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遊詩人洛兵: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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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今日頭條,查看更多圖片世人知道洛兵,多因那些膾炙人口的歌
比如《夢裡水鄉》《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
都出自他的筆下
大紅大紫時,寫了1000餘首
只覺疲倦,用朋友的話說
當紅時,反而人不見了
把自己埋了好幾年,出來的是書
「
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 - 陳琳
詞:洛兵/丁原
我給你愛你總是說不
難道我讓你真的痛苦
哪一種情用不著付出
如果你愛就愛得清楚
說過的話和走過的路
什麼是愛又什麼是苦
你的出現是美麗錯誤
我擁有你但卻不是幸福
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
我無法把你看得清楚
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
感覺進入了層層迷霧
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
霧中的夢想不是歸宿
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
我等待著那最後孤獨
」
洛兵是那種不走尋常路的人,從小成績優異,考上北大,寫詩唱歌,曠課打架,鬧到退學。現在,他正醉心於當一名吟遊詩人,一邊走、一邊寫、一邊唱,他說,我要這樣到老。
「我會一直唱下去,直到我唱不動的那一天。」
洛 兵
詩人、音樂人、作家、編劇,1990年開始音樂創作,代表作有《你的柔情我永遠不懂》《夢裡水鄉》《回來》《吟遊》《天外》等;1999年開始出版小說、散文、詩歌,結集《秋風十二夜》《天外》《路過你,謝謝你》等;2010年,從幕後走向台前,在全國各地舉辦個人演唱會,命名為「吟遊」系列。
洛兵詩文選
春水湖
春水湖以後的湖泊
會有些殘忍事情
我扛著稻穗回家
碰見我枯萎的經歷
一處連著一處。
在我的所有歡樂中
我不願分出種子
在那些枝頭播撒。
我不能疲憊地回到家裡。
愛人望眼欲穿的長路
我一個人走下來
不知成什麼樣子。
浪跡多年的隱居
像草莖上殘破的水珠。
朋友們音訊已遠
不知道是否都已安頓
我早出晚歸地勞動
學會忘記我的前生
所有燦爛的故址上
湖水拍岸不停。
1988.3 / 北大 38 樓
夢湖之洲
那一年吹風
有變換的雲影
被樹響
被人瞧
瀰漫著被撕碎的夢
那一年你告訴我
你要出征於蒹葭的湖洲了
沐著古樸的夕陽
從這片繁草
躍向那片黛青
那一年你揮手
斬斷一片雲彩
一條黛青的河流
一群黛青的思念
那一年南雁留給我
一隻舟
一把憂傷的槳
和一個佩著金色紋理的
沉甸甸的記憶
在那個金色的記憶里
我以熹微的夢為靜湖
緩搖出一個碧綠的故事
泊上揮刀的
群集著色彩倒影的
夢之湖洲
1984.9 / 北大38 樓
山海關
山海關的桃園是不讓閑人進的
土裡的甲蟲天天私語
說得關樓越來越舊
守樓的老將打盹許久了
我們是桃花我們知道
可是你流蕩在大漠的俠客
昏昏沉沉的俠客在正午叩關
是想讓別人告訴我們
你想一柱擎天或者一瀉千里么
關里歌舞昇平
關外血海萬里
沸騰的土地從地圖邊緣燃起
火焰有個好名字
千萬年文明
殺出血路的俠客抖落一地風沙
急匆匆栽下馬來
寶劍一聲嘶喊
當時的人全作古了
關里的人全都作古了
我們是桃花我們知道
1986.7 / 北京右安門
紅玫瑰
紅玫瑰,深紅的玫瑰,彩緞般雍容的心,從下雨的夏天下午伸展開來。俄文樓前的銀杏綠蔭如海,方磚上灑著細碎的白皮松。再遠一點,過一片山,走一片坡,就是未名湖。湖底草荇遊動,萌發成一片蒼翠。雨靜靜地灑開,沾著花傘下飄動的頭髮。倒影寫在地上,濺起幾顆水花在平寧的鴿哨里。一切都靜悄悄的,歌聲從濕濕的路上漂過來;一切都很正常,假如過去的甜蜜或痛苦還洇在記憶里。
不過很容易出來聽雨的。山風把你當作玫瑰,它棲息的草叢便沉澱下嘆息般的褐土。風從地下傳到湖裡,湖中就不再有細碎的漣漪。有人從你的背影里拾起一個微笑,看了一看,又丟掉了。
很久以後,是否還會讀到這些文字?看見了,是否還會有現在的感覺?我會風花雪月地蒼老,永遠都在忘過去,永遠都在等將來?我不知道。有人從我面前美麗地踱來踱去,有人,不是我的。
我親愛的夏風該開靨了。春天過去,俄文樓前的銀杏綠蔭如海,碧波蕩漾在方磚上。遠一點的湖中,草荇在下雨,沾著花傘下的頭髮,少女的倒影落在地上,慢慢走遠了。一切都很寂靜,假如彩緞一樣的紅玫瑰還沒有開放;一切都很寂寞,假如少女告訴你俄文樓的玫瑰將艷艷地開放,又將艷艷地謝去。
