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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禹錫秋日送客,這首詩動中顯靜,王安石也盛讚頷聯有聲有色

劉禹錫是中唐傑出詩人,其作品常反映民眾生活和風土人情,不僅含蓄委婉、樸素優美,而且清新自然,充滿生活情趣。讀者們都很熟悉他的諷喻詩,比如耳熟能詳的「玄都觀里桃千樹,儘是劉郎去後栽」;也喜歡他的具有地方風味的竹枝詞,如「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 下面介紹的作品卻是描寫鄉村風情,劉禹錫秋日送客,這首詩動中顯靜,王安石也盛讚頷聯有聲有色。

秋日送客潛水驛

劉禹錫

候吏立沙際,田家連竹溪。

楓林社日鼓,茅屋午時雞。

鵲噪晚禾地,蝶飛秋草畦。

驛樓宮樹近,疲馬再三嘶。

劉禹錫一生被貶過多次,也去過很多地方,比如廣東、四川、湖南、安徽等地,前後二十三年時間。潛水驛是一個驛站,座落在湖北潛江市境內的漢水支流旁邊。在湖南朗州擔任司馬的劉禹錫送朋友遠足,他們從衙署出發,又登舟離岸,於中午時分來到了潛水驛,驛館的官員早已立在沙洲邊守候迎接,客人也將從這裡沿著驛道,策馬奔向遠方。

詩的開篇介紹了潛水驛的環境,「候吏立沙際,田家連竹溪」,候吏,指驛站工作人員,隨時恭候準備出發;沙際,指水邊。鄉村裡寧靜清新,充滿了田園風光和水鄉野趣,令人流連忘返。時值秋季,又逢社日,農村裡為慶祝五穀豐登,家家戶戶都參加村裡的競技活動,唐代詩人王駕就曾這樣描寫,「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歸」,表達村民們對減少自然災害、獲得豐收的良好祝願。

劉禹錫在頷聯也描寫到,「楓林社日鼓,茅屋午時雞」,大意是說,中午時分,楓林深處傳來了社日祭祀土地菩薩的鼓聲,溪流邊的茅屋柴門裡,也隱約聽見聲聲雞鳴,並夾雜著幾聲犬吠。北宋的王安石讀到劉禹錫的這首詩,極其喜歡頷聯這兩句描寫,所見所聞雖然聲音噪雜,卻動中有靜,充滿了鄉村的樂趣。

頸聯轉換筆墨,從鄉村寫到田間地頭,「鵲噪晚禾地,蝶飛秋草畦」,遠處的稻田裡,進食的鳥雀追逐叫喚,歡快無限;近處的地頭上,花草叢生,彩蝶翩翩,寧靜中又有一些鮮活。詩人生動地描寫了反映鄉村生活的一些意象,「社鼓、雞鳴、鵲噪、馬嘶」,是從聽覺上寫景;「田家連竹溪」、「蝶飛秋草畦」則是從視覺上寫景。詩人從村內寫到村外,從人類寫到鳥雀昆蟲,都是一片歡騰之景。

尾聯「驛樓宮樹近,疲馬再三嘶」,借馬匹一次又一次發出歡樂的嘶鳴,襯托旅人的歡快之情。時光飛逝,驛站每天迎來送往,不知有多少遷客騷人路過此地,有人悲喜交加,有人落寞惆悵。詩人他鄉遇故知,卻又是聚散兩難,短暫的歡聚之後就是無言的分別,疲馬再三嘶,表達了一種依依不捨的心情。縱觀全詩,一切景語皆情語,劉禹錫通過寫景抒發了詩人對所送朋友的依依惜別之情。全文雖然隻字不提這種惜別之情,然而美好的時光、吉祥的社日、歡樂的氣氛,都彰顯了主客無限留戀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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