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個發生在城市裡的鬼故事,不要以為你每天見到的都是活人,也許,詭就在身邊!(上)
文/天涯@南方鬼星
也許在大家眼裡,荒廢的山莊、僻靜的幽谷、破敗的遺迹這些地方,才是滋生靈異事件之所,但在我看來,真正讓人毛骨悚然而又心有餘悸的東西,恰恰發生在我們生活的城市裡。
人活城市裡,鬼就在身邊!
現在,我就來講講城市中發生的那些靈異故事。
#01賣鐵板燒的二叔
大城市之夜,並不總是燈紅酒綠與紙醉金迷,也有不少偏僻之地,充斥著許多社會底層人的生活,二叔即是其中之一。
二叔年紀約莫六十歲,一到晚上,便會推著他的破三輪來到巷子盡頭賣鐵板燒。別人賣燒烤賣烤串啥的都有一整套設備,而他只有兩張又破又髒的小桌子放在三輪車前。
整條巷子里的攤位,生意最差的就是二叔,不過他似乎也不怎麼在意,沒人知道他住在哪裡,沒人見過他的家人,更沒人知道他的真名。久而久之,巷子里擺攤的眾攤販都把二叔當成了笑話和談資,二叔從來不以為意,用他自己的話來說,能賣點出去換些酒錢已經不錯了,沒必要過多奢求。
這晚夜深,氣溫驟降,幾乎沒人來巷裡吃東西,其餘攤販俱都早早收攤,二叔嘆了口氣,將三輪車推到唯一一盞路燈下,想再等等試試運氣。
等了半個多鐘頭,還真等來了運氣。一灰袍客極速走到他的三輪車前,四下張望半晌,對二叔說要點菜。
見他也不似什麼大客戶,二叔不冷不淡應了幾聲。誰曾想灰袍客語出驚人,讓二叔把三輪車上所有的肉菜都給烤上。二叔愣了,這一車的東西一個人怕是吃不完吶。灰袍客面無表情,依然我行我素。二叔看著灰袍客伸出的手,只覺得非常乾枯慘白。
不多時,一黃袍客在夜色中走近前來,和灰袍客相對嘀咕了幾句。
他倆的對話,讓二叔為之一振,原來,要吃東西的並不僅僅這倆人,還有二十餘個,怪不得灰袍客要把所有的菜都點上。
二叔開始忙活起來,炸肉烤菜,甚至把幾天前的菜都給烤上,反正那堆人也分不出來。灰袍客和黃袍客靜靜站在不遠處,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不時用眼睛盯著他倆身後。
不到一刻鐘,二叔便把剛炸好的鐵板燒端到了兩張桌上,足足裝了十二張鐵盤子才裝下。招呼那兩人說菜好了,二叔忽感尿急,便匆匆跑向對面的公廁。
二叔就是去撒個尿,一來一去花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等他返回,卻發現桌上的十二盤鐵板燒,已經被吃得精光,桌旁依然只有灰袍客和黃袍客兩人。
那一堆東西絕對不是被端走的,因為桌上和地下,到處都是剛吃完的骨頭渣子和食物殘渣,是誰吃的?
二叔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再一看那兩人,只覺後背發涼。
好在那兩人沒有胡來,灰袍客摸出好幾張鈔票放在三輪車上,隨後與黃袍客一前一後在夜幕下遠去。二叔拿好鈔票,借著昏暗的路燈望著他倆的背影目瞪口呆。看著看著,就在巷子的拐角處,灰袍客與黃袍客突然憑空消失,巷子里只剩下二叔一個人。
二叔頓時渾身哆嗦,再一看手裡的鈔票,竟然變成了一沓冥幣。二叔大駭,急忙扔掉冥幣,拉起三輪車飛速離開。幾秒種後,巷子里空空如也,只餘下滿地的殘渣。
接下來,二叔都沒有來擺攤賣鐵板燒。剛開始有些攤販還偶爾提及幾句,但幾天後,大家也都漸漸不提了,竟似這裡就從沒有二叔這個人一樣。
不過,這條巷子里,開始出現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每晚快到收攤時,總會有一些攤販發現自家的東西不明就裡地少了一堆。攤販之間不會無聊到偷別人的食物,而周圍的野貓野狗啥的,也都被嚴密看管沒機會來偷吃,那偷東西的究竟是誰?
越想越不對勁,眾攤販聽說城北有個柳道士精於此道,便湊錢去請。
柳道士來到現場仔細查看,最後得出結論,此地在不久前曾經出現過不幹凈的東西,那些東西在此停留後,並沒有完全消失。
眾攤販趕忙央求柳道士幫忙解決,柳道士命人殺了一隻活雞,將雞毛貼在巷子的牆上,再將雞血潑在牆角。準備停當,柳道士當眾念咒作法,作完後告訴眾人此事已了,讓眾攤販不必再憂心此事。
待柳道士離去,眾攤販不知是誰說了一句,那不幹凈的東西怕不是二叔吧。於是,二叔在頃刻之間就成了眾人眼裡的災星。
當晚,眾攤販果然沒有再丟東西。
到了次日晚間,一人推著三輪車前來擺攤,赫然是消失數十日的二叔。眾攤販看到他都避之不及,沒人願意和他說一句話。到收攤之時,二叔的三輪車上少了很多食物。二叔本想問問大伙兒,但見眾攤販都躲閃自己,他便只能通過破口大罵來宣洩。
從那以後,每天晚上,只有二叔的東西會莫名其妙被偷,其他攤販則相安無事。二叔雖有不甘卻無可奈何,無人和他說話,加之入不敷出,讓他身體變得越來越差。
在一次打掃三輪車時,二叔猛然發現三輪車車身側下方,有八個用菜油寫的字:生前慘死只求飽飯。二叔愣了很久,似乎想到了什麼,默默收攤。
自那時起,二叔每晚依然丟東西,但他不再罵人了,身體看似也好了不少。不僅如此,其他的攤販經常見他蹲在角落發呆,一副和空氣交流的模樣。
數月後,二叔病逝,巷子里亦再也沒有出現過丟東西的事。
一好事攤販將前後發生之事告訴城北柳道士,柳道士大驚,連夜前往,看後不斷搖頭,悻悻而歸。
原來,那晚的灰袍客和黃袍客,乃是陰兵差吏,押解二十餘新鬼上路,途徑此處便點菜吃飯。
可有一新鬼卻暗中逃脫,留在巷中,每日晚間偷吃眾攤販之食物。直到柳道士作法驅鬼方才作罷,但柳道士道行不深,新鬼仍可偷食二叔之攤。
待二叔發現那八個字後,心念新鬼可憐,便不再介意,反而因為有新鬼之陪伴而多活了幾月。二叔死後,新鬼再無食可偷,不久便魂飛魄散。
#02娃娃機的人偶
雨晴、蕭琳、樂樂三女是大學一個宿舍的姐妹,畢業以後,均在城市裡找到工作,三姐妹感情深厚,共同租住一處套三的電梯公寓。
一個周末,三姐妹攜手看電影逛街,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三女都買了不少新衣服新裙子,回家途中,路遇一家公仔娃娃店,裡面擺放有數十台抓娃娃機,三姐妹興緻勃勃,買幣嘗試。
娃娃機里的公仔不是那麼好抓的,蕭琳和樂樂把手裡的幣都投完,一個都沒抓起來。正自懊惱,卻見雨晴立於一台娃娃機前方,正凝神專註操作。看向娃娃機里,是一堆穿著漂亮衣裙的金髮人偶,兩女走上前去,目睹雨晴擺動搖桿抓人偶。
連著抓了十餘次,無果。兩女勸雨晴放棄,但雨晴搖頭,繼續買幣嘗試,看她的表情,好似對娃娃機里那隻人偶志在必得。
最終,花了一百元後,爪子抓起人偶,扔進了出口,雨晴成功了。
拿起人偶抱在胸前,雨晴興奮不已,這人偶穿著紅色長裙,長著一雙藍色眼睛,很是好看。於是三姐妹提著大包小包,回到了公寓。懶得做飯,三女點好外賣,在餐廳邊吃邊聊,那隻人偶與買回來的衣服就放在沙發上,等會兒再收拾。
飯畢,雨晴一轉頭,猛地發現那人偶的藍色眼睛微微動了一下,雨晴一怔,急忙告訴蕭琳和樂樂。兩女即刻看去,人偶並無異常,蕭琳笑說該是雨晴眼睛花了,樂樂也開玩笑道雨晴抓了一隻有靈性的人偶。雨晴聽得又喜又罵,追著兩女打打鬧鬧。
到了晚間,把東西收拾停當,三姐妹各回各屋就寢。
由於格外喜歡這隻人偶,雨晴將人偶放在床頭邊的柜子上,讓它斜靠著牆壁。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雨晴眼皮子打架,便關燈入睡。
迷迷糊糊,不知到了什麼時候,睡夢中的雨晴,突然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在自己身體上方,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雨晴只覺呼吸困難,雙手雙腳亦被什麼壓住一樣,動彈不得。
房間漆黑一片,窗外的殘月透進來些許月光,殘光陰冷。
雨晴渾身大冒直汗,艱難睜開眼睛借著月光看去,屋裡什麼都沒有,但身上那股壓力卻愈來愈強,壓得她幾近窒息,床單枕巾早已被汗水浸濕。
忽然,雨晴想起另外兩間房中還住著好姐妹蕭琳和樂樂,便要張口呼救。誰料這剛一張口,一隻無形的大手瞬間以雷霆之勢扣抓在她頭頂,大手冰涼有力,死死扣住她的頭顱,用力擠壓。
雨晴吃痛不已,也漸漸失去意識,伴隨著大手的扣抓,幾聲陰森的女人笑聲出現在屋裡,平白無故,卻又清晰在耳。
雨晴在昏死之前的一秒,用盡最後的力氣,終於勉強扯開嗓子,高聲大叫一聲。
寧靜的夜,她的叫聲劃破長空,隔壁房中的蕭琳和樂樂被瞬間驚醒,她倆念及雨晴的安危,來不及穿戴衣服,急忙朝雨晴房間奔來。一推門,房門竟然被反鎖,在平日里,三姐妹的門都是不鎖的,兩女互望一眼,心中撲騰直跳。
再一聽,房中的雨晴再沒發出半點聲響,兩女一咬牙,撞開房門,隨即打開燈,只見雨晴大字型地躺在床上,人事不省,除此之外,房中並無他人。
奔近床邊,發現雨晴還有呼吸,兩女急忙給她擦熱水喂熱湯,一陣忙亂之後,雨晴才緩緩醒轉。看到好姐妹正在照顧自己,她嚇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也心有餘悸地把之前遇到的事,原封不動講了出來。
