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枷鎖」很沉重,但她依然堅強
N晚報記者 付夢婕 攝影記者 王 蓉
來到葉小燕家時,她剛從房間收拾完走出來。見到記者,葉小燕問了聲好,禮貌地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很是可愛。
在葉小燕的房間里,記者看到了厚厚一疊獎狀:麗水市化學競賽三等獎,松陽一中優秀班幹部、學習積極分子、總分優異獎……在學校里,葉小燕是一個積极參加各種活動的陽光女孩。
可誰能想到,這個開朗姑娘的背後,卻有著沉重的「枷鎖」——生活拮据的家庭、生病多年的媽媽、剛剛中風的奶奶……
我知道媽媽很愛我
從葉小燕記事起,媽媽總是對她忽冷忽熱。有的時候會抱她、親她,帶她出去玩;有的時候又突然不理她,任她在一旁「媽媽、媽媽」地叫著,沒有一絲反應。
那時,小燕不知道媽媽是怎麼了,每當這個時候,爸爸總會把小燕拉到一邊,輕聲地告訴她,讓媽媽一個人靜一會兒。
一直到長大了些,小燕才明白,原來媽媽病了。
葉爸爸告訴記者,葉媽媽初中畢業後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高中,卻因為家裡沒錢念不了,這讓她一時無法接受,精神受了刺激,時而會發病。而女兒出生的那段時間正是妻子病情最嚴重的時候。
「發病的時候就不理人,一個人自言自語,還會到處亂跑,那時我總是抱著小燕出去找她。」葉爸爸苦笑著告訴記者,「我們也帶她到醫院去看過,吃了點葯,後來慢慢好了些,但醫生說這種病沒辦法根治,只能盡量不讓她受刺激。」
「其實媽媽沒發病的時候對我很好,和其他媽媽沒什麼兩樣。」小燕說,媽媽現在發病少了,她記得更多的還是媽媽對她的好。
「高考前那次體檢,因為手機是上交關機的,媽媽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都聯繫不到我,急得在那個醫院等了將近兩個小時,直到看見我體檢出來才放心。」小燕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我看到媽媽著急的樣子,生怕她又犯病,連忙告訴她我沒事,讓她不要擔心。」
還有一次是在端午節前夕,因為要在學校複習,小燕沒法回家。葉媽媽特地到學校給女兒送粽子,但因為周六的放學時間和平時不一樣,葉媽媽到的時候小燕還在上課,她就在教室外面等了一節多課。
「我問她是不是等了很久,媽媽就說『沒一會兒』。」小燕對記者說,「我知道媽媽很愛我,我對她也是一樣,這不會因為她的病有任何改變。」
她最愛的奶奶中風了
如果說考上心儀的大學是一件讓葉小燕開心的事情,那麼,高考成績出來的後一天,奶奶的中風則大大沖淡了這份歡欣和喜悅。
病床上,奶奶瘦小的身體躺在上面,手上掛著點滴、臉上罩著呼吸器、身上是各種各樣的檢測儀器……走進病房,見到奶奶的第一眼,葉小燕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從小,因為媽媽的特殊情況,爸爸的工資成了家裡唯一的收入來源。白天,爸爸要到處打工,媽媽精神不穩定,所以,小燕的大部分童年是在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的陪伴下度過的。
「我和奶奶的感情非常好,小時候最喜歡黏著她給我講故事聽。」聊起和奶奶相處的點點滴滴,葉小燕露出了懷念的神色,「可是現在,奶奶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話也說不出來,看到我過去的時候只是抓著我的手,眼睛紅紅的,我知道她想跟我說話,她心裡肯定很難過。」
說著,葉小燕的眼眶漸漸紅了,她告訴記者,奶奶現在無法自己進食,要靠食管引流,有幾次管子滑出來,就要重新插進去,看到奶奶痛苦的模樣,她感到好揪心。
「那次我和小姑一起去醫院,正好碰到奶奶大小便失禁,我就扶著奶奶,小姑幫她清理。」記者問她是否會覺得臟時,葉小燕搖了搖頭說,「那是我奶奶啊,我小時候她對我那麼好,我怎麼還會嫌她臟呢!」
目前,奶奶由父親和姑姑在照顧,葉小燕更多時候還是在家裡幫忙,「他們去醫院照顧奶奶,我就在家裡燒飯等他們回來。」葉小燕說,「我沒有其他奢望,就希望奶奶能好一些,少受一點罪。」
為了減輕家裡的負擔
她報考了定向生
葉小燕一家主要靠葉爸爸種茶為生,葉媽媽無法外出工作,家中還有一個即將上初一的弟弟。一年下來,種茶的收入勉強能維持一家人的日常開銷。
懂事的葉小燕為了能減輕家裡的負擔,高考成績出來後思考再三,決定報考浙江中醫藥大學預防醫學專業的定向生。
「畢業後可以包分配工作,大學四年還有一筆補貼,我可以用這筆錢替媽媽支付一部分醫藥費,這樣爸爸的壓力也沒有那麼大了。」葉小燕說道,「等我畢業回到松陽,我還可以照顧家裡,到時候弟弟也上高中了,等他念大學的時候我就有能力供他念書了。」
對於這個比自己小6歲的弟弟,葉小燕總有種「長姐如母」的責任感。「小時候我陪他的時間最多,所以他很依賴我,有時拉著我的手才能睡著。」提起弟弟,葉小燕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我高中住校,每次打電話回家,他總要問我什麼時候回去,說想我了,每次聽他這麼說,我心裡就軟得不行。」
現在,一切塵埃落定,葉小燕輕鬆地告訴記者,要充分利用這個暑假找一些適合自己的兼職,既能賺點學費,又能積累經驗,「暑假好好給自己充充電,到了大學繼續奮鬥!」
松陽學子2號:葉小燕
高考分數:614分
錄取學校:浙江中醫藥大學預防醫學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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