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遼東總兵李成梁不收養努爾哈赤,明朝會不會推遲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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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陳二虎
一、極富爭議的李成梁
李成梁,一個極富爭議的人物。
有人說他是明王朝的罪人,縱容了建州女真努爾哈赤的強大,養虎成患,給腐敗的大明王朝敲響了喪鐘,熊廷弼說他「成梁之罪,可勝誅耶」,似乎是一個萬死都不能寬恕之人;有人說他是明王朝的功臣,鎮守遼東三十餘年,頗有軍事才幹,平衡遼東各方勢力,挑撥這些部族之間的關係,讓他們內鬥窩裡反,威震女真與蒙古諸部,那家出頭就收拾那家,戰功赫赫,歷經百戰未曾一敗,殲敵累計十餘萬人,被譽為「邊帥武功之盛,兩百年來所未有。」
《明史》給予極高的評價:「英毅驍健,有大將才」,有效地壓制了東北各游牧民族的雄起,為大明北方邊境的安寧做出極大的貢獻,時人稱之「東南戚繼光,東北李成梁」,是萬曆時期的棟樑,令後人詬病的就是他助長了努爾哈赤的雄起,成了明朝的掘墓人。
二、經營遼東
自朱元璋立國以來,遼東對大明王朝而言都是一塊心病,從未安定臣服過,蒙古勢力與女真勢力虎視著大明的江山。
李成梁出生於遼東鐵嶺衛(今遼寧鐵嶺),其先祖是從朝鮮半島遷徙到遼東鐵嶺的,是當地世家。
從明嘉靖皇帝後期,明朝邊備廢弛,幾乎無將可用,蒙古人屢屢入侵。李成梁受命於危難之際,被任命為遼東都督僉事,駐節廣寧(今遼寧省錦州市北鎮)抵禦蒙古,他不負厚望,多次擊敗蒙古諸部,聲威大振,被委以主持遼東,萬曆皇帝給予他足夠的信任,配備了最先進的火器三眼神銃,李成梁到任,更是組建了英勇善戰的遼東鐵騎,精銳部隊上萬人,也就是關寧鐵騎的前身。
公元1574年,建州女真首領右衛都指揮王杲屢次率部侵掠明朝邊境與商市,襲殺明朝官吏,又統兵進犯遼東重鎮遼陽等地,李成梁擊敗王杲,生擒王杲,又乘勝追擊,直搗王杲老巢古勒寨,取得大捷,斬首一千餘人,俘獲了一些女真人,其中有兩個孩子是兄弟倆:努爾哈赤與舒爾哈齊。
三、收養努爾哈赤
由於努爾哈赤的祖父覺昌安與父親塔克世都服務於李成梁,充當間諜,給李成梁傳遞情報當嚮導。於是,努爾哈赤兄弟成了李成梁的家奴,由於聰明伶俐,就讓努爾哈赤侍從左右,因努爾哈赤英勇善戰,深得賞識,愛惜人才的李成梁很看重努爾哈赤這個少年,培養他的軍事才能,還帶他出入朝廷,見識大場面,並讓他陪自己的長子李如松讀書,這期間還請來了「東南第一軍師」,精通繪畫的徐渭當老師。
《東夷考略》中說:「奴兒哈赤方幼,李成梁直雛視之。」
《建夷授官始末》中也說:「時努爾哈赤十五六,抱梁馬足請死,成梁憐之,不殺,留帳下如養子,出入京師,每挾奴兒與俱。」
可以說努爾哈赤對李成梁恭恭敬敬,服服帖帖,馬首是瞻。隨著年齡增長,努爾哈赤決定離開李成梁,干一番大事業,便以「父親催他回家成親」為名,得到李成梁允許離開了,慢慢在女真部族中發展自己的勢力。
四、權衡遼東各方勢力
李成梁對於遼東的局勢,有著敏銳的軍事目光與戰略思想,深知這一地區蒙古部族與女真部族犬牙交錯。女真人又分建州女真、海西女真以及東海女真。努爾哈赤的建州女真與扈倫四部為主的海西女真彼此爭雄,這樣有利於明朝對女真人的統治,不能一家獨大。便以打擊為主,分化瓦解,扶弱擊強,也不允許建州女真內部以王杲家族一家專權,利用扶持努爾哈赤在建州女真中的勢力,讓女真各部自己內鬥,彼此消耗,因為他明白這些彪悍的女真人統一起來是非常可怕的。
