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自備棺材參劾和珅,不過這一次他命大,只得了革職留任的處罰
乾隆初中期,政治較為清明,諸臣可以隨時隨事奏報,對於合情合理的諫言乾隆大多也予以採納。但到了乾隆晚年,這種君明臣賢的大好局面逐漸成了明日黃花,不可復現,敢說真話的大臣已經不多了。
乾隆五十一年,出現了御史曹錫寶上疏參劾和珅家奴劉全的事件,這一事件就很好地詮釋了乾隆晚期政治已經出現每況愈下的趨勢。曹錫寶何許人?他是從哪裡借來的膽子敢與和珅叫板?他最終的結局又如何呢?
曹錫寶,松江人,乾隆初年以舉人考中內閣中書,充軍機章京。乾隆二十年,曹錫寶考中進士,改庶吉士,散館後升為御史。擔任御史的曹錫寶始終恪盡職守,不畏權勢,遇事敢於上奏,深得朝中正直大臣,如阿桂、紀昀等人的賞識。
乾隆五十一年,曹錫寶以「恃勢營私,衣服車馬居室皆逾制」,「苟非侵冒主財,剋扣欺隱,或借主人名目,招搖撞騙」為由,上奏彈劾劉全,名為參劾劉全,其實是對著和珅去的。當時,乾隆帝正在熱河,曹錫寶在上疏之時,知道此次福禍不可預料,便早早地準備了一口棺材。在他看來,彈劾奸臣賊子者,大多沒有好結局,因此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奏摺遞到熱河行宮後,年已76歲的乾隆帝看完後默然無語。對於劉全他並非一無所知,也知道曹錫寶所說大抵都是實情。不過,乾隆也很清楚,劉全與其主子和珅稱得上是患難主僕,在和珅發跡以前,劉全吃過不少苦,對主子向來是忠心耿耿。與其說劉全是家奴,倒不如說他是和府的一個家人。
和珅法發跡以後,劉全也迅速成為京城中屈指可數的暴發戶,家產累計達20餘萬兩。為了顯示和府大總管的身份,劉全窮奢極欲,凡事追求奢華,這在京城也是人所共知的。
事實上,在乾隆接到曹錫寶的奏摺之前,和珅早已得知此事,並且讓劉全做好了應付準備。而這個通風報信之人,正是曹錫寶的同鄉友人吳省蘭。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向來謹慎的曹錫寶忘記了吳省蘭的另一個身份——其弟吳欽蘭是和珅的家庭教師。曹錫寶在上折之前,將全部內容告訴了吳省蘭,卻不知,這個舉動讓自己處於了極度被動的局面。
乾隆將曹錫寶彈劾劉全的事情逐一地向和珅提起,當然,他也沒有說上這道奏摺的人是誰。和珅伏在地上,一邊假作認真地聽著乾隆的話,一邊假作出一種驚愕、恐慌的樣子。乾隆問話剛落,和珅立即表示請求嚴厲查辦,絕不姑息。
精明的乾隆知道,和珅已經有所準備了。果不其然,隨後被派往京城暗中調查的官員向乾隆奏報,曹錫寶所奏之事均查無實據,劉全並無違法亂紀之事。乾隆再次沉默不語,他在等曹錫寶的到來。
這個時候的曹錫寶就像是告辭燕太子丹奔赴秦國的勇士荊軻一樣,滿懷悲壯卻步履蹣跚地向熱河挪近。當他抵擋熱河行宮後,從隨從護駕諸人的言談中,已經隱隱約約猜測到了他上奏彈劾劉全的事件走漏了風聲。但是,已經遲了。
當曹錫寶跪在乾隆面前的時候,乾隆對他並沒有大加申斥,甚至都沒有和他進行過多的交談。只是在屏退諸臣後,單獨留下了曹錫寶,並且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們讀書人難道不讀《易經》嗎?不知道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嗎?」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令匍匐在地的曹錫寶禁不住熱淚盈眶。再三謝恩之後,曹錫寶退了出去。
曹錫寶彈劾劉全這件事,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動,阿桂、紀昀等人紛紛上疏為曹錫寶辯護,請求皇帝網開一面。這樣一來,乾隆就誤認為是阿桂、紀昀等人暗中指使,如此,對於曹錫寶的最終處治也就確定了。
乾隆發布上諭,以一種強硬的口吻譴責道:「曹錫寶如果見劉全倚仗主勢,有招搖撞騙情勢,何妨指出實據,列款嚴參,乃托諸空言,或其意本欲參劾和珅,而又不敢明言,故以家人為由,隱約其詞,旁敲側擊,以為將來波及地步乎?」
事已至此,曹錫寶知道已經毫無退路,所以當軍機大臣、大學士梁國治等奉命再查劉全一案時,曹錫寶唯有一再認罪,以避免株連阿桂、紀昀等人。
不過,乾隆對於此事不願牽連太多,且已經達到了藉此鉗制眾人向和珅發難的目的,於是樂得網開一面,將曹錫寶革職留任。對於這個處罰,曹錫寶也是始料未及的,很明顯,他的那口棺材是白準備了。但是經過這次挫折,曹錫寶始終不能釋懷,兩年之後鬱鬱而終。直至嘉慶四年,乾隆去世後,親政的嘉慶帝才為他正名,給了他一個欠了多年的公道。
※此人官居內閣學士,所寫詩文卻怪癖荒誕,乾隆一怒之下大興文字獄
※民國大家張恨水:一生寫了三千多萬字,救活了數家報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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