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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互聯網還剩下什麼?

從上一波創業浪潮中,湧現出來的上海創業明星,如易趣網、易迅網、1號店、大眾點評、餓了么、快的打車、大黃蜂、摩拜,都曾是風口上的弄潮兒。唏噓的是,他們無一例外沒能在外地市場複製上海的成功。他們起步於上海,終結於上海;成於上海,也敗於上海。

文/黎明 編輯/魏佳 燃財經(rancaijing)

互聯網的創業江湖,時常會被劃分為不同的門派。以秦嶺淮河為界,一南一北,中國的互聯網也形成了所謂的「北派」和「海派」。

在傳統的刻板印象里,北派務虛,講排場,好大喜功;以上海為代表的「海派」務實,講套路,精於算計。

過去,上海曾屢次遭受「錯失互聯網」的質疑:小富即安不思進取,錯失移動互聯網機遇,起個大早趕個晚集……最具說服力的例子是,過去兩代互聯網巨頭BAT和TMD,沒有一家誕生在上海。

有意思的是,上海的明星創業公司並非乏善可陳。盛大、巨人、易趣網、1號店、土豆視頻、大眾點評、餓了么、快的、摩拜,這些曾經風口上的創業公司,都是從上海起步。可惜的是,它們最終沒能成長為超級巨頭。被收購,或者走向沒落,成為它們共同的註腳。

這麼多年過去,上海互聯網到底剩下了什麼?

根據2019一季度胡潤大中華區獨角獸指數,202家獨角獸企業中,總部在上海的有45家,這一批創業「新貴」包括陸金所、小紅書、易果生鮮、哈啰出行、燦星、愛回收、出門問問、洋碼頭等。這個數量排名第二,僅次於北京。

來源 / 2019一季度胡潤大中華區獨角獸指數

「*」表示新上榜

如果仔細回顧上海的創業過往會發現,在前赴後繼的創業浪潮里,有一些東西在這座城市沉澱了下來。比如,遊戲基因、白領文化、下沉思維。

這些東西可能是「守正」的結果,也可能是「出奇」的產物。它們在上海最新湧現出的一批明星項目上得到了體現,未來或許還會繼續發揮影響力。

遊戲基因

上海最早在互聯網界嶄露頭角,是因為遊戲公司的崛起。15年前,中國最大的互聯網公司是盛大網路。這家公司憑藉《傳奇》遊戲,紅遍大江南北,創始人陳天橋因此問鼎了2004年中國IT首富。

2009年,國內的互聯網創業還未像今天這般四處開花。作為PC時代最火爆的產品之一,頁游成為當時互聯網競爭的高地。當時國內遊戲行業的頭部玩家是:盛大、網易、巨人、騰訊、久游、第九城市、世紀天城、光通,其中6家出自上海。

這是屬於上海的高光時刻。

日後看來,遊戲公司的盛極一時,給上海的互聯網生態帶來了極其深遠的影響。從盛大流失的遊戲人才,逐漸成為移動遊戲的中堅力量。更重要的是,這為上海互聯網創業,埋下了遊戲的基因。

盛大走出了兩個人。一個是盛大CFO張勇,他後來成為了阿里的CEO,成為「逍遙子」;另外一個是譚思亮,他創辦了趣頭條。趣頭條是2018年興起的新經濟公司上市潮中獨特的一個:它只花了兩年多時間,當時刷新了新經濟公司最快上市紀錄。

趣頭條不是一家遊戲公司,它卻融合了遊戲公司的打法。在創辦趣頭條之前,譚思亮在兩家遊戲公司任職過,一個是51.com,他2008年在遊戲公司51.com做技術相關的工作;另外一個是盛大,他曾在盛大擔任廣告業務負責人。

趣頭條把師傅收徒和紅包裂變玩得駕輕就熟。「有點小紅包,對用戶來說更多的是一種加強參與感的玩法,也是遊戲化的樂趣,他會覺得這裡面有一些挺好玩的感覺。」譚思亮曾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說。

