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鬼出賣致團滅:「漏網之魚」全球追殺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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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夜幕已經降臨下來,荒漠上的暮間還是沒有什麼風,半人高的野草沒什麼動靜,被曬了一天,懶洋洋的東倒西歪。
地面略有起伏,遠遠的看向天邊,千米之外有些車燈晃來晃去,似乎在接近這一帶。
換一個方向看過去,模糊中能看見白色牆壁的小村莊,也彷彿有些人影在晃動。
零零星星的槍聲一直沒有停歇,偶爾能聽見彈頭划過空氣從附近掠過的聲音,時不時還有一顆槍榴彈飛過來爆炸。
終於還是被包圍了……
齊天林一身沙漠迷彩,破爛不堪,半跪在地面,端起手中的SSG69狙擊步槍,借著光學瞄準鏡,似乎已經看到無數個槍口正瞄準這裡,如果等那些載著四聯裝高射機槍的皮卡車靠近這一帶,佔領一個高點,只需要一個攔腰平射,還苟延喘息到現在的十七個人,都得打成一堆肉渣。
無線耳麥里傳來法國佬雪鐵龍斷斷續續的聲音:「給……我個……痛快……」衝到這裡的路上,他一共挨了四槍,到後來基本上是被拖過來的,一身都是血。
齊天林沒有回頭看,記得剛才是老妖在他附近,果然耳麥里傳來那個愛爾蘭人冷冰冰的聲音:「BYE……」沉悶的一聲手槍槍響!
為錢參加戰爭的僱傭兵戰俘是不受日內瓦條約庇護的,投降帶來的不過是臨死前的百般凌辱,所以一心求死才是瀕臨絕境的僱傭兵唯一的選擇。
一片沉寂,除了似乎越來越近的槍聲如同死神的腳步聲在接近……
終於隊長沙啞的聲音在步話機里響起:「集結點在前天的村莊!如果能活下去的話……」頻道里沉默了一下才繼續:「……永不後退!」
「NeverBack……」
「永不後退……」
「永不……」各種語言的口號輕聲響起。
「永不後退……」齊天林用漢語低低的答覆。
嫻熟但緩慢的拉動狙擊步槍槍栓,卸下槍機,順手扔得遠遠,再扔掉槍身,背包什麼的早就丟失在一路的逃亡中,沒有任何防彈能力的戰術背心也被扔掉,只有一條武裝帶還在腰間,背後的收集袋裡還有最後兩個AK彈匣,就好像六十二個人組成的這支僱傭軍,也就這十六個人了。
大腿上的P226手槍已經是最後一個彈匣,不用檢查了,還有九顆子彈。反手拉過背在背上的AK74U短突擊步槍,那兩個備用彈匣,也掏出來拿在手裡,這樣的突圍實在是不需要什麼精確射擊,就是拚命的逃,胡亂的掃射!
沒有安排,沒有商量,步話機里低沉的一聲:「GO!」
四散開來的僱傭軍們開始就趁著夜色往不同的方向開始潛行,各聽天命。
開始都是弓著身子,小步移動,隨著情緒上的急迫,有人開始加快步伐,加大步幅,也有人開始遇敵了!
最先是聽見大熊的聲音,這個一輩子沒有看見過熊的非洲黑大漢習慣性的大吼:「我掩護!」然後他的米尼米機槍就開始急促的吼叫起來!
如同惹到了馬蜂窩一般,四周的槍聲就開始猛然激烈起來,各種各樣的曳光彈嗖嗖嗖的拉出彈道,從四面八方向這一片編織出槍林彈雨!
02
幾聲騰空的嘯叫,拉出亮如白晝的帶煙光芒,照明彈點燃了,從高空慢慢的掉落,好像一千瓦的白熾燈泡照亮這略有起伏的荒原,頓時就把這一群四處逃竄的耗子照得無所遁形。
彈頭的密度一下子升高,耳邊到處都是啾啾的氣流劃破聲,腳邊的草在飛揚,土塊在彈起!幾十米外甚至有了一次強烈的爆炸,這是火箭筒砸出來的效果,對付十六個基本上都受傷的僱傭軍,有這個必要嗎?!
