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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曾國藩居這樣的高官崇爵,能有對自家倡儉戒奢的真心難能可貴

唯有「書」字一項,說來未必與每家農戶都結緣。不過。這並不意味著農民輕視讀書,只是有些人家實在沒有條件罷了。事實上,目不識丁的農民對識字的神聖感往往要強於識字者,只要有可能,人們總是要讓自家子弟讀幾天書、識幾個字,去領受最基本的文化教育的。「三代不讀書,一屋都是豬」,這種俗諺對農民與其說具有刺激性,不如說更具有信條意義。前邊已經述及曾玉屏其人在讀書方面早荒晚悔、寄望兒孫,而靠讀書成名成功到了曾國藩身上如願以償的特定情形,這使得「書」字訣自然更包含進了特別意義。

立所謂「耕讀之家」,是曾氏給自家當初的恰當定位。到了曾國藩兄弟這輩,雖上升為顯宦人家,但是起碼在曾國藩的心目中,仍真誠地想要保持耕讀之家的本色和傳統,其中核心精神,可以說就是持動儉而戒豪奢,他屢屢以此來訓誠家人。他於同治二年(1863年)冬間寫給國潢弟的信中,責其兄弟在鄉各家規模總嫌過於奢華」,如四抬之轎,「家中坐者太多」,聞紀澤亦坐,「此斷不可",「即弟亦只可偶爾一坐,常坐則不可」。

告乃弟「於儉字下一番工夫,用一番苦心」,「愛惜物力,不失寒士之家風而已"。及至貴為侯門,曾國藩的這種警策之心亦不稍息,在給國潢弟信中曾說,「吾家現雖鼎盛,不可忘寒土家風味,子弟力戒做惰」,「吾則不忘蔣市街賣菜籃情景,弟則不忘竹山坳拖碑車風景」。蔣市街在離曾國藩老家幾十里的地方,當年他曾去那裡的集市上賣自家編的菜籃,曾國潢則曾在竹山坳給人以車拖運墓碑,這種營生對於他們兄弟來說或許只是偶爾為之,但成為曾國藩記掛在心用以教諭家人克勤克儉的典型生活素材。

其人這樣努力教諭家人持勤儉而戒奢華,用意自然是為家族能安妥順遂、福柞綿長。曾國藩晚年的這一說教或許很能體現他上述教諭的思想基礎:若農夫織婦終歲勤動,以成數石之東數尺之布,而富貴之家終歲逸樂,不營一業,而食必珍羞(懂),衣必錦繡,甜豢高眠,一呼百諾,此天下最不平之事,鬼神所不許也,能其久乎?當然,曾國藩縱有此心,侯門優越的地位條件之下,不要說對其整個家族,即使對自己的小家庭,也難以保證克勤克儉,一點不染奢之氣。

及至他去世的前一年,曾給國潢、國荃弟寫信這樣述說他署中家庭的用度情況:「所用弁仆嫗婢等太多,食口眾,則用度浩繁。又兼治病醫藥,百端奢廉,入少出多,江督歲中進款竟不敷一歲之用。曩者嘗怪澄弟日用太侈,不能節儉,以致欠債甚巨。今余亦因用度不儉,亦將欠債,深為可訝。」將他的這番話,與前邊引及的所謂「凡居官不可有清名」云云聯繫起來,豈不更有助於體察其「深意」所在?

而無論如何,當年像曾國藩居這樣的高官崇爵,尚能有幾分對自家倡儉戒奢的真心,也算難能可貴了吧?這在其後人身上發揮的影響效用也是明顯的,小女紀芬就不失為一個典型。她自幼恪遵父教,培養動儉,終生秉持此旨,這位壽過九十的「崇德老人」,留下《廉儉救國說》,其精神之源,便直接溯及乃父的言傳身教。同治四年(1865年)仲夏時節,金陵城裡當已頗為悶熱。而這時的曾國藩,也決無「清爽」的心情。

