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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一直堅信,這就是最好的武俠電影

小時候我一直堅信,這就是最好的武俠電影

2001年,徐克導演的《蜀山傳》香港上映,和走進尾聲的香港電影黃金時代一樣,這部電影票房只收到1100多萬票房,排名年度第24名。相比8000多萬的投資,《蜀山傳》只剩下一地雞毛。不僅票房入不敷出,就連口碑風評都不盡如人意。

《蜀山傳》當年金馬獎入選五項提名,除了藝術指導和造型設計有所斬獲之外,最佳視覺特效獎敗給了同樣開始注重特效應用的《少林足球》,最佳動作甚至不及程小東的《我的野蠻同學》。現在看來,《蜀山傳》的確是當年最大的遺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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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劍繼承人:「幾座大山飛來飛去,有甚麼特別的?我對這玩意沒興趣」

雷劍守護者:「你放心,我以前也是這樣,我會讓她早日開竅的」

天劍繼承人的這句台詞一語成讖,電影上映時,人們一時間沒有適應、消化特效給電影帶來的改變,或者是以往劇情片的觀念根深蒂固。「雷劍守護者」徐克以往的特效只是蜻蜓點水,第一次使用大規模特效佔據實拍,他沒有給人們適應這種改變的時間,還沒有「開竅」。電影走得太超前,只能留下一聲嘆息。

而讓人欣慰的是,在此後十餘年間雖然同樣題材的作品偶有上映,但卻從未超越《蜀山傳》的高度。和很多同樣被「埋沒」的好電影一樣,它雖然票房不佳,但卻隨著時間推移逐漸被證明導演的眼光超前。它不是拍的不好,只不過是生不逢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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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電影史三次重大變革都與科技發展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

從無聲到有聲,台詞、配樂豐富了表現形式;從黑白到彩色,服裝、造型提升了美感;第三次電影藝術以20世紀90年代為分水嶺,眼花繚亂、以假亂真的特效鏡頭打破原有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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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語武俠電影經典動作畫面之一

1993年,香港武俠電影最後的巔峰。徐克、李連杰合作的黃飛鴻系列最後一部電影《黃飛鴻之三獅王爭霸》票房2700多萬;李連杰、元奎合作的《方世玉續集》,方世玉蒙眼提刀救母的動作畫面至今仍是動作影史經典名場面之一,票房2300萬,排在本埠票房榜前十。

而環球影業推出的《侏羅紀公園》,全球橫掃10億美刀票房,香港作為世界電影票倉之一,貢獻6189萬票房。票房收入比兩部武俠大片累計之和還要多出1000餘萬的空檔,《侏羅紀公園》帶來的不僅僅是票房的衝擊,同時也是時代劇變的開始。不但武俠電影市場在萎縮,東方好萊塢在時代巨變中神奇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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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武打巨星遠走好萊塢,標誌著武俠動作片下行

1995年,周潤發遠赴好萊塢發展;1997年,李連杰緊隨其後;1998年,成龍離開嘉禾,把班底帶入好萊塢。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面對《侏羅紀公園》大量使用特效技術的衝擊,香港導演紛紛敗下陣來,徐克是見證者之一。同樣的還有李安周星馳

前者,踏足好萊塢後,2003年接手漫威《綠巨人浩克》試水,2012年執導個人首部3D電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一舉包攬當年奧斯卡最佳導演、最佳攝影、最佳配樂、最佳視覺效果四項大獎。

周星馳開始逐漸掌握拍片話語權,從演員嚮導演過渡,從《大話西遊》到《食神》都開始把特效融於電影中,2001年,在其個人首部獨立執導的《少林足球》中運用400多個特技鏡頭,被稱為「港片之最」。

與《蜀山傳》相比,《少林足球》只能算是牛刀小試,全片共1600多個鏡頭均用特技完成,稱得上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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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會經過這個階段,見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後面是什麼。我很想告訴他,可能翻過山後面,你會發現沒什麼特別。

