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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極致夢想家:這個斯里蘭卡人用一輩子為自己造了一座夢想家園

(斯里蘭卡小妞,蘭卡華文第一自媒體)

1948年,一個年輕人夢想著建造一座花園。50年光陰過去後,年輕人不再年輕,花園露台上,他坐在輪椅里看著湖面的落日,彷彿在映射他的成就。

如今,這座花園還處於全盛時期。它由私人府邸變為了高級景點、限量酒店。它的主人叫傑弗里·巴瓦(Geoffrey Bawa),它就是位於斯里蘭卡本托特的Lunuganga Garden。

在上一篇關於斯里蘭卡的線上展覽文章中說過,若有時間,要好好聊一聊傑弗里·巴瓦。

那麼,巴瓦究竟是誰?

他是半亞洲人和半歐洲人,他的生活年代跨越了殖民錫蘭和獨立斯里蘭卡。

他是一個上癮的旅行者,他的頭腦中充滿了豐富的建築形象,他深入研究了整個建築史,也探索了他的家鄉斯里蘭卡的建築傳統,融合多種不同的元素來創造新的想法。

/ 家族史中的民族文化多樣性

傑弗里·巴瓦的祖父阿馬杜瓦·巴瓦(Amaduwa Bawa)是一個來自古老的阿拉伯港口貝魯維拉的穆斯林律師,去倫敦深造時娶了喬治娜·阿伯雷特(Georgina Ablett)為妻。他們的兒子,也就是傑弗里·巴瓦的父親本傑明(Benjamin)後來成為那個時代最為成功的律師之一。

1908年,本傑明與波莎·希拉德(Bertha Schrader)結婚,波莎是荷蘭人弗萊德里克·猶塔斯·希拉德跟他的蘇格蘭和僧加羅混血妻子所生。本傑明·巴瓦1923年去世時,傑弗里年僅四歲,他和年長十歲的哥哥由母親和兩個未婚的姑母撫養長大。

/ 「大器晚成」

1938年巴瓦前往劍橋學習英語。後來在倫敦學習了法律,取得律師資格後,於1946年初回到錫蘭,在一家科倫坡的律師事務所工作。沒過多久他就厭倦了法律工作,於是外出遊歷了兩年,途經遠東地區,穿越美國,最後到達義大利。在義大利時他深受那些文藝復興時期的花園建築吸引,曾決心買下一幢可俯瞰加答河的別墅,還想在那度過餘生。不過這個計劃最終流產了,巴瓦也在錫蘭脫離了英帝國的殖民統治後回到了家鄉,在本托塔附近買下一處荒廢的橡樹園,取名為Lunuganga。

正是這裡激起了他對景觀和建築的興趣,使他由一位不知疲倦的旅行者,一位勉為其難的律師轉變為一個建造者和景觀設計師,也使他成為獨立後的斯里蘭卡最多產最有影響的建築師。

然而,在改造Lunuganga的過程中巴瓦發現了自己建築知識的缺乏。他1953年向倫敦建築聯盟學院(Architectural Association School in London)遞交了申請,1957年,38歲的巴瓦拿到了建築師資格證,正式開始建築生涯。

20世紀60年代,科倫坡人口增長加速,住房用地開始稀缺,英國殖民遺留下來的平房類型的可行性受到挑戰,而住房面積縮小後隱私度和舒適度也下降了。在此情況下,巴瓦改造庭院、增加樓層、修築屋頂三項舉措下誕生的建築為熱帶城市生活提供了一種新的設計策略,並啟動了一場生活方式革命。不過巴瓦的革新在斯里蘭卡一開始並未受到關注,他的理念反而被新加坡作家Robert Powell大肆宣揚。後來,巴瓦的事業一直擴展到新加坡、巴厘島等地,逐漸熱帶亞洲建築的風向標之一。

巴瓦1995年所作的燈塔旅館見證了他的大師地位。旅館位於斯里蘭卡加勒滿是岩石,海浪洶湧的港口前。

巴瓦在設計規劃時,就很喜歡眺望海面的落日。他既要直面海浪衝擊,又要建立一個庇護和清凈的場所

在旅遊業逐漸興起的斯里蘭卡也遍布著巴瓦設計的酒店,他在建設Lunuganga的50年間至少還參與設計了25間私人住宅、買下了科倫坡第33街的房子(No.11 Colombo Residence)開始光和影的實驗。

No.11 Colombo Residence是巴瓦在科倫坡的自宅。豐富的庭院和天井串連起來,使得這裡成為巴瓦著名的「迷宮」。這裡不大,但清澈明亮,步移景異,回味無窮。

門上的繪畫、客廳的擺件......私宅也體現了主人巴瓦的古董和藝術收藏愛好。

媒體為他做報道、出作品集,他也有自己的傳記。然而在冊的這些建築沒能全部保存下來,保存下來的一些依然在遭受破壞。

所以,介紹這位熱帶亞洲建築之父和他的偉大作品是做這篇文章的動力嗎?不是的,是巴瓦身上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神秘感。

他會享受他人的陪伴,但很少有親密的朋友,仍然是一個孤獨的人物;工作上他沒有長期的合作夥伴,在生命的後半段只為建築而活;他沒有任何日記,甚至自己摧毀了大部分辦公室記錄,連拍攝Lunuganga的紀錄片時都不願出境......

