之後,尤其是甲午戰爭後,中國的先進分子「以日本為師」,該用語由日本傳回中國,中國知識分子、革命黨人重新使用這個古典名詞,並且形成一種風氣。

為何呢?因為此時清朝政府腐敗無能,各路志士十分不滿,所以不想用「清」代表「中國」,於是他們就從日本文獻中重新將「支那」一詞拿來用了。

「清」代表的是異族統治,被列強欺壓,愚昧和腐敗。

而「支那」則代表古典中華文明的輝煌,強盛與大氣。

那個時候中國很多仁人志士都喜歡用「支那」一詞代中國,比如著名的詩人,愛國革命黨人蔣智由在《有感》一詩中寫道:凄涼讀盡支那史,幾個男兒非馬牛?表示對清政府腐敗無能,賣國求榮的悲憤。

找不到蔣智由先生的圖片,這裡是章太炎和孫中山,他們也經常稱呼「支那」。

1910年,同盟會的仁人志士,效法日本明治維新時期的人斬,結合洪門等勢力,成立支那暗殺團(又稱東方暗殺團),以刺殺清朝顯貴為目標,以助革命!

很顯然,這裡的「支那」是不含任何貶義的,反而有些高雅的味道。

但是啊,後來這個詞又被小日本用壞了,因為中國國力越來越萎靡,日本開始輕蔑中國,欺負中國,「支那」一詞逐漸有歧視之意,辛亥革命後,清朝滅亡了,日本自然不能用清朝稱呼中國,但又不願改稱「中華民國」,公文書中開始使用「支那」或「支那共和國」稱呼中國。

1904年日本印製「滑稽歐亞外交地圖」以漢字和英文標明露西亞(俄羅斯)、日本、朝鮮、台灣、支那(清朝)、西藏地區(注,日本人在這裡將藏地和清朝本土分離了,原圖如此)、土耳其

為什麼日本不願意使用中國來稱呼呢?這個問題就有些意思了,因為在古代的東亞,「中國」一詞並不僅僅是一個國家的代稱,而且還有非常深的政治含義——代表東亞文明的中心,東亞的主宰,天地之中。

日本人看著中國國運不振,自己反而強大起來了,覺得自己才是「東亞主宰」,「天選之子」,也就是,自己才是「中國」,所以不願稱呼咱們是中國,就把「支那」當成了一個矮化中國的辭彙。好好的一個詞,就這麼被日本人給用壞了。而中國人也反應過來了,以前支那是雅稱,現在日本人矮化咱們,咱們再用也不合適了。

1871年,中國和日本簽訂《中日修好條約》,日本便堅決反對清朝以中國自稱,其理由是中國並非國號,「中國系對己邦邊疆荒服而言」,而實際上自《尼布楚條約》後,中外正式條約中一般都使用「中國」代表清朝,已成國際慣例

1913年7月,日本政府明文規定:今後不論中國的國號如何變化,日本均以「支那」稱呼中國。日本將中華民國稱為「支那共和國」,也始於此時。

1914年日本印製「滑稽時局世界地圖」亦標明支那

中國政府當然不能容忍日本人如此放肆,1913年到1946年間,中國政府和民間多次要求日方廢除支那一稱,1913年10月16日,中國駐日代理公使奉中國北洋政府訓令向日方要求廢除「支那共和國」稱呼,改稱「中華民國」,但被日方拒絕。在《二十一條要求》交涉、巴黎和會及五四運動時,中方對日方堅持使用支那一詞進行抗議,亦未獲理會。

1915年,中國留日學生彭文祖在《盲人瞎馬之新名詞》一書,抨擊「支那」是來自日文的新名詞,呼籲國人儘快廢棄。

但是嘛,「支那」這個詞本來是不含貶義的,所以有些知識分子仍然習慣性使用支那,1925年,詩人聞一多先生在其詩歌《我是中國人》中自稱「我是中國人,我是支那人」,這裡他是很深情地表達了自己對祖國的摯愛,這裡的「支那」當然不含貶義。