1986.4.16 / 北大俄文樓
走在看得見它們的路上
——洛兵詩集淺讀
清 平
洛兵的詩比我想像的複雜很多。在讀到他詩集之前,我蠻有信心寫下一篇順當的文章,不為他詩集添彩,至少令讀者有所領會。然而讀了幾天,詩集里多了一堆鉛筆劃痕,文思卻愈加搖擺。懊惱中忽想:何不以偏概全,或者近得幾分簡要。
談論大部分詩人的詩,不指明時段很難,談論洛兵的詩更加如此。在2005年劃一道線,一個洛兵就變成了兩個——一個唯美的洛兵,一個自由的洛兵。在2010年再劃一道線,一個自由的洛兵又變成了兩個:一個分行約等於不分行的洛兵,一個徹底不分行的洛兵。一個洛兵被我分成了三個,只有其中一個是我品頭論足的目標——這個徹底不分行的洛兵,自由地寫他的感天觸地,「走在看得見它們的路上」。
語言天然有其吉善惡凶,字詞句皆然。一首詩或一些詩的語言面相併不完全來自詩人的主動選擇,相當程度亦出自暗變或天授。
洛兵2005年前的詩,語言多吉善,內蘊光亮,即便言及凶暗,也有天光圍護,基本沒有殺傷力。2005年以後,尤其2012年以後,因為自然的浪子,漸成美學的浪子,自由的本能漸成自由的信仰,詩的語言漸漸無忌,殺神滅魔與溫柔感恩無律同行,暢快之間頗見暗傷。
「我知道,有一頭黑洞,在太陽之外,位面之側,安靜地等我。
」
「也想了一些自己,那是不用再想的問題。
」
「我最後的眼神,漠然張望著周邊流過的星辰潮汐,以及你。
」
在更廣大的疆域,這沒什麼——對宇宙的各種突然觸及鋼絲一樣穿在他浪子行狀的自述中,豪邁、惆悵和隱蔽的驕傲合同編織的「天外」之網,牢牢罩住他無忌的自由:在我看來語言自體的安全是有所保障的。洛兵自己或許從來不在乎文字的安全問題,僅憑弄潮浪子倏忽於水面,躍起跌落,激賞水聲。
一開始我認定洛兵的詩是浪子詩,讀了一些不無狐疑:似乎浪子詩寫不到他那樣思緒萬千,抒情間不時殺出終極疑問的狀態?再讀,覺得他的詩還是浪子詩,他的文字無論怎麼凌厲,終歸是傷懷於奔走又享受奔走,渴望安穩又不甘於安穩,惆悵、惋惜又沉迷於其中的浪子情懷。不過浪子詩寫到他這樣駁雜多端,真的少見。
很難說浪子是否天生。洛兵說「風象星座的人,生來就是為了流浪,像我一樣不能停下」,在我看來更多自我慫恿,或自我辯解的味道。他有過一段穩定生活,那時候我覺得他差不多「改邪歸正」了,想像不出他後來又回到浪子軌道上。即便現在,我也無從知曉他從「穩定」出走的原因,究竟是天性作怪,還是另有隱秘的故事將他推搡。
我只是隱約感覺,他在2010年後的詩中,那麼用力將浪子情懷火力全開,時時伴隨終極詰問,並不十分真實。或者說,似乎有一股反方向的地下隱力,作為敵對方在與他角力,而使得他的向上躍升格外激昂。我不了解這種激昂給他的世俗帶來什麼,但顯然,他詩歌的動人光彩乃拜其所賜。
在凌厲詰問和惆悵抒懷間,在「眾神為什麼創造這個牧場,放養這些貧瘠的生命」,「他們發現的一切,都是一種特例。他們最終的存在,只是一個孤證」,和「打著傘,穿過雨水,去小巷深處的咖啡館,唱幾首歌」、「再一聽,是列車的汽笛,又該出發了」之間的彈簧空間里,洛兵的想像力火箭颼颼來去——「修女時而是權杖,時而是把柄」,「十月一日,空氣宛如膠皮」,「環城馬路有金黃的火焰,熔岩淌下整個車框」,「秒針是食色、塵埃、線偶和青史」,「感知到的一切,都只是神祇車震後,指尖沾上的螢火」……
這些倏忽往來的火箭猶若頓起頓落的梭子,將虛無與現實、抒情和哲思織成一匹詩歌的錦緞,幻美、哀傷,而又鋒利得鋥亮。所以洛兵說,「多少年,我一直暗戀著我的想像力。」想像力還帶給他另外一種魅惑的詩歌效果:
「文藝犯的夜晚沒有邊際,就像一頭地鼠,永遠不能想像監獄鐵窗的含義。
」
「說下不下的,是雪。
說不不不的,是我。」
「光柱射向天頂,就像桂冠和援軍。
」
「再擰半圈發條,就是矩陣的反面。
」
這些奇崛突兀,甚至蠻橫霸道的詩句,包含了純正的詩歌感受力,和高反差的修辭效果。在樸素和華麗間,它們來自想像又超出了想像。
洛兵的詩開啟了一種廣闊的詩歌可能性,一種很多比他優秀的詩人也難以想像的龐雜而自由的詩歌翱翔能力。這或許是因為,寫詩以外,他還寫歌,唱歌,迷戀科幻和推理,並且寫出過《天外》那樣恢弘的奇幻故事。
唯美時期的洛兵,我和他交往稍多,他的詩與歌我比較熟悉。2010年,他開始寫「斷章」,稍後幾年又寫「你好,再見」,我幾乎從未讀過。這些散文形式的詩章完全不是我印象中的洛兵寫的。這期間他天南海北地「吟遊」,我也僅僅聽說,並不了解。
對我來說,近七八年的洛兵是一位裹在陌生和神秘里的故人,這給了我品讀他詩作自由的便利——無須面面俱到以示熟絡,也不必夸夸其談以矜友情——就詩論詩,以偏概全,就行。
清平,2017.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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