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的浮雲托不起風箏
泰寧慶雲寺雲海
什麼是浮雲?名是浮雲,我也是這麼認為。
古人成器多早,所以,成名也早,也因此,較能於人生中提早將名參透、悟透、看透。
人生,是需要「透」的。透,是桶底脫落的境界。有透,才能頓悟,才能頓超。
比丘本性,如古人所言,近知天命了。如此年紀,如還以空為實,以無為有,那麼,豈能不為名所累,作名之奴。
古之高人,似乎有言:天下熙熙,皆為名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還有高人說,那江上來往穿梭的無非兩條船,一為名船,另為利船。
為何天下人都是非名不「嫁」、非名不「娶」呢?因為,名是皇冠,是皇冠上的花朵啊!
之於我,我希望自己是皇冠下的腦袋與花朵下的根須。
泰寧慶雲寺花海
我是1985年出家的,我的初衷,不是為名,在那個時代,那個年紀,作那決定,也不可能是為了那種訴求。名在禪門,是什麼?只是浮雲而已。托起風箏的,不是浮雲,而是空氣,或者風。我向來認為,名,不是真的聲音,不是實的形象。盛名之下,未必名符其實。比如,只是純粹有名的名僧,堪比高僧嗎?堪比聖僧嗎?甚至,堪比行腳僧嗎?
我是個不慧的人,所以,我想笨鳥先飛,這是我常看書勤寫文的原因。看著看著,寫著寫著,便成習慣,便成喜歡愛好了,如此而已。聖書也罷,凡書也好,都告訴我一個道理:名,不能讓我們免除生、老、病、死;名,也不可能讓我們一步登天,上升到佛國去。而名,卻可能成為我們的穿心箭與斬頸刀。名,讓一個缺少博名功夫守名功夫的人,完全暴露在名場的光天化日之下,成為天下奪名擂台上的被挑戰者,天下名手如林,那麼,以我們這些人的區區之招,還不傷定死定!曾經,獅子比兔子有名,但獅子快滅絕了;恐龍比獅子有名,但恐龍已經滅絕了。
泰寧慶雲寺翠湖
名既浮雲,能有多重?
名既不重,人豈能因之而重?
曾經,蘇東坡很有名,因為有名,所以他就自戀、自負、自滿、自傲,也就自我。他屢屢要與禪僧比高低,與佛印比,與承皓比。
有次,蘇東坡拜訪玉泉承皓禪師。
東坡:聽說禪師禪法高超呀!那麼,請問,禪悟是何物?
承皓:請問尊官貴姓啊?
東坡:姓秤,想秤一秤天下長老有多重!
承皓禪師聽後,不動聲色,突然,一聲斷喝,蘇東坡被嚇了一跳。
承皓:請問,這一聲喝,有多重?
蘇東坡啞然無言以對,禮拜而退,羞愧而去。
所以,對名,要看淡點,不認真於名,不執著於名,更不應為名傷身傷心傷魂。
為此,我之對名,不爭不佔。即便因緣所致,些許的名兒來了,也是正如禪家精髓:來而不迎,去而不送!我始終認為,對名,我要的是減法,而非加法。名之減法,往往會是實之加,而名之加法,往往會是實之減。名在我看來,往往是絆腳石與腐蝕劑呢!
三沙留雲寺山嵐雲霽
我很欣賞兄弟宗教中使徒聖保羅的一句話:我住世而不屬於世間。那麼,比丘本性,我的住世,難道就屬於世間嗎?如我過去,或者現在,或者未來,不屬於世間,那麼,世間之名,於我又是什麼?
我很崇拜道楷禪師,他剃度出家時,於父母面前跪而立誓說:不為名利,專誠學道,苟渝願心,當棄身命。他開悟後,大闡宗風。帝王感佩,御賜紫金袈裟,封號定照禪師。禪師對此,深謝皇恩,領受其心意,但不接受袈裟與封號。因其不納,帝王再次降旨,他仍不受。帝王生怒,要把他發配淄州。地方官因尊敬他,暗示他可以裝病而得免罰。
地方官:禪師,你患病了嗎?
禪師:沒病!
地方官:聽說你身上有瘡疤?
禪師:現在已經好了。
地方官: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哪裡病啦?
禪師:你心意我領受了,但我不該以妄語求安啊!
地方官無奈,只得遵旨將禪師流放淄州。
我不是道楷禪師,做不了他那麼好,但我不能不向他看齊啊!
當我行文至此,我想到了第16世教皇的故事:教皇本是終身制。但本篤16世卻禪讓天下,辭職了。這是教皇體制下600年來第一個第一次。本篤16世,決心決定放下舍下大名,不想,反而使之大名更大,足以名垂青史,雖然,這不是他所想要的。
三沙留雲寺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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