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國家畫院藝術家 | 胡應康博士 · 陌上精靈
胡應康博士
胡應康,1960年生於山東濟南。1982年畢業於浙江美術學院(現中國美術學院)中國畫系。1992年畢業於天津大學藝術研究所,獲碩士學位。2004年畢業於清華大學美術學院繪畫系,獲博士學位。現為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國家畫院研究員。
山海新經系列 120×240cm
胡應康:陌上精靈
劉暢
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
分散逐風轉,此已非常身。
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
得歡當作樂,斗酒聚比鄰。
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
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
——(晉)陶淵明《雜詩》
山水畫 220?×110cm 2015年
相比其他水墨畫家,胡應康的題跋非常克制:大多只有細細一行字,只記時間、地點,幾乎從來不在其中流露更多情緒帶來的信息。開頭提到的詩,是陶淵明《雜詩》中的第一首,是胡應康少見的、在畫面中整首題的詩。
胡應康 山水之一 68×34cm 2015年
這首詩從第一句「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到倒數第二句「盛年不再來,一日難再晨」的情感區間都落在蕭索、孤獨、失去的消極中,最後一句「及時當勉勵」是詩人對日後生活的自我激勵,僅這半句就扭轉了整首詩之前的基調。畫家在他的生活境遇里和晉代的詩人感受相撞,以題跋的形式將句子落在自己的畫面里,以為願景之記。
像這首《雜詩》中這樣表達的,按比例混合的情緒,常見於胡應康的創作。
當一個畫面給人單純之觀感,要麼是創作者極善於理性調配視覺感受,比如《大碗島的下午》;要麼就是有浩瀚的、源源不斷的情緒海做支撐,像魯本斯、梵高。胡應康是屬於後者的。胡應康的畫非常單純,和早期美國畫家霍默那種精修式效果不一樣,是一種帶感情的直給。需要持續直給的,不一定是真正的情緒,但複雜卻往往和真實同義。如前所述,胡應康畫面的情緒是複合的:消極積極,渾厚童趣。
山海新經系列—擎天柱 200×140cm 2014年
杜尚之後的藝術史培養起來的觀眾對視覺驚奇已經提不起興趣,為了跳脫已有面貌而硬造的畫面形式,帶來的將是比快餐更快的好奇值飽和。面對胡應康的畫面,很少會去考慮他做的那些變形。山體、樹石、房屋,被他或擠壓或撐開,他給得坦然,那種想要將眼前世界一一展平的願望呼之欲出。
胡應康 崐嵛山水墨寫生5 45×68cm2014年
看世界的眼光,對有的人來說不過一副墨鏡,戴上有,脫下就沒有。多數人享受這樣的便利,在不同的鏡片顏色中切換自如。但面對世界,胡應康嚮往的是什麼都不拿,自己就是支撐他畫面的海洋。山水畫里標榜筆墨宗派,美術史里已經有很多例子,「仿某某筆意」自明清就層出不窮。胡應康是另一種,他不停地反思自己誤讀了誰,又挪用了誰,巴不得在自己畫面中標註出各種線條和色彩的出處和來源。這樣的做法好像顯得太較勁和「不至於」,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尊重一切傑出的審美勞動,而且連對自己畫面的想像——覺得標註完以後所剩無幾,都有可敬的誠實。
獵 2017年
胡應康說話輕,也容易局促,大概是因為總是一個人來來去去。他非常老派,不換手機也不換車,和人道謝還經常容易過了頭。他真的有一點從陶淵明詩里構建起來的形象:粗茶淡服,山水之子。這部分也能從畫面里看出來,他畫里的點景人物都像兒童塗鴉,沒有透視,不分大小,一片陌上之樂。
胡應康 山水之四68×34cm2015年
但更多比例的胡應康是雄渾夢幻的。埋頭向畫本,雄渾不少;抬頭再望展廊,夢幻也不缺。胡應康的畫面中,雄渾和夢幻能彼此立住,畫面中的亮色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如果說在2017年創作的《山海新經》系列,那種由於亮色給畫面帶來的輕鬆又被縮減到了「正經」的濃度,那在前兩年創作的、帶色粉畫效果的一批(《乘著思想的翅膀》、《天鄉歸騁》),可能是胡應康一次井噴的浪漫。這時候的他,就不是詩里「荷鋤歸」的農人,成了飛升的精靈。他在手舞足蹈地向你說他一個瑰麗的夢,他在邀請,並親手為你戴上飛向他的翅膀。
克制和熱情,雄渾和童趣,以一種比例共存在胡應康的體內,再流到他的畫面,不可思議又理所當然。
駝影 198×146cm
四川寫生 34×68cm 2019年
四川寫生 34×68cm 2019年
四川寫生 34×68cm 2019年
耕 2017年
編輯:崔月 周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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