1924年世界書局出版的《新式初等歷史讀本》里有一段話:我國凡君主易姓,必要改換國號,那最著名的,有唐,虞,夏,商,周,秦,漢,晉,唐,宋,元,明,清。現在是改為中華民國了,但外人稱我國叫支那,也叫震旦。

但是後來情況又變了,因為30年代開始,隨著日本欺人太甚,中日關係全面惡化了,中國政府多次強烈抗議日本對中國稱呼「支那」。

1930年5月6日,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議決、並責令外交部照會日本政府:「今後稱呼中國,英文須寫National Republic of China,中文須寫大中華民國。倘若日方公文使用『支那』之類的文字,中國外交部可斷然拒絕接受。」

1932年,日本官方在中華民國政府的要求之下,改以「中華民國」代替支那在官方文書的稱呼,但民間報刊仍稱中國為「支那」。

而日本全面侵華後,問題更嚴重了,日本外務省開始追隨軍部稱呼中華民國為「支那」,此後「支那」被視為是一種嚴重的種族歧視用語,這個時候中國人即使是知識分子也不會再用支那了,因為這個風雅的詞徹底被用壞了。

1937年日本所繪製地圖(日本原圖,把台灣劃為日本領土,而且還划出了滿洲國)

所以這個詞成了一種忌諱,不僅是中國,其它有關支那的名詞也受到波及,1941年于右任在報章上提議將印度支那半島改稱為「中南半島」, 意為「在中國以南的半島」。

這裡現在一般國內地圖已經統一改稱「中南半島」了,不過學術領域上的地理學、地質學界和歷史研究等方面,對包含indo-china的學術名詞,仍傾向於採用音譯「印度支那」,因為這裡的「支那」和日本人沒有任何關係,而是法語的音譯。

二戰後,日本成了戰敗國,被戰勝國宰割,駐日盟軍司令部(GHQ)政治顧問團對「支那」稱謂進行了調查,確認「支那」稱謂含有蔑意,被廣泛認為是一種對中國的歧視用語,且被用於仇恨中國的演繹上,指導日本政府應予改善。

1946年,日本政府接受中華民國政府之要求,發布《關於迴避使用支那稱呼之事宜》(這個時候日本再不敢敷衍塞責了),已經不在公家單位與各類機關團體使用此一名詞,教科書的戰時作品中的「支那」均一律改為「中國」。

1947年8月,日本京都學派重鎮、京都大學支那學會的機關刊物《支那學》在創刊27年後終刊。其後「支那學」改稱「中國學」(Sinology),「支那」漸成死語。

日本漢學家實藤惠秀在其《中國人留學日本史》一書的中文版序言中寫道:「所筆者謹向已故(中國)留日學生在天之靈和現在仍健在的留日學生諸君鄭重報告,時至今日,這個非常令人厭惡的名稱(支那)已從日本語言中消失了。」

實藤惠秀

朝鮮戰爭後,中國軍隊在朝鮮半島擊敗美軍,日本舉國大震,再不敢鄙視中國,「支那」一詞在日本民間也不再使用了。

現在「支那」一詞已成禁語,不過在一些特定的場合,比如研究古典文獻,佛教,地理(比如印度支那半島一詞仍然沒被完全淘汰)等,仍然要使用這一詞(但是日本的學生在寫有關近代史的正式學術論文的時候,若是需要使用「支那」一詞,嚴謹一點的話需要特別說明「支那」為特定時期的辭彙表達,不代表本人感情色彩)。

現代日本民間幾乎也不使用支那一詞,只有一些極端右翼分子,則仍然使用「支那」一次侮辱中國,但是受到廣泛批判。

日本右翼人士石原慎太郎就多次被斥責

2017年7月3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印發《企業名稱禁限用規則》,規定企業名稱不得含有「支那」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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