——王家衛《東邪西毒》

2009年,詹姆斯·卡梅隆執導的《阿凡達》以3D技術刷新世界電影紀元,讓人如身臨其境的3D技術其後成為大片標配,不論是歐美大片,還是國產電影均以此為基準。

而在此之前,數碼特效是電影技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中國武俠電影史上,《蜀山傳》無疑是結合東方元素和特效最高的山峰,越過之後發現一馬平川,只有偶爾幾座丘陵零零散散,平添落寞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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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劍奇俠傳》中看過多少次類似的畫面

雖然過去18年,但《蜀山傳》留下的不僅僅是一部玄幻武俠片,他是「技術宅」徐克的執著,是中國電影人對於特效技術孜孜不倦的追求。作為一部商業片,劇情短、平並不能完全掩蓋他在技術上的成就和突破,雖有瑕疵,但以劇情深度去要求一部純粹的商業電影來說,無疑是苛刻的。而在技術上,《蜀山傳》不僅做到空前,18年後,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作品更是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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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封神傳奇》豪華的陣容讓人目不暇接,與聲勢浩大的宣發和投資相比,是滿屏的尷尬和金掃帚獎最令人失望影片獎盃。中式神話、西方魔幻看起來很美,但丟失了東方文化的底蘊,反而顯得似馬似驢,平添槽點和笑料。

2018年《阿修羅》更是在中西合璧的創作歧途中越走越遠,僅僅上映幾天後就撤檔下映。即使演員陣容里赫然有梁家輝、劉嘉玲等一眾實力演員,但在劇情和特效上的失敗依舊是掩飾不住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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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又有武俠味道

如果說還珠樓主原著《蜀山劍俠傳》是造夢,創造臆想中光怪陸離,獨屬於東方的仙俠世界。那麼,徐克就用技術讓夢成真。東方古典文化和現代技術的結合,張柏芝的飛天造型,完全存在於想像中的御劍飛行,東方佛、道文化中的轉世和重生均一一呈現,搭建出了完全屬於想像空間的三維立體畫面。

萬里長空群山齊飛、御劍飛行璀璨天際,仙魔鬥法攪動風雲,《蜀山傳》中的場景搭建和鬥法場面至今仍是無數大陸古偶劇取材的範本。丹晨子的鐵翅飛刃(天龍斬),玄天宗的日月精輪、昊天鏡、天雷雙劍……構成一幕幕奇幻瑰麗的仙俠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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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有一個夢,那是獨屬於中華文化流淌在身體里的神話故事所帶來的,不是超人拯救的地球的戲碼,不是漫威超級英雄守衛地球的堅持,而是小小身體里想探尋仙、俠的情懷。無論是封神榜、西遊記還是蜀山劍俠,亦或是現代玄幻小說的修真,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東方古典文化,以中華文化的底蘊為根骨,才有眾多文學作品輔以想像空間和文筆還以獨具特色的玄幻武俠世界。這是中式神話和西方魔幻結合達不到的層次,雖然特效華麗,但給人的感覺卻總是似是而非。

徐克曾說:「技術和創意並不具有絕對的先後關係,兩者可能同時發生,也可能會相互影響。當電影需要展示更為真實或炫目的效果時,相應的技術手段往往就會應運而生。」

徐克不僅重視技術,更樂於去嘗試。《狄仁傑:神都龍王》中不僅首次使用水下3D技術,同時採用48幀高速率。比技術更重要的是徐克保持東方文化的基礎,所以《四大天王》中的怒目金剛、白猿偌大的身影在大銀幕亮相時,作為國人能夠引發共鳴,這是文化帶來的自豪和認同感。換成金剛和哥斯拉,那麼將會是不同的感覺,這就是東方文化和特效結合,但沒有丟失文化的意義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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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蜀山傳》即使再過去十年,依舊不會過時,他是東方文化和特效技術結合最好的範例。只是,現在能夠看到這樣的電影,機會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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