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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科幻連載:夢潛重洋 一 二

房澤宇,未來事務管理局簽約作者,時裝攝影師。酒醉時披上件黑色幽默,在舞台上演繹了場荒誕的秀。代表作《向前看》、《青石游夢》。

夢潛重洋

五 白夏

(全文約7000字,預計閱讀時間18分鐘)

當詩迷雅睜開眼睛的時候,她先看到的是一盞刺眼的晶燈,光線直衝著她,她用手擋住那刺眼的光,感覺晶燈後面好像站著什麼人,是一個影子。

她只記得剛剛在地下室里找不到那個賊了,隨後在觀望管家房間的那條暗道時,一隻手從水裡伸出來,把她拽了下去。

「別動。」一個女人聲音在晶燈後面傳出來。

「你是誰!是那個賊嗎?」詩迷雅用手擋著光大聲回問道,這時她向身後看了一眼,看起來這是一個非常小的房間,身後就是牆了,而身側的地方也是牆,在這樣狹窄的空間沒辦法把腿上的力量施展出來。

「桑奇呢?」那女人又問。

那是管家的名字,這女人為什麼認識他,詩迷雅疑惑著,聽她的口氣也不太像個小偷。

「先告訴我你是誰?」詩迷雅不服氣地問,「之後再告訴我你為什麼認識他。」

「讓我看看,你這身漂亮的衣服,難道你是那位大小姐嗎?」

看來她對自己也有所知,詩迷雅想,但她的口氣很不對勁,沒有尊敬也沒有挖苦,這讓詩迷雅一時判斷不出她是什麼人。

「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詩迷雅說。

隨後那晶燈一晃,不再照著她的臉了,而是照向了天花板,天花板很矮,把光反射下來,屋子頓時明亮了,是一間只有三平米左右大小的『盒子』屋,又窄又矮。

面前的這個女人的確就是剛剛被她打暈的那個,她還穿著管家的襯衫,站在對面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她迷離地眼神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看起來你也不像是從噩夢深淵來的人。」她表現得沒有那麼緊張了,「這是一個臨時通道,但我不是來找你的,我和桑奇有個約定,他在哪?」

「我希望你知道在和誰說話,先回答我的問題。」詩迷雅咄咄逼人地問道。

可是那女人好像並不在乎她。

「這件事兒與你無關。」那女人往牆角看了一眼,那的地上開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口子,裡面是一層水面。

「那好,那我也不會告訴你他在哪。」 她挺著胸脯站了起來,天花板很低,那女人只能半垂著頭站著,但詩迷雅可沒那麼高。

「小姑娘,你最好放聰明點,你就要大難臨頭了。」那女人不緊不慢地說。

小姑娘?沒人敢這樣稱呼她,但詩迷雅想,大難臨頭倒是真的,可她是怎麼知道的?「至少你先告訴我你的名字。」詩迷雅往那水面走了一步,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總看這裡,而這下面又通向哪?

「白夏。」那女人說了自己的名字,「別兜圈子了,趕快告訴我桑奇在哪。」她有點不耐煩了,但她的聲音很溫柔,即使是不耐煩的語氣,聽起來也很動聽。

詩迷雅決定先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她,看看對方的反應。

「他死了。」詩迷雅冷冰冰地回答道。

「給你個機會再重新回答一次。」那女人並不相信。

「真的,他死了,他昨天上了晶石號,隨後和船的殘骸一起漂回了海灘,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解釋,我警告你,巡邏隊的人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

「他死了?真的?」

「難道我會詛咒自己的管家死掉嗎?」

白夏皺皺眉,嘴裡呢喃起來。

「怎麼?你很難過嗎?」詩迷雅繼續探問,她想知道他們的關係。

「為什麼難過?是吧,也許有一點……」白夏似乎在思考,「那好吧,那我的酬勞就由你來付。」

「酬勞?桑奇僱傭了你?」詩迷雅得到了有用的信息,看起來管家私下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他雇你做什麼?」

「沒什麼,幫他查看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我想知道清楚一些,畢竟現在是我來付錢。」知道了這層關係,詩迷雅覺得事情就變得簡單了。

「不光是錢,還有承諾。」白夏說,「是海底石柱,我看到有人在上面綁了炸彈,他答應過我,會解決這件事情。」

「海底石柱?」詩迷雅又困惑起來,因為她從來沒聽過這種東西。

「你看。」白夏指了指自己的頭,「我這一路十分危險,剛剛到這兒後就有人打暈了我,還把我捆起來,差點就要我命了。我沒時間跟你說謊,你也別裝出什麼也不懂的樣子,就像桑奇答應好的,趕緊把那件事兒解決了,我也要去找那個襲擊我的人了,我要讓他為此付出代價……」她說著把拳頭錘到了牆壁上,發出一聲很恐怖的動靜。