已經進入奔跑狀態的齊天林,縱然在周圍震耳欲聾的槍炮聲中,還是能聽見自己肺里的空氣在強烈的拉動,上午被擊中的右肋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渾身的血液都被心臟泵動,一陣陣的衝擊頭部,聽覺在這個時候處於高度靈敏狀態,好像能感知到身邊的每一顆彈頭的走向,又好像能躲避每一顆槍榴彈落地濺起的彈片!
可這終究不過是自己騙自己的精神麻醉罷了,僅僅在十多秒以後,齊天林就感到右邊大腿先是一涼,然後火辣辣的一划拉,跑起來只覺得劇痛,但能跑,就應該沒有撕裂肌肉,他連摸都沒有摸,繼續躬身狂奔。
接著是腹部被彈片直接劃開,不知道是血在狂飆,還是內臟在呼吸新鮮空氣,只感覺腹部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往外涌!拉拉武裝帶,約束一下,根本沒有時間低頭看!
到現在為止齊天林還是沒有開槍,他不敢開槍,生怕那一條火舌會吸引到敵人,他祈禱自己只是被流彈擊中,沒有被哪個心情不錯的槍手看上。那麼也許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跑出這個被據說是兩千人包圍住的死亡圈……
耳麥裡面又傳來一個聲音:「炸了吧!」是那個捷克佬尾巴的聲音,接著聽見不遠處傳來兩聲轟隆,他總是喜歡在胸口掛兩顆小手雷,最終還是用到了自己的身上。
齊天林連一顆手雷都沒有了,只能跑,不停的跑!
口腔似乎有點感到鐵鏽的味道,應該是右肋傷到了肺部,能感覺到有血泡從嘴角溢出!血已經在順著喉管外涌了?
大腿有點變重的感覺,腳尖似乎在踩著棉花了,有點不帶勁的感覺……
齊天林念念有詞的吐一口血唾沫,抬頭看看黑暗的前方,完全直線奔跑的他,毫不在意是否會被別人的瞄準鏡輕易鎖定,身為隊里狙擊手的他最喜歡尋找這種目標,算好提前量,擊中以後的快感不是那種固定目標可以比擬的。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悶聲死奔的齊天林,這時聽見身後嘭的一下有個很近的爆炸聲!
這是槍榴彈劃破夜空飛過來的爆炸聲,這種聲音和子彈不一樣,沉悶很多,砸在地面會彈起來炸開,無數的彈片飛濺四周!
該死的破片彈!齊天林不得不往前就是一個滾翻,使勁的埋住頭,連續的滾了幾圈,背上還是感覺被狠狠的咬了一口,一股炙熱的疼痛沖開奔騰的血流一下衝到天靈蓋上,讓齊天林忍不住咬住牙:「呀……啊……」的低吼幾聲才能排解那種難以言表的憤怒。
邊吼邊起身繼續奔跑,根本無暇顧及剛才傷勢如何,耳邊不停在分辯周圍的槍聲……
還好都是一片片連射的喧嘩聲,雜亂無章,沒有那種清晰有節奏的點射聲,齊天林開始在心中默念觀音菩薩上帝真主唐僧……什麼來保佑都可以!
彷彿是感應到了他的呼喊,狂奔了這幾分鐘,他的面前一直還沒有出現什麼具體的敵人,也沒有什麼明顯的火舌在噴吐子彈,好像他的運氣不錯,沖向了一個包圍比較薄弱的方向……
最後一次聽見步話機里發出聲音,是鍵盤,那個小臂上永遠帶著便攜電腦的通訊兵:「我草!居然屏幕上有一個高頻發射定位信號!我們有叛徒,有內奸!我……」聲音戛然而止!
03
叛徒?!高頻信號?!齊天林覺得自己現在的腦子根本處理不了這些個詞語!
觀音菩薩信號上帝真主叛徒……孫悟空!我翻筋斗!!
下一刻,齊天林真的翻起來了!
他不是孫悟空,他是被一顆迫擊炮彈的爆炸氣浪掀起來的!
他也看見自己前方的黑暗中綻放出一朵朵十字火花,這是機關槍特有的槍口焰……
齊天林的腦海中只湧現出一個念頭:「靠……什麼叛徒可以算得這麼精確截殺我!」
渾身就被子彈擊中!一種五臟六腑都被撕裂開來的感覺,根本就不痛!因為全身都在分裂了,哪裡有痛感?