五月初三這天,他接到朝廷的寄詢,得知挂帥平的蒙古王爺僧格林沁「陣亡」,命他曾國藩「即前赴山東一帶督兵剿賊」,兩江總督由李鴻章暫行署理。隨後,又連續接到催促速行的朝命。「河防之策,自為目前第一要義」,直隸、山東、河南三省,「均需迅速造船,分列河干,以壯聲勢」,而「所有酌船式,採辦木料,招募水勇」,配備炮械,「非有四五月功夫難期就緒」。四是黃河之隔的限制。「直隸宜另等防禦之兵。但令分守河岸」山東、河南、江蘇、安徽四省,「宜另籌追剿之師,不使馳援河北」,因為湘准軍向例「每日只行四十里」,不能迅速,「黃河船少,萬人渡河,動逾句日」,若時而北渡,時而南渡,疲於奔命,殊為失策,「遂不能兼顧直隸」,頗費籌度。

五是戰區地域上的搏酌。由其接辦「剿」捻軍事,不但不能像僧格林沁那樣兼顧五省(湖北加下述四省),即使山東、河南、江蘇、安徽四省也不能處處兼顧,如果以徐州為老營,則山東只能辦充(州)、沂(州)、曹(州)、濟(寧)地方,河南只能辦歸(德)、陳(州)地方,江蘇只能辦准(安)、徐(州)、海(州)地方,安徽只能辦廬(州)、風(陽)、穎(州)、泗(州)地方。這「四省十ニ(三)府州者,縱橫千里,古四戰之場」,也是捻軍出入最熟之區,「若以此責成督辦之臣」,而他處力不能及的廣大地方,就需責成四省巡撫防禦配合,這也非迅能奏功之事。

最後曾國藩強調,「方今賢帥新隕,巨寇方張,山東之望授,急於星火,而臣策戰事乃在半年以後」,而直隸亦不能兼顧,「乃須另籌防兵」,似乎「此皆駭人聽聞之言,殆不免物議紛騰,交章責備」,但這是「籌思累日」的結果,不這樣「不足以弭流寇之禍」。的確,在曾國藩被命挂帥平捻伊始,就顯示出不惟朝命是從,而有自己的戰略主張,顯示出與僧格林沁者迥為不同。特別是他的「河防」和「四省十三府州」戰區之說,體現了他「以靜制動」(亦所謂「以有定製無定」)的基本平捻方略。

這顯然是接受了僧格林沁失敗的教訓,可以說他從一開始就堅定了這種戰略意圖:決不能像僧格林沁那樣盲目追擊拼消耗,要以有的放矢的固定設防來圈住以騎兵為擅長、流動無定的敵人,通過駐防之軍與「游擊之師」的相機配合來作戰。儘管在上述這個奏摺中,曾國藩還沒有關於「游擊之師」的明確說法,當是因為其著意點是在向朝廷申述不能遽赴山東的理由,尚不是側重在戰略方案的具體彙報,但可以想見,僅做絕對固定的防守,仗是無法打的,配以「游擊之師」勢在必然,隨後不管是在曾國藩的戰略論說,還是實際軍事布置上,對此都有明確體現。

曾國藩是五月二十八日從南京啟程北上的。次月(間五月)末抵皖北臨准扎駐。及至八月初,移至蘇北徐州。而捻軍此期的規模和行動,或說計「數十萬」,「馬數萬匹」,「分合不常,往來忽」。這中間對捻軍活動特點的揭示是準確的,但對其規模或較實際有所誇大,所言數目,屬通常所謂「號稱」者吧?有今人著述中述及,當時捻軍「有步兵六七萬人,騎兵近萬人」。

但無論如何,可以肯定的是,儘管其騎兵人數較步兵為少,但捻軍整體上所謂「以走制敵」的特點無疑非常明顯,這也是行軍求「穩妥」但也不免「遲鈍」的湘准軍所難以適應的。曾國藩挂帥平捻所統軍隊,北上受命之初有親兵六營約三千人,再加劉松山、易開俊營,湘軍總數八九千人,後雖還有營伍增加,但規模上遠不抵准軍。有研究者統計,其最初「統帶銘、盛、鼎、樹四軍共兩萬七千人"」,「後復令李昭慶招練馬隊兩千,並增楊鼎勛所統勛、松、桂三軍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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