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賭出70億身家，如今卻負債40多億…這對父子還想靠一堆石頭翻盤？

債務壓頂之下，東方金鈺深鎖保險柜那些價值88億元的石頭，或許到了必須「開刀」一驗真偽的時刻！

文｜咖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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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窮，一刀富，瘋子賣，瘋子買，還有瘋子在等待。」

這是賭石行業流傳的一句話。作為翡翠原石交易的重要一環，賭石就像賭博一樣，在一刀敲開原石那層風化的外殼之前，誰也無法準確判斷其中是「暗藏珠玉」還是「頑石一塊」，只能賭一把眼力。

贏，可一夜暴富；輸，則傾家蕩產。

曾經憑藉80%的賭石成功率，趙興龍在江湖上得名「賭石大王」。他創辦的東方金鈺一度成為A股「翡翠第一股」，趙氏家族由此在2007年和2017年兩度榮升雲南首富。

3年前，趙興龍的兒子趙寧接過這個「翡翠帝國」的權杖，試圖續寫輝煌。然而近日，年僅38歲的趙寧卻突然宣布，因「身體原因」申請辭職。「急流勇退」背後，這個極富傳奇色彩的賭石家族遇到了什麼問題？

1.

/ 「賭石大王」的掘石往事/

在雲南，提起「賭石大王」趙興龍，可謂如雷貫耳。

老趙軍人出身，退役時已經是團級幹部。20世紀80年代，30歲上下的他在當兵過程中曾輾轉於雲南、緬甸一帶，對當地的翡翠原石交易有了初步了解。

在媒體的描述中，趙興龍「十分精幹和內斂」「眼睛小而有神」。正是靠著這雙小而有神的眼睛，他開啟了獨具慧眼的「鑒寶之路」。

趙興龍

「我把時間都用在看石頭上面，我對石頭的痴迷程度是其他人無法理解的，只要看到石頭可以三天三夜不吃飯。」老趙對石頭的著迷程度超乎尋常，過度用眼甚至一度導致他的視網膜脫落。

不過，這也讓他練就了一身絕技。有傳言稱，憑藉肉眼觀察和個人經驗，他判斷一塊原石真假的準確率可以達到80%。索性，老趙成立了興龍實業，專門做翡翠原石方面的生意。

在「一刀生，一刀死」的賭石行業內，老趙也不是沒有跌過跟頭。據稱，他曾因為看走眼一夜間一無所有，但還是能夠在幾天內迅速翻盤，賺回7000多萬。

老趙的膽大可不僅僅在賭石上，在公司運作上他照樣敢想敢幹。2004年，他通過公司重組，將上市公司「湖北多佳」收入囊中，隨後借殼上市並改名為「東方金鈺」，轉型為做翡翠玉石、黃金、鉑金、鑽石的珠寶類上市公司。

趙興龍為人熟知，是在2007年。彼時，在胡潤百富榜單中，趙興龍家族以27億元身家登上雲南首富寶座。

那幾年的老趙可謂踩准了時運點，在翡翠生意最紅火的時候賺得盆滿缽滿。中國珠寶玉石首飾行業協會資料顯示，2000年到2009年，翡翠價格平均每年漲幅約為18%，2010年後的幾年，漲幅甚至超過30%。像玻璃種、冰種、蛋清種這樣被稱為「東方鑽石」的精品翡翠，漲幅更是達到100%至200%。

業內人士普遍認為，資源的稀缺和炒作都是價格上漲的因素，當「瘋狂的石頭」遇上眼光獨到的賭石大王，老趙無疑是這場賭局裡最大的贏家。

多年後，老趙不僅躋身中國珠寶玉石首飾行業協會副會長、工商聯珠寶廠商會副會長、國內首批註冊珠寶評估師和翡翠原石鑒定家，還一手將東方金鈺打造成了A股市場內的明星公司，號稱「翡翠第一股」。

2016年，趙家二代登場。35歲的趙寧接過父親的大旗，執掌百億翡翠帝國。第二年，趙寧（家族）以70億元的財富成為新晉雲南首富。

2.