面朝下,狠狠的砸在地面上,額頭一陣炸裂開來一般!
「背叛!」
「哈哈哈,現在你也嘗到什麼是背叛的滋味了吧?!背叛就是人類永恆的本能!」
「最容易背叛你的就是女人!」
「好好的感受一下這種背叛的滋味吧!」
……
齊天林是在一陣呱噪的叨叨聲中有意識的,這把聲音實在是太嘮叨了,腔調奇怪,興奮中帶著激動,激動中帶著熱烈,熱烈中帶著幸災樂禍!
齊天林沒有感覺睜眼,就能看見一尊鐵塔一樣的大漢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動作誇張,手舞足蹈,喋喋不休……
沒有自己的身體,沒有傷痛的感覺,只能看著這個黑大漢走來走去發泄一般的嘮叨!
「知道我是誰嗎?奧塔爾!這片大陸上最勇猛的戰士奧塔爾!」
「知道我被真主保佑過的神跡嗎?我是永遠都不會受傷的奧塔爾!」
「知道我是怎麼死的嗎?被麗塔那個賤人割掉了我的頭!就為了一千個金幣!那是我唯一的弱點!」
「知道什麼是憤怒嗎?被最心愛的人背叛的憤怒你能感受到嗎?!」
「知道我是多麼的憤怒,這導致我的靈魂最後就禁錮在了這麼一塊小石頭上么?」
「知道這幾百年來我多想何人說說話嗎?,終於讓你被砸到這塊石頭上,你也有足夠的恨意和背叛!」
「可是!你知道這幾百年來,什麼憤怒都比不上寂寞嗎?那一切不過都是過眼雲煙,只有寂寞才是最讓人發瘋的。」
「看看這片土地,我為他們的獨立自由,奮不顧身,你看看這些人為了爭權奪利,當賣國賊!」
……
齊天林能確定他說的是阿拉伯語,可是自己明明只會英語啊,怎麼也能聽懂了?
看著看著,齊天林就突然很想笑,看著這個被廢話憋了幾百年的大漢,齊天林真想伸出手在他的頭上摸一摸說:「乖……別鬧了。」就好像十多二十年前,母親伸手在他頭上摸過一樣。
有多久沒有想起過這樣溫馨的畫面了?五年,十年?還是更久?
背叛這個詞也好久沒有想起過了。
十年前,活蹦亂跳的參軍,幾年軍旅打拚,曾經還是軍區大比武多項優勝者。
眼看著要以優秀的表現轉為士官留在特戰大隊之際,卻鬼使神差的在邊境緝毒的時候被炸彈氣浪沖昏,居然讓一個毒販趁亂拖走了!
雖然幾天後他就幹掉毒販脫身,可是,我們那個優良傳統的軍隊啊,怎麼還能容得下一個曾經的俘虜,一個也許背叛過的污點,怎麼容許他還出現在隊伍里。
心高氣傲的他根本就不願,也不敢回國受辱,先在金三角做保鏢看場,慢慢混跡,終於在四年前加入了這支名叫沙漠鷹的僱傭軍隊伍,整日廝殺在中東和非洲。
曾經拐彎抹角的託人回國打聽過自己,犧牲了,烈士呢!
04
好吧,去年終於拿到了一本南非護照,還準備今年拾掇拾掇,做個整容什麼的,再回去想法把母親接出來到國外定居呢,得,這下全都變成痴心妄想。
三個月前,隊長摩拳擦掌的接到了這單活兒,為利亞比政府軍效力,鎮壓叛軍,都以為是樁輕鬆買賣,沒曾想,法國和義大利一介入,兵敗如山倒,漫山遍野都是叛軍,他們協助守衛的石油重鎮,那些號稱精兵的散兵游勇逃得比兔子還快。
本著拿錢辦事的態度,沙漠鷹們還是稍微做做樣子的掩護抵擋了一下,畢竟生意招牌不能倒,可就是這稍微的一耽擱,鋪天蓋地的叛軍就包圍了他們!
包圍就包圍吧,以前也遇見過,這些草包叛軍怎麼可能圍住這些老兵油子?原以為撒開腳就跑掉了,可這些叛軍跟追花姑娘似的,窮追不捨,四天四夜的圍追堵截,一個個隊友就永遠的倒下了,這不過是一份稍微特別一點的工作吧,這些人工作的時候雖然說不上溫文爾雅,也不燒殺淫掠啊?怎麼就值得這麼趕盡殺絕呢?
