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神化外衣的諸葛亮，還是天下第一智者嗎？千年前古人早有定論

在中國古代有許多智者，比如運籌帷幄的張良，再比如算無遺策的賈詡，亦或是老謀深算的司馬懿，然而在諸葛亮面前，這些智者都有些黯然失色。並非是張良等人不夠優秀，而諸葛亮在世人心中實在太過逆天，他不是天才，而是一位「神」。諸葛亮是後世所有謀士面前的一座大山，不管他們如何優秀，都要活在諸葛亮的影子下，即使是被神話過的劉伯溫，世人也只是將他稱為「在世諸葛亮」。

隨著《三國演義》與戲劇等眾多文藝作品的演繹，諸葛亮「天下第一智者」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他幾乎快達到了無所不能的地步，魯迅就曾在《中國小說史略》中評價道：「狀諸葛之多智而近妖！」在朝廷與民間合力推動的「造神運動」當中，諸葛亮首當其衝，世人為他披上「神化」的外衣，對他頂禮膜拜。那麼問題來了，如果脫掉諸葛亮的「神化」外衣，歷史上真實的諸葛亮是怎樣的呢？

其實早在千年前陳壽就已經給出了答案，他在《三國志》中寫道：「諸葛亮之為相國也，撫百姓，示儀軌，約官職，從權制，開誠心，布公道……可謂識治之良才，管、蕭之亞匹矣。然連年動眾，未能成功，蓋應變將略，非其所長歟！」陳壽這一大段話將諸葛亮的一生概括完畢，在他看來，諸葛亮是一位政治上的天才，他善於治國，能力可與管仲、蕭何相當，但他在軍事上卻缺乏奇謀和變通，這是他的短處。可以說，陳壽對於諸葛亮的評價還是相對客觀公正的。

在後世的文化作品當中，諸葛亮最神乎其神的就是他的算無遺策以及預知未來，不管是在江東舌戰群儒促結盟、借東風大火破曹軍，還是空城計退司馬懿，亦或是他能夠推測未來的錦囊，都成為戲劇史上經典的一幕。然而這些大部分都不是歷史事實，諸葛亮在加入劉備集團初期，其實更多的是擔任參謀以及外交官的職責，他並沒有掌控軍權。赤壁之戰時，諸葛亮最大的貢獻在於促進劉備與孫權的結盟，至於戰爭的勝利，應該歸功於周瑜。甚至在劉備奪西川時，諸葛亮依舊是負責後勤調度，類似於蕭何，而真正掌握軍權的，還是劉關張。直到關羽、張飛身死，劉備向他託孤以後，他才真正的開始掌握軍權，指揮蜀國軍隊。

在軍事上，諸葛亮的長處和短處都十分明顯。在戰略上，諸葛亮是失敗的，不管是勸諫劉備稱帝，還是在荊州危機中決定以攻代守，最終結果都說明他的選擇是錯的。而諸葛亮數次率領的北伐，在戰略上也是完全錯誤的，以弱伐強，早已經註定北伐的結局。不過這並不能說明諸葛亮沒有戰略眼光，蜀國偏安一隅的困境，讓諸葛亮不得不自落下風，他除了北伐以外別無選擇。而且諸葛亮在帶兵打仗上能力出眾，《三國志》曾記載諸葛亮三年就平定了南方，這顯示出他高超的軍事和政治能力。五次北伐當中，諸葛亮每一次都是以弱伐強，但他卻創造出兩勝兩平一負的戰績，讓魏國人人惶恐，此等奇蹟非常人能夠創造，怪不得司馬懿稱讚他說：「真乃天下奇才也！」（《晉書》）

不過對於諸葛亮來說，軍事領域從來都不是他的長處，他最擅長的，是治國。賈詡曾評價諸葛亮說道：「諸葛亮善治國。」短短的六個字，卻是諸葛亮最「妖孽」的地方。劉備白帝城託孤，諸葛亮接手的是一座積重難返的蜀國。劉備臨死前對諸葛亮說道：「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國，終定大事。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劉備的遺言看似大公無私，然而他臨死前的作為卻透露出他對於諸葛亮的防備。劉備為劉禪留下兩位顧命大臣，一位是諸葛亮，另一位就是李嚴。李嚴是諸葛亮在蜀國最大的掣肘，他曾數次阻攔諸葛亮北伐，並導致諸葛亮被迫退軍。諸葛亮雷厲風行，他打擊李嚴集團，將李嚴廢為平民，然後獨掌蜀國大權。徹底掌控軍政大權的諸葛亮卻沒有打壓異己，他平衡蜀國本土勢力與外來勢力，進行廉政建設，將蜀國打造成為三國當中最廉政的國家。

諸葛亮在政治上最大的創舉，就是將蜀國打造為一個軍事化管理政權，不管是廉政建設還是經濟發展，都為軍事服務。不過諸葛亮卻明白物極必反的道理，因此他在不斷北伐的過程中休士勸農，發展經濟，從而讓百姓在高壓下不至於民怨沸騰。諸葛亮在農業上的發明比軍事上的更多，他不僅修建許多水利工程，還改進務農工具，極大的提高了生產力。戰爭的基礎是經濟，縱觀古代有多少王朝亡於窮兵黷武，諸葛亮深諳此理，但他不得不選擇北伐，因此他努力的發展經濟，以期緩和社會矛盾。

在治理蜀國的過程中，諸葛亮展現出高超的政治智慧，他將矛盾眾多的蜀國團結起來，打造成為軍事強國，使得魏國不敢與其爭鋒。從長遠的角度來看，諸葛亮的努力都是無用功，但如果代入諸葛亮的身份，就會發現他的可怕之處。諸葛亮就像是一台機器一樣，他不知疲倦，沒有缺點，帶領著蜀國這台戰爭機器不停的運轉。這樣的政治能力，實在罕見。

除此以外，諸葛亮令人仰慕的原因還在於他高尚的品德。許多人都曾以陰謀論討論過諸葛亮對於劉禪的控制以及打壓，許多人甚至認為劉禪才是天才，諸葛亮限制住了他。這當然是一種可能性，然而事實是諸葛亮對蜀國鞠躬盡瘁、嘔心瀝血數十年，他有篡位的權力與理由，但他卻沒有這樣做，他寧願成為一位權臣，也不願意成為竊國大盜。這可能是一種迂腐，但它就是諸葛亮的浪漫主義情懷，這位忠於蜀國，一生都想匡扶漢室的漢臣，將他的一生耗盡在充滿硝煙的朝堂與戰場當中。

諸葛亮不是一位神，但即使脫掉統治者與百姓們為他披上的「神化」的外衣，諸葛亮依舊是一位不世之才，他可能不是天下第一智者，但他卻是後世讀書人的楷模。

參考資料：

《中國小說史略》 魯迅

《三國志》 陳壽

《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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