詩迷雅冷靜下來,這個女人好像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當然,詩迷雅的確知道她的頭是怎麼回事兒,但不會告訴她的。

「錢的話,沒問題。」詩迷雅點點頭,「但我確定我不知道海底石柱的事。」

「你不知道?桑奇沒對你說?」白夏不大相信。

「看起來是他私下在做這件事兒。」

「這麼說你是個可有可無的人嘍?」

「再提醒你一次,注意語氣,我此時是望霧莊園里唯一的主人。」

「你?那就麻煩了,因為我沒時間跟你解釋這古老的問題。」白夏淡淡地皺了皺眉,「你只要知道,如果那些石柱爆炸了,海水就會倒灌上來,會淹沒這裡,到時候霧也會跟過來,海底也會亂成一團。」

「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是誰做的?」

「一些需要花很大功夫讓能跟你說明白的人,好了,你能做什麼?你有什麼辦法阻止這件事兒嗎?」

「如果我要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首先就得了解所有的事情。」

「所以我才說你是個可有可無的人。」

詩迷雅看著白夏,她好像一點也不想把事情告訴她,也許有什麼事必須瞞著她,詩迷雅不能判斷,至少這女人覺得她是無關的人,可詩迷雅不想是這樣的結果,她現在是莊園的主人,得了解所有的事情。

「等一下……」詩迷雅思考著今天所發生的事,她一直預感這一切都不是巧合,現在似乎有什麼浮出水面了,她得讓這個女知道自己有能力介入他們不想讓她知道的事,她忽然想到海灘上的那個人,以及海中的巨響和漫上來的海水。

「你說的石柱在哪?在金子灘嗎?我剛剛在那聽到過爆炸聲,也看到海水向上漫了。」

「你說石柱爆炸了?」她問。

「我不知道,難道石柱在那附近嗎?」

「就在那片海灘下面,石柱一坍塌,岩石就會沉到海溝里。」白夏又看了一眼牆角的水面,詩迷雅注意到,那水面有變化,在漸漸淺下去。

「果然是真的,石柱爆炸了,他們想毀掉西角城。」

「他們是誰?請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詩迷雅又抓住了一條信息,她看出這一切果然是有原因的,她要知道到底是什麼。

「沒有時間和你解釋。」白夏依然不肯告訴她,「我們得趕緊走了。但桑奇說好會保護好那些柱子,他沒有做到。」她向水面那邊走去。

「等等!」詩迷雅叫住了她,「你還沒有告訴我,而且我要怎麼辦,你這是要去哪?別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

「潛水艇現在沒有能源帶兩個人。」白夏轉過頭說。

「什麼?」詩迷雅沒聽明白,她說的潛水艇是什麼?

白夏似乎也在思考,「那這樣吧。」她說,「我把你送回去,之後我就要走了,我只能說你們望霧莊園一點信譽也沒有。」

「別扯上我的莊園。」詩迷雅很不高興她這樣說,「這是管家私人的事,而且我什麼也不知道,你還沒有告訴我。」

「但你父親知道。」

「我父親,你認識他?」詩迷雅驚訝道。

「算是吧,很多年了。」

「他人在哪?」詩迷雅的心提了起來。

「我怎麼知道,不是已經出海了么。」

「那麼……你說他知道什麼?」

「行了,小姑娘,看起來沒人想讓你摻合進來。」

但這次詩迷雅不想再讓步了,她意識到父親和管家都有事兒在瞞著她,而她已經決心要去尋找父親,所以這件事她一定要弄清楚才行。

「我現在是這裡的主人,他們答應過的事我也可以做到,我以望霧莊園的信譽擔保。」

詩迷雅的語氣相當肯定,但白夏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她只是用那迷離的眼神看著詩迷雅,嘴角輕輕笑了一下。

「對毫無了解的事還是別輕易下承諾。」她想了想,又瞥一眼腳下的水面,「但是真的沒有時間了,過來吧。」她說。

詩迷雅走過去,她盯著那個口子,裡面的水位在下降,但她不明白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讓她下去?