兩女聽得一驚一乍,四下看了看,房中一切正常,便安慰雨晴說是不是做了噩夢。雨晴堅決搖頭,如果剛才的事是夢,那也太真實了。再也不敢獨自一人睡,雨晴央求兩女就在房中陪她過夜,兩女心有不忍,只得答應。
重新入眠,幸好房間的床很大,三姐妹躺在一起也不嫌擠。關上燈後,三女只是聊了幾句後,便紛紛進入夢鄉。
又不知過了多久,那陰森的女人笑聲,再次憑空出現。最先聽到聲音的是雨晴,她嚇得拉了拉身邊的兩女,蕭琳和樂樂醒轉,那聲音也盡數傳入她倆耳朵,兩女這才相信雨晴之前所言非虛。
正待開燈,可是,一道強有力的壓力將她們死死壓住,與此同時,三隻無形的手同時伸來,一手一頭,三姐妹的臉被扣抓得極度變形。
掙扎之下,三姐妹的手拉在了一起,就是這個動作,讓三女增加了力量,雖然不敵,但她們還是堅持著沒有放棄,保留著意識。
終於,外面的天空泛白,天就要亮了。三隻大手的力量逐漸減弱,三姐妹得以喘息,直到天完全亮,那股壓力亦無影無蹤,三女猶如死而復生一般,一陣抱頭痛哭。
沖了個熱水澡,三姐妹當即決定搬家,再也不住在此處了。中午,搬家公司就來搬運行李,她們一刻也不願意再多呆,收拾好各自的東西,逃也似的離開公寓。
那隻人偶,雨晴也沒有忘,塞進了包袱里。新公寓很快就到了,在搬包袱上樓之時,搬家工人一個不小心,那隻人偶悄然掉落,正巧一條流浪狗經過,趁眾人沒注意的當口,流浪狗叼起人偶遠遠跑開。
當晚,收拾東西之時,雨晴找不到那隻人偶,遺憾之下也只能就此作罷。不過住在新家後,昨夜的怪事沒有再次發生,三姐妹都睡了一個好覺。
到了次日一早,三姐妹穿戴整齊上班。剛下公交車,雨晴就見一群人圍著一棵柏樹在議論著什麼,由於快要遲到,所以她沒有停留,從人群旁快速通過。
而那群人,正用驚奇的目光盯著一棵四米來高的柏樹,在柏樹的樹枝上,吊著一條死去的流浪狗,流浪狗全身被扒皮,脖子被一根打結成手掌模樣的麻繩吊著,隨風搖擺,死狀凄慘。眾人對著弔死狗指手畫腳,交頭接耳。
在柏樹樹榦的角落,倚著一隻紅裙藍眼的人偶,人偶身上髒兮兮的,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03裝飾畫
秦雪是一個要樣貌有樣貌要身材有身材的女子,她耳聰目慧做事麻利,很受公司老闆賞識,所以畢業還不到三年,就被提拔為公司辦公室副主任。
這天,秦雪被派到南方的一座大城市出差,她行事雷厲風行,三下五除二,一個下午就把所有的事情悉數辦完,愉快地用過晚餐後,她開了一間酒店房間住下,準備明天一早就乘飛機回去。
酒店是四星級的,很上檔次,秦雪開的房間位於酒店大樓的二十二層,這是她自己要求的,據說這個高度的空氣是城市中最好的,她雖然年紀輕輕,但卻是一個懂生活的女子。
舒舒服服地沖了個熱水澡,洗去一天的勞累,秦雪裹著浴巾走出浴室,四星級酒店的房間很大,不會覺得拘束和壓抑,她正準備看看電視,忽然眼睛瞟到側面的牆上,掛著一幅裝飾畫。
裝飾畫的畫框約莫有半米寬,畫里是一片紅色的楓葉林,林中有一條石板路,漫天的楓葉隨風飄落,石板路上也撒滿了楓葉。在那石板路的盡頭,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兩人手拉著手神情親密。整幅畫筆鋒簡潔意境深遠,是一幅不可多得的佳作。
秦雪看了畫後,更是心潮澎湃,因為,她和她現任男朋友,就是在楓葉林中相識的。
那是四年前的事了,快畢業的秦雪剛失戀,還沒從上一段失敗的感情中走出來,便一個人默默來到郊區的楓葉林散心。一個機緣巧合下,現任男朋友出現在她眼中,從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愛,兩人的感情走得很順,直至今天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回憶著和男朋友的種種,秦雪臉上一陣紅暈,忍不住伸手去摸畫中的楓葉。
誰料,手指剛剛碰上,那幅畫竟然一下子從牆上掉落下來,「啪」的一聲摔在地板,畫框上的玻璃碎了一地,好在畫沒有破損。
秦雪心裡「咯噔」了一下,急急忙忙找來掃帚清掃碎玻璃,在掃地的過程中,她發現玻璃渣里還有兩根雞毛以及幾張黃色的碎紙。畫沒辦法再掛上去了,她只得把畫放在電視柜上,心想明日退房時賠償酒店一些錢就可以了。隨後,她拉上窗帘進入夢鄉。
當晚,秦雪正睡得香甜,突然間,一陣急促的玻璃敲擊聲從窗戶那邊傳來。秦雪剛開始沒以為意,側身繼續睡,哪曾想那敲擊聲卻越來越大,一下下地竟似在敲打她的心。
秦雪當即從床上坐起,凝神靜聽,那聲音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愈加急促。
連忙按開燈,秦雪屏住呼吸,窗帘是緊緊拉著的,看不到外面,況且這裡是二十二層,三更半夜怎麼可能有人在窗外呢,難道說外面的不是人?
秦雪嚇得心跳加速,慌忙拿起手機打給男朋友,戰戰兢兢把事情告訴對方。男朋友聽後不斷寬慰,說也許是她太過勞累造成的幻覺,還讓她勇敢地拉開窗帘看一看。
一開始秦雪怎麼也不願意,後來在男朋友的鼓勵下,她咬著牙,顫抖地拉開了窗帘,果然如男朋友所說,外面空無一物,那敲擊的聲音也隨之停止。
秦雪終於鬆了一口氣,掛掉電話,再次躺回到床上。但她這次卻不敢再關燈了,就那麼開著燈睡覺,畢竟明亮的燈光能緩解心中的膽怯。
過了不知道多久,秦雪又被一個聲音吵醒,閉著雙眼的她一個激靈,猛地睜開雙眼朝窗戶那邊看去,這一看,直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夜幕下,在那透明的窗玻璃外,赫然是一張巨大的人臉,那張人臉皮膚黯淡毫無血色,斗大的眼框里竟然沒有眼珠,額頭不停撞擊窗玻璃,發出敲擊聲。
秦雪看得發毛,大駭之下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辦。
人臉好似也發現了秦雪在看,緩緩張開大嘴,在那嘴裡,竟藏著一張小臉,小臉不斷搖晃,陣陣凄厲的笑聲隔著窗玻璃傳入房間。
秦雪嚇得雙腿一軟,下意識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恐懼嚎叫,就那麼跌倒在地,隨後便就地暈厥,什麼都不知道了。
她的叫聲在黑夜裡格外慘烈,酒店保安聞之,帶著人匆匆趕來。在門外久敲不開,只得找前台打開房間的門沖將進來。看到地板上人事不省的秦雪,保安們大叫不好,急忙送去樓下的夜診所,大夫見狀不敢怠慢,喂葯輸液,好一會兒秦雪才悠悠醒轉。
見周圍站著一群人,秦雪這才驚魂未定地陳述前情,眾人聽後紛紛搖頭,沒人相信她的話。
酒店老闆站在最遠處,聽完秦雪的話後,默然走回二十二層的房間,才發現那副裝飾畫早已不在牆上了。看了看時間,已經早上五點半,酒店老闆無奈搖頭嘆氣,摸出手機,在通訊錄中找到一個人的電話,撥了出去。
等到天亮,太陽沒有出來。一輛計程車停在酒店門口,後門打開,走下來一位抽著煙袋的瘦小老頭,看他的雙眼,已經瞎了。
酒店老闆一看到老頭,當即迎上前去,沒說別的,徑直將他領到了二十二層的房間中。剛進房,老頭吐了一口煙,淡淡說道這間屋他是第二次來了。酒店老闆連忙應承,滿臉堆笑讓老頭再幫幫忙。
老頭眼不能見物,但他卻能感知房中的構造和空間,他摸了破碎的畫框後,先命酒店老闆去買一個新畫框,隨後用手敲了敲窗玻璃,接著在地板墊上毛墊,喃喃自語不知念了些什麼,念完後,他摸出兩根雞毛和一張黃符紙,蘸著口水貼在了新畫框的背面。
貼好之後,老頭讓酒店老闆將裝飾畫小心放入新畫框,然後重新上牆懸掛。布置停當,老頭才滿意地抽了一口煙袋,表示那倆不幹凈的臉已經被鎮住,但三年內不能再破壞畫框背面的雞毛和黃符紙,否則會大難臨頭,酒店老闆接連點頭。
一切彷彿恢復了平靜,秦雪回去後大病一場,她根本不知道,在半年前,酒店二十二層那間房裡,曾經有一位懷孕七個月的孕婦離奇死亡,一屍兩命。
秦雪從此再也沒去過那座城市,但那間房中,裝飾畫穩穩在牆而掛,依舊在迎接一波又一波的房客。
#04相機人臉識別
剛畢業的田凡,通過招聘進入了千島公司,公司位於市中心飛龍大廈十三樓,共有員工六十多個,效益還算不錯。
田凡報到的第一天,公司本著人文主義的關懷,讓他自己挑選辦公室。田凡選了又選,最後發現在十三樓樓道最盡頭有一間辦公室,室內面積很大,但卻沒有一個人在裡面辦公。
於是,田凡選中了這間辦公室,同事們臉色頓時大變,吱吱唔唔地表示這間辦公室很邪乎,最好不要進去,別的同事都寧願擠在一起辦公也不願來這。
田凡才剛二十歲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再加上他是典型的無神論者,聞言更是一下子做出決定,就用這間辦公室。
花了一個上午,田凡把辦公室打掃乾淨,便開始了他在千島公司的工作。
很快一個月過去了,田凡和同事們相處融洽,在他所在的辦公室中,也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田凡心想,看來之前那些傳言都是不可信的。
這天,田凡晚上加班,直到傍晚八點左右他才忙完,摸出手機面對著自己,他想在朋友圈發一張自拍照抒發情感,可剛調好位置準備按下快門,怪事來了。
手機屏幕上,陡然出現了兩個人臉識別框!
