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在唐朝享特權的胡人，欺男霸女無人敢管，衰落後卻被唐軍滅盡

最近，山東大學「一個留學生配三個學伴」的事件在網路上炒得沸沸揚揚。這事兒之所以鬧那麼大，是因為在中國，許多外國人享受所謂「超國民待遇」，擁有各種優待，甚至違反了法律、法規，也會受到輕判。而這樣厚此薄彼的現象，也讓尋常國人怨聲載道。

實際上，這種針對外族的「超國民待遇古已有之」。古代朝廷為了營造「萬國來朝」的宏偉氣派，不惜敞開國庫，給外族以各種賞賜與優待。在隋朝時，隋煬帝為了招待西域客商和使者，就曾規定沿途飯館不準收他們的飯錢，似乎不顧路旁還有受困於凍餓的華人。

無獨有偶，在強大、開放的唐朝，也有這麼一群享受著「超國民待遇」的胡人，他們便是北方強族——回紇人。自古以來，漠北地區便是游牧民族的樂園。自秦漢以降，歷代漠北政權均熱衷與中原政權為敵，甚至有時還會直接入主中原，造成中原陸沉的慘景。然而，有一個漠北政權卻是「例外」，它便是回紇汗國。

回紇，本是鐵勒九姓之一，是突厥屬下的一個小部落。唐高宗年間，回紇見唐朝勢大，便背叛了突厥，成為大唐的討伐諸胡的盟友。天寶三年（744年），回紇首領骨力裴羅幫助唐朝攻滅後突厥汗國，並自立為可汗。從此，回紇取代了突厥，成為漠北草原新的王者。

天寶年間，唐朝的疆域大為擴展，與吐蕃和阿拉伯帝國屢次發生衝突。為了保護西域以及隴右，位居於漠北的回紇受到了唐朝的重視，兩國關係不斷趨於親近。公元755年，唐朝發生了安史之亂，朝廷於是向所有的屬國傳旨，要求他們借兵助剿。

回紇可汗聽到命令，立即令太子葉護率4000精兵入援。在戰場上，回紇騎兵雖然人數不多，但均為以一當十的勇士。在香積寺之戰中，回紇騎兵繞到叛軍背後，大破敵軍，殺得安慶緒死屍山積、血流成河。

此戰中，回紇人為收復長安立下了頭功，因此唐肅宗在詔書中誇讚他們是：

「功濟艱難，義存邦國，萬里絕域，一德同心，求之古今，所未聞也。」

除此之外，唐肅宗還給予回紇人一亘古未有的獎賞，他將回紇可汗的女兒許配給敦煌郡王李承寀為妃。自古以來，從未有胡人給中原皇族做岳父，而回紇人開了這個先河。

然而在平叛之戰中，回紇人盡窺唐朝的虛實，他們發現自己一貫敬畏的大唐，如今已虛弱不堪，實力不過如此。因此，回紇自幫助唐朝收復兩京後，開始變得日漸驕橫。就如《舊唐書》所說：「吐蕃即橫, 回紇亦驕」。唐朝竟將自己的盟友與頭號敵國吐蕃並列。

正所謂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回紇進入唐朝平叛，並不是沒有回報的。在兵威之下，唐肅宗被迫與回紇人約定，城破之後，土地歸唐，金帛子女盡歸回紇。在收復長安時，回紇人本想就地搶劫，所幸被郭子儀制止。

但收復洛陽後，貪婪的回紇人再也無法遏制，他們「收財帛於市井村坊, 剽掠三日而止」。這還不算，回紇人還在洛陽白馬寺、香積寺中放火，燒死在寺中避難的數萬士女。洛陽及汝、鄭等州「比屋盪盡, 人悉以紙為衣, 或有衣經者」 , 殘忍之狀, 目不可睹。對於回紇的暴行，唐肅宗不僅熟視無睹，反而還「獎賞如數奉給，御宴犒師」。對此，詩人戎昱咬牙切齒地寫道：」冀雪大國恥, 翻是大國辱」。

唐朝的退讓，卻讓回紇人得寸進尺。安史之亂平定後，回紇人屢次窺伺中原，曾隨叛亂的僕固懷恩入侵唐朝，所幸被郭子儀單騎退兵。對於回紇的背叛行為，唐朝卻絲毫不予以追究。

此後，回紇人徹底成為唐朝的特權人士，他們經常以入貢、經商為名，在唐朝境內大肆破壞。史載:

「 太和七年(833)六月乙已, … …回鶻每入貢, 所過暴掠, 州縣不敢詰但嚴兵防衛而已。」

又要進貢，又要搶掠，這在政權交往史上恐怕絕無僅有，或許只有後來的日本人才做得出。最可氣的是，對於這種明火執仗的搶劫，唐朝卻絲毫不敢管。

在唐回的貿易協定中，回紇要向唐朝出口大量戰馬，而唐朝需以絲絹來購買。然而回紇人卻故意將劣馬賣給唐朝，卻要唐朝以五十匹絹來換。而在唐高宗年間，一匹絲絹就足以購買一匹胡馬。

據統計，來到唐朝的回紇馬共達百萬之多，而所付出的財物竟讓唐朝成「府藏空竭」 之勢。因此史學家劉義棠認為「唐財政經濟之困境, 主要是由於內憂外患所衍成, 並非由於馬價所造成」。更可氣的是，馬雖然買了，但這些它們卻不堪於戰鬥，等於白白浪費了一大筆錢。

除了勒索唐朝以外，回紇人還強迫唐朝允許自己在中原傳播自己的國教——摩尼教。一時間，摩尼寺在唐朝到處設立。然而實際上，唐朝對來自波斯的摩尼教非常厭惡，曾在732年明令禁止過。但在回紇的威逼下，唐朝不得不允許他們在國內傳教。

在唐朝，回紇、粟特的摩尼僧人享受各種特權，他們橫行不法、「殖貲產、開第舍」 , 放高利貸, 甚至「衣華服誘取妻妾」，而唐朝官民卻皆敢怒而不敢言。

唐朝為何會如此優容回紇人？這是因為安史之亂的唐朝面臨嚴重的內憂外患，在內有藩鎮割據，在外有吐蕃和南詔的入侵，若再得罪回紇，唐朝或許早已招架不住。為了對付不斷東侵的吐蕃，雄踞漠北的回紇是不可或缺的。因此，唐朝雖然憎恨回紇，卻始終敢怒而不敢言。

然而唐朝的忍耐還是有限度，當回紇衰落，唐朝絕不會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公元841年，已改名為回鶻的回紇人被轄戛斯人擊破，被迫南遷。他們駐留於長城下，希望能獲得唐朝一如既往的援助，幫他們收復家園。然而他們沒有等到唐朝的絲帛和糧食，卻等來了如雨的箭矢。最終，數十萬回鶻人被唐朝俘虜，被遷往了江淮一帶，徹底融入了漢族。而強大的回紇（回鶻）汗國，也就此走上了末路。

與此同時，唐朝立即頒布旨意，禁止摩尼教傳播。從此以後，摩尼教轉化為明教，成為一種民間的秘密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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