在譚思亮看來,玩遊戲的人和在趣頭條刷新聞賺紅包的人,他們有一些共同的特點。比如:喜歡參與、享受遊戲樂趣等。趣頭條抓住了這個特點,並成功俘獲了這群人。

被遊戲基因影響至深的人,還有拼多多的創始人黃崢。

在創辦拼多多之前,黃崢的身份是尋夢遊戲公司的創始人。拼多多的雛形,孵化自黃崢早期的遊戲業務,最早的核心團隊,也是從遊戲公司抽調而來。一直到2016年11月,拼多多才宣布從尋夢遊戲完全獨立併入拼好貨。

黃崢自己不玩遊戲,但他研究遊戲。黃崢之所以「對消費需求有著更深層次的理解」,很大程度上源於他在遊戲行業的創業經歷。「0.01元拼iPhone X」的拼團思路,跟遊戲中「一元奪寶」、「充值送道具」的思路一脈相承。

高榕資本創始合伙人張震曾說,黃崢做拼多多這件事,是把過去做電商和遊戲中好的經驗和最新理解結合在一起,厚積薄發。黃崢則承認,他做拼多多是在把產品當成遊戲運營。

嚴格意義上來講,拼多多是一家土生土長在杭州的企業。在做遊戲之前,黃崢和上海並沒有太多關聯,畢竟杭州才是他的故鄉。按道理拼多多應該留在電商氛圍更濃厚的杭州,而不是捨近求遠奔赴上海。

黃崢曾表示,他將拼多多總部放在上海的原因,是因為之前做的遊戲公司為了招外國人更方便,後來創辦拼多多就沒搬走了。

拼多多的飛黃騰達,是在上海完成的。因為遊戲,才誕生了拼多多;因為上海的遊戲基因,拼多多才留在了上海,並接下了上海新經濟代表的大旗。

這幾年上海崛起的最具明星氣質,同時又最受爭議的兩家公司,拼多多和趣頭條,都跟遊戲有著深度關聯。這或許就是新經濟領域的上海特色。

白領文化

上海人講究小資和格調,某種程度上對外來人有一些敵意。畢竟在上海本地人看來,外地人多多少少有點「low」,不夠洋氣。

在大部分人眼中,頭髮一絲不苟,一身體面制服,出入高檔寫字樓,才是上海人應有的樣子。不論是曾經的上海灘,還是今日的陸家嘴中心。相比之下,北京人在天子腳下過於拘謹,深圳人是搞硬體製造的,再創新也還是不夠高端。只有上海人,才有真正的白領氣質。

根據《新一線城市互聯網生態指數報告(2019)》,上海在「互聯網 生活服務」板塊上,超過北京得分全國第一,在互聯網出行、購物、餐飲等方面均有出色表現。在消費互聯網領域上,具備很大潛力。

上海在「互聯網 生活服務」板塊上得分全國第一

來源 /《新一線城市互聯網生態指數報告(2019)》

上海的明星創業項目中,由上海本地人創辦的不多。其中關注度最高的三個上海人,一個是分眾傳媒的江南春,一個是大眾點評的張濤,還有一個是餓了么的張旭豪。

江南春屬於老一輩創業者,他是地道的上海人,充分體現了上海人的精明和洋氣。分眾傳媒——一家將一二線城市寫字樓的白領,當成目標轟炸人群的廣告公司,在早年間屬於「躺賺」的那類公司。到了移動互聯網時代,幾乎所有想要IPO的新經濟公司,都要來它這裡交一筆廣告費。

針對白領人群,收割有錢的廣告主,江南春做著體面又輕鬆的廣告生意。他一度幾乎壟斷了一二線城市的電梯廣告市場,大部分初入職場的新人,在成為老道的職場白領之前,對互聯網廣告的認知,都是來自江南春的電梯廣告。

張濤從小在上海的商業文化熏陶下長大,美國沃頓商學院畢業,曾在美國諮詢公司工作多年。他身上有上海精英的諸多標籤:海歸、聰明、追求品質等。回國後,他將創業的第一站放在了上海。大眾點評被美團合併後,張濤完全淡出創投圈,少有人知道他的最新動態。

張旭豪也是土生土長的上海人。餓了么是從大學校園裡走出來的創業項目,它最早針對的用戶群體,也是大學生和都市白領。餓了么早期有兩個重要的事業部——高校事業部和白領事業部。在被阿里收購之前,張旭豪是上海籍創業者中,少有的能打能拼的年輕人。但和大部分上海本土項目一樣,餓了么沒能勝過後來居上的美團,最後成為巨頭生態中的一張拼圖。