整間辦公室乃至整層十三樓,除了他之外再無別人,那,相機屏幕上的人臉識別框,怎麼會有兩個,一個框住他自己,另一個在他身後的牆角。
田凡緊抓手機急忙回頭,無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機又一次嘗試,可那人臉識別框,竟然還是兩個。田凡心裡有些發慌,想起同事們對他說的話,心跳不自覺開始加速。不敢在辦公室久待,他抓起錢包,飛快逃離。當晚,田凡幾乎一夜未眠,在家裡他又一次試了試手機自拍,並沒有異常,這麼說問題就出在公司的那間辦公室中。
次日,田凡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明顯有些不自在。但他沒有把事情告訴別的同事,而是借著公司白天上班人多的當口,再次打開手機自拍。
說來也怪,在辦公室別的角度拍攝都是正常的,但只要鏡頭朝向他座位的背後牆角,必然就會出現一個莫名其妙的人臉識別框。田凡在背後的牆角四處細細觀瞧,牆面很乾凈,並沒有什麼人臉模樣的線條什麼的。
在公司一整天,田凡都眉頭緊皺,一下班,他就迫不及待給農村的三舅打電話,三舅在那些方面有些研究,之前田凡對此都是嗤之以鼻,現在也不得不求助於三舅。
待聽完侄兒的講述,三舅出了一個主意,讓田凡買點糯米粉,用狗尿浸濕塗抹在手機鏡頭上,然後關燈對準牆角曝光拍照,那東西就會現行。田凡雖不明,但還是一一照做,他是個急性子,等不到明日,做好準備工作後便連夜回到千島公司。
公司里早已空無一人,田凡打開走道盡頭的辦公室門,進去之後,想著三舅的話,便沒有開燈。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恐懼和慌張,田凡舉起手機,把鏡頭對準他座位後的牆角,顫抖按下了曝光快門。
咔擦!
一道白光閃過,原本漆黑一片的辦公室,瞬間變得如同白晝。
田凡眼睛不自覺地一眨,但他的餘光,卻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在牆角赫然多了一個人,那人衣衫襤褸,面無血色,渾身上下陰冷無比,更可怕的,那人的雙肩處,沒有雙手,就那麼僵直地站在牆角,一動不動,瘮人之極。
田凡嚇得小便失禁,但他還是勉強鎮定住自己,接連按下曝光快門。在連續的曝光下,牆角那人的身影慢慢變得透明,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竟似從未出現過一樣。
噼啪一聲,手機再也抓不穩了,掉落在地,田凡也無力地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氣,汗水浸濕了衣服,混合著小便的味道,氣味怪異。
到家後,田凡沒多久就睡著了,次日他再到公司,緊張地摸出手機拍攝,這一次,人臉識別框沒有了,終於沒有了。田凡如釋重負,心頭大石總算落了下去,仰坐辦公椅,心說現在可以認真開始工作了,太不容易了。
伸手去拉抽屜,一拉不動,田凡用了用力,還是拉不動。
辦公桌的抽屜是沒有鎖的,平日里拉關都是非常順滑。怎麼今日卻怎麼也拉不動,而且這種拉不動,並不是裡面有物卡住,而是有手在裡面對拉那種。
田凡心有疑惑,卻未在意,在茶杯里加滿水,便去衛生間上廁所。上完廁所,田凡剛要端起茶杯喝水,茶杯卻不翼而飛,四處找尋,茶杯竟然被放在了左側書架的頂上,杯里的水還在。
太詭異了,同事們不會和他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會是誰?
田凡一屁股坐下,再一次陷入了沉思,但怪事並沒有就此終結,反而層出不窮越來越多。
明明滑鼠就放在那裡沒動,但電腦屏幕上卻顯示有人控制著滑鼠在移動。放在辦公桌左側的訂書機,眨眼間竟擺在了右側。翻開做記錄的筆記本,第一頁赫然是一個血紅色的手掌印。
田凡崩潰了,他的神經無法承受,一口氣衝出辦公室,昏倒在了電梯口。
當天,田凡就離職而去,據說後來去醫院檢查,查出了重度的抑鬱症和恐慌症,一個原本活潑朝氣的小夥子,這輩子可以說毀了。
四個了,是第四個了!公司高層得知事情之後,只能默然嘆息,在五年前公司進行裝修之時,一個裝修工人在十三層樓道盡頭的那間辦公室被砸斷了雙手,失血過多而死,從那以後,那間辦公室就沒太平過。
而如今,那間辦公室,只能再次被塵封。
#05夜場電影
王雲濤是典型的都市吊絲,早出晚歸、租房住、沒女友、月光族,不過他有一個愛好,就是看電影,而且是看夜場電影。用王雲濤的話來說,夜場電影最能代表他的心聲。
歌月影城是王雲濤最愛去的地方,一來離家近,二來雖然影城裡只有一個放映廳,但那裡的夜場電影大多是成人片或者鬼片,三來這裡常年只有他一個人看夜場電影,對他再適合不過了。
這晚,加了班後的王雲濤隨便吃了些宵夜,便又踱步來到歌月影城,隨手買了一張夜場票。
放映廳里如往常一樣空無一人,燈光無比昏暗,王雲濤選了廳里最中間的位置坐下,等待影片開始。不多會兒,音樂響起,廳里的燈全部關閉,熒屏上也開始播放畫面。
這次的電影,放的是十多年前的一部靈異片,王雲濤一個人坐在放映廳中,聽著毛骨悚然的聲音,看著恐怖凄厲的畫面,心中有些發毛,只能正襟危坐大氣不敢出一個。
看了幾分鐘後,王雲濤一個側頭,餘光陡然發現在廳里最後一排的角落裡,還有一個人的影子。他連忙定睛瞧去,是一個人,而且還是個女人,廳里很暗看不清樣貌。
那女人似乎發現王雲濤在看她,她的腦袋微微動了動,隨後又繼續穩坐。
王雲濤重新把目光放回熒屏,而此時此刻,屏幕上正在播放一幕小高潮:男主角被連日來的噩夢逼瘋了,在驚嚇中去拉房門,卻怎麼也拉不開,好不容易拉開一條縫,縫中一下子伸出來一隻鮮紅的手!
王雲濤看得心裡「咯噔」一下,大口喘氣,不知怎地又回頭看去,剛才那女人已然移動了位置,坐在了最後一排的中間。
這時,電影繼續:男主角嚇得立即把門關好,那隻鮮紅手也隨之消失,但等到男主角回頭轉身,卻猛地發現,一具披頭散髮的屍體就在他身後。
王雲濤看得發麻,忽然,幾根頭髮上從頭頂飄落到他的額頭。
顫抖回頭,王雲濤差點嚇死,那女人就端端坐在自己後面,面門和自己的後腦勺只有幾厘米的距離,那女人的頭髮就那麼灑落在前方。
王雲濤大駭,那女人的臉被頭髮遮住,根本看不見表情,似乎在隱隱抽泣。王雲濤駭得屁滾尿流,逃也似的奔出放映廳,一頭扎進衛生間,不斷用水沖刷面門,好一會兒才恢復正常心跳。
本待直接離開影城,但再一想,莫不是看了靈異片後自己產生了幻覺,想著,王雲濤又返回放映廳,在門口他四處望了望,沒再看見那女人的身影,於是他放下心來重回剛才的座位。
這一次,直到電影結束,再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人。
廳里燈光亮起,王雲濤站起身來準備走人,就在這時,他發現在自己的座位上,赫然多了一個荷包,明顯是女人用的荷包。
打開荷包,裡面就一張紙,攤開一看,上面寫了一個「冤」字。
這,難道真的有女鬼託付的事么,王雲濤留了個心眼,出去後問了問街上的清潔工,原來,在三天前,有一個人在橫穿馬路時被大卡車軋死了,但那個人不是女人,而是個中年男人。王雲濤又問了好幾個人,沒再問出什麼,只能獨自回家。
次日,他又一次走進影城放映廳,還是一個人的電影,看到半途之時,那女人再次出現。影片結束後,他的座位上又多了一個荷包,還是一張紙,還是那個「冤」字。
這下王雲濤確定了,必定是女鬼巡迴,如果不能幫她解決,那女鬼一定會一直纏著自己不放,想著以後的生活中會多一隻女鬼,他就渾身哆嗦。
出的影城,王雲濤來回踱步,最後他作出決定,模仿中年男人那晚的行跡來一次案件重演。於是,從車禍現場開始,他一步一步後退,最終來到了影城背後的一處偏僻小花園。
王雲濤走進小花園,一陣微弱的腐臭味傳入鼻孔,沿著臭味尋找,他發現了一個廢棄的下水道井。
井蓋周圍的泥土是松的,顯然最近被人動過,王雲濤挽起袖子,用力掀開井蓋,就這一瞬間,一股鋪天蓋地的腐臭味撲鼻而來。王雲濤用手機電筒照下去一看,下水道井裡,癱放著一具女人的屍體,屍體身上衣服破爛,遍體鱗傷,已是死去好幾天了。
王雲濤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報警,警方聞訊趕來,詳細調查後,果然牽扯出了隱情。
原來,那個被軋死的中年男人是一個遊手好閒的傢伙,那晚,他在小花園對一個女人進行姦殺,隨後拋屍下水道井,在逃跑的途中由於內心懼怕竟被大卡車當場軋死。
那女人好幾天沒回家,家人報警尋人,想不到她早已被拋屍,要不是王雲濤發現,屍體只怕變成白骨都難以尋到。
王雲濤鬆了一口氣,他看了看尋人啟事,上面女人的身型和放映廳里的那女人幾乎一樣,現在女人屍體被妥善處理,她的冤屈也得以昭雪了。
次日晚上,王雲濤坐在放映廳看夜場電影,從開始到結束,那女人沒有再現,看來事情得到處置,那女鬼也沒必要再來糾纏了。
王雲濤放下心頭大石,哼著小曲兒走出放映廳。
而王雲濤完全不知道的是,在他剛離開的一剎那,放映廳的最後排角落裡,慢慢冒出來一個陰森的人影,那人影身材魁梧,似乎在注視著王雲濤的背影,隨後發出了幾聲詭異的冷哼。
#06窗外的白皮人
傍晚七點,從事務所回到家,何律師總算能好好睡個安穩覺了,自從接了這個律師委託,他連著一個星期都沒睡好,找證據查資料忙得不亦樂乎,終於在今下午的法庭上幫委託人打贏了官司。
到家後,何律師迅速洗漱完畢,便一頭栽倒在大床上。
