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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宗昌的打油詩與閻錫山的「順口溜」,兩人真的不在一個檔次

張宗昌的打油詩與閻錫山的「順口溜」,兩人真的不在一個檔次。閻錫山出上聯「閻錫山過無錫,登錫山,錫山無錫」,隨從無人能對。

有個詞叫「附庸風雅」,其義非常明了,本來是文墨不能之輩,卻也喜歡學習讀書人的樣子,動不動就搞一點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等風雅的事。舊時的官僚、地主、富商,為了裝點門面,抬高身份,就常愛像文化人一樣,吟詩作對。比如,清末民初的軍閥們,雖然都是行伍出身,但是,對於詩詞書畫卻非常熱衷。

民國軍閥中,作詩最多的,當數馮煥章將軍,達兩千首之多。而最為大家最熟悉的軍閥詩人,可能就數有著「狗肉將軍」之稱的張宗昌了。張宗昌雖是個粗人,卻喜歡舞文弄墨。為了不辜負聖人之鄉的父母官之名,甘於俯身拜師學藝,苦練文功,最終,還出版了一本詩集,在好友同僚中廣為散發。

張宗昌的詩充其量只能算是打油詩,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因為其獨有的詩風,與文人詩相比,還是別有一番風味的。比如,他有首《詠雪》詩,其詩曰:

什麼東西天上飛,東一堆來西一堆;

莫非玉皇蓋金殿,篩石灰呀篩石灰。

這樣的詩作,與張打油的「天地一籠統,水井大窟窿;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還有他的《大明湖》:

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裡有荷花。

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達。

通俗易懂,俚俗諧趣,就像小時候外婆教唱的兒歌一樣,朗朗上口,讓人很難想像這是出自一位武夫之口。

不僅僅是張宗昌,就連有著山西王之稱的閻錫山,興趣來時,也會隨手寫上幾筆,其詩與張詩相較,又是別有風味。據對閻錫山有著深入研究的相關專家介紹,閻錫山的一生,也寫過一百多首詩,其詩形似格律,但又多不合韻律,僅求其順口而已,也應當歸於打油詩一類。

閻錫山的詩歌,多是有感而發的。1938年,是山西抗戰的艱難時期,太原失守後,閻錫山只能率眾撤退至臨汾。新到一地,雜務繁多,諸事不順,錫老西結果累病了。病中的閻錫山,感慨萬千,就寫了這麼一首《病中吟》,其詩曰:

一病纏身萬事休,光陰虛度古人憂。

此生尚有幾多日,歲月何堪若此流。

閻錫山的這首《病中吟》,嘆人生苦短,發惜時之慨,還真有那麼點古風古韻的「古詩的味道」。

閻錫山的詩與日記是摻雜在一起的,有時是散文化的敘事,有時是詩化的抒情。比如,他在1937年7月的一首記事詩就是:「做事知難行若易,做人知易行卻難。毋論做人與做事,尋著難處易其難。」

此外,網上還流傳有不少「詩作」,據說均為閻錫山所寫,現摘錄幾首,逗大家一樂:

飛京

高飛遠矚九州同,長江大河一目中。

休說兩流均泛濫,只因人事未疏通。

這是他在飛往北京的飛機上所寫,以上俯下,以景帶議,點出了此次赴京的目的,與「疏通人事」有關。

飛京途中

扶病再飛京,願不虛此行。

愧我無特識,何堪策太平。

這又是一首「飛」詩,看來,當時閻錫山非常喜歡飛。這首詩寫得相當自謙,也自勵,雖無特別才幹,不可能為天下太平提出大計良策,但是,也不敢占著茅坑不拉屎,京城之行,能出多少力就出多少力吧!

提倡工廠

一宅一工廠,工廠比宅強。

今後要提倡,少宅多工廠。

閻錫山主政山西期間,是想了不少辦法的,在經歷了無數戰亂後,為了造福山西的一方百姓,他開始造產救國,在山西境內自己的一畝三分上發展,興辦教育,建立軍工產業,重視農業發展,是山西百姓的生活大幅改善,後來還獲得了「模範省」的稱號。《提倡工廠》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寫成的,其實,它更像是後來我們所熟悉的「要想富,少生孩子多修路」一類的口號詩。

勿謂難

多年忍痛復吞酸,國難何容學掛冠。

千言萬語說不盡,多少心事留舌端。

抗戰爆發後,山西一直是日本人繞不過的坎,中國軍民堅守在太行山上,給予了日本人以沉重打擊。身處其中的閻錫山,自然也感慨良多,故有此詩。

渡黃河

萬餘人馬阻黃河,渡舟只一小船窩。

傷兵學生皆西渡,其餘一律不準過。

抗戰日艱時,轉移撤退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船少人多,不可盡渡,怎麼辦?老閻髮指示了:「傷兵學生皆西渡,其餘一律不準過。」這不像是一首詩,更像是一道撤退令。

吉縣行

夜向吉縣行,河水百餘經。

行人身半濕,殘冰伴稠星。

老閻的這首《吉縣行》,有著頗濃的文人味道,與張宗昌相比,有天壤之別。

在民國軍閥中,閻錫山是最為重情重義的一個,他在外面的花花事很少,與原配妻子徐竹青感情甚篤,雖然徐氏久婚不孕,閻老西也不願停妻續娶。後來,還是在家人的逼迫下,他才又納了一房小妾來「傳宗接代」。抗戰爆發後,閻錫山曾將家人送到川中後方寄居。期間,當他聽聞徐夫人患病的消息後,身在前線的閻錫山為此還寫過一首《憂妻病》的詩:

子電傳來妻病沉,遠道流離糟糠心,

膽石原系纏手病,主病無由聽好音。

此詩寫於1938年4月,其時,閻錫山的原配夫人徐竹青正在四川灌縣,接到兒子的電報,得知愛妻染疾,由於兩地遙隔,無法照顧,便以詩寄情。

對於自己的詩不講韻律,閻錫山還有自己的一套說辭:「詩言志,歌抒情,要人看,要群聽,求其易解、順口、順耳即可,何須詰屈聱牙、左推右敲徒費時光耶?」現在想想,這樣的奇葩「詩論」雖然不被正統的批評家所接受,但也似有一定道理。

閻錫山不僅愛詩,還善對。1937年閻錫山登上錫山山頂.鳥瞰無錫城。大有春風得意.躊躇滿志之感。隨口吟出上聯:「閻錫山過無錫,登錫山,錫山無錫。」隨從官員絞盡腦汁,都未能對出下聯。

直到幾年後,著名范長江到安徽採訪,當到達天長縣時,他突然想起了閻錫山的那副「絕對」來,略一思忖,便有了脫口而出的經典下聯:「范長江到天長,望長江,長江天長。」三個「長江」,兩個「天長」,同樣既有人名,也有地名,真可謂神來之筆。

此外,誰還有更好的下聯,請拿來與老閻PK一下唄!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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