這三個上海男人的身上,有頗多相似的氣質。比如:他們都在很年輕的時候就脫穎而出;具有一定的理想主義;追求小資有格調的生活。

巧合的是,張濤和張旭豪,都沒能打贏北京的王興。在團購大戰中,王興勝出,大眾點評被美團整合;在外賣大戰中,張旭豪和張濤抱團取暖,共同迎擊王興,也未能扭轉戰局。

但從個人角度而言,排除創業的情感因素,上海創業者在個人收益層面往往穩賺不賠。一位接近大眾點評和餓了么的上海投資人告訴燃財經,大眾點評跟美團合併時,張濤為點評的創始團隊爭取到了很多股權,從項目退出的角度,張濤團隊是非常划算的。

無論如何,上海的白領階層,都是上海創業者無法忽視的一類群體。不論是分眾傳媒、大眾點評、還是餓了么,都跟這個群體有著密切關聯。

新興的一代創業項目中,還有由前《外灘畫報》總編徐滬生創辦的「一條」,以精品短視頻的方式「每天報道美好的生活方式」,它的用戶大部分是追求生活品質的中產。在徐滬生曾經的對話中,高級、精品、嚴格,都是他口中出現的高頻詞。一條屬於「站著有尊嚴地」把錢掙了的那一類項目。

另外,誕生在上海的類似項目還有喜馬拉雅、小紅書、嗶哩嗶哩等。他們以不同的方式切入,佔領了不同的細分市場。

下沉思維

一個有意思的現象是,上海的創業者開始放下高傲的姿態,越來越接地氣並貼近下沉市場。

拼多多和趣頭條是典型案例。拼多多針對五環外的下沉市場,收割了一波大公司不屑一顧的流量和市場,因此被貼上了low的標籤。趣頭條則用了「師徒體系」的說法去玩裂變,更符合三線以下用戶的定位和品味。

讓人詫異的點在於,如此接地氣的定位和玩法,竟然是上海的精英們創造出來的。當然,在拼多多成為中國第三大電商平台之後,對於下沉市場的爭奪戰終於正式打響。這套玩法的擁簇者和模仿者也開始多了起來。

和上一代創業者相比,上海的這一代年輕創業者,的確更接地氣。不論是拼多多、趣頭條,還是小紅書、嗶哩嗶哩,他們對用戶需求的理解,對人性的把握,甚至要超越上一代創業者。

從上一波創業浪潮中,湧現出來的上海創業明星,如易趣網、易迅網、1號店、大眾點評、餓了么、快的打車、大黃蜂、摩拜,都曾是風口上的弄潮兒。

唏噓的是,這些項目,終局都是被併購。他們無一例外沒能在外地市場複製上海的成功。他們起步於上海,終結於上海;成於上海,也敗於上海。

但新興一代上海創業者依舊低調而務實。北京一位投資人舉了這樣一個例子:北京的創業者是演講家,上來先講商業模式;上海的創業者是數學家,上來先把賬算清楚了。

算賬需要關起門來算。拼多多和趣頭條,在外界看來是相對封閉的兩家公司。他們的創始人很少公開接受媒體採訪,對外的言論謹慎而剋制。譚思亮的低調作風尤其明顯,即使趣頭條已經是一家上市公司,公開能獲取的對於創始人的動態和信息也極其有限。

相比第一代上海互聯網代表盛大陳天橋,第二代的代表張旭豪,以黃崢和譚思亮為代表的第三代創業者,明顯要低調更多。他們更善於運用「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用高維打低維的手法去佔領下沉市場。

但這也讓上海互聯網,越來越不像上海。

「上海的創業太分散了,沒有形成合力。北京某投資機構的投資經理對燃財經說。相比杭州,上海互聯網二十年,並未形成明顯的創業標籤。而杭州的電商創業很強,「不論是第一代阿里,第二代蘑菇街,第三代網紅電商如涵,第四代社交電商雲集,都是在杭州這個人才和行業生態中出來的。」

這帶來一個問題是,「其中一些上海的公司,你不覺得是上海的,或者是有上海特色的。」

當然,這一波新興的創業公司,未來究竟如何演變還是未知數。他們是會重蹈上一代的覆轍,還是會走出一條新路,這不僅要看他們如何出戰,也要看他們的對手,如何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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