眼睛一閉,何律師就進了深度的睡眠,這一睡,足足睡了五個鐘頭。凌晨時分,何律師被尿憋醒,去衛生間方便後返回卧室,剛準備再次閉眼,卻發現卧室窗戶外面有異常。
窗戶下角處,探出了一顆腦袋,腦袋裹著瘮人的白皮,只留兩隻瞳孔在外面。
恍惚之中的何律師被嚇了一大跳,連忙打開卧室燈,再一看去,白皮腦袋無影無蹤。何律師鼓起勇氣走到窗前,隔著窗玻璃朝外觀瞧,外面確實什麼都沒有,只有街對面樓房的燈還稀稀拉拉亮著。
莫不是最近壓力太大所以產生了幻覺么,何律師心裡嘀咕。
搖了搖頭,重新關燈躺回床上,何律師調整呼吸,不斷平復自己的心緒,暗示自己別想太多,但越是這樣暗示,就越是無法解脫。何律師只覺迷迷糊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就在此時,窗玻璃上,似乎響起了幾聲指甲摩擦的聲音。
何律師心中一動,借著窗外的光挑眼看去,同樣的角落,同樣的地方,同樣的白皮人再次出現,這一次,白皮人的腦袋上掛著兩道血絲,竟是從瞳孔里流出來的。白皮人的腦袋擠壓在窗玻璃上,竟似發現了何律師在看他,兩人四目對視。
何律師嚇得不輕,死死抓住被角,這時,窗外的白皮人憑空消失,就像是從沒有來過一樣,只餘外面的幾束光線在窗台上搖曳。
不敢再睡了,何律師把房中所有的燈都盡數打開,硬生生熬到天明。
就這樣一連三天,每晚在窗戶外,那白皮人都會時隱時現,嚇得何律師一秒鐘都不敢合眼,深深的壓力讓他精神上處於極度緊繃狀態。終於,何律師抵受不住,在事務所上班時突然昏迷,隨後被送進醫院住院輸液治療。
當晚,他家窗戶外,那白皮人躲在角落,撤下頭上的白皮面具,嘴角冷哼了幾句,總算整到你了。
這人並不是鬼,乃是活生生的人,這人叫趙遜,他故意假扮白皮人嚇唬何律師,是因為他是案子的敗訴方,由於官司敗訴這口氣咽不下去,所以前來報仇。
聽聞何律師進了醫院,趙遜滿意了,他把白皮面具隨手扔進垃圾桶,這才在夜色下步行回家。
走了約莫百來米,忽然,趙遜遠遠看見,前面公園的長椅上,坐著一個身材瘦小的人,應該是個女人,只不過那人的腦袋套著一副白皮面具,只留瞳孔在外面,和之前的自己一模一樣。
趙遜心說,想不到還有和我同樣心思之人,我倒要看看,此人想要去嚇唬誰。
正想著,那白皮人輕飄飄地起身,朝著黑夜中的巷子緩緩走去,趙遜打定主意,便在後面遠遠綴著,勢要看個究竟,順便在那白皮人嚇人之時再嚇嚇她。
白皮人走得不快,三轉兩轉,來到城郊的一處小洋樓外。
接著,白皮人徑直打開了小洋樓的門,跨門而入,難道她是小洋樓的主人?但等了好一會兒,小洋樓里沒有開燈,還是黑燈瞎火的一片。趙遜在外等了一刻鐘,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便輕手輕腳走過去。
剛到門口,一個女子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來者是客,既然來了,何不進來。
趙遜聽得一怔,原來那白皮人早就發現我在跟蹤她了,他老臉一紅,便也不再遮掩,大大方方推門進屋而去。
小洋樓的大廳很寬敞,趙遜環顧四周,沒發現那白皮人的身影。
就在這時,樓外一陣狂風襲來,幾聲烏鴉的叫聲過後,小洋樓的門被吹得狠狠關閉,大廳隨之陷入了可怕的寧靜。趙遜心跳加速,有些後悔今晚的行動,慢慢轉身,赫然發現那白皮人背對著自己就在眼前,一動不動,活似一具木偶。
白皮人的聲音很輕,跟了我這麼久,滿意了吧。
趙遜一陣哆嗦,急忙擺手抱拳,表示自己無意冒犯,認為對方套著白皮面具是想嚇人,沒成想對方是回自己家。
白皮人冷笑,你好好看看,我這是套了白皮面具么。說著,白皮人側過身來,趙遜這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這哪是什麼白皮面具啊,分明就是真真切切的白皮人,白皮人的臉上只有兩隻瞳孔,嘴巴鼻子耳朵皆無,在月光下格外陰森詭異。
趙遜雙腿發軟,想要逃跑卻根本挪不動腳步,就在這時,在那白皮人的額頭,忽的多了一隻瞳孔,白皮面部上三隻瞳孔注視著趙遜,三目無神。
連尖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趙遜就暈倒在地,昏死過去了。
白皮人蹲下身體,慘白的面部上,緩緩露出了一張血紅的大口,大口直接咬上趙遜的脖子,趙遜只是微微動了動,隨後便瞬間鮮血淋漓。白皮人趴在趙遜身上,不停撕咬,就像是在啃食一堆可口的食物。
次日,趙遜的屍體被一路過的農民發現,他遍體鱗傷血肉模糊,渾身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而他躺屍的前面,是一座早已破敗多時的荒墳。
#07瑜伽教練
開心瑜伽館是小區周圍最出名的瑜伽館,周邊的居民沒人不知道,瑜伽館在五年前營業,五年內一直注重品牌和客戶體驗,贏得了幾乎所有人的喜愛。
由於前來練習的學員逐漸增多,瑜伽館只能不停招收新的瑜伽教練。
而蕭玲就是其中之一,一星期前她被瑜伽館看中從而聘為瑜伽教練,蕭玲二十歲左右,長相甜美身材又好,這樣一個美女教練自然吸引了學員們的關注,不少新報名的學員都進入了她的名下。
雖然年紀不大,但蕭玲的瑜伽功底很深,各種動作都相當標準,只是她不太愛說話,始終一副冷冰冰的模樣示人,也許是之前經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大家也都沒有細問。
剛畢業的小梅也是個沉默寡言之人,所以小梅報名時直接選定了蕭玲。在開心瑜伽館,不少學員都會帶一些食物給教練,這也是人之常情,小梅也帶過小麵包啥的給蕭玲,蕭玲一一收下。
學了幾天之後,小梅發現,蕭玲教練不僅面容冰冷,身體也很冷。一次湊巧觸碰到蕭玲的手,小梅立即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根本不像是活人的皮膚。
這晚,小梅肚子不太舒服,連跑了好幾次衛生間,在最後一次進衛生間時,蕭玲教練剛從裡面出來,如今正是盛夏的傍晚,燥熱難當,但小梅還是再次感到了一股寒意。
鎖好隔間的門,小梅拉下運動褲方便,剛蹲下,卻發現垃圾紙簍里赫然是自己帶給蕭玲的小麵包,還有其他學員帶的食物。
難道蕭玲教練不喜歡吃這些么,既然不喜歡,那為什麼還要收下呢,小梅疑惑不已。
方便完,小梅起身整理,一個不小心,她把垃圾紙簍碰倒在地,裡面的垃圾一下子倒出。小梅心叫倒霉,只能找來掃帚打掃,可打掃到一半,她看到了噁心而又可怕的東西。
在廢紙的掩蓋下,有兩隻死老鼠,老鼠只剩下皮囊,肉身和血無影無蹤,但看老鼠皮囊還很新鮮,必定是剛死不久,絕不是死去很久風乾而成的。
小梅心下顫抖,是誰,是誰會在女衛生間弄死老鼠然後藏在垃圾紙簍呢。也不敢多想,急急忙忙把垃圾紙簍恢復原狀,隨後逃出了隔間。
回到瑜伽室,由於心中有事,小梅的動作變形得厲害,但蕭玲卻沒有在意和指責,依舊像往常一樣做著動作示範。
恍恍惚惚地學完了今晚的瑜伽課程,小梅回家,剛準備摸鑰匙開自家的門,突然,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
小梅大駭,身後一個聲音傳來,是我。
小梅這才轉身,原來是張怡,張怡是幾天前搬來的,就租住在小梅隔壁,她也在瑜伽館學習,而且也在蕭玲教練手下,兩人打過好幾次照面,也算認識。
張怡說,今天在瑜伽館時就發現小梅臉色有點不對,然後輕輕笑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小梅想了半晌,最後一五一十地把衛生間的事告訴了張怡。
誰知,張怡聽後並沒表現出震驚,而是從口袋中摸出半張紙,嘆了一口氣後遞給小梅,小梅滿臉疑惑,張怡示意她先看了再說。
那半頁紙是市醫院的絕密文件,雖然只剩半頁,但還是可以看出一些東西,文件上說,在一個星期前,醫院停屍房丟失了一具女屍,要加快尋找云云。
小梅看得一呆,瞬間想到了什麼,腦袋在眩暈之下,站也沒法站穩,就那麼倚在了門口。
張怡急忙扶住她,說自己也覺得蕭玲教練有問題,這半頁文件是昨晚自己一個市醫院的朋友酒後弄丟的,兩者一聯繫,幾乎可以斷定,蕭玲就是那具不翼而飛的女屍。
小梅頓時大哭,張怡連聲安慰,說必須讓蕭玲現原型才能幫助更多的人,見小梅還有所猶豫,張怡又說假如蕭玲還在,那這裡將永無寧日,小梅這才答應。
次日傍晚,兩人相約一起來到開心瑜伽館。
一開始,和往常一樣,蕭玲指導,學員們練習。練到一半,張怡去衛生間,把兩隻奄奄一息的老鼠扔在便池旁邊,那兩隻老鼠,早已被注射了特殊的液體。準備好之後,張怡就呆在隔間里,等待小梅的訊號。
沒多久,小梅發信息告訴她蕭玲來衛生間了,張怡這才旁若無人地走出來,裝作禮貌地把隔間讓給了急急而來的蕭玲。很快,蕭玲上完廁所回到瑜伽室,而衛生間隔間里,兩隻老鼠再次只剩下皮囊,血肉都被吸食得乾乾淨淨。
小梅偷眼看蕭玲,發現她面色更加慘白陰冷,想起她是女屍,心下一陣後怕。但張怡的話還在耳邊,小梅不得不鼓起勇氣,摸出身後的小瓶,猛地衝上前去,把瓶里的液體潑向蕭玲的身上。
瓶中裝的是高度糯米酒,酒一沾身,蕭玲頓時一陣慘叫,其他學員們看得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蕭玲想要躲避,但卻無法使力,她只能艱難起身,一瘸一拐奔出了瑜伽館,小梅亦再無力氣,就那麼癱軟在了地上。
出得門來,沒跑多遠,蕭玲就無法繼續了,整個身體一歪,直挺挺地倒在了人行道上。路人見狀,急忙報警,等警方和市醫院的人趕來,都驚呆了,此女正是一個星期之前丟失的那具女屍!