叛徒,對付這麼一支沒有什麼根基和背景的僱傭軍還用上了內奸?!
會是誰?
尾巴?他隨時都在隊伍最後面,最適合放消息,可他不是已經炸死了么;
老妖?他總是叼著雪茄不合群,最後殺掉雪鐵龍的也是他;
寶寶?他是最有心機的笑面虎,總是……
別扯了,現在命都丟了,正靈魂對話呢,還計較那個有屁用?
只記得隊長最後一次集合點數的時候,滿眼的愧疚,他們本來就是遊走在戰亂和戰爭的邊緣,哪能每次都剛剛好撈到錢跑路?不過是久走夜路必闖鬼罷了。
本來就是把命拴在腰帶上玩命的僱傭兵啊……
齊天林只覺得好些年都沒有這樣放鬆過,真想拉開嗓子唱上一曲:
「我浮在天空里,自由得很無力……」
就差躺下翹著二郎腿,嘴裡再叼一根草了。
雖然不知道腿在哪裡,嘴在哪裡。
不用想銀行卡上有多少錢;
不用想是不會可以偷偷回國;
不用比較約翰內斯堡和開羅的脫衣舞娘,哪個更有味道;
不用苦哈哈絞盡腦汁的去找那個所謂的叛徒;
不用想念那支陪了自己三年的SSG69步槍;
不用隨時都神經質的檢查那支天天伴隨自己睡覺的手槍保險是不是打開……
這樣的狀態就好像在做夢!
好不真實的夢!
眼前的奧塔爾還在絮絮叨叨,唾沫四濺的發泄著自己想說話,想聊天的情緒。
齊天林想給他說點什麼,發現好像沒法溝通,沒什麼語音效果,也就無所謂的看他折騰。
大個子埋著頭在那轉來轉去,再三叮囑自己留下的聖物就在阿威蘭德最大的一座清真寺裡面,一定要拿到那件聖物,這才是他最大最渴求的東西。
齊天林很想告訴他,您跟我說有什麼用?我自個還有幾張銀行卡,護照什麼的都藏在某個地方想讓誰寄給我媽呢。
還好去年隊長介紹了一個法國的律師,如果一年沒有自己的消息,就會把賬戶內的財產過戶到母親那裡,也不知道自己那個彪悍的母親得知自己早已犧牲的兒子居然還有財產,會是什麼表情。
還有什麼值得挂念的沒有?
想來想去,好像是沒有了,十六歲就去參軍,就是為了躲避母親欽定的那個莫名其妙的娃娃親,面都沒有見過,當兵幾年更是沒有什麼緣分遇見女孩子。
在東南亞混跡的時候倒是見識過不少風塵女子,也算是沒有枉來世上走一遭。
之後就是戰友們了,那些噁心的傢伙就不用挂念了吧,說不定這死了以後,待會還可以大家一起會面呢……
齊天林思來想去,不由得自己哈哈大笑,死就死了吧!
只是便宜了那個該死的姦細!
開始覺得有點瞌睡了,想打個盹睡覺,這死了的人還想睡覺?也許這就是轉世投胎?
齊天林一副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心態,舒舒坦坦隨心而去。
剛才的一切都在奧塔爾的絮絮叨叨當中,又消失了。
混沌之中,齊天林感到有很多種情緒在腦海里交織翻騰,又似乎有很多把剪刀在剪他身上的每一個部分,疼痛點太多的結果就是一身麻木。
突突突的血脈伸縮感在衝擊他的身體各個部位,渾身都糾結在一起發出疼痛感。
眼皮也在抽搐,抽搐得讓他睜開了眼,睜眼?
是的,真是睜眼,齊天林發現自己真的睜開了眼,不再是剛才那恍如百年中感受到的乳白色混沌狀態,眼睛略微的沒有什麼聚焦點,因為仰卧能看見的藍天上萬里無雲,沒有任何具象的東西。
死掉之前應該是趴著的吧,後腦怎麼有點疼痛。
可就是這樣一無所知的感覺,還是讓齊天林一陣狂喜:「我沒有死?!」
05
試著轉轉頭,齊天林發現肌肉還是有點酸痛,但是機能沒有什麼影響,那就坐起來,看看四周,乾脆站起來!