「我不會游泳。」她說。

「用不著會。」白夏拽住她胳膊,詩迷雅感覺身子一輕,冷不丁被白夏一把推進了水裡。

就像剛剛一樣,詩迷雅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可剛才只是一瞬間,現在可沒那麼快了,她看到眼前忽然就黑乎乎的一片,心臟像馬上要跳出來,兩隻手不停揮著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但什麼也沒有,她看到身邊到處是水。

就像死亡要降臨一般的恐懼感,她腦袋裡瞬間就只剩下了尖叫。

「行了,別鬧了。」白夏對她說。

詩迷雅感到眼前明亮了起來,回到腦袋的第一個想法是——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但她很快發現不是這樣,她看到白夏就躺在她身邊,可她們的確就是在水裡,能看到氣泡還在眼前亂竄,她下意識得摸了摸身子,衣服是乾的,水也沒有涌到嘴裡來,她再仔細一看,好像有一團發光透明的東西把她們包裹住了。

她這才把嘴合上,睜大著眼睛看從面前穿過的水流。

她能感到身體正在水中向上浮。

她再看白夏,她面前有一片藍色的光,就在那張包著她們的透明膜上,上面有各種的奇怪線條在閃光。白夏用一隻手按住了它們,隨後把它們划到身體右側,那些平面的光條就像長在膜上似的,隨她的手指而動。

「這裡是哪?」詩迷雅驚訝地大聲問道。

「潛水艇。」白夏淡淡地回答,「這件事也沒人和你說?」

「沒有!但什麼叫潛水艇?」莫名其妙的事情一下來的太多了,詩迷雅陷入到了迷茫中。

「能否換一個稍微簡單點的問題?」白夏再一次沒有解釋。

但詩迷雅的心砰砰直跳,真是奇怪,潛水艇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讓她躺在水裡,而且身上的衣服也完全不會濕?她意識到這感覺就像躺在被窩裡一樣,對,很像。就像有一層柔軟的被子覆蓋著她,她越這樣想越覺得很相似,暖洋洋的,呼吸毫無阻礙,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就是天冷的時候把頭扎進被窩,而鼻子露在外面的感覺。

「你說對了,水的確漲上來了。」白夏說著,和詩迷雅並排從通道上方穿過了一個開口。

「你為什麼能說話?」詩迷雅感到不可思議,她和白夏好像被這層膜帶著走一樣。

「難道你不能?如果不是啞巴,人都可以說話。」白夏很平淡地回答道。

「但我們不是在水裡嗎?」

「是潛水艇,我記得告訴過你一遍了,等等……讓我找一找……」

白光忽然熄滅了,緊接著在面前又出現了一道光柱,就像有一個透明的晶燈在向前照射一樣。這時白夏身子一歪,打了一個滾,詩迷雅的身體也連帶被翻轉了過去,由躺著的姿勢變成了爬著,透過這道光她看到身邊到處是浮起來的雜物,她們懸在這些雜物中間,在一間屋子裡。

翻轉的時候詩迷雅很自然地尖叫了一聲。

「安靜點,我沒辦法認路了。」白夏在黑暗中抱怨著。

她向前伸起手,那隻手像從這膜中透了出去一樣,穿進水中。但詩迷雅發現,那手臂上依然有一層膜存在,覆蓋了淺淺的一層,只不過變得很薄很薄了。白夏用手推了推浮在面前的一張木桌子,隨後那桌子就在眼前慢慢漂開了。

詩迷雅感覺自己此時像一條魚,一條僵硬的魚,在這種情況下她一動不敢動,唯恐把這層膜弄破了。

就在這時,這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同沉了下來。

它們相互擠壓,開始把她們圍得密不透風,她們兩人也隨它們一起下墜。緊接著,詩迷雅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張地板,隨後她就爬到了上面。

等她再仰起頭,一張木床正壓在她的身體上。

白夏雙手向上一抬,那床竟被她掀飛了,砸到了另一邊的牆上。這可不是常人的力氣,詩迷雅對此感到非常震驚。

「我管這叫深淵怒吼。」白夏的語氣里似乎有些得意,但詩迷雅記得她並沒有吼。「不過在潛水艇里你也能做到。」她點了點膜上一塊三形的圖案,那層透明的膜開始從她倆的身體上退開了。