事後,小梅足足高燒了一整天,直到第二天才有所好轉。
而她隔壁的張怡,在夜深人靜之時,悄悄摸出半張紙,赫然是市醫院絕密文件的另外半頁,兩個半頁湊在一起,文件全了。文件上除了小梅之前看到的那段話之外,還有一段毛骨悚然的文字:在一星期前丟失女屍後三天,又有一具女屍憑空消失,讓保密並尋找。
張怡把文件揉成一團拋進下水道,隨後趁著夜色,鬼魅般地離開,不知去了哪裡。從那天后,小梅再也沒見過張怡。
#08末班車
從工業園區到音樂廣場的公交末班車,一直以來都是司機們不願意去接手的,照理說,每天只開一趟末班車,工資又高耍得又好,竟然沒有人願意干。
徐七在社會上遊手好閒慣了,最近拿到了駕照,一看末班車在招聘司機,便腦袋一熱前去應聘。
面試官是調度運營負責人陳工,他只面試了徐七幾句話,便拿出合同與徐七簽訂,並讓他今晚就開始上班,這倒是讓徐七有些錯愕,不過有錢賺比什麼都好,他在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到了晚間十一點,徐七如約來到工業園區,剛坐上末班公交車駕駛座,陳工就來了。陳工說,這趟末班車有些邪乎,在駕駛過程中,要注意兩件事:一是十二點前必須收車,絕對不能超過十二點;二是在亭台路不能停車,必須直接開過去。
徐七聽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工業園區到音樂廣場,加上起點和終點,一共才八個站,十一點發車,到十二點前收車那肯定綽綽有餘,可亭台路是第二個站,不停是幾個意思?
不管了,既然陳工這麼說,那就這麼做吧。
想著,徐七駕駛著末班公交車,從工業園區出發了。末班車到底是末班車,這大晚上的,從起點站開到終點站,竟然一個乘客都沒有,還不到十一點半,徐七就收車了,今晚的任務完成。
如果每天都這麼輕鬆,那倒不錯,徐七哼著小曲兒回家睡覺。
一連三天,都一個樣,根本沒有遇到什麼邪乎的事情,徐七開得十分寫意,暗道自己找了一個好工作,心裡哈哈大笑。
第四天晚上,徐七按照往常的時間發車了,起點站工業園區沒有乘客。開出去沒多久,突然,徐七看見前方的站台,立著一個俏生生的女孩,女孩身型瘦小,對著末班車招手。
徐七停住末班車,打開車門,女孩幾步走上來,徑直坐在了最後一排的窗邊,埋著頭一言不發。重新發動末班車,徐七從車內後視鏡往後看,女孩的頭髮遮住了大半臉部,但還是能看到一部分皮膚,毫無血色。
就在這時,徐七心裡一個激靈,糟糕,剛才女孩上車的站,不正是亭台路站嗎!陳工說亭台路站不能停車,這下不僅停了車,還上了一個乘客。
想到此處,徐七有些緊張,顫抖地朝後看去,女孩早已無影無蹤。
徐七嚇壞了,趕忙把車停在路邊,跑到車廂後面找尋,末班車裡空空如也,哪裡還有那女孩的身影,自己又沒停車開門,她是何時下車的?
難道剛才是幻覺不成,徐七使勁捶打自己的太陽穴,重回駕駛座,恍惚地開車。
前面是仙鶴巷站,怪了,今晚的仙鶴巷站台上,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拎著一個公文包,攔下末班車,迅速走上來。
他一上來,就坐到了駕駛座後面,問徐七道,之前是不是有個小女孩上來過。徐七心下大駭,你怎麼知道的,只能吱吱唔唔作答。
中年男人聽罷默然,過了好一會兒才又說,明日晚間那小女孩還會上車,讓徐七千萬不要載她了,說完,他就在下一個站下了車,消失在夜幕中。
抵達終點站音樂廣場之時,已經十一點四十了,徐七抹了一把汗,猛地發現最後排小女孩坐過的位置上,遺落著一張學生證,學生證照片上的人正是那女孩,叫楊雪。
當晚,徐七一夜無眠,次日一早,他就依照著學生證上的信息,找到了楊雪所在的學校,一打聽才知道,楊雪在半年前已經車禍去世了。
徐七徹底慌了,瘋跑到調度運營處,找到了陳工,把昨夜的事盡數告訴了他。陳工聽後,竟似早已知道一樣,嘆了一口氣,讓徐七不要多想好好開車。
徐七心說這還能好好開車嗎,陳工便說,只要在亭台路不停車,在十二點前收車就絕對沒事,還有,再遇到那個中年男人,不能再和他說話。徐七詢問原因,陳工不言,說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好。
是夜,徐七開著末班車,心驚膽戰。
來到亭台路站時,果然如昨夜中年男人所言,女孩楊雪又一次在站台上招手,徐七不敢停車,一腳油門讓末班車沖了過去,從側視鏡能看到楊雪一個人孤零零在站台的身影。
徐七勉強鬆了一口氣,待到行至仙鶴巷站時,那個中年男人在等車。仙鶴巷站不能不停,徐七剎車,中年男人上來,再次發問有沒有搭載楊雪,徐七沒有接話。
中年男人問了好幾次都沒得到回應,只能悻悻下車,此時的徐七,只想快點結束行程,明知那兩人有問題還要經歷這些,絕對是一種生無可戀的煎熬。
說來也怪,平日晚間很快就能開到的終點站,今晚卻怎麼也開不到,前面的路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總算開到音樂廣場站了,徐七起身,他的襯衣已被汗水浸濕,剛要下車時,竟然看見車廂最後一排走出來一個女孩,慢騰騰地從車門下去,在離開的一剎那,回頭瞪了自己一眼,那女孩正是楊雪!
明明沒讓她上車,她怎麼會在車上?徐七大驚,再一看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一刻了,超過了十二點收車的時間!
徐七扛不住了,連買了好幾顆定神藥丸服下才好受了些,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打了個車直奔調度運營處,推開辦公室門,卻找不到陳工的人。
徐七大口喘氣之下,一瞟眼,看見陳工的辦公桌上放著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赫然是小女孩楊雪。
自那晚後,徐七沒再去開那趟末班車,幾天後他偶然和鄰居談起末班車時,鄰居卻告訴他,那趟末班車在半年前出過一次大的車禍,隨後就取消了。
徐七一聽,更覺得天旋地轉……
#09半夜敲門聲
李婷是標準的打工妹,在城市裡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工資不高,所以只能在郊區租了一套便宜的房子。
這年入冬,房東忽有急用要收回房子,李婷沒辦法,只能即刻尋找新房住,找了很久,總算在市中心找到一個套一的戶型,據說這套房子鬧鬼,一直租不出去所以租金很便宜,但李婷大大咧咧不信那些,於是她當晚就住下。
在收拾房子時,李婷發現這裡還真不錯,客廳卧室都蠻大,各種傢具一應俱全,陽台上還放了許多大大小小的盆栽,非常適合居住,她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裡。
沖了個澡,李婷準備就寢,就在這時,她聽見門外傳來幾聲輕微的敲門聲。
這麼晚了誰會來,難道是隔壁的鄰居么,李婷心裡疑惑,走到門口順著貓眼看出去,外面空無一人,靜悄悄的一片。
可能敲的是別家的門吧,李婷也沒多想,拉上被子進入了溫暖的被窩。
第二天晚上,累了一天的李婷回到家,和朋友聊了會兒微信便去洗漱,走出衛生間時,一陣輕微急促的敲門聲又一次傳來。
這次,李婷站住腳步,側耳細聽。沒聽錯,就是自家的門,那敲門聲時斷時續,絕不是風吹或者別的什麼,就是有人在敲門!
李婷高呼了一句,誰啊。沒人回應,安靜了幾分鐘後,外面又敲了幾下門。
李婷雖然是農村來的,但她膽子很大,當即迅速走到門口,一下子拉開了房門。外面的樓道一陣冷風襲過,哪有半個人影,其餘三戶鄰居的門也都緊緊關閉著。
奇了怪了,李婷心裡嘀咕,關好門躺上床睡覺。
次日,李婷留了個心眼,她在網上翻閱了一些資料後,去商店買上一副藍色墨鏡,別看她只有二十三歲,但她有思想有氣魄,是條女漢子。
到了晚間,李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注意力卻在門那裡,可直到夜裡十一點,敲門聲都還沒響起,似乎知道李婷在等一樣。
李婷有些無奈,正當她準備入睡時,終於,那熟悉的敲門聲來了,這次的聲音,比以往都要強烈,伴隨著敲門聲,還有幾聲若有若無的嘆息。
李婷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她掏出藍色墨鏡戴上,輕輕地走到門口,從貓眼往外看去,透過墨鏡,她看到了!
外面站著一個人,那人穿著灰黑色的披風,搖搖欲墜,看身形是個女子,每隔幾分鐘就會伸出乾枯的手在門上敲擊幾下。
李婷正待開門,猛然間,卻發現那女子竟然沒有頭,是一個無頭人。
即便有再大的膽子,李婷也不敢開門了,她嚇得差點站不穩,連忙搬來桌椅板凳堵在門後,生怕那無頭女子破門而入,想起這套房子鬧鬼的傳言,她的心怦怦亂跳。
一夜無眠,李婷第二天沒去上班,揉著紅腫的黑眼圈在小區里旁敲側擊地打聽,最後,門衛王大爺告訴了她事情的原委。
原來,在半年前,一個女人被入室強盜截殺,強盜殘忍地割下了女人的頭,警方很快破案,但是女人的頭卻一直沒找到,那女人所租的房子就是李婷這套。
後來就有人說夜裡會看見一女鬼在房門外轉悠,就因為這個原因,房東把屋裡的傢具換成新的,房租一降再降,不過饒是如此,還是很難租出去。
李婷聽完,本待搬走,但一來這裡房租便宜,二來這裡設施方便,她還真有點不想離開,思索許久,她決定自己解決門外無頭女鬼之事。
是夜,她回憶著老家的一些做法,買來一張黃色宣紙,用雞血沾在門上,然後在宣紙上畫了七個小圓圈。做好之後,她努力平復心情在客廳等待,希望一切順利。
夜深了,敲門聲如期而至,但那敲門聲只響了一次便消失了。等了足足一個鐘頭,確實沒再聽到敲門聲了,李婷戴上藍色墨鏡看出去,外面一切正常,於是她鼓足勇氣一把拉開房門。
樓道里空無一人,陰森安靜,李婷用手機電筒照向門上的黃色宣紙,只見宣紙上的七個小圓圈已經消失,變成了用血寫的四個字:還我頭來。
李婷倒吸一口冷氣,揭下選址,一把火燒盡。
返回家中,她開始四處尋找,找什麼,找人頭,找那被害女人的人頭,這種事情她一個單身女孩來做,也是一種悲哀。
在客廳卧室廚房浴室翻箱倒櫃,李婷找了許久都沒有收穫,這裡是樓房,不可能有什麼地下暗格或者牆面夾層,人頭會在哪?