Lunuganga的導覽人曾說巴瓦是一個孤獨的人,他沒有家人,獨自住在這座私人府邸。他是否為自己划了一個圈,把試圖「越界」的人拒之門外呢?「我也不得而知」這是導覽的回答,也是翻閱多篇關於巴瓦的文章後得出的結論。

在打量了他一直以來被貼上的「富二代」「終身未婚」「同性戀」「辭職走遍歐美」等標籤後,仍然覺得自己只看到了巴瓦的皮毛。直到看到這句話,我轉變了思考方向。

「他喜歡旅行、體驗新的地方,遠離讓他覺得幽閉恐怖的科倫坡。他最開心的時光是在Lunuganga花園裡度過的」

巴瓦在Lunuganga,攝於90年代中期

儘管巴瓦的作品遍布斯里蘭卡國內外,影響深遠,他本身也為建築著迷,但這一切熱愛的出發點也許只是想為自己建一個理想的房子。這樣想以後,終於可以把目光集中到巴瓦的建築「實驗」上了,彷彿這才是探索巴瓦內心的正確思路。以往那些姑且就叫鑽牛角尖吧!

工作日待在科倫坡的工作室和私宅,周末則來到Lunuganga休息規劃。漸漸地,主入口被移到南部,西邊舊的門廊變為帶玻璃的陽台。因為在眺望時想看到遠處的隱藏景觀,山丘一直在被挖掘和移動,樹木或移植或新引進種植,台地或被砍掉或被鋪平。

Lunuganga規劃圖

隨著工作項目的增加,在科倫坡和Lunugang間往返稍顯吃力,因此巴瓦把部分工作帶到了Lunuganga,也為此添加了更多屋舍供員工休息。

巴瓦和員工在Lunuganga的辦公區域

如果你去參觀Lunuganga,導遊想必會告訴你「這裡是巴瓦的試驗場,他在那裡思考如何與自然獲得聯繫,取得溝通」。

在改造主樓時,巴瓦把原來面向大面積草地的後門改為了前門

傑弗里·巴瓦因為對花園建造的興趣進入建築領域,他半世紀以來對Lunuganga的不斷改造彷彿說明了對他而言,建築視是景觀中的一個元素,建築物本身並不是最重要的,他始終在尋求打破內外空間之間的障礙,最大程度彰顯大自然的魅力。這就是他的實驗。

這裡成為他最喜歡的居住地,在斯里蘭卡建築史上有著重要地位,更被稱為「熱帶自然主義」的代表作。如今的Lunuganga是想公眾開放的參觀場所,也是大受歡迎的鄉村度假酒店。

酒店共有六間套房,這是由一個藝術畫廊改造的一間卧室,還原了巴瓦在時的情況,並向過夜的客人開放。

畫廊套房擁有一個現代風格的浴室

今日花園導覽開始處的玻璃長廊也是其中一處套房

評論家把巴瓦描繪成一位熱帶現代主義者,浪漫主義者,鄉土主義者和地域主義者,而巴瓦自己對流派分類並不完全信任,也不願意談及他的理論方法和所受的影響,使人們更加無法透過標籤看到本質。

他曾寫到:

「當人們感受到樂趣,就如同我在設計和建造房屋時所感受到的一樣。我發覺根本無法用條條框框的步驟來描述其確切方法……我深信建築是無法用言語來解釋的――我一直喜歡看不同的建築,但幾乎不喜歡閱讀建築說明――我認為建築無法完全解釋清楚,必須去體驗。」

此處設計也是為更好地去體驗。體驗什麼?感受什麼?答案可以是「自然」,也可以是任何東西。

同樣,那些貼在人物身上的告訴我們此人「屬性」的標籤,就像說明書一樣。標籤簡單明了,似乎給了我們一個「已知」的錯覺,但人是複雜的。因此,懷疑論不總代表偏執,能找到證明標籤沒有貼錯的蛛絲馬跡,也不償為理解一個人的好方法:

/ 巴瓦的自然美學風格從何而來?為什麼他要遠離城市回歸自然寧靜?

