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樹齡，工藝，產區，我們還能從茶湯里喝出什麼來呢？
丨本文由小陳茶事原創
丨首發於企鵝號：小陳茶事
丨作者：村姑陳
《1》
李麻花昨天邂逅了一位高手，驚喜得一晚上沒睡著。
這位高手稱，他不喜歡一款紅茶。
因為，這款茶喝過之後，看起來茶底一般，樹齡不夠，工藝較平。
李麻花瞬間就拜服了。
這是隱藏在民間的高手啊，一下子說出了三個專業術語。
姑且不論這位高手說得對不對，僅僅只是這副一本正經地評茶的樣子，就令李麻花萬分地服氣。
起碼，她就不敢在茶農面前，這樣深沉地評價一款茶——跟天天採茶做茶的茶農相比，她肯定不那麼熟悉茶，包括樹齡工藝產區等等。
所以，她一直回問這位茶友，您是從哪裡看出來這款茶不「茶底一般，樹齡不夠，工藝較平」的呢？
想知道高手是如何評茶如何看茶的，這樣她未來在茶農面前，才更有底氣。
然而，高手怎麼會輕易教你？
顧左右而言他半晌之後，高手下線休息去了。
只留下李麻花呆愣在當地，扼腕嘆息。
《2》
為什麼李麻花對這位高手，如此的景仰呢？
蓋因能從茶葉里，喝出樹齡的人，真的太少了。
喝茶時，正常情況下，有經驗的老茶客，可以喝出產區的不同。
比如武夷岩茶的正岩和半岩，屬於產區和山場的那股獨特的氣息，就可以從茶湯里感受得到，喝得出來。
再比如太姥山的高山白茶，和別的產區的白茶，也可以通過分辨茶湯，而區分出來——高山茶的那種韻，太姥山的空靈氣息，獨特的溫光水氣土的滋養，是別的地區（平地、鄰縣、外省）白茶所無法比擬的。
除此之外，真正懂茶的人，也可以從茶湯里，喝出工藝的嫻熟與否來。
像武夷岩茶，發酵的到位程度，一喝茶湯，就能感受到——發酵到位的岩茶，焦糖香里伴隨著果香和熟香，湯感圓潤淳和。反之，發酵不到位的岩茶，干茶時，便只能聞到焦糖香，果香和熟香肯定聞不到了。並且，還可能聞到青味和酸味——真真不是合格的岩茶氣味。
而真正懂福鼎白茶的人，更是可以在茶湯里，喝出這款茶是日光萎凋還是室內萎凋; 是立即攤晾，還是有過短時間渥堆; 是薄攤薄晾，還是厚厚攤了一水篩......
但是，要想在茶湯里喝出這款茶的樹齡，那真的是很難了。
就像半仙算命，一摸後腦勺就知道你家有幾口人，那真是玄乎又玄乎。
《3》
日常接觸的這麼多種茶里，水仙是最容易喝出樹齡的一款茶。
因為人家水仙樹種不同，人家水仙是喬木。
夏有喬木，雅望天堂。
喬木是可以長得很高很大，令人有攀援衝動的一種樹木。
並且，喬木可以活很久很久，久到上千年。
我原來也不信，怎麼可以有茶樹活了千年？直到聽說鳳凰單樅里最老最有名的一位老爺爺，叫做「宋種」，便信了。
宋朝到現在，可不一千多年了么？
再後來去易武，看到了當地政府立的牌子，一株千年古茶樹，被製作成了標本。
掐指一算，這株普洱古茶樹的樹齡，跟鳳凰山的那株「宋種」，幾乎是同年代的老古董了，堪稱活化石。
人是不能活這麼久的。
而水仙和雲南大葉種，它們能。
在它們這些可以活很久很久的茶樹的樹葉里，我們能喝到，歲月的味道。
達到三十年樹齡的水仙，世稱高叢，我們能從它的湯水裡喝到那種木質香型的叢味。
而達到六十年以上樹齡的水仙，世稱老叢，我們喝它的茶湯，既濃且稠，叢香滿口，浸入細胞深處，久久不散。
要想深刻地體會那句：香不過肉桂，醇不過水仙，必定要喝六十年以上的老叢水仙，方才感同身受，如夢初醒，醍醐貫頂。
然而，即使是如水仙這般，能活很久，且能讓老茶客輕輕鬆鬆就從茶湯里喝出樹齡的茶樹，也只是能讓人從它的茶湯中分辨出它大概的樹齡，比如三十年左右，或者六十年左右。
要真切地斷定是哪一年，甚至具體到五年、十年、二十年等準確的數字，還真的沒有看到哪位高手，有如此的神技。
村姑陳，果然孤陋寡聞。
《4》
還曾經邂逅過一位高人。
他說，我用手摸過你的泡袋，就知道你的茶好不好？
啊？這麼神？！
馬上請教。
高人笑而不答。我迅速腦補了一位半仙的樣子，半眯著眼，頭頂道冠，仙風道骨。有儲葛之風。
