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會津門：一張告示，招來天下豪傑，一桌酒宴，造就風雲人物

清末民初，英雄輩出，當中有一能人，便是袁世凱。

話說袁大人小站練兵之時，在報紙之上刊登布告，稱：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今招募天下有能之士，為我大清效力。英雄不論出身，豪傑怎分貴賤，舉凡有能耐者，皆來者不拒！

布告一出，不出許多時日，各省有志之士紛紛前來投靠。一時間，英雄齊聚小站，津門頓時滿溢龍虎風雲之氣。

這一日，袁大帥擺下酒宴，款待眾家兄弟。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袁大帥站起身來，手托酒杯，朗聲道：「諸位兄弟，袁某可謂三生有幸，今日舊雨新知，英雄際會。這小站自今日起，便是各位一展身手之所。在座諸位，都俱忠臣孝子之心，為我大清、為我太后、為我聖上，盡臣子義務，效犬馬之勞。袁某不才，不知諸位願與袁某干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否？」

大帥一席話，滿堂皆喝彩，眾人齊呼：「願隨大帥出生入死，願隨大帥建功立業，願為大帥赴湯蹈火！」

袁世凱聽罷此言，不由得哈哈大笑，將酒斟滿，連飲三杯，敬與在座諸位。

而後又道：「諸位既已至此，便是自家兄弟。袁某與其中幾位也算舊相識，不過還是要請各位自己介紹一番，算是做個自我引薦。」

話音剛落，一人便自席間站起。但見此人，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大耳垂傖，五官端正，劍眉高挑，二目有光。凜然之氣掛滿全身，好一個器宇不凡，相貌堂堂的上品人物。

且聽他道：「在下徐世昌，字卜五、號菊人，蒙大帥賞識，如今跟隨大帥身邊做個閑職。今日能與諸位豪傑共處一堂，是我徐某人的福氣，兄弟這廂有禮。」說完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袁大帥走到近前，拍拍他肩頭，朝眾人說道：「菊人兄非池中之物，他原本是朝中翰林。本朝文貴武賤，卻不想菊人兄棄筆從戎，愣是辭了翰林的差事，屈居在這小站之中。袁某實在有愧於菊人兄啊。」

徐世昌赧然一笑：「大帥言重了。常言道：男兒何不帶吳鉤，若個書生萬戶侯。曾文正公、李中堂縱使文采蓋世，不也最終以武功鳴世？徐某不才，願效法二位大人，縱然只做營中一卒，也毫無怨言。」

一番話說罷，眾人紛紛叫「好」。

這時，席間又站起一人。此人個頭不算高，卻眉梢帶傲氣，雙眸有精神。你看他，天庭飽滿氣宇軒，鼻如懸膽四方口，五官端正貌不凡，好一個上品的俊美人物。

此人抱拳拱手朝四外施禮過後，緊接著「啪」的一聲響，腰板挺直，朝大帥行了一個標準軍禮，大聲說道：「兄弟張勳，原在武衛軍中當兵吃糧，至今沒混出個人樣兒。那日偶見告示，方知大帥在小站招兵，我他娘的二話不說就辭了那熊差事，快馬加鞭投大帥而來。大帥一見我，直接給了我個中軍侍衛處的副官長。諸位聽好了，自今日起，大帥讓我往東，我就往東。大帥要我向西，我就向西。大帥要我這顆項上人頭，我親自割下來，讓大帥當球踢。我張勳若不給大帥賣命，他奶奶個熊，我他娘就是狗娘養的！」

誰也不曾想到，如此俊美一個人物，出言卻如此粗鄙，倒也方其顯爽快個性，不但不令人憎惡，反倒覺得這位可親可愛。

大夥哄堂大笑之餘，又有一人自席間站起。此人長相一般，面帶憨厚，七分不似兵，三分好似農。只見他朝四外一抱拳，小眼眯成一道縫，笑眯眯說道：「諸位，諸位，諸位兄弟，我叫曹錕，津門大沽口人，祖上都是窮哈哈。我早年間以販布為生，不料賠了生意，折了本錢，一怒之下，我便投了軍。我原本在毅軍宋慶手下混了個哨官，因我認識幾個字，那天看報紙，見大帥招兵納賢，我便棄了差事，跑大帥這來了。大帥一見我，誇讚我虎形而生福相，封我做了步兵第一營幫帶。我曹錕定是上輩子積了德，才讓我今生得到大帥賞識。今後，我這條命，就是大帥的了！」

這番話說完，眾人又是一通叫好。曹錕咯咯傻笑，接著說：「我這人別的毛病沒有，就是老實，人家都管我叫曹三傻子。但我保證，在大帥面前我絕不糊塗，也絕不犯傻。」

這通話說完，大笑之聲更是不絕於耳。

笑聲未落，就見靠牆角的一張桌子上，「騰、騰、騰」站起三人，齊刷刷行了一個標準軍禮。

其中一個朗聲道：「在下王士珍，原追隨聶士成大人聽差，而今投奔大帥，蒙大帥不棄，封我步兵第三營幫帶之職。我王士珍縱使為大帥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

王士珍話音剛落，三人之中又一人朗聲說道：「某段祺瑞，如今為陸軍左翼炮兵第三營統帶。兄弟不才，願與諸位同袍在大帥麾下一展身手！」

他剛講完，第三位隨即說道：「兄弟馮國璋，今為督操營務處幫辦。大帥如此器重，馮某無以為報，為大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三人把話說完，袁大帥手端酒杯走至三人近前，說道：「他三人皆畢業於北洋武備學堂，又遠赴德國深造，無論東方軍事還是西方軍事，可謂無所不精，實屬不可多得之曠世奇才。諸位兄弟，隨袁某一同敬他三人一杯！」

眾人起立，共同敬酒。此間又有幾位站起身來，報出自己名號。

袁大帥意氣風發，行走各酒席之間，頻頻與眾人飲酒。不經意間，見一人在角落之中，獨自飲酒。這人身著便裝，愁雲密布，暗自惆悵，不時搖頭嘆氣。袁世凱見此，讓徐世昌代自己招呼諸位兄弟，他走至那人身前，小聲問道：「趙秉鈞，今日本當盡興，你卻因何躲在這角落之中，悶悶不樂啊？」

趙秉鈞長嘆一聲：「大帥，他人皆身負官職，有德有才，可為大帥出力。而我卻是白丁之人，一無是處。留下來，踨蹐不安，自形慚穢；若離開，卻又實屬不甘。」

袁世凱聽罷此言，不禁一笑：「趙秉鈞啊，趙秉鈞啊，當日你在左大人手下當差之時，也是雄心抱負之人，如今卻變得如此執拗。常言道：若是螻蟻，只能屈居淤泥。若是龍鳳，自有衝天之時。你自管留下，有袁某在，管保有你趙秉鈞有施展能耐之時！」

趙秉鈞一聽此言，竟不能自已：「大人，我這，我這……」

袁世凱一拍他肩頭，笑道：「不必再說，只管飲酒。」

此時，廳內喝彩之聲此起彼伏仍不絕於耳，眾人與袁大人頻頻敬酒。誰也不曾料想，這酒席之間交杯換盞者，卻在日後悉數成了馳名中外，威名天下之人。這正是：小站聚英氣，龍虎會津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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