白夏從地上站了起來,把地上的那膜像紙卷一樣卷好,隨後那團透明的東西縮小,變成了一條,她再把它在腰上繞了一圈,兩邊相扣,成了一條半透明的腰帶。

詩迷雅也站了起來,她這才認出來,這裡是管家的房間,顯然這被水淹過了,不過現在水已經退了。

「按理說水不應該會退。」白夏用手順了下頭髮。

可現在詩迷雅完全是痴呆狀態,她還沉浸在剛剛的奇幻經歷里。

她看著白夏腰上那圈怪異的透明物,潛水艇到底是什麼?她完全沒有聽說過,但她這時看到那東西中有一顆晶石,不過已經相當黯淡了。

白夏向暗道那裡看,隨後她搖了搖頭。

「水退了。」她說,「很奇怪,我得找個有水的地方才能走,我們上去看看。」她從腳下亂成一團的雜物上邁過去。

詩迷雅追了過去,她有很多問題想問她,但回到這裡後她馬上想到了另一件更需要立刻解決的事。

「既然你是僱傭兵。」詩迷雅說,「那我現在要聘用你,這要發生一場戰爭了,是階級戰爭,我想雇你和我一起保衛這座城堡。」這個女人既然能讓管家聘用,那她也可以,她那些特別的能力沒準能用上,在此時此刻,阻止那些暴徒衝進來才是最緊要的,緊張與急迫此時又回到了詩迷雅的身體里。

被濃霧包圍的忘霧堡(繪畫:房澤宇)

「戰爭?你是說噩夢深淵的人在這兒?」

詩迷雅沒聽過什麼叫噩夢深淵,但她知道有一群想要顛覆貴族的人,或者只是其中幾個人,那個戴著鐲子的人,得把他先揪出來。

「對,是一個戴著發光手鐲的人。」詩迷雅順著她說道。

「投影手鐲?」

詩迷雅分辨出了她語氣中隱藏的驚異聲,投影,她認為沒錯,就是那個。

「對,是那種鐲子,他們是你說的那個深淵的人嗎?是什麼?一個組織?」

「是一些怪物。」她說,「那他們在哪?」

「我不知道,在一群暴民之間。」詩迷雅覺得她們說的就是同一些人,所以這女人看來的確知道這裡面的內幕,「對了,你要多少錢?加上管家答應你的報酬。」她可不能隨便放這個知道底細的女人回去。

「這件事兒不光是錢。」白夏對她說,「我得好好想想……但我確實需要晶石。」

「可以,要多少?」詩迷雅還不知道其它的錢放在哪,但肯定能找到,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滿足她所要的數量。

「差不多要……一百隻角螺粉那麼多吧。」白夏想了想說。

詩迷雅有點不敢相信。

「你沒有嗎?」

詩迷雅沒有立即問答,她先在腰間摸了一下,發現那布包還在腰帶上掛著,她打開它,看到裡面還有兩顆晶石,於是掏出了其中一顆,「這個夠嗎?」她拿著那晶石問道,她不知道白夏剛剛是不是說錯了,一顆晶石差不多能裝滿兩百隻角螺了。

白夏看著那晶石沒有說話,她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詩迷雅。

「我看出來了。」白夏說,「你的確是這裡的主人。」她走過來把晶石接過去,把它往自己腰上的潛水艇腰帶上一扣,喀噠一聲,晶石閃爍了一下,把裡面黯淡的那顆擠了出來,隨後固定在剛剛的位置。

確定嗎?詩迷雅心裡嘀咕著,這也未免太便宜了一些。

「你解決了一個大問題,這下就安全了。」白夏輕快地拍了拍手,隨後向詩迷雅擠了擠眼睛。

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沒有見過世面,詩迷雅忽然有了一種高貴的自豪感,一顆晶石竟然真的就足夠了。

「但我說了,不光是錢的問題。」白夏從管家房門走出去,詩迷雅跟上她,一起走向樓梯那,走廊上現在全是水跡,顯然剛剛被淹過。

詩迷雅現在不想問任何問題了,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樓梯那裡,可一直走到樓梯口兒,也沒有人從上面下來,倒是有一片呻吟聲,很多人的呻吟聲從樓梯上傳下來,詩迷雅向上探望。

「你不上去嗎?」白夏好奇地問。

「要看看情況。」詩迷雅小聲回答。

「你在怕什麼?」

「有一群暴徒要搶我的城堡,是一場戰爭。」

「人和人之間沒有戰爭,只有鬥爭。」

「那是你看得書太少了。」詩迷雅冷冰冰地回答道。

「我知道你說的那種戰爭。」白夏說,「但是戰爭是大場面,霧鳴島沒多少人,如果發生戰爭就是自我毀滅,頂多只能算是小衝突吧,你剛才也說了,是一群暴徒,那可不算是戰爭。」