接下來的好幾天,李婷都在房中尋找,一無所獲,說來也怪,這幾天,那敲門聲沒有再響起過一次。
周日一早,李婷在陽台上晾衣服,忽的看見那盆觀賞桔樹榦乾枯已經死了,她找來鏟子,把觀賞桔拔出準備換一株種進去。可就在鬆土的時候,她的鏟子鏟到了異樣,泥土裡似有異物。
李婷心中一動,連忙挖開盆里的泥土,裡面竟然露出了一顆人頭,人頭只剩干皮,頭骨黑黃,盆里蛆蛹亂爬。
這幅場景看得李婷當即尖叫,她連忙報警,警方趕來進行調查,這顆人頭正是半年前被害女人的,後來進一步的分析顯示,強盜先是把人頭凍在冰櫃,然後才拿出埋入花盆的,所以等到人頭腐爛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了。
警方聯繫了被害女人的家人,將人頭妥善處理,此事終於了結。
事後,朋友都勸李婷搬離這套房子,但李婷沒有,而自從人頭被找出之後,晚上門外確實再也沒有響起過怪異的敲門
#10監控攝像頭
胡有為今年三十五歲,人如其名,年紀輕輕就事業有成,已經當上了集團公司的副總,不僅待遇豐厚,而且還經常在雜誌電視上看見他。
兩年前,胡有為在市中心斥巨資買了一套躍層,上下兩層共有三百多平方,裝修很上檔次。
他的老婆沒有工作,也不需要工作,整天待在家中料理家務準備懷小寶寶孕育下一代,兩口子生活得倒也蠻和諧。
可最近,胡有為忽然懷疑老婆有外遇,有外遇還不止,種種蛛絲馬跡表明,他老婆不僅在外面有人,還大膽地把人領到了家裡來。
胡有為好歹是集團公司有頭有臉的副總,他不動聲色,準備抓住真憑實據。於是,他趁著老婆外出看歌劇的時間,悄悄找人在自家卧室不顯眼的角落,安裝了一根針孔攝像頭,並把數據與自己的手機連接。
準備好之後,他便在上班時間,動不動摸出手機看視頻捉姦。
前兩天,一切正常,視頻顯示他老婆只是在家中做家務看電視啥的,既沒有打電話也沒有帶陌生男人進來,直到第三天中午。
這第三天中午,胡有為吃過午餐坐在集團副總辦公室,剛點開手機,就發現了怪事。在鏡頭下,他老婆款款地領了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進卧室,那男人背對著鏡頭,看不見樣子,但看身材和髮型應該也是三十來歲的人。
胡有為頓時大怒,氣得猛拍辦公桌。
他老婆雙手摟在了男人的脖子上,隨後小嘴兒湊上去,親昵起來,男人也不含糊,上下其手在他老婆身上摸摸抓抓。
很快,兩人就渾身赤裸了。胡有為恨不得立即沖回家打死這對姦夫淫婦,再一看,那男人的背部居然有一處褐色的胎記。胡有為一愣,這胎記,自己背上也有。
兩人翻滾到了床上,在他老婆的運動下,男人終於轉過頭面對到了鏡頭。
胡有為一看,立時驚得合不攏嘴,男人那張臉,他太熟悉不過了,正是自己!我自己明明在辦公室坐著,怎麼會出現在家裡?
正想著,鏡頭下的男人似乎知道有攝像頭的存在一樣,沖著鏡頭詭異一笑,還伸手打了個招呼。
胡有為登時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怎麼回事,那個男人分明就是我自己,還向我打招呼,那我又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裡?
胡有為崩潰了,一瞬間就發起了高燒,在醫院輸了一個星期液才好。
回到家中,他老婆一切正常,根本看不出來任何異樣。胡有為內心紊亂,一句話也沒說,就那麼睡了過去,在夢中,他又夢見了那天中午的場景,鏡頭裡的自己對著自己笑,他驚厥而起,汗流浹背。
這種壓力壓得胡有為沒辦法,想起在火車站附近有一神婆,便急匆匆前去。
神婆聽完胡有為的講述,略一思考後便有了打算,讓他把他老婆帶出去半天,她要在他家主卧布置一些東西。
胡有為當即照做,當天下午就請了個假,把老婆帶到商場逛街。而神婆則是拎著一袋包袱,走進了他家的豪華躍層。
跨入主卧,神婆揭起地毯,先在地板上鋪了一層糯米粉,然後重新蓋上。接著,她在床墊下扔了好幾顆干棗核和一道雞血畫的符。最後,她拆開枕套,在枕芯裡面藏了一把桃木劍。辦好後,神婆離開,並告訴了胡有為。
次日,坐在集團辦公室,胡有為顫抖地打開手機觀看,來了,他老婆再一次牽著一個男人進屋,那男人和之前的一樣,還是自己。
男人抱著他老婆坐上大床,剛一上去,男人就覺得頭痛不已,面色扭曲。怪了,辦公室的胡有為也猛地覺得胸悶頭疼,那是一種針刺的疼,幾不可忍。
男人痛得受不了,只得一下子躺在枕頭上休息,可這一躺下,他頓時動都動不了,整個腦袋就像是被吸干一樣,瘋狂萎縮,口裡的牙齒不斷掉落,鮮血直流。而胡有為也遭受了同樣的事,他的辦公桌上,儘是血跡和血淋淋的牙齒。
鏡頭下,他老婆嚇壞了,以為男人出了什麼事,連忙扶起男人,想要送去醫院。在他老婆的攙扶下,男人艱難下床,可是,男人一個不小心,重重地摔倒在地,隨後,他的胸口竟然逐漸變成了黑色。
胡有為也未倖免,他痛得撕扯自己的衣服,卻發現自己的胸口和鏡頭裡的男人一樣,一點一點變黑,就和焦炭一樣。
直到男人離開卧室,胡有為的情況才有所好轉,連忙奔去火車站,找到神婆,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她,神婆聽罷,臉色一慘,擺手表示此事她無能為力。
胡有為只覺得天旋地轉,這個城市彷彿已經不屬於他了,回家後,一把扯掉針孔攝像頭,在家卧床休息了一個多月。
期間,他的心神始終不寧,終日處於崩潰的邊緣。最後,在深思熟慮下,胡有為辭掉了集團的工作,帶著老婆回歸農村老家,從此再也沒進過城裡一步,永遠從城市裡消失了。也從那天起,集團里沒再聽說過任何有關他的事了。
#11蒙娜麗莎
黃小青是普通的上班族,在一家貿易公司上班,平時也不忙,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事情特別多,全公司的人都加班到很晚。
晚餐也是在公司吃的,吃飯時,一同事收到網購的快遞,由於買的東西很多,賣家送了一把小小的桃木劍,同事一轉手,不容分說把桃木劍送給了黃小青。
到了晚上十點半,終於忙完了,大家三三兩兩離開公司。黃小青也駕駛著新買的車往家開去,她家在江邊的住宅小區,她和父親住一起。
晚上的城市道路沒有白天那麼擁堵,開起來很順暢,路過奧克斯廣場時,她習慣性地一抬眼,瞟向廣場大屏幕,那副大屏幕上經常會掛出明星廣告。
可今晚的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副從未出現過的畫面,竟然是蒙娜麗莎。
黃小青一呆,按說大屏幕的廣告費非常昂貴,不至於會把蒙娜麗莎的畫掛上去吧,見那畫中,蒙娜麗莎正朝自己笑,但她總覺得,那笑意很詭異。
駛過奧克斯廣場,黃小青的頭腦里,還浮現著蒙娜麗莎的笑,這一恍惚,在該左拐的地方沒有左拐,而是直行了出去。等她回過神來,已經開了很遠,黃小青暗自一罵,急忙調頭。
路很窄,進進退退好幾次才調過頭,黃小青正準備轟油門,忽的,看見左前方的路燈下,有一隻竹籃,竹籃上蓋著紅布。
黃小青心想莫不是誰遺失的吧,放在這也不是辦法,乾脆好心送到派出所去,於是,她拉開車門,走到竹籃邊。本想直接拎走,但黃小青好奇心起,一下子揭開紅布,這一看,她頓時嚇得腿腳發軟。
在那竹籃里,竟然是一具嬰屍,而且屍體沒有頭。
黃小青牙齒打架,接連後退,正待駕車駛離,這時,餘光看到那凄慘的嬰屍,雖然不能動彈,卻似乎在訴說著什麼。黃小青慢慢平復心情,重新走過去,將紅布蓋上。這一剎那,竹籃中隱隱傳出了嬰兒的哭聲,在黑夜中凄厲攝人。
黃小青寒顫四起,周圍空無一人,她屏住呼吸,又聽見一聲啼哭傳來,隱約之中,好像在說「媽媽別丟下我」。
此時的黃小青,思維已經迷糊,四下打望,在前面二十來米遠的拐角,不知何時依稀站著一個紅衣女人,紅衣女人背對著這邊,身體微微抖動,難道就是這個嬰屍的媽媽?
