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中山簡王劉焉墓室隸書真跡,開眼界了
劉焉 公元39年~90年
鎏金銅縷玉衣,東漢時期中山簡王劉焉的殮具。
劉焉墓發現和發掘的時間較早,時間在1959年,位於河北定州,是一座磚室墓,然而墓室早年被盜,不過圖中右上角那個小耳室躲過了一劫,保存完好。
磚石上的銘文,以數字和計量單位為主,估計是當年工匠建墓時刻寫的。
1~8、10:盜墓者所用的挖鑿工具
9:盜墓者為了照明用的燈具
根據考古學家猜測,劉焉之墓可能早在東漢末年就已經被盜了,上圖都是在墓中發現的盜墓者所用工具,可見盜墓之猖獗。所幸墓中依舊清理出401件(套)文物,種類相當豐富,包括了玉衣、玉璧、玉蟬、玉枕、帶鉤、銅鏡、鐵制兵器等等。
左側是玉衣碎片,出土時共有5169片,玉片之中還摻雜著石片,玉片之間殘存有鎏金銅絲,因此斷定此件玉衣為銅縷玉衣。在清理玉片的時候,考古人員在玉片上發現有「中山」的銘文,這是墓主人身份的有力證據之一。
劉焉的玉斂葬比較完備,除了以玉衣為殮裝外,還用了玉璧鋪墊,手上握有玉豚和玉龜,嘴含玉蟬,還有塞石和玉枕。上圖為經過修復後的玉衣。
白玉龍形帶鉤(一級文物)
青玉雲紋枕(一級文物)
透雕雙螭紋玉璧(一級文物)
虎形銅鎮(三級文物)
銅鏡的托架
劉焉17歲時進爵為王,在位有36年之久,在公元90年離開人世。劉焉之死,在《後漢書·中山簡王焉傳》有記載:「皇子始封薨者,皆賻錢三千萬,布三萬匹;嗣王薨,賻錢千萬、布萬匹。……大為修冢塋,開神道,平夷吏人冢墓以千數,作者萬餘人。發常山、巨鹿、涿郡柏黃腸雜木,三郡不能備,復調余州郡工徒及送致者數千人。凡徵發搖動六州十八郡,制度余國莫及。子夷王憲嗣。」由此可見,劉焉死時,這座陵墓修建的工程相當浩大。
黃腸石題刻
中山簡王劉焉的陵墓自從1959年挖掘以來,墓中除了出土的大量珍貴文物,就要數黃腸石題刻最為寶貴。但是墓中還有一個珍貴的文物,被書法界長期忽視,那就是劉焉墓中的漢代隸書遺迹了。這些文字寫在墓室和墓道的頂部的磚上,寫的內容是《急就章》的句子和天干地支。文字大約二十厘米,體呈白色。書風飄逸洒脫,古樸靈動,呈現出漢代人昂揚大氣的精神面貌。
秦漢至魏晉,是中國文字-書法發展史上最具決定意義的時刻,它筆法最為豐富、結字最為多樣、內涵最為深邃。這是一個完完全全多元的時代。但在以往,我們常常用線性的單一目光來打量古代中國書法史,以為在某一特定時代、特定地域只會有一種固定的樣式、筆法和書體存在,北莊子漢墓的石刻銘文和手書字跡完全打破了這一定論——在那個變動的年代,筆法和字體多樣並存,並行不悖。
南朝人羊欣在《采古來能書人名》評論鍾繇時說:「鍾有三體:一曰銘石之書,最妙者也;二曰章程書,傳秘書、教小學者也;三日行狎書,相聞者也。三法皆世人所善。」大約,這裡所說的銘石之書就是北莊子漢墓中黃腸石的刻石,而行狎書就是墓頂上的那種字。它們的功用不同、書刻的手段不同、材質不同,於是也就有了不同的寫法和樣式。
自從清代碑學興盛,金石考證之風大興,一代代金石學家對新出土文字資料的佔有和研究就沒有停止過。尤其是對漢代的碑刻,清人曾經說過「漢隸三字為寶」,可見痴迷程度。但是長久以來,人們對漢隸的理解基本就停留在漢代碑刻的八分隸書上。但是碑刻在加工過程中會受到刻碑方法的影響,還有出於莊嚴肅穆的字體的需要,裝飾化越來越強,逐漸形成了《熹平石經》那樣的折刀頭樣式。這並不能真實反應漢代人的日常書寫習慣。
二十世紀以來,敦煌、武威、居延等地相繼出土漢簡,王國維《流沙墜簡》成書,使漢簡成了一門顯學。古代「孔子壁中經」和「汲冢竹書」的故事也不再是傳說。地不愛寶,一直到現在,每過幾年都能聽到新的簡帛資料出土的消息。從簡帛去看漢人手書的面貌,當然是鮮活生動的,但也存在一個問題,竹簡的形制一般都很小,大概只有0.5㎝寬,小字如群蟻排衙密密麻麻,書法家在借鑒創作的時候,對漢人的筆法的研究和理解,都有相當的難度。而且簡牘墨跡字徑非常小,把它放大以後,筆法上要帶來一系列的變化,很難適應當下創作巨幅作品要求。
幸運的是,中山簡王劉焉的墓中漢代大字隸書遺迹非常清晰地展現了漢代隸書的真實面貌,為當下創作巨幅隸書作品提供了寶貴的學習資源,也對我們研究漢代隸書的草化提供了一個契機。
準備!
我們將進入墓室
細看漢人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