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軍名將衛立煌到底是不是共產黨的卧底？

作者：SOUL迪爾

在蔣介石手下的一干嫡系名將中，衛立煌很有爭議性。

一方面，他在國民革命軍中資格較老，又戰功赫赫，聲名在外；另一方面，他又因抗戰期間和中共交好以及解放後投奔人民政權，被不少人指責為「共諜」。筆者今天就來聊聊衛立煌。

衛立煌

參加粵軍，建功北伐

衛立煌，字俊如，1897年生於安徽合肥衛楊村一戶普通農家，從小天資聰慧，堅毅果敢，又體格健壯，對軍事訓練特別感興趣。1912年討袁戰爭期間尚未成年的他就跟隨大哥衛立炯參加了討袁軍堅守和縣的戰鬥。

1916年，衛立煌南下廣州，投靠在粵軍工作的表兄宋世科。不久孫中山到達廣州，宣布成立護法軍政府並就任大元帥，衛立煌被推薦擔任孫中山的警衛。之後因他在廣東與當地軍閥的戰鬥中表現出色，才22歲就被提拔為營長。

孫中山在廣州成立護法軍政府

1925年，因在東征討伐陳炯明的戰鬥中有功，衛立煌被提拔為粵軍補充旅旅長。粵軍被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一軍後，衛立煌任第3師9團團長。中山艦事件後，第一軍中的共產黨員都被清理出部隊，衛立煌因為能力出眾，而被軍長何應欽提拔為第14師副師長。

1927年8月，北洋軍閥孫傳芳趁北伐軍發生寧漢分裂，調集重兵渡江南下，打算收復南京。衛立煌奉總指揮白崇禧之令，冒著炮火，親自率部奪回龍潭車站，並肅清了被圍困在長江南岸的孫傳芳殘部。

為了表彰衛立煌的功勞，南京國民政府特意製作了一面綉著「黨國干城」四個字的大錦旗，懸掛在他在衛楊村的家中，並接著提拔他為第9軍副軍長。

北伐軍達到上海

投身內戰，圍剿紅軍

1928年蔣介石重新上台後，對衛立煌之前服從新桂系指揮的事很不高興，於是把他送到陸軍大學去「深造」，衛立煌雖然有些不滿，不過也無可奈何。他在陸軍大學一直學習到1930年，才被放出來帶部隊。

蔣介石給他100多名黃埔軍校七期畢業生，讓他招兵組建一個中央軍嫡系師，為了防止他趁機擴大個人勢力，蔣介石又任命黃埔生李默庵和李樹森為旅長。

1931年衛立煌的第10師擴編為第14軍，下轄第10師和第83師，裝備新式歐洲武器，十分威風。次年夏，第14軍奉命組成第六縱隊，和其他中央軍嫡系部隊一起參與對鄂豫皖紅四方面軍的圍剿，遠在數百里之外圍攻麻山的紅軍主力得知消息，被迫撤圍趕來救援。

國軍第10師師長李默庵

1932年8月，衛立煌的第六縱隊在馮壽二地區遭遇正回援的紅軍主力第10、11師，雙方一經接觸便短兵相接，展開一場惡戰。

隨著紅軍兵力越打越多，李默庵的第10師逐漸撐不住了，部分部隊開始放棄陣地匆忙撤退。在這緊要關頭，衛立煌把所有預備隊都調上戰場，最終紅軍由於沒能突破國軍的陣地，被迫轉移。

之後衛立煌乘勝追擊，攻佔了皖西革命根據地首府金家寨，蔣介石為了表彰衛立煌的功勞，將金家寨改名為立煌縣。次年冬，衛立煌又擔任討逆軍總指揮，僅用很短的時間就撲滅了第19路軍發動的福建事變。

因為在內戰中功勛卓著，1935年衛立煌被選為國民黨第五屆中央執行委員，並於次年晉陞陸軍二級上將。

抗戰前的衛立煌

國共合作，攜手抗日

隨著抗戰全面爆發，衛立煌也逐漸接受了共產黨的抗日主張，認識到只有國共合作攜手抗日，才能戰勝日本侵略者。當紅28軍政委高敬亭派人來請求停戰時，衛立煌馬上同意了他的要求，並任命其為皖西抗日挺進軍司令。

7月底，衛立煌率第14軍北上，組建第14集團軍，指揮包括八路軍在內的其他雜牌軍在忻縣組織忻口會戰抗擊日軍。會戰期間，八路軍積極配合衛立煌部作戰，朱德、彭德懷等親自來到第14集團軍總部，和衛立煌緊緊握手，說道：「不記前仇！」衛立煌則回應道：「一致對外！」

國軍乘火車開赴抗日前線

忻口會戰失敗後，第14集團軍和八路軍都轉移到敵後開展游擊戰爭。衛立煌為了和八路軍協調作戰問題，特地訪問了延安，並受到了延安軍民的熱烈歡迎。通過對延安的考察，使衛立煌更堅定了只有和共產黨合作、走群眾路線才能堅持全面抗戰的想法。

