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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時刻親侄子背叛自己,朱元璋會怎麼做?親情難題下都是凡人

至正二十三年(1363年)十月三日,兩強對決的鄱陽湖大戰結束,不可一世的陳友諒被亂箭射死,朱元璋問鼎天下的最硬一塊攔路石被清除。

至正二十四年元旦,朱元璋自稱吳王,這是一個昭示天下的信號,一代雄主已經拾階而上,邁向那至高無上的皇權寶座。

但登基稱帝,朱元璋還要完成最後一次橫掃,將另一亂世梟雄張士誠從亂世中抹掉。

至正二十五年八月,朱元璋正式發兵,進擊張士誠。在隨後不到半年的時間裡,朱元璋麾下諸將勢如破竹,相繼攻取徐州、鹽城、泰州以及張士誠原先的根據地高郵等大片地區。

但就在這凱歌高奏,乾坤將定的關鍵時刻,朱元璋突然收到按察使李飲冰的一封密報——自己的親侄子朱文正竟暗地勾結張士誠,準備伺機倒戈,討伐自己。

消息傳開,舉朝震驚。

沒有人能想到在大明即將開國之時,朱元璋唯一的親侄子、最親的義子會第一個站出來背叛他。這究竟是因為在權力的巨大誘惑下,親情本就脆弱不堪的緣故?還是因為在親情和利益的雙重浸泡裹挾下,朱文正迷失了心智?還是親情在朱元璋那裡本就蒼白無力,只是他奔向皇權之路的工具,如今讓朱文正看透了,起了逆反之心?

這是人性晾曬在現實下最扎人心,最殘酷,也最難了斷的問題。

朱元璋很憤怒,也很困惑。

關鍵時刻親侄子背叛自己,朱元璋會怎麼做?親情難題下都是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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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要是換作別人,朱元璋手起刀落根本不是問題;此事要是換在十年後,朱元璋的帝王權威已無可厚非,一錘定音同樣不是問題。

但此時,又是自己的親侄子,朱元璋雖然是即將加冕的帝王,但這一根刺卻扎的他像個血肉凡胎。

親情這一關他很難過去。

至正四年,對貧苦無根的朱家來說,是個大難之年。這一年,瘟疫、蝗災,各種天災人禍接踵而來,在短短二十多天的時間裡,朱元璋的父母、大哥朱重四、大侄子聖保相繼慘死。大嫂王氏因為公婆、丈夫均已不在,也不願再跟已經出幼的小叔子朱元璋一起生活,最終帶著一兒一女返回娘家,艱難度日去了。

朱元璋從此成了一個無家無親人的亂世可憐人。

正是因為和小名叫驢兒的朱文正在至正四年前共同生活了十來年(朱文正只比朱元璋小五六歲),兩人之間有著結伴從苦難中走過來的濃重親情,所以當朱元璋攻下滁州後,便立即派人四處尋找失散已久的驢兒母子。

尋到驢兒,得知他已是三位兄長留下來的唯一的「種」,朱元璋對這個侄子看得極重,不僅給他取了大名「文正」,而且常年帶在身邊,用心調教。

從孤苦艱難中走出來的人,對世態炎涼、人心險惡往往有著更真切的體會,更徹骨的警惕。在亂世中創業打天下的朱元璋也是如此,他骨子裡只相信自家人,很難真正地去相信一個外人。

由於沒有親兄弟可以信賴,自己的兒子還沒有長大成人,在大明開國前,朱元璋一度收養了很多義子,只為能打造出一支可以生死拱衛他的朱家義子軍。

而朱文正正是朱家義子軍的帶頭大哥,他的名字不僅意味著他是朱元璋的親侄子,更意味著他是朱元璋最親最重要的義子。

據說,朱文正的長相、性格和朱元璋極像,也正因為如此,自至正十五年六月朱元璋率部渡江後,他對朱文正的栽培提攜不僅用心良苦,而且不遺餘力。

為了讓朱文正在軍中能快速建立聲望,朱元璋讓他和大明第一戰將徐達共統一軍,幾年時間,徐達戰無不勝的光芒與功績,自然而然地也就落到了他的身上;歷練稍有成就後,朱元璋更是對他寄託了無限的信任與厚望,讓他執掌幾乎就是為他專設的大都督府,有心將他朝軍中二號人物的方向上培養。