/ 當雲南首富變成老賴/

時隔10年再次登頂雲南首富的趙家，看起來鼎盛依舊，殊不知早已「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趙寧接手的時候，已是爛攤子一堆。

公開報道顯示，趙寧出生於1981年，曾在瑞士商學院讀書。留學期間，他並非一無是處的公子哥，刷過盤子，賣過機票、電話卡、保險，還為剛過去的中國留學生們代租過房子。在日內瓦大學讀碩士期間，趙寧還創辦了一家旅遊公司。

接手東方金鈺時，年輕氣盛的他曾放言：三至五年內，要努力將東方金鈺100億市值的貨幣單位變為美元。

可現實是，百億美元市值只能是一個幻想，趙寧接手當年，東方金鈺營業收入和利潤就出現了下降。

趙寧

債務危機首次曝光是在2018年7月。當時，有客戶稱自己在陸金所平台上購買的理財產品利息沒有如期兌付，而該產品正是為東方金鈺提供流動資金的貸款來源。

2018年7月25日，在回復上交所的監管工作函中，外界首次得以窺見「翡翠第一股」的財務窘境。

彼時，東方金鈺到期未清償的債務已達9.16億元。高額逾期債務背後，東方金鈺面臨的是更大的資金黑洞：截至該公告日，東方金鈺從50餘家銀行和金融機構處借款約73.43億元。

在中國裁判文書網搜索「東方金鈺」，相關案件共計30餘起，多為金融合同借款糾紛、民間借貸糾紛。

值得注意的是，2018年12月，北京市第三中級人民法院公開的一份執行裁定書顯示：經查，被執行人云南興龍實業有限公司（東方金鈺旗下公司）、趙興龍、王瑛琰、趙寧名下銀行賬戶內無存款、無機動車登記信息，暫無財產可供執行。

舊債未償又添新債，往往會成為壓死上市公司的致命稻草。

根據東方金鈺今年4月份的公告，截至2019年4月18日，公司到期未清償債務已經達到40.61億元。因擔保的債務未能及時償還，東方金鈺實控人趙寧被列為被執行人14次、失信被執行人1次，並被限制消費、限制乘坐飛機。

從首富到老賴，一念之差。

趙寧的撤退也早有端倪。今年2月，趙寧曾計劃將雲南興龍實業有限公司轉賣給因股份造假而「聞名」資本市場的藍田股份，後者現已改名為中國藍田，這份備受質疑的股權轉讓最終夭折。7月份，因轉讓控制權相關事項涉嫌違規，趙寧被證監會調查。

公司「煩心事」不斷，如今又傳出趙寧「身體不好」辭職的消息，曾經的翡翠帝國將傾。

3.

/ 賭石成最後砝碼/

蹊蹺的是，就在東方金鈺債台高築的同時，人們卻發現其倉庫積壓了大量玉石珠寶存貨。截至今年一季度，公司存貨餘額高達88.65億元，佔總資產的77%。

毫無疑問，這將是趙家最後的砝碼。

在以賭石發家，無數次又以賭石翻盤之後，東方金鈺這一次的危機，是否還會以賭石的形式化解，人們不得而知。

但深究當年趙興龍突然辭職背後的原因，或許正是賭石引起的滑鐵盧。為了籌集採購原石的資金，東方金鈺在2015年前後多次發布定增計劃，甚至不惜鋌而走險，和「私募一哥」徐翔有過聯動合作。2016年，趙興龍突然辭去董事長一職被認為是捲入徐翔案的後果。

如今， 反觀東方金鈺的債務情況，借款多發生在2016和2017年。正是在這兩年，東方金鈺花了大價錢採購翡翠原石。2017年財報顯示，僅當年，東方金鈺採購原石數量為338塊，金額為25.94億元，超過之前13年採購總和的一半。

不惜借錢採購原石，無疑是「賭徒」趙興龍的慣用手法。實際上，兒子趙寧被推到台前一年後，他就重回幕後操縱賭石「殊死一搏」。

如今公司現金吃緊，只剩倉庫保險柜內堆積成山的翡翠玉石……

就東方金鈺目前的逾期債務來看，儘管尚未達到資不抵債的地步，但在玉石價值不確定的狀態下，東方金鈺手裡這88億元的玉石存貨到底價值幾何，還是個未知數。

中國寶玉石協會的相關人士表示，原石交易過程的定價並沒有具體的規定，都是通過競拍看最後的價位。而近幾年翡翠價格持續低迷的狀態，也成為趙家翻身的最大阻礙。

債務壓頂之下，東方金鈺深鎖保險柜那些價值88億元的石頭，或許到了必須「開刀」一驗真偽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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