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黑幫賣奶茶、寫打油詩，經濟低迷他們也面臨中年危機

曾經年收入達到800億美元

排全球第一的日本黑幫

如今只能金盆洗手靠賣奶茶來維持生活

日本黑幫被職場焦慮撞了一次腰

最近，「日本黑幫賣珍珠奶茶，月入百萬」的消息上了推特熱搜。

八卦雜誌記者專程採訪了黑幫大哥開的奶茶店。他指著黑色招牌打趣道，「是不是黑色珍珠有特殊的隱喻啊？」

當時正在煮珍珠的小弟連忙擺手，「我們做的可是正經生意，早就不收保護費了。」

如果不是鋪天蓋地的報道，很難想像黑幫大哥會鞠躬彎腰地賣奶茶。

這不禁讓人好奇，曾經西裝革履、打扮homie的日本黑幫，如今現狀怎麼樣了？

01

賣奶茶、撈海參、偷西瓜

日本黑幫早就今非昔比

日本黑幫，又稱為極道（Yakuza）或者任俠。

這兩年，由於日本經濟低迷和打黑嚴格，黑幫的日子變得也很艱難。

除了賣珍珠奶茶，大哥們還開麵店和賣魚丸，搞錢方式包羅萬象，堪稱八仙過海。

前不久，一名來自日本黑幫「住吉會」的40歲男子，在Line上出售自製的黑幫表情包。（一套表情包的下載價格是38元人民幣）

每一款大哥，都神情霸道，面目可憎，就像田岡一雄再世。（田岡一雄是日本山口組第三代頭目，被譽為最狠的一位大哥。）

可惜好景不少，表情包上架沒幾天，就被警方予以警告和罰款，連ID賬號都封了。

理由是，日本警方認為這是黑幫成員收取保護費的新方式——強制讓人購買表情包。

為了給幫里籌措資金和改善生活，幫眾們充分發揮了底層人民的想像力，只差化身丐幫沿街乞討了。他們模仿俠客當寶劍，將心愛的槍支拿去抵押，卻因此被逮捕。他們去超市偷西瓜和鰻魚，結果從人人畏懼的黑社會淪為了人人喊打的小偷。

他們甚至重新拾起了日本人民的傳統職業：漁民，在大海中苦苦探尋海參和三文魚籽。

當時，警方在北海道海域繳獲了非法捕撈的450千克海參，價值人民幣13.5萬元。

被問及犯罪原因的那一刻，小弟撫摸著曾經鮮艷的紋身，眼中流露出無法抑制的傷感：「我……已經沒有錢給紋身補色了……」

賺不到錢和沒有社會地位，讓這群曾經兇狠好鬥的黑幫轉而放下槍杆子拿起筆杆子，紛紛化身多愁善感的現代詩人。

在山口組內部刊物《山口組新報》上，那些曾經叱吒風雲的大哥們，正用一首首極具苦澀的詩歌，抒發著對生活的無奈。

「比泄露情報更嚴重的，是漏尿。」

「年紀大了，醫生的診斷很準確。」

「這就是你吐的口水啊？我會喝掉的，呵呵，多少我都喝，那你敢嗎？」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原來不止是普通人，黑幫大哥也會因為斂不到財，被老婆罵而職場焦慮。

《山口組新報》是日山口組於2013年創辦的報紙，意在加強組織內部團結。

02

盈利才是黑幫成立的目的

提起黑社會，人們總會聯想到一群刺滿紋身，面目凶煞的大哥站在濕噠噠的倉庫里交易毒品。要是干不好或背叛了組織就得切去小指，甚至有可能會丟失性命。

但其實，事實可能並非如此。

今年的3月6日，神戶山口組發生了一起神秘槍擊事件。當警方聞訊趕到現場時，所有虎背熊腰的大佬、小弟都自動站成幾排，乖巧的給警官指路。

看著聲勢浩大的現場，結果警方僅在辦公室牆上發現了三個子彈孔，且無人傷亡。

在槍支管理日益收緊的當下，日本黑幫早就學會了盡量不動刀槍，最多把對方小弟暴打一頓，或者往對方房間碰滅火器。

而幫派火拚，在今天也被賦予了全新的含義：看誰先報警。

或者是前陣子日本召開G20峰會，為了不給大會添堵，日本黑幫所有社團都關門放假，大佬們還特意叮囑小弟要秉公守法，別到處惹事。

這種擅長隨機應變式的生存之道，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差點幫日本黑幫成功洗白。

目前，日本主要黑幫團體包括山口組、住吉會、稻川會及山口組分裂出的神戶山口組等。

外灘君就以日本第一大黑幫山口組舉例。（插播一條：我們小時候追的《古惑仔》，屯門老大山雞當時前往日本黑幫發展並娶了山田組老大的女兒為妻。這裡的黑幫社團原型就是山口組。）