巴瓦採用泛文化的方式熟練地將新舊設計混合在一起。在主客廳,盆栽棕櫚樹聳立在殖民地古董和現代主義設計之上。一如既往地大面積透明玻璃窗的運用,拉近室內室外、人與自然的距離。

大概他也知道保守的斯里蘭卡社會無法認可同性戀,他打造了一個避世的地方,一個屬於自己的理想園林。

但同時,巴瓦在觀察外人對這個小宇宙的反映,內心深處也許擁有被理解的願望。1990年在一部關於Lunuganga的書後記中他說到:

多年來,花園逐漸變成一個充斥著許多情緒的地方。作為一個人想像的結果,它為我提供了一個休息寓所,我可以獨自享受也可以和朋友們共度時光。還有一份額外的愉悅來自觀察收集他人對這個花園的反應。有人感到困惑,有人在沉默中靜靜欣賞,一言不發但內心十分滿足。

巴瓦和朋友在Lunuganga,1997年

/ 2001獲得阿卡汗建築獎終身成就獎,他的建築視野從何而來?他為什麼能成為國寶級建築大師?

出身名門、複雜的家庭背景、豐富的遊歷經歷也許為巴瓦的國際化視野和建築風格影響很大。他既行萬里路,喜歡體驗新鮮事物,自然不願被所謂的「流派」、「主義」束縛,更不會盲目追隨潮流。

求學期間倫敦建築協會向巴瓦介紹了現代主義意識形態,雖然他在早期作品中也採用了現代主義的方法,但很快就意識到白色立體主義的建築並不適合潮濕的熱帶地區,因而轉向參考本土形式、採用當地的材料和技術來設計建造房屋。當地材料價格低廉且隨時可取用,傳統形式經過不斷發展,能在熱帶氣候中發揮最佳作用。這無疑是一種有效、廉價且適應氣候和文化的方式。

另外,在他的建築中有一種來自自然的涼爽舒適。他避免大面積地使用空調,因為這是很昂貴並且增加耗能的。在斯里蘭卡洗了兩個月冷水澡,沒吹過太多空調的我表示,要給巴瓦的節能意識和可持續生態友好性建築點個贊。這使我聯想到我們沒有住成的坎達拉瑪遺產酒店。

1991年,巴瓦拒絕了在錫吉里耶(Sigiriya)的迦葉波國王(King Kasyapa)的岩石城堡腳下設計一個旅館的委託,說服業主把旅館建在南面約十五公里左右的坎達拉瑪(Kandalama)大水庫上方一堆坎坷的裸露岩石上。

如果獅子岩是「空中宮殿」,那麼這與環境結合得天衣無縫,就像從地上長出來的一樣的旅館也是難得的奇作,是巴瓦建築生涯中里程碑式的作品。雖然由於行程安排等系列原因無法去體驗,但慶幸的是離開前留了一天時間給Lunuganga,感受了巴瓦式設計的自然之美。

1998年巴瓦患上中風,不得不離開花園到他在科倫坡的私宅治療調養,2000年身體狀況有了充分的改善後才重返Lunuganga。儘管他依然癱瘓,不能說話,但基本健康已恢復,也顯然極大地從回歸心愛的花園中受益。花園後來由受雇於Lunuganga信託公司的人打理。每天早上巴瓦坐在輪椅上被推出來與他們見面,和他們一起剪枝。雖然被困在肉體的牢獄中,巴瓦仍然可以與他耗費了半個多世紀心血的花園溝通。如今這座花園仍然受到專門維護,雖然其中一些部分已只剩下遺迹,卻使這裡看上去更像評論所說,是一座「文明的荒野」。

印度洋上的熱帶島國斯里蘭卡,如今在世界發展中國家裡尚顯落後,但豐富的陽光、海水、沙灘,氣候宜人的山區城市,散落城市間的古老遺迹,發達的宗教文化吸引著世界各地觀光客的目光。現在,去體驗巴瓦設計的酒店、參觀他的私宅也日漸成為一條特別地旅遊路線。

有「斯里蘭卡之光」一稱的傑弗里·巴瓦為他的家鄉留下了一種全新的、永恆的建築方式,他讚頌這座島嶼豐富的歷史和文化多樣性,並發展成為一種真正屬於當地的新的建築語言,使它從長達四個世紀的殖民霸權下的建築中脫穎而出。

巴瓦在工作室內 攝於1985年

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會更青睞巴瓦的最後傑作——隱匿在坦加勒叢林中的Last House

在這座較少人知道的避世庭院,在這樣理想的房子,跳入平靜的游泳池,像Davide Hockney畫的那樣。

謝謝點贊,我是斯里蘭卡小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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