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將領司徒非，南京保衛戰死守陣地，犧牲後竟找不到遺體

文/王國棟

在抗日戰爭中犧牲的所有中國高級將領當中，司徒非將軍是非常令人惋惜的一位。在1937年的南京保衛戰中，他明明已經率部衝出了日軍的包圍圈，卻不幸被流彈擊中以身殉國。當時由於情況緊急，將軍的遺體並沒有得到收斂和安葬。等抗日戰爭結束後，國民政府已經無法尋找到將軍遺體，只能為其在廣州白雲山修建了衣冠冢，追贈陸軍中將，併入祭台灣忠烈祠。

司徒非，字嚴克，廣東省開平縣人，出生於1893年10月15日。廣東陸軍小學堂、武昌第二陸軍預備學校、保定軍官學校陸軍步兵科第六期畢業，粵軍著名抗日將領。

司徒非將軍的從軍之路非常曲折，1917年從保定軍官學校畢業後，並沒有到基層部隊報道，而是調任廣東省士敏土廠總務科一等科員。後又在廣東都督府財政廳、內政部土地局幹了幾年科員，直到1921年才調任粵軍上尉副營長。

1922年至1937年，司徒非職務調動異常頻繁，先後擔任李濟深少校副官、廣州市公安局上校督察長、桂軍第9旅少將旅長、粵軍第6師中將師長等職務。期間參加了1931年"一二八"淞滬抗戰，頗有戰功。

1937年抗日戰爭全面爆發後，粵軍經過整編北上抗日。司徒非擔任第四路軍少將高級參謀，隨部參加了同年爆發的淞滬會戰。司徒非將軍在淞滬會戰期間的任務是協助第66軍第106師師長指揮部隊作戰。同年11月，上海淪陷，淞滬會戰結束，司徒非調任粵軍第66軍第106師少將參謀長，隨部退守南京，參加南京保衛戰。

1938年12月8日，剛從淞滬戰場撤退到湯山（位於南京市江寧區）的第66軍還沒有來得及進行休整，就馬上投入了艱苦的南京保衛戰。當天下午，日軍攻破南京城外圍防線，中國軍隊陸續撤入南京城繼續防守。

938年12月9日，經過數天激烈的攻防戰，日軍漸漸攻佔了南京城外中國軍隊的外圍防線，將十幾萬中國軍隊壓縮在狹窄而且無險可守的南京城內。日軍向中國守軍勸降，遭到了南京戍衛司令唐生智將軍的嚴詞拒絕。日軍惱羞成怒，於12月10日向南京雨花台、通濟門、光華門、紫金山第3峰等陣地發起全面進攻。由於沒有外圍防禦陣地，日軍在東南方向直接轟炸攻擊南京城牆，幾度突到城牆腳下，中國守軍拚死血戰，終保南京城不失陷。唐生智將軍接到戰報，心急如焚，情知南京城破在即，只得調整戰役部署，將司徒非將軍所在的第66軍從大水關、燕子磯調入城內，部署於中山門及玄武門內構築工事，準備巷戰。1938年12月11日，日軍從多各方向逼近南京城。其中中華門城門被日軍炮火炸毀，少量日軍突入城內，孫元良指揮第88師浴血奮戰，終將這近百名鬼子殲滅，暫時穩住了陣腳。

1938年12月12日上午10點，南京雨花台陣地被日軍攻下，日軍居高臨下，對中華門及光華門等中國守軍重點防守的戰略要地猛攻。戰至中午，中華門被日軍攻破，大批日軍湧入南京城，中國守軍開始出現混亂。唐生智將軍接報後，於下午2點命第36師負責維持城內秩序，勸阻潰兵返回陣地繼續作戰。與此同時，電示蔣介石情況危機，希望能批准當夜率部撤退。蔣介石同意唐生智的撤退請求，但還是希望南京城能夠再堅守一段時間，讓重慶方面能夠有充分的時間部屬下一階段作戰計劃。下午5點，唐生智召開了師以上將領軍事會議，詢問各部是否能夠繼續作戰，與會將領沒有一個人吭聲。唐生智知敗局已無法挽回，只得同意放棄南京，相機撤退。但唐生智將軍在宣布撤退的作戰命令時，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釀成了南京守軍數萬將士慘遭日軍荼毒的悲劇。

原來國防部考慮到放棄南京時，十餘萬大軍無法同時撤出戰鬥，故而向南京保衛戰各守軍發布的命令是大部向正面突圍，少數部隊隨司令部由下關渡江撤退。誰都知道從正面突圍危險性非常大，從後方渡江撤退比較安全，故就有一些高級將領向唐生智請示，如不能向正面突圍該怎麼辦？唐生智略加思索後說"如不能全部突圍，有渡輪可過江，向滁州集結"，這個口頭命令一傳揚開後，立刻引起了大混亂。十餘萬守軍除了兩支粵軍部隊66軍和83軍按戍衛司令部的命令向正面突圍外，其他部隊都爭先恐後的向下關奔逃，數萬部隊外加幾十萬老百姓，就靠挹江門的一個門洞通行（其餘門洞事先已經被堵死），踩踏而死者不計其數。南京市長兼憲兵副司令蕭山令將軍指揮數千憲兵阻擊日軍掩護中國守軍及老百姓撤退，戰至全軍覆沒依然有很多部隊和老百姓撤不出來，悲憤交加，自殺殉國。日軍佔領南京城後，將來不及撤退的中國守軍5萬餘人及20多萬老百姓殘忍殺害，製造了人類歷史上慘絕人寰的"南京大屠殺"。

1938年12月12日下午，參加完軍事會議的第66軍軍長葉肇和第83軍軍長鄧龍光商議後，決定兩軍統一指揮突圍。13日清晨6點，第66軍和第83軍3萬餘人在葉肇的指揮下突出太平門，向日軍正面突圍。日軍主力大部分都向南京城內運動，沒有料到中國軍隊會向正面突圍，故這3萬餘人的部隊竟然突圍成功，向安徽寧國轉移。日軍第16師團奉命阻擊這批突圍的中國部隊，將其行軍隊列衝散，中國軍隊無奈之下，分散成數百人或數十人的小部隊突出日軍包圍圈。在此過程中，第66軍106師參謀長司徒非將軍被日軍流彈擊中頭部，壯烈犧牲，終年44歲。同時犧牲在突圍途中的高級將領還有第66軍第159師代理師長羅策群將軍。突圍總指揮葉肇將軍被日軍俘虜後，身份沒有暴露，後尋機逃回後方。

司徒非將軍犧牲後，突圍部隊無法帶走其遺體，只能草草掩埋，想等以後再尋回安葬。結果南京失陷後，直到1945年才光復，當年突圍的地方草木叢生，106師倖存老兵帶入多次尋找，均無所獲。國民政府無奈之下，只得在廣州白雲山山麓為司徒非將軍建了衣冠冢，並追贈其為陸軍中將，入嗣台灣忠烈祠，供國人供奉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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