山口組成立之初做的都是遊走社會邊緣的不法行業。早在上世紀五十年代，他們就把斂財方向瞄準了日本藝人行業。

在山口組第三代狠人（組長）田岡一雄的帶領下，他們成立了娛樂公司——神戶異能社。（有點像現在的藝人經紀公司）主要負責幫藝人談酬金、挖掘有爆紅潛質的新人並培養她們成為明星來牟利。

當時有著「國民榮譽賞」的藝人美空雲雀就是由山口組培養出來的。

更有意思的是，為了滿足日本國民的娛樂需求，山口組還舉辦了一系列「民辦二十大歌手演出」節目。這也是直至今天還在舉辦的「紅白歌會」的前身。

培養藝人，大量投資房地產和操作股票積累的財富，一度讓日本山口組登上了美國《財富》雜誌評出的全球黑社會第一位。

日本山口組年收入達到800億美元，遠超義大利黑手黨好幾十倍。

尤其當筱田建市成為山口組第六代當家掌門人時。他將黑幫組織的發展模式又推向了一個新時代。

筱田建市不僅為手下設立了日本國企的胸卡制度，還公派組內優秀子弟出國留學，甚至為了減少人才流失，山口組還建立了養老金制度。一下子變得很現代企業化。

每年萬聖節，他們還會給小朋友發糖來體現親民。這項傳統堅持了很多年，直到2015年幫會發生內部分裂才停止。

山口組在門口貼出告示，示意由於幫派鬥爭，今年萬聖節的糖發不出了，請周圍街坊可以諒解。

在山口組的門口，豎著一塊醒目的牌子，「我們不使用童工，不販賣毒品，也不亂扔煙頭。」

除此以外，在山口組的官網，赫然寫著：呼籲禁止毒品，凈化國土。

要是點擊進去，還能看到山口組溫馨的年會視頻：一群人一團和氣地在打年糕。

傳統印象中擅長惡鬥的黑幫，早就知道通過與時俱進的不斷改革來謀取利益。

從始至終，他們的目標都是賺錢。

03

經濟低迷和打黑

讓日本黑幫患上了中年危機

但這兩年，日本的經濟一直都處於低迷的狀態。

而且隨著日本頒布的《暴力團對策法》里的排爆條例：黑社會不得從事黃賭徒和涉足房地產等牟利產業，使得黑幫們灰色地帶的賺錢渠道變得越來越少。

尤其最近天皇退位和2020東京奧運會的到來，警方更是加大了打擊力度。

不僅黑幫成員無法開銀行賬戶、買保險和租房，就連與他們吃飯、聚會的人，都會被警方盯上。

即使是快遞，工作人員也不敢送到黑幫事務所。

短短几十年，曾經叱剎風雲的黑幫從拍片捧巨星淪落到了賣奶茶來勉強度日。

難怪他們苦悶到要寫詩來表達中年危機。

再加上日本社會嚴重的老齡化和勞動力短缺，從事黑道組織的人數一年比一年少。

根據日本警察廳發布的白皮書統計，直至2016年，黑幫成員的人數只剩下18100人。每年都有驟減的趨勢。如今日本黑幫的規模，只有原來的二十分之一。（鼎盛時期，日本黑幫總人數超過18萬人）

都以為日本黑社會如同電影里一般，充滿了刀光劍影和快意恩仇，其實也不過是一群在社會邊緣謀生求財的人罷了。

他們聰明又機敏，從來都知道事情做得差不多就行，要見好就收。日本大力發展房地產的時候，他們投資房產，從中盈利。

如今日本黑道的「黃金時代」已經落幕，他們不得不金盆洗手，回到大多數人的世界裡，老老實實做起了普普通通的營生。

說不定哪天，當日本流行人工智慧店的時候，東京市中心又會快速湧出一批，由黑幫建立的機器人餐廳。

文 /冷麵

圖片來自網路，部分來自比利時攝影師Anton Kuster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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