黃小青的意識彷彿不受控制,提起竹籃,緩緩朝那紅衣女人走去。
紅衣女人見狀,幽幽轉身,伸出乾枯的手,向著黃小青輕輕擺手,意在讓黃小青走快些,快點把竹籃送去。黃小青中了邪一樣,加快了步伐。
還剩不到五米,黃小青猛地覺得小腹一陣刺痛,痛得她不得不放下竹籃,捂著小腹蹲下。待痛覺緩解之後,她才在衣服口袋裡摸了摸,原來是那把桃木劍刺中了她的皮膚,黃小青掏出桃木劍,將它換了個地方存放。
重新站起,哪裡還有紅衣女人的身影,此地空空如也。
黃小青頓時一身冷汗,神志也完全恢復過來,想起之前做的一切,嚇得頭皮發麻,哪還敢管地上的竹籃,撒腿就往回跑,坐進駕駛座,瞬間駛離。
回到家中,父親正急得團團轉,說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沒接,以為她出了事。
黃小青沒時間細說,衝進衛生間沖了個熱水澡,這才有所好轉,出來後見父親擔憂的表情,隨後才一五一十地把方才所發生之事,告訴了父親。
父親聽得那叫一個瞠目結舌,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思索良久後,才讓黃小青好好安睡,明日再說。
到了次日一早,父親從箱底翻出一隻破爛的墨線盒,隨後拉上黃小青,親自開車重回昨夜出事之地一探究竟。黃小青的手機上軟體上清晰地留有她昨晚的路線,所以不擔心走錯路。
可是,越開越覺得奇怪,因為沿著手機軟體上的路線,兩人直接開出了城區,朝著郊外而去。黃小青也是心驚膽戰,昨夜明明是在城市裡,怎麼現如今來到了野外。
終於,到了,父親停下車,前方沒有路,而是江邊的懸崖。下的車來,只見懸崖邊上擺著一隻破敗的竹籃,父親朝里看去,裡面哪有什麼無頭嬰屍,只有幾根殘缺的骨頭,混雜著幾隻死老鼠,竹籃外扔著一件破爛的紅色衣服。
黃小青後背發涼,昨夜自己竟會來到這裡,如果不是桃木劍刺得自己回神,怕自己已經跌入懸崖死無葬身了。父親一言不發,當即用墨線盒在竹籃上彈了好幾道線,隨後點了一把火,把竹籃連同那件紅色衣服燒個乾乾淨淨,將灰燼拋入懸崖下的江水後,這才開車返回。
從那以後,每晚下班,父親都會親自去接黃小青。
而奧克斯廣場大屏幕上,再也沒有掛出過當晚那副蒙娜麗莎,那晚發生的事情,成了父女倆永遠的秘密。
#12半夜梳頭
曾經有一本小說,裡面寫:夜裡過了十二點,千萬不能對著鏡子梳頭,否則鏡中會多出一個人,而假如真的發生了,那萬萬不可回頭。
樂萍是個可愛乖巧的女孩子,前段時間新談了一個男朋友,兩人如膠似漆正在熱戀中。
這天下午,樂萍偶然翻看了同事的小說,正巧看到了那句話,她本就有些膽小,對鬼神之類的事物一直敬而遠之,所以心中自然惴惴不安。
下班回到家中,洗漱完後就開始坐在沙發上追劇,電視劇是女人的最大殺手鐧,這一追,足足追到了夜裡十二點半,樂萍看了看時間,想到明日還要上班,只得關電視進卧室。
正準備睡覺,樂萍忽覺頭髮有些打結,便坐在梳妝台上,拿起那把檀木梳,對著鏡子開始梳頭。檀木梳是男朋友從井岡山專程買給她的,她很是喜愛。
梳著梳著,樂萍忽然一怔,想起了小說里的那句話,頓時心跳加速,額頭冒汗。
死死抓著檀木梳,她戰戰兢兢看向鏡中,果然,鏡子里悄然多了一個影子,那影子一身黑,一步一步從門口走向自己。
樂萍嚇得閉眼不敢看,很快,只覺得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頭,樂萍瞬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渾身發抖。
這時,身後傳來男朋友的聲音,你怎麼了親愛的?
樂萍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男朋友,懸著的心也得以鬆弛,她當即緊緊抱住男朋友,把剛才的感受哭著說出。男朋友聽得輕輕拍打她的背,柔聲安慰,讓她別怕。
當晚,樂萍在男朋友的懷中睡得非常好,在男朋友的寬慰下,她也走出了小說那句話的陰影。
第二天上班,樂萍心情很是愉快,男朋友告訴她要出差三天,她也嬌羞地說會在家乖乖等著男朋友回來。到了晚上,不可避免的,她繼續追劇。好在電視劇放到凌晨一點左右,就全劇終了。
樂萍心裡甜甜的,覺得劇中的男女主角很像自己和男朋友,最後都走上了幸福的路。她打了個哈欠,回到卧室準備就寢,睡前,由於追劇沒有洗頭,和昨晚一樣,頭髮再次打結,不得不梳頭。
坐在梳妝台前,樂萍用檀木梳又一次梳頭,每梳一次,就能感覺到男朋友對自己的愛意,心中一陣暖流,而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一刻了。
梳完,放下檀木梳,樂萍猛地看見鏡中又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影站在卧室門口,一動不動。樂萍心中好笑,暗道自己可別再像昨晚那樣被嚇著了,那人是自己的男朋友,便一個轉身過去,她早已把不能回頭這句話拋到了九霄雲外。
剛回身,樂萍忽的想起,不對,男朋友今天出差去了,要三天才回來,這麼說,那人影?
揉了揉眼睛再看過去,那人影背對著自己立在門口,全身穿著灰色衣袍,根本毫無生氣,就像是一具穿著衣服的屍體。
樂萍駭得連尖叫都已忘記,張大小嘴兒立在當場,不知道該怎麼辦,卧室里氣氛詭異。
終於,那人影動了,灰袍抖動,那人影慢慢轉身過來。
等人影全部轉來,樂萍看清楚了,那張慘白的臉上,根本沒有五官,就是一副白皮人臉。樂萍雙腿顫抖,嚇得就那麼跌坐在地,想要尖叫,卻感覺失聲叫不出來。
人影的白皮人臉上,眨眼間生出來一張嘴,那嘴咧開,笑聲傳來。與此同時,卧室的窗玻璃,被外面的風吹得緊緊關閉,屋中密閉。伴隨笑聲,白皮人臉緊接著又長出鼻子眼睛,很快就形成了一張臉,猙獰恐怖,笑意僵硬。
樂萍情急之下抓起一隻枕頭,狠狠朝著人影砸去,誰知人影只是一伸手,枕頭就成了碎片,人影笑得更歡,張開血盆大口,一跳一跳朝樂萍撲來。
樂萍縮在角落,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眼睜睜地盯著眼前的怪物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的心,早已嚇得快跳出胸腔。
三米,兩米,一米,怪物跳到樂萍身前一米,平舉雙臂,齜牙咧嘴。就在這時,怪物的雙腿似是不能彎曲,直挺挺地撞在了梳妝凳上,怪物一個不穩,堪堪倒向樂萍。
千鈞一髮之際,樂萍使出了吃奶的勁,艱難躲開。怪物「轟」的一聲倒在地上,正待站起,樂萍不小心碰倒了梳妝台上的睫毛刷,睫毛刷掉下,正落在怪物的後頸,怪物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樂萍見狀,也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了,拚命拉開房門,逃了出去,跑到閨蜜家中借宿了一晚。
次日,男朋友聞訊提前回來,兩人小心翼翼走回卧室,卻發現卧室的地板上,那怪物早已無影無蹤,只剩下一堆人形的灰燼,那隻睫毛刷就在灰燼之中。
樂萍和男朋友面面相覷,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倆商量之後,迅速賣掉了這套房子,這還不止,樂萍當天就剪短了她的頭髮,扔掉了她寶貝般的檀木梳,並打定主意不再買鏡子,而且從此以後,她也再也沒有梳過頭。
#13外賣
宅男陳風,周末都是在家打遊戲度日,用他的話來說,生命在於遊戲,不打遊戲那是對不起他自己,當然了,足不出戶的他,午飯晚飯只能通過外賣來解決。
這周末,他玩的是寂靜嶺,玩得正酣忘了時間,很快就到了夜裡九點。
陳風好不容易過了一個遊戲關卡,鬆了口氣的同時才覺腹中飢餓,連忙摸出手機,找到自己最常光顧的店,點了一份外賣。點好後,他又埋頭進入了遊戲的世界。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一陣敲門聲響起,陳風沒聽到,敲門聲又響了好幾次,他才反應過來。
此時正在遊戲的關鍵時候,陳風穿上拖鞋飛奔至門口,一把拉開,外面站著一個戴鴨舌帽的外賣小哥,帽檐很低,看不清楚長相,他的手裡,拎著一袋外賣食物。
陳風接過外賣,由於惦記著遊戲進度,謝謝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就把門關好,返回電腦前。這一玩,又是半個多小時,直到又過了一關他才回過神來自己的外賣還沒吃,便伸了伸懶腰解開口袋。
此次的外賣,是裝在一個白色紙盒裡的,和往常不太一樣,陳風也沒多想,迅速拆開。
等他把紙盒撕開後,他差點嚇得屁滾尿流,自己本來點的是一份回鍋肉蓋飯,但蓋飯沒有,赫然是一隻血淋淋的人手,人手上冒著熱氣,很可能是剛砍下來不久的。
陳風的身體瞬間彈開,不可置信。
哪敢在屋裡多呆,他也顧不上電腦遊戲了,逃到客廳,大口喘氣,思維紊亂。
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來與外界聯繫,便當即打給了他最好的一個朋友,結結巴巴地把事情說了一遍,朋友聽後沒有懷疑,而是給他出主意,問題必定在那個外賣小哥身上,讓他馬上去找物業調取樓道監控,說不定能發現端倪。
陳風穩定下來後,戰戰兢兢開門而去,找到物業,闡明來意。
物業服務態度很好,當場就給他調取他所在樓層的監控,這處小區的監控設備很完善,物業花了不少心血在裡面,所以房價居高不下。
陳風回憶送外賣的時間大概在九點至十點之間,物業照著時間輸入回放。
開始了,視頻里顯示,從九點開始樓道里一直空無一人,直到九點三十二,陳風家的門開了,陳風出現在了門口。奇怪的是,陳風似乎伸手在空中抓了一樣什麼東西,然後就再次把門關上,但門外根本沒人。視頻繼續,直到十點,外面再無異常。
物業用怪異的眼神盯著陳風,雖沒說,但意思很明顯,你這人是故意搗蛋的吧。
陳風后背冷汗涔涔,剛才明明有一個戴鴨舌帽的外賣小哥,為什麼在視頻監控里卻看不到他,難道那個外賣小哥不是人?
再打開手機看自己點的外賣,卻發現賣家早已發消息說取消訂單,根本不會有人來送外賣。越想越怕,他再次打給朋友,朋友頓了很久才回復,讓他先好好睡一覺,明日一早去城北找一個叫鞋拔子的算命先生看一看。陳風沒辦法,悻悻而歸。
打開家門,電腦里寂靜嶺的背景音樂還在播放,玩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現如今卻那麼陰森恐怖,陳風衝進房間,一把拔掉電腦的插頭,忽然發現,原本擺在電腦上的紙盒,裡面的血手不翼而飛。
家裡就自己一個人,血手去了哪?
