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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藝超群的林沖,開篇是人生贏家,後來卻以懦夫的悲情謝幕

《水滸傳》是一本寫英雄的書,但也可以當作一本對108位好漢與其餘角色的人性刻畫與解讀。作為芸芸眾生一份子的我們,英雄或許有些太過遙遠了,但在書中,我們能夠與他們有著近距離的接觸。水滸傳里的108好漢,在許多人看來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他們高舉替天行道的大旗,在聚義堂反抗剝削百姓的宋朝統治階級。這也正是水滸傳能夠為國人所熱捧的原因之一。但當我們在對水滸中的人物細細發掘時,會感覺有許多好漢的為人不能被現代人所認同。比如林沖就是最典型的人物之一。

總的來說梁山好漢里沒有完人,包括被許多人喜歡的武松,讓人稱讚的魯智深和吳用在內,他們都有讓人欽佩的地方,也有讓人不喜歡的地方,林沖也一樣。在施耐庵先生的《水滸傳》原本中,林沖對自己的評價是:「仗義是林沖,為人最朴忠。江湖馳譽望,京國顯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類轉蓬。他年若得志,威震泰山東。」對於林沖這個人物,幾乎每一個中國人,都知他那「逼上梁山」的典故。

林沖的綽號叫豹子頭,名號的由來與他自身的外在長相和社會地位息息相關。書中是這樣描寫的,「那官人生的豹頭環眼,燕頷虎鬚,八尺長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紀,正是威名赫赫的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是也!」作為堂堂的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有著賢惠美貌的妻子張氏貞娘,岳父也是禁軍教頭,還是操刀鬼曹正的師傅。林沖就職於天子腳下,身系著皇城安保的職責,武功不凡,名揚天下。這樣看來,林沖似乎是一個人生贏家了。

然而,禍事總在不經意間找上門來。林沖幸福穩定的生活還是被完全打破了,在逛岳廟的林沖娘子被調戲了,而那時林沖正與魯智深交談甚歡。聽聞妻子被調戲的消息後,林沖怒不可遏,正要暴揍那個不知好歹的混蛋時,抬起來的拳頭卻始終沒有落下去,因為他發現這個人是他頂頭上司高太尉的義子高衙內。書中指出認出高衙內的林沖「先自軟了」,這事兒要放在被的英雄好漢身上,估計高衙內當場就身首異處了。而林沖呢,反倒是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後來高衙內和陸虞候相勾結想玷污林沖娘子,他知曉後也只是衝到陸謙家中,反而還覺得自己得罪了高太尉。還要想方設法的去化解這個節。這邊有了後來的林沖誤入白虎節堂。這裡的林沖不得不說是一個懦夫,對上級總是一味的隱忍退讓。

被發配滄州後的林沖卻給了深愛著自己的妻子一封休書,本意是不想拖累張氏貞娘,但是實際上林沖就這一走了之,將弱妻一人扔在虎狼窩旁,面對高衙內的苦苦進逼,林娘子寧死不屈,最終自殺身亡。與忠貞節烈的林娘子相比,林沖表現得根本就不像個男人。面對高太尉和高衙內,他是一忍再忍,缺少衝冠一怒為紅顏的英雄豪氣。

林沖為人所不齒的不止這一點。相信諸多《水滸傳》的讀者都有發現,魯智深與林沖私交在林沖落難前一直很好,甚至若不是魯智深的一路護送,林沖早就在前往滄州的路上便被押送的官差所害了。但是上了梁山之後,魯智深一直對林沖不冷不熱,再也不叫他兄弟,而改稱林教頭。這是因為林教頭將魯智深的身家情況出賣給了董超和薛霸,在官差問魯智深名號身份時,他答道:「你兩個撮鳥問俺住處做什麼?莫不去教高俅做什麼奈何洒家?別人怕他,俺不怕他。洒家若撞著那廝,教他吃三百禪杖。」這時的林沖反而昏了頭,道:「這個直得甚麼?相國寺一株柳樹,連根也拔將出來。」最終暴露了魯智深的身份。

魯智深因此得罪了高俅。高俅吩咐大相國寺,不許寺里收留魯智深,同時派人捉拿魯智深,魯智深卻得眾潑皮報信逃出生天。此後魯智深連和尚也做不成了,只得逃出東京,從此流落江湖。正是因為有了這段故事,魯智深上梁山後,才與他曾經的好兄弟林沖一直保持著不冷不熱的距離。或許當初林沖的那番話,便是癥結所在吧!「淡仇者必寡恩」,這一點在林沖身上表現的淋漓盡致的。

之後的林沖,在從忍讓到風雪山神廟的爆發後,愈發走向極端。逼上梁山,卻被吳用幾句話激得火併王倫。梁山坐大後,四處征戰,林沖無法復仇怨氣無處發泄,在之後變得心狠手辣。八十萬禁軍教頭一轉眼變成強盜。金聖嘆說:「林沖自然是上上人物,只是作者寫的太狠,看他算得住,熬得住,把得牢,做得徹,都使人怕,這般人在世上,定做得出事業來,然削琢元氣太少。」

林沖後來追隨宋江被朝廷招安,在平定方臘之後林沖作為少有的梁山倖存將領在班師回朝的途中病故。可憐林沖的一生,只落得以悲劇性的結局收場,讓人感慨萬千。

參考文獻:《水滸傳》 施耐庵

《水滸全傳》 袁無涯

《唱經堂才子書匯稿》 金聖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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