因為血管里流著朱家的血,從一個不更事的鄉村野夫,到握有兵權的軍中二號人物,朱文正只用了短短七年時間,從某種程度上講,他是大明開國前獲利最大的那個人。

然而,得益於親情的大發跡也最容易翻出一個人性情中的渣滓,這一點在朱文正身上呈現的很鮮明,他開始變得驕縱強橫,玩世不恭,不知敬畏,不懂感恩。

但即便如此,朱元璋對他還是不改初衷,在最關鍵的時候,將最關鍵的鎮守洪都的大任交到了他的手裡。

關鍵時刻親侄子背叛自己,朱元璋會怎麼做?親情難題下都是凡人

至正二十三年春天,張士誠發兵圍攻小明王最後的據點安豐,安豐是應天的重要屏障,一旦安豐失守,應天將門戶大開。為大明的社稷大局計,朱元璋在一番權衡後,決定率兵渡江救援安豐。

但如此一來,後防就空虛了。

一直對朱元璋虎視眈眈的陳友諒抓住這一天賜良機,隨即統率六十萬大軍進犯洪都,大有一舉攻破洪都,進而直搗應天的陣仗。

這是上天對朱元璋的一次考驗,更是對他親侄子朱文正的一次考驗。

大兵壓境之時,洪都諸位守將的內心是戰慄的,因為守城主將朱文正在他們眼中太無可救藥了,自接手洪都以來,他不思固城練兵,整日流連於煙花柳巷,沉湎於奢靡酒色。

可就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一向玩世不恭的朱文正卻突然拿出了罕見的血性與慷慨,在做最後的戰前動員時,他說:「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朱文正,不少人在背後罵我,這都毫無關係,我也不喜歡你們。如今,陳友諒六十萬大軍已兵臨城下,想要投降保命現在就可以出城,我並不阻攔。願意留下來的,我朱文正陪你們戰至城破人亡,一死方休!諸位珍重,望來日以富貴相見!」

無事時玩世不恭,有事時血性豪邁,朱文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誰也沒想到,他隨後用一場轟轟烈烈的洪都保衛戰向陳友諒,向朱元璋,向全天下證明了,他不是徒有虛名,而是不世出的軍事天才。

固然是朱元璋給了他這樣的機會,但他回報朱元璋的似乎更多!

這究竟是朱元璋成就了他,還是他用不世出的天才成全了朱元璋?

站在一戰成大名的神壇上,朱文正是傲慢自大的,更是憤世嫉俗的。

在接下來的鄱陽湖決戰中,朱文正的天才鋒芒依舊刺目,他派人燒毀陳友諒糧船,導致陳友諒軍心打亂。

立下如此不世之功,戰後,倍感欣慰的朱元璋問他,想要什麼樣的官?

這時候,朱文正甚有格局地說了這麼一句話:「叔父大業,何患不富貴。先給親戚封官賞賜,何以服眾!」

朱元璋聽了,滿意欣慰到極點。

然而,這世間卻有一種最可怕、也最悲劇的心態,表面上呈現出格局大義,內心深處卻不屑一顧。在這一刻,朱文正之所以不要封賞,不是因為他識大體、顧大局,而是因為他想要的更多,更大。

又或者說,他認為從所謂的親情中受惠的不是他,而是朱元璋,他怎麼做都不過分。

親情一旦被現實利益裹挾,極容易造成這種心態的失衡,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都說朱元璋是皇權的猛獸,但在此刻,他似乎並沒有捕捉到親情被利益裹挾時極容易扭曲而失衡的人性,而是感到了深深地傷害。

這些從他給外甥李文忠的親筆信中可以看出來。


朱元璋在信中說:老舅家書付保兒(李文忠),叫爾知道驢馬(驢兒朱文正)做的人。當自從守住江西,好生的行事不依法度······在那裡奸人家妻女,多端不仁。我禁人休去張士誠家鹽場買鹽,江上把截不得,盡他往來。南台城裡倉與庫四處俱各有物,其餘多等不仁不孝的勾當,我心裡悶,說不得許多。