「你是霧鳴島的人?我沒見過你。」詩迷雅知道自己大多數人都不認識,但她還是想試探一下,這女人好像一直在找借口隱藏著什麼,很多問題她都沒有回答。

「不,我不住在這兒。」白夏看起來並沒有什麼防備,也許可以利用這一點,詩迷雅想。

「但我說的戰爭,只要是階級之間的就算。」詩迷雅走上去一步。

但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決定,因為樓上很熱鬧,不是打砸的聲音,雖然有很多人的走步聲,但更多的是痛苦的呻吟聲。

「你上去探查一下。」詩迷雅轉頭對白夏說。

「我不是你的奴隸,是僱傭關係。」白夏不願意聽她的指揮。

「我僱傭了你,難道你不聽我的?」

「你搞錯了,我不是僱傭兵,我只是想了解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放心,我會跟據自己的判斷行事的,好了,彆扭扭捏捏的了,我們一起上去。」

詩迷雅無可奈何,她並不是因為膽小,而是因為自己是這裡唯一的主人,她不能讓自己有任何閃失。

但她也知道躲在這裡終究是毫無辦法,她和白夏開始向樓梯上走,隨著越走越近,呻吟聲也越來越大了,但她沒有聽到炸彈聲,也不知道桑象是否已經引爆了晶石炸彈,也許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屍體,她預判著,可這是那些人應得的,想造反就是這樣的下場,不過她也確實沒有聞到煙和血腥的味道。

詩迷雅躲到那座巨大的雕像身後,探出一點頭,可之後的景象完全出乎她的預料,就在她的面前的腳下便坐滿了人,大廳的地上也全都是人,大部分人都躺在地上,痛苦地張著嘴。其它的人要麼在這些人之間穿梭著,要麼相互攙扶著,一片嘈雜之中聽不清每個人說的話。

但沒有一具屍體也沒有血。

「桑象——」

詩迷雅發現了他,桑象正扶著一個人,把那人放到牆角。

她叫他的聲音其它人也能聽到,但現在沒人在意,每個人都像生病了一樣,混身無力、垂頭喪氣地叫喚著。

桑象轉頭看到了詩迷雅,「迷雅小姐!你去哪了?」他一臉驚喜地跑了過來。

「我在到處找你。」到她身邊後他開心地說道。

「看起來可不像。」詩迷雅鼻子哼了一聲。

「是……那是因為地下室被海嘯淹沒了,但我找過你。」

「不是海嘯,是海底石柱——」她看到桑象臉上露出迷惑,明白他並不知道這件事兒,雖然她自己也不明白,但這是她的計劃一部分了,她要找出知道這件事的人,現在她排除掉了桑象,「好了,以後再和你解釋,別說出去,現在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這些人是那些暴民嗎?」

「不知道,我看到他們被水衝過來,他們在水裡向我求救,所以我把他們救了上來。」

「真有你的,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

「我沒辦法分辨,迷雅……但他們在求救……」桑象頓住了,他看到了白夏,「她是……」

「你好,我是白夏。」白夏向他伸出手,桑象愣了愣,趕緊把全是水的手在褲子上蹭了蹭,伸過去與她的手握了握。

「我是她的……」

「僕人。」詩迷雅接上去說。

「好的。」白夏對她笑了笑。

但是讓這些人呆在城堡可不太妙,詩迷雅不能分辨出這些都是什麼人,似乎有上百人,因為走廊上也全是躺著的人。

她完全沒想過如此高貴的地方會被平民這樣糟蹋,從某種意義上說,也許他們真的成功了。

不過很快,詩迷雅在這些人中認出了一些,巡邏隊的那些人也在,他們正在指揮著,在幫助這些人。

看到他們在這兒詩迷雅稍微安心了一些。

「現在外面怎麼樣了?」詩迷雅走向窗戶,她想看看情況,可這時她發現一件奇怪的事,她看著那扇窗,窗外本來能看到一片屋頂,但現在能看到的只是幽暗的天空。

等她走到窗邊時,她發現更不對勁兒了,在窗子下方竟然是一片白茫茫的霧,霧到處都是,無限延伸到遠方,像幻境一樣,彷彿城堡現在是在雲上了。

桑象走到她身邊,也看著那片雲霧,「迷雅小姐。」他憂心忡忡地說,「不知道為什麼,在海嘯來之後,城堡——它就在水中浮起來了。」

詩迷雅看著窗外,身體瞬間凝固住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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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編 | 康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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