延安之行後，衛立煌和八路軍商定，由第14集團軍駐紮中條山地區，八路軍則在中條山敵後建立根據地發展游擊戰爭。當國共之間的矛盾逐漸升級之時，衛立煌不顧蔣介石要求他與八路軍搞摩擦的命令，仍為八路軍提供給養和彈藥上的補給，並支持八路軍的抗日救亡群眾運動。

衛立煌與毛主席在延安合影

遠征滇緬，揚威南疆

衛立煌在華北與八路軍的親密合作引起了蔣介石的不滿和猜忌，蔣一面將他調任河南省主席，一面讓戴笠暗中搜集他的黑材料，但也抓不到什麼把柄。

湯恩伯和蔣鼎文垂涎河南省主席的職位，屢次向蔣介石告衛立煌的狀。在他們的排擠下，衛立煌被迫辭職回大後方，洛陽十萬群眾聞之，上街歡送，以感謝他主政河南期間的政績。

衛立煌回大後方賦閑了兩年，直到1944年，國軍為配合盟軍反攻滇緬戰場，蔣介石才發現手下已無可擔此大任之人，才將衛立煌召回部隊。1944年5月，衛立煌率10萬遠征軍強渡怒江，掀開反攻滇緬的序幕。到年底，收復騰衝、松山，殲滅日軍兩個留守師團並攻入緬甸境內，與駐印軍勝利會師。

衛立煌與參謀查看地圖

進入緬甸後，遠征軍乘勝追擊，與美軍順利會師，中斷兩年之久的滇緬公路也終於再度通車，美援物資重新源源不斷得進入中國內地，為中國全面抗戰的最終勝利發揮了巨大作用。

不過，蔣介石害怕衛立煌趁機發展出個人勢力，於是以不聽指揮為由，將他明升暗降提拔為陸軍副總司令，奪去了他在遠征軍的軍權。

在緬甸和美軍顧問團的將軍們共處期間，衛立煌得到了美軍將領的一致認可，被他們評價為當時腐敗的蔣軍將領中少見的具有卓越軍事才能的高級將領。正巧衛立煌被解除軍權後也沒啥事做，美軍便邀請衛立煌去美國考察軍事，蔣介石感覺衛立煌還有一定利用價值，便同意了美軍的邀請。

衛立煌（左二）與美軍飛行員

困守東北，棄舊迎新

1947年陳誠整頓東北戰局失敗，數十萬國軍被解放軍殲滅，面對東北日益惡化的局勢，蔣介石迫不得已又再次召回賦閑中的衛立煌。

此時東北國軍已經被分割為多個孤立的據點，衛立煌上任後，認為蔣軍在野戰中不敵解放軍，因此決定固守瀋陽，不管解放軍打到哪裡，都堅守不出。儘管蔣介石多次電令他出擊救援，他都不予理會。

解放戰爭中的衛立煌

眼見指揮不動衛立煌，蔣介石便親自上陣，強令廖耀湘的第9兵團西進，去救援被解放軍圍攻的錦州。結果最後不僅錦州沒救到，廖耀湘兵團也在路上被解放軍消滅得一乾二淨。眼見瀋陽就要淪陷，衛立煌端坐在瀋陽剿總司令部里，打算與瀋陽共存亡。但在瀋陽失守的前幾天，蔣介石忽然派來一架飛機，把衛立煌接走。

蔣介石並非愛惜衛立煌的才能，而是打算將遼瀋戰役失敗的責任推卸給衛立煌，掩蓋自己瞎指揮的真相。衛立煌不願背這黑鍋，於是帶著家人乘坐陳納德航空隊的飛機去了香港，之後又在祖國的召喚下，於1955年回歸大陸，並發表了宣言《告台灣袍澤朋友書》，為大陸從事統戰工作。

衛立煌與蔣介石

因為晚年這一棄舊迎新的舉動，衛立煌遭到了舊日同僚的不少非議。現在有一種論調，說衛立煌在解放戰爭時期就已經加入了地下黨，並促成了東北國軍的全軍覆沒。這種論調顯然是非常可笑的，在衛立煌到東北之前，東北戰場的形勢就已經逆轉，如果說按責任來區分共諜，顯然陳誠更有資格。

對於已經被孤立在東北大城市、喪失野戰能力的國軍，堅守不出顯然是其保存實力的唯一選擇。當然這也不是說衛立煌就打算被動挨打到底，他早就要求在戰局不可挽回之前將部隊經營口從海上撤出，放棄整個東北。

怎奈蔣介石一直對打通錦沈線念念不忘，結果最終導致廖耀湘兵團在大黑山的全軍覆沒。蔣介石的這一系列昏招，又怎會是由這位「共諜」促成導致？所謂衛立煌是「共諜」的說法，不過是掩蓋國民黨軍事上無能的託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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