關鍵時刻親侄子背叛自己,朱元璋會怎麼做?親情難題下都是凡人

為了當面向朱文正問清楚,他究竟想幹什麼?朱元璋在劉伯溫、宋濂的陪同下終於還是親自去了洪都。

然而,面對朱元璋的痛心質問,朱文正非但沒有絲毫悔意,相反當面指責朱元璋說,叔父為了掃除當皇帝的障礙,背信棄義剿滅小明王韓林兒,根本不顧洪都上萬將士和自己的死活。如果不是自己死守洪都八十五天,就不會有安豐、鄱陽湖的大勝,更不會有叔父今日的榮耀。

真正的道理從來不在天平的一端,而在兩端。

朱文正這些貌似有理的指責將朱元璋堵得無言以對,他沒有辦法,只能拿過鞭子,一邊狠狠地抽在朱文正身上,一邊憂憤地質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但這一頓鞭子並沒有抽出朱文正的仁孝,相反將他越抽越遠。

憤怒之下,朱元璋下令以「不諫阻」之罪將朱文正身邊的將領統統處死,又將其部下隨從五十餘人挑斷腳筋,最後將朱文正帶回應天。


馬皇后得知朱元璋要處死朱文正,出面勸導說:「文正雖驕縱,自渡江以來,克太平,破陳野先,營取應天,多有戰功,堅守江西,使陳氏強軍不能克,皆其智勇也。況且是骨肉親侄兒,就饒了他吧。」

面對兄長留下的這唯一的種,念及血脈親情,朱元璋終究還是沒能痛下殺手,免去朱文正的死罪後,朱元璋拿掉他的軍權,將他貶為庶人,軟禁在了桐城。

從神壇上跌落下來的人,要麼死,要麼瘋,真能歸於平淡的是極少數。

在桐城,因為心態的失衡,心裡的仇恨,朱文正徹底喪失了理智,變成了一個異常惡毒的人。他命道士用紅筆寫下朱元璋的生辰八字,「釘地壓之」,妄想將朱元璋詛咒死,自己就可以重新出頭,一呼百應。

歷朝歷代,針對皇家的巫蠱詛咒,都是必誅的死罪,但朱元璋依舊沒能狠下心來,收復濠州後,他將朱文正解送回老家看守祖墳,希望他在先人的墳塋前,能好好地反思己過。

但朱元璋的苦心再次打了水漂。

朱文正在朱家祖墳前,整天只瘋狂妄想地琢磨一件事,怎麼才能謀反成功。

得知這個消息,朱元璋再次陷入了巨大的痛苦與困惑,他再次來到朱文正面前,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

誰料,朱文正指著朱元璋的鼻子破口大罵,一口一個「荒淫之主」。

朱元璋徹底絕望了,在他看來,朱文正已犯了「神人亦所不容」的「逆天之罪」,但即便如此,朱元璋似乎依舊沒有直接殺他,而是將他囚禁在了只有死,沒有生的囚籠中,讓他自生自滅。

對這個親侄子,朱元璋始終沒能讓自己的血徹底涼下來,有一事可以證明,洪武三年,他封朱文正年僅八歲的兒子為王,就藩桂林。

這既是對朱文正昔日功勞的封賞,也是對黃泉下父母、兄長的一個交代。

對待自己親侄子,朱元璋是沒有獠牙的,有血有肉的。

洪武十二年,朱元璋對朱文正的兒子靖江王朱守濂解釋了這一切,他在敕諭中說——


「朕與爾父同寒微,平日所受艱辛,有不可言之苦······後因爾父長成,撥軍護衛,教練威武,威武既成,令守江西,恣意放縱,視人如草木,作孽無休,其不仁者甚,奪人之妻,殺人之夫,滅人之子,害人之父,強取人財,事覺,教之不聽,未幾,謀奔敵國。」

在這痛心無奈的解釋下,朱元璋還曾因此事回望凝視過自己昔日的兄長,也就是朱文正的父親,那個在貧寒中對父母不敬、很是刻薄的大哥。

他說:「孝順還生孝順子,忤逆還生忤逆兒。」

這種哀嘆很讓人惆悵,也很讓人深思!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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