立時只想向高人陳說：「你有如此神技，何必猜茶，你去猜股票，豈不是要賺得盆滿缽滿？」
當然，主要還是想請高人給我摸摸骨，看看本村姑陳是否骨骼清奇，有當敲鐘人的潛質？
然而，高人不理我，遁了。
神龍見首不見尾，果然是高人。
過了很久很久，才發覺，自己想歪了。高人只說了半句，而我卻臆測出了全局。
人家高人說，我只要摸摸泡袋，就知道你的茶好不好，其實，並不是想表達「隔空探物」這層意思。
人家是老江湖，知道「人情練達皆文章」。知道泡袋的品質，跟茶葉的品質，是相掛鉤的。
好茶，需要好包裝，劣茶，隨便包包便成。
故而，好茶的包裝是頂好的，至少不劣質，至少也是普通以上級的。既如此，好茶的泡袋，品質自然也是頂呱呱的。
那麼，必然就會有精明的人，在看不到茶葉的情況下，僅憑包裝，大略地推斷出，這裡麵包著的茶葉，品質的大體情況了。
這便是那句「摸一摸泡袋就能知道茶好不好」所想表達的真正意思了。
而並不是村姑陳臆斷的算命看相那樣。
看相，是玄學。
看泡袋的質量識茶，是人情世故。
不可同日而語。
《5》
除了樹齡，工藝，產區，我們還能從茶湯里喝出什麼來呢？
是制茶師的認真。
毛爺爺說過，世上只怕認真二字。
認真的制茶師，可能自身是沒有好山場的。沒辦法，祖上分地的時候沒有分到那一塊山頭，沒有分到那塊古茶園，沒有這片祖蔭，只能望著人家有好山頭的人羨慕又嫉妒。
但是，認真的制茶師，並不因為沒有好山場，就自曝自棄，隨便做茶。
認真的制茶師，知道自己的短板明顯，於是，便會精研製茶技術，力求在工藝的嫻熟程度上，力壓好山場。
這兩年就頻頻喝到過這樣的茶。
聞香，尤其是干茶香，焦糖香是高揚的，發酵後的氣味是純熟的，就像喬峰的見龍在田，練了數萬遍，哪怕是隨意打出來，也是圓潤的，柔和的，氣象萬千的。
嘗湯，湯水是稠滑的，飽滿的，內質豐富的。當然稠度比正岩的茶，要淡很多。耐泡程度比正岩的茶，也要差一些。
但是，認真的制茶師，用成熟的工藝，彌補了產區的缺陷，彌補了沒有好山場的不足。
好工藝讓普通的山場茶，也能變得略為醇厚，略為柔和，略為稠滑與漿感豐富。
這是精心的走水，成熟的發酵，到位的焙火，所賦予武夷岩茶的魅力所在。
正如開篇提到的那款紅茶，其實，是一款工藝獨到的，極為傳統的，正山小種紅茶。
並不是每一款紅茶，都叫正山小種。
並不是每一款紅茶，都是傳統煙熏工藝。
它的樹齡，村姑陳確實喝不出來，但它的花香落水，它的發酵成熟，它的豐厚內質，卻是初入門者，也能感覺到的小美好。
《6》
有一天夜裡回家。
開著廣播。正在放一首歌，有薩克斯弦律。
未幾，聽清了，原來是大才子徐志摩的《偶然》。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句子很美。
聽說是徐才子寫給林美女的。
然而，村姑陳卻覺得，這不正是自己和某些茶友的寫照嗎？
我們因文字相識，因茶結緣，這便是人生之幸。
若有一日，你不再喜歡我的文字，或者不再喜歡我的茶，消失在茫茫人海，那也願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緣來而近，緣去而遠。
在黑夜的海上，但願你忘掉，這交會時產生的腎上腺素變化。
與李麻花景仰的這位高手，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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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茶洗洗更乾淨？其實洗白茶，洗的只是心裡安慰！
※白茶江湖的華山派劍氣之爭，新白茶與老白茶，孰優孰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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