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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情散文:村子東頭是姥姥家

鄉情散文:村子東頭是姥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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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邢占雙

姥姥離開這個世界已經三十年了,我時不時想起她。她家門前有兩棵對,一棵是榆樹,在小園外,樹冠參天,高不可攀;另一棵是果樹,在小園裡,滿樹海棠,顆顆誘人。

童年的我,走出家門。腳步常常不由自主地奔向村頭的姥姥家。姥姥很少得閑,她矮小而靈巧的身影總是進出於屋裡屋外,忙碌於房前屋後的小園中,豆角架下和海棠樹下常常掩映著她花布衫的身影,汗水在她的額頭鼻尖上沁著。

我到姥姥家來的主要目的是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在那個年月里,每天都感覺肚子空蕩蕩的。每次邁進姥姥家的瞬間,我都先奔碗架子去,掀開布簾,找點吃食。大多時候,除了能看到鹹菜和大醬外,什麼都沒有。

有一次,姥姥給我找了幾棵曲麻菜,蘸點鹽湯,塞進我嘴裡。我嚼了幾口,感覺不對勁,實在是又咸又苦又澀,啪的一口,吐了出來。「這是啥東西呀,這麼難吃。」姥姥神色凝重地對我說,家裡已經斷糧好幾天了,上頓下頓吃土豆呢。

於是我回到村西頭家中,說給母親聽。母親二話沒說,找了個小枕頭皮,裝滿小米,我背上,樂巔巔地給姥姥家送去了。姥姥在接過的一瞬間,臉笑得像一朵綻開的花兒,眼神里閃爍著晶瑩的光。那個苦熬的春天,永久地留在了我的記憶深處。

鄉情散文:村子東頭是姥姥家

姥姥在園子里種了一種叫做酥子的東西,那種植物很綠,葉片有濃郁的氣味。姥姥說,我們老家人都種這種東西,可好吃了。姥姥的老家在河北,闖關東時隨姥爺一起來到北大荒。姥姥說,老家的景色可美了,有山,有水,滿山是樹,滿地是花。她的願望就是將來日子過好了,回趟老家。那天姥姥和我說了很多老家的事兒,使我幼小的心靈中充滿了對老家那片土地的神往。

那天,姥姥為我做了一碗油鹽酥子末拌飯。她將烀熟的土豆擠壓成泥狀,拌上小米飯,撒上很多油鹽酥子末。攪拌均勻,扒拉一口,真是唇齒生香。我狼吞虎咽地吃了很多。勤勞的姥姥用油鹽酥子末將貧寒的日子調理得有滋有味,滿足了外孫子和她八個兒女的胃口。

姥姥家的屋裡有隻小吊筐,那隻小吊筐吊在南炕頂棚的窗戶鉤上。我,包括所有的外孫都對那隻小吊筐念念不忘。我每次去,都會趁人不備跳上炕,掂起腳尖,摘下小吊筐,看看有沒有意外的發現。這隻小吊筐是白皮柳編製的,圓圓的平底,帶花紋的邊沿。姥姥說那是姥爺的傑作,姥爺的手可巧了,編啥像啥。

鄉情散文:村子東頭是姥姥家

小吊筐里總是裝著很多新奇的東西,針頭線腦了,藥片藥膏了,頭花髮夾了,簡直是個百寶箱。有一次,姥姥見我翻了小吊筐,不但沒責怪我,反而像變戲法似的從裡面掏出兩顆大海棠果,散發著迷人的光澤和清香。有一次姥姥從小筐里掏出一把榛子,並且用鎚子敲碎外殼,讓我吃裡面的果仁。

姥姥說,她的家鄉是山區,到處都有榛柴樹。趕明兒,她領我回老家,讓我嘗嘗老家那些好吃的。姥姥最後說,你好好念書,書念好了,便什麼吃的都有了。

姥姥總是變著花樣給我弄些好吃的,什麼燒個玉米了,燒個雞蛋了,蒸一盤海棠果拌白糖了。我也總是惦記姥姥,如果家裡燉小雞,便給姥姥送一盤去。

姥姥喜歡香煙,我常常將父親的香煙偷出幾顆拿給姥姥吸,姥姥一顆煙能吸三次。看著姥姥吸煙的樣子,我的心情無比高興,心想,將來有一天,等我掙了錢,一定給姥姥買幾包好煙。

在我十二三歲時,姥姥便離開了這個世界。她的一生沒享過什麼福,她一生吃不夠的就是大米飯。她生在舊社會,長在新中國白手起家的階段,日子剛剛抬頭,她便離開了人世。

她離開我們已經三十年了,村子東頭是姥家,那個不起眼的地方因為蘊含著姥姥對我無私的愛,而成為我心中永遠的聖地。

(文中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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