陳風瑟瑟發抖,變得杯弓蛇影,覺得家中的一切都有鬼,腳也不敢洗了,就那麼躺倒在床上,盼著明日早些到來。
可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他的頭剛睡到枕頭上,就覺得枕頭有異,似乎裡面有東西。
陳風無奈,只得坐起身來,拉開枕套拉鏈,一股血腥味立時傳來,再一看,那隻血手就在裡面,把枕芯染得一片鮮紅。
極度的恐懼下,陳風逃出了家,連夜衝到朋友家去,硬生生讓朋友陪他干坐到天明。等到天剛蒙蒙亮,他又馬不停蹄趕往城北,找到了鞋拔子算命先生,將昨夜之事盡數告知。
算命先生聽完後,看也沒看陳風,掏出羽毛筆,在紙上寫了一句話,遞給陳風,隨後便飄然而去。
陳風一看,紙上寫著:滴血、活雞、樓頂、燒毀。
正待問是什麼意思,那鞋拔子算命先生早已不見蹤影,陳風拿著紙思考了很久,還是決定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做。
去市場買了一隻活雞,然後劃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活雞身上,接著趁人不注意的當口走到自家樓頂,在桶里點燃一堆紙,把活雞扔了進去。活雞撲騰了幾下,就燒死了,沒多久,桶里只剩一堆灰燼。陳風把灰燼倒出時,發現桶底印著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忐忑回屋,陳風噤若寒蟬地檢查枕頭,裡面的血手沒了,但枕芯被污染已不能用,他用最快的速度扔掉枕頭,換了一個新的,當晚,沒再發生怪事。
次日,陳風去城北尋鞋拔子算命先生,卻怎麼也找不到了。而陳風回家後,也卸載了寂靜嶺遊戲,並發誓永不點外賣。
#14服毒自殺
凌晨一點,姚大勇拖著疲憊的身軀,從市中心往家趕。他是一裝修工人,剛把一戶新房的瓷磚貼好,捨不得打車,便步行回家。從市中心到他家,幾乎穿了半個城市,差不多要走個多鐘頭。
當晚月色黯淡,姚大勇一個人走在空蕩的大街上,只覺得冷風刺骨,幸好懷中帶了一小壺燒酒,他摸出來,邊走邊喝,也還自在。
走到半路,姚大勇忽覺身後遠遠綴了一個人,一開始還不在意,後來他借著酒意一轉身,那人蹭地消失不見。
姚大勇以為自己眼花,便又繼續前行,沒走幾步,身後那人又現。他側眼看去,是一個白衣女人,披頭散髮。也罷,跟著就跟著唄,他灌了一口酒下去,不再理會。
待轉過一個角落時,忽然,他看見前面的長椅旁,赫然立著一個白衣女人,擦,她啥時候跑到自己前面去的?姚大勇酒後壯膽,幾步走上去,那女人卻迅速消失在了一旁的樹叢。
姚大勇心下驚奇,不知道那女人究竟是誰,只得再次上路。等他走過一個路口後,那女人又鬼魅般的跟在身後,時遠時近,明顯是在跟著他。姚大勇吐了一口酒氣,穩穩立住腳步,朝後問去,跟蹤到此意欲何為。後面的女人聞言停住腳步,沒有答話。
姚大勇轉身,那女人就在身後十數步之外,一身白衣身材瘦小,臉被頭髮遮了一大半,只不過,她的臉卻呈現紫黑色。
見女人不說話,姚大勇也倔了,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走了。
女人這才慌了,低聲回答,我可以實話實說,但你不要害怕,上輩子我服毒自殺,所以我不是人而是鬼,但我不會害你。我跟著你,是因為我要去的地方要經過英雄廣場,廣場上栽種的綠竹會讓我魂飛魄散,只得跟著活人才能安全通過。
姚大勇聽得差點笑出聲來,這理由也太扯了,這叫個什麼行為藝術,不過反正一個人趕路也無趣,那就領著她一起唄。
於是,他倆一前一後,經過英雄廣場時,女鬼跟緊了一些,直到離開英雄廣場遠遠的,她才再次和姚大勇保持距離。
眼看就快到家了,姚大勇玩笑心起,便又問她,你既然是鬼,這麼晚去哪。
女鬼猶豫半晌,最後表示姚大勇對她有恩,不能騙他,便說她這麼晚出行,是為了去代替一個即將服毒自殺之人,然後她便可以魂歸人間。
姚大勇把酒壺中剩下的酒一股腦喝光,故意笑著問,既如此,那個你要代替之人是誰。
女鬼說,在旭光小區四單元二十號房裡,一會兒會有一個年輕女子服毒輕生,那女子和母親關係不好,經常被母親打罵,昨晚母親的銀行卡丟了,以為是那女子偷的,更是一頓毒打,那女子想不通,待會兒就要服毒,其實那女子根本沒偷銀行卡,那銀行卡是掉在母親房中的床底了。
越編越離譜了,姚大勇對女鬼擺擺手,揚長而去。
離開後,餘光看見那女鬼真的朝著旭光小區那邊走,姚大勇忽然心下一動,莫不是一切都是真的么,反正這麼晚了,也不差這點兒時間,就當去看看熱鬧算了。
想著,姚大勇從側方迅速繞進旭光小區,三兩下就找到四單元,上樓來到二十號房門外,打定主意,重重敲門。
門開後,房中出來一對中年夫婦,姚大勇劈頭蓋臉就問他們是不是有一個女兒。夫婦倆以為他是瘋子,正待關門,姚大勇忙道趕快去女兒房間救人,說罷一個箭步沖將進去,見一卧室房門緊閉,便一腳踹開。
夫婦倆連忙跟來,還沒來記得臭罵姚大勇,就見自己女兒卧倒在地,旁邊是一隻還剩半點藥水的碗。夫婦倆這才慌了,好在姚大勇提醒他們叫救護車,他們才照做。醫院的人很快來了,當場就給女子緊急搶救,醫生說要是再晚半小時,女子就沒救了。
夫婦倆這才對姚大勇感激涕零,姚大勇想了想,把路遇女鬼之事說出來,夫婦倆聽得一陣驚訝。
母親急忙在自己床底翻找,果然,那張銀行卡就在床下,這才明白自己錯怪了女兒,也表示以後會好好和女兒相處。見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姚大勇起身離開,夫婦倆不住感謝,還準備給他一筆錢,但姚大勇沒收。
此時已近凌晨三點,姚大勇心想回去也睡不了多久,乾脆直接去工地休息算了,在路過英雄廣場時,他心念一動,摘了幾片綠竹葉放在兜中。
又走了百來米,前面出現了一個女人,赫然是之前的女鬼,女鬼面色猙獰,紫黑色的臉無比憤怒,怒斥姚大勇不保守秘密,讓她無法回魂。
姚大勇只回了一句不能見死不救,便繞過她繼續前行。女鬼不依不饒,撲將過來,張口就朝姚大勇的脖子咬去。
好在姚大勇早有準備,立即摸出兜里的綠竹葉,看準位置,貼向女鬼眉心,貼上的一剎那,一股寒氣刺骨入指。女鬼登時大叫一聲,隨後癱軟在地,不多會兒,化為一地塵埃,不復存在。
自那以後,不管姚大勇穿什麼衣服,在衣服口袋中,他總會放幾片綠竹葉進去,別人問他原因,他也只是微微一笑不作回答。
#15放羊的小姑娘
環島公司是本市排名前三的企業,公司業績相當好,加之一年來新進了許多俊男靚女,更是讓公司活力四射。
在這一批新人里,慕容璇是最引人注目的一個,她不僅年輕漂亮,而且交友廣闊人脈極廣,在公司里就是女神一樣的人物,受到眾多男員工的追捧。
每天想約她請她吃飯看電影的人絡繹不絕。可就是這位靚麗女神,在半年之前,突然離奇失蹤,整個人就如同人間蒸發一樣,再也沒在公司出現過。
她的消失,自然讓公司男員工們議論紛紛,不過,許多人都沒有放棄尋找慕容璇,尤其是李孟和陳小毅,這兩人是和慕容璇一起進的公司,對她追求得也是最厲害的,當然了,慕容璇沒有答應他倆的追求。
平安夜當晚,是慕容璇失蹤整整六個月的日子,李孟悵然若失,在街上瞎晃悠,不知過了多久,他一抬眼,居然來到了頂芸公寓,慕容璇就是住在這公寓里,他想了想,乘電梯上樓。
慕容璇的公寓位於三十四樓,是一個套一的戶型,公司里的同事們幾乎都來過這裡。她失蹤這半年來,也有不少人來這找慕容璇,但沒有結果。李孟走到房間門外,輕輕推門,本來沒報多大希望的,誰料門竟然被推開了。李孟大奇,跨進門去。
屋裡的傢具布滿灰塵,許久沒人來過了,房間的空氣中,飄著厚重的冷清。李孟心下一嘆,半年前在這裡曾經聚集了那麼多歡聲笑語,現在卻成了這副模樣,慕容璇,你到底去了哪裡?
穿過客廳走進卧室,剛進來,李孟就感覺到了一種陰森,連忙打開卧室燈,房中空蕩蕩的,床上還鋪著夏日的涼被。
坐在床邊,突然,李孟看到卧室的牆上掛著一幅油畫。油畫畫風獨特,畫的是一位放羊的小姑娘,小姑娘穿著淡藍色衣裙,在草地上趕著一群綿羊。怎麼以前沒有這幅畫的印象呢,李孟心裡嘀咕,朝那畫上的綿羊認真數去,一共有十三隻。
再一看,畫中的小姑娘雙目無神,似乎在做一件不願意做的事。
不知何故,李孟看得有些心緒不寧,趕忙揉了揉太陽穴。突然,他竟似感覺到畫中綿羊的眼睛在動,他心裡一顫,定睛看去,羊的眼睛很正常,只不過從每隻羊的眼裡,似乎能看到它們祈求幫助的眼神。
李孟看得頭暈目眩,一瞬間,困得眼皮子打架,不由得就那麼一趟,睡了過去。
過了許久,李孟在酣睡中悠悠醒轉,卧室的燈已經熄滅,屋裡漆黑一片。他這才想起自己在慕容璇的家中,正待起身,可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
李孟不知發生了什麼,大驚失色想要呼叫,但嘴一張開,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與此同時,一根絲帶憑空出現,緩緩繞上他的脖子,而那幅畫的方向,也傳來了一陣輕輕的笑,小姑娘的笑。
李孟拚命咬牙,想要掙脫絲帶,但他渾身無力,越是掙扎就纏得越緊,他的腦中,浮現出畫中十三隻羊的眼睛,愈加恐懼。沒多久,他便雙眼一閉再也無法動彈了。絲帶這才鬆開,隨後消失不見,卧室里亦恢復了平靜,就和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天很快就亮了。
坐在公司辦公室的陳小毅,不停撥打李孟的電話,可始終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他雖心中大罵李孟,但還是積極替其請了個假。
可是,一連三天,李孟都沒出現,陳小毅慌了,這麼一個大活人忽然沒了蹤影,難道出了事?
下了班,陳小毅也不耽擱,急匆匆趕赴李孟租的房子,無人。又一思索,莫不是李孟跑去慕容璇家中了吧,於是,他馬不停蹄,趕赴頂芸公寓三十四樓。
慕容璇的公寓依舊靜悄悄,陳小毅一推門,竟然推開了,他慢慢走進去,剛進門,一隻手機就擺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看後頓時心跳加速,那手機正是李孟的!也就是說,李孟這幾天果然來過這裡!
陳小毅撿起手機,小心翼翼走進卧室,很快,他也發現了牆上那幅油畫。
放羊的小姑娘仍舊眼神迷離沒有神采,在她身後的草地上,跟著一群雪白的綿羊。陳小毅數了數,一共有十四隻綿羊,當他正待把目光挪開那幅畫時,突然,最後那一隻羊讓他一呆,因為,那隻羊的眼睛和眼神,他似曾相識,非常像他一個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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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畫屍
※神農架附近多人聲稱見過九頭鳥,鬼車這種生物真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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