還是那片荒蕪的半草地,沒有多少屍體,到處一片寂寥,有些火頭燒過的痕迹,應該是枯草被槍彈爆炸引燃的後果,但遠遠望去,真沒有什麼活人,這還是昨晚經歷過的那個戰場嗎?齊天林恍惚而迷惑……
低頭看看自己,還是那身破爛的迷彩服,大腿上的手槍連快拔套一起都不見了,腳上的野戰靴也不見了蹤影,腰間的武裝帶,頭上的耳麥,什麼都沒有了,除了一身的破軍裝,已經破成了漁網一樣的軍裝。
這就是非洲戰地的特點,戰後屍體身上的一切都會被勝利者掠走,甭管用不用得上。
剛才後腦有點疼痛,看來就是枕在地上這塊小石頭上了……
齊天林苦笑著搖搖頭,邁動步子走起來,驚奇的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受傷?腦海里以為自己是受傷的,做好了疼痛的準備,這一移動卻讓腦海里的準備狠狠閃了一下腰!一點都沒有不適的感覺,剛剛醒過來的那種酸痛感也在如同潮水一樣消退!
齊天林乾淨撩起軍裝看看自己右肋,那個自己親手包紮過的步槍打孔消失得無影無蹤,可那條沾滿血跡的骯髒繃帶分明告訴自己,這裡真的曾經有一個槍傷,彈頭說不定都還在體內呢!
齊天林在伸手摸腰間,大腿,左肩,都完好無損,他不禁有些愣住了,難道自己是在做什麼夢?
做夢……好像是有做過什麼夢,那個奧……塔爾?永遠都不會受傷的神跡?
夢裡的片段一點點清晰的播映出來,齊天林站在半草叢中發獃。
回頭看看那塊石頭,想一想撿起來,放進衣兜里,還是有點發獃。
直到耳邊傳來一聲鷲鳴聲,那是野外的腐肉清道夫們在開始清理屍體了……屍體……戰友們的屍體!
齊天林突然驚醒過來,轉身就開始朝著鷲鳴聲的方向跑去,順手抓起一段半截槍支,趕走一隻正要開始飽餐的鷲鷹……
這是一具已經快要膨脹的屍體,以齊天林這些年出生入死的經驗來看,起碼都是三天以上了,難道自己昏迷了三天多,就做了這個永不受傷的夢?
這是A法的屍體,隊里專攻車輛維修改造的,外號就是A貨法拉利,簡稱A法,頭沒了半截,手臂也炸掉了一半,腿還在,可大腿上如同被野獸咬過一樣少了一大塊,原來健碩的胸肌現在已經處於內臟腐爛,腹腔膨脹的前兆!身上照例還是一切可以拿走的東西都沒有剩下!
齊天林拉著他的腳拖到一片空地上,以此為圓心開始尋找一具具戰友的屍體……
老愛抽雪茄的愛爾蘭人老妖……
永遠愛笑娃娃臉的寶寶……
機槍手黑大漢索馬利亞人大熊……
同樣是黑人卻苗條很多的男性尖兵黑妹……
被老妖爆了頭的雪鐵龍……
一臉無辜相其實一直都是在監獄和軍營過完所有三十多年人生的重犯……
永遠陰陽怪氣的多語言翻譯中間人……
被打得一身都是篩子一樣的通訊兵鍵盤……
傳說是大熊好基友的小白臉阿基……
水中最矯健現在已經膨脹發泡的雄魚……
一身精瘦最講究軍容軍貌現在卻一身赤裸的隊長……
最後是被炸成零星幾塊的尾巴……
天色將黑的時候,花了幾乎一天時間的齊天林才把所有屍體排列在一起,這是他找到的一共十三具屍體,加上本來應該也躺在其中的自己,一共十四人!
也就是說,還有三個人逃了出去!
叛徒也應該就在這三個人當中!
演什麼都惟妙惟肖的導演……
永遠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尖兵花貓……
總是站在隊長身邊出謀劃策的老鷹……
這三個人當中,必然是有一個或者兩個,甚至……全部都是叛徒!
※被譽為陸戰之王的坦克,遇到新一代武裝直升機,只有逃命的份?
※防不勝防!現代戰場套路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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