建州女真首領王杲被擒殺後,其子阿台繼位,打著為父報仇的旗號依舊與明朝為敵,時不時挑起事端,李成梁就聯繫建州女真另一個首領圖倫城主尼堪外蘭對付阿台,攻破了阿台的古勒城,由於這王杲是努爾哈赤的外祖父,阿台是努爾哈赤的舅舅,所以努爾哈赤的祖父覺昌安、父親塔克世也都在古勒城中,被殺的興起的明軍所誤殺。
本來努爾哈赤的祖父覺昌安與父親塔克世都服務於明朝,是李成梁安插在女真中的卧底,沒想到死於明軍的刀下。
努爾哈赤便來找李成梁告狀,李成梁為了安慰拉攏他,便給了三十匹馬做為賠償,授予他建州都指揮使的職位。後來又「封龍虎將軍,復給都督敕書」,為努爾哈赤統一女真各部提供了方便條件。
五、助長了努爾哈赤壯大
後來明朝官員都看到這努爾哈赤的野心,李成梁也覺得努爾哈赤日後恐成大患,便把努爾哈赤兄弟抓了起來,打算處死。然而這努爾哈赤乖巧機變,又被放了回來。
有人說是李成梁的老婆見努爾哈赤兄弟不是凡間物,放了他們;也有的說是李成梁的愛妾喜歡這努爾哈赤,由之在李成梁耳畔吹枕邊風,放了努爾哈赤。
留意史料我們就會發現,李成梁與努爾哈赤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努爾哈赤的弟弟舒爾哈齊的女兒就嫁給了李成梁的次子李如柏,這努爾哈赤如孝敬親爹一樣孝敬李成梁,好東西一車又一車送給李成梁,自然對他網開一面,無形中養虎成患,放縱了努爾哈赤的壯大。
然後,今天人們都主觀地來指責李成梁,站在那個時代來說,誰也不可能未卜先知,預料到將來會發生什麼。可以說,李成梁活著的時候,努爾哈赤沒有反明的舉措,對待李成梁唯命是從,李成梁扶持他也是為了壓制女真人呀!
六、二次經營遼東的詬病
當李成梁離開遼東,繼位的官員們誰也沒有李成梁的能力與手腕,明王朝不得不第二次讓李成梁出山經營遼東,這時的李成梁已經是七十六歲高齡了,有點神志不清晰了,到位就出了一個昏招,放棄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的寬甸六堡(六堡:新甸、寬甸、大甸、永甸、長甸、蘇甸,位於今遼寧丹東市),是李成梁當年經營遼東築城的傑作,每堡都據於一段長城上,迫近女真根據地,扼制了女真拓展的出口,戰略位置重要,有效地防禦了游牧民族的發展。
李成梁把這「八百里新疆」拱手讓給了努爾哈赤,讓女真人淋漓地出入撫順、清河等地如入無人之境,埋下禍根,是令人詬病的嚴重失誤。
今天,我們總是以努爾哈赤的滅明來加罪到李成梁頭上,其實在李成梁活著的時候,努爾哈赤對明王朝十分臣服的,對李成梁更是敬畏。
努爾哈赤打出所謂「七大恨」誓師反明,是在李成梁去世之後,努爾哈赤發現遼東已經沒有李成梁這樣的狠角色來壓制女真人,才給明王朝敲響了喪鐘。
【作者簡介】陳二虎,筆名紅葉,蒙古族中的契丹人。翁牛特旗作家協會副秘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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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 、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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