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國產片,僅一個鏡頭,就讓我哭成淚人
暑期檔過半,影院越來越熱鬧。
《哪吒之魔童降世》橫空出世,帶來了國漫新驚喜。
「去他的鳥命」,燃得人雞皮疙瘩全起。
這波熱度還未褪去,又一部燃片繼續接力。
《烈火英雄》,讓人看得熱血沸騰,哭得稀里嘩啦。
接下來還有一部最強催淚彈——
《小Q》
《小Q》這片名,很容易讓人想起15年前的那部經典電影《導盲犬小Q》。
豆瓣評分8.4,曾讓無數觀眾哭成了淚人。
該片在當年的香港金像獎上,還提名了最佳亞洲電影獎,不過最終惜敗給了朴贊郁更硬核的《老男孩》。
輸了,也不跌份。
另有一部同名劇集,豆瓣評分更高,9.1。
不過,《小Q》既不是蹭經典電影的IP,也不是翻拍;
而是和《導盲犬小Q》一樣,購買了原著版權,改編自日本作家石黑謙吾的真實傳記長篇小說《再見了,可魯》。
這個曾感動亞洲3億讀者的故事,現在被嫁接到了中國。
比日本遲到了15年,我們終於也有一部關於導盲犬的電影了。
小Q是一隻拉布拉多犬。
並不是每一隻拉布拉多犬都適合做導盲犬,但全球有60%的導盲犬是拉布拉多。
小Q就是其中之一。
它出生在袁姍姍和林文龍飾演的夫婦A家中。
長得乖巧可愛,溫柔體貼,因此被選為導盲犬的培養候選。
但按照規定,在進行真正訓練前,先送往到自願者寄養家庭。
也就是楊采妮和郭晉安飾演的夫婦B家中。
而他們的女兒陳芷喬,也在這一年的時間裡,和小Q培養出了親密的關係。
在寄養家庭生活目的,是讓狗狗感知人類身上的愛。
適應過家庭環境之後,小Q才被帶到導盲犬訓練中心,接受專業訓練。
在漫長而辛苦的訓練與測試後,它才被送到視障人士,任達華飾演的李寶庭身邊服務。
真正擔當起了一隻導盲犬的責任。
李寶庭是天才糕點師,中年失明。
他起初不接納小Q,自暴自棄,決定一死了之。
卻被聰明的小Q救下。
也是這個機緣,似乎又有了活下去的意義,並與小Q的感情漸漸升溫。
一人一狗,相濡以沫,相伴多年。
可惜李寶庭得了重症,必須去外國接受手術,只好與小Q分別。
而小Q又被重新送到了原來的寄養家庭。
此時的小女孩陳芷喬,已經長大。
小Q卻已老去…
它還是會想念李寶庭,在那個公園的長椅上,一直等李寶庭回來接它。
一季復一季,一年四季,默默等著。
終於,李寶庭來了,而小Q卻患上了白血病…
這部電影取材於真實故事,記錄了一隻導盲犬的一生。
對很多觀眾來說,包括魚叔自己,已經非常熟悉。
可即便知道了結局,也依然會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面對這類題材的電影,真的毫無招架之力。
說出來也不怕大家笑話。
預告片里的一個鏡頭,就讓魚叔差點淚崩。
沒什麼特意煽情橋段,只是小Q在奔跑而已。
可是我又分明看得到它眼神中的期待,前方一定是有著很重要的人在等它吧……
在花絮中,任達華坦言,這是他第一次演繹視障人士,也是第一次和狗狗有那麼多的對手戲。
小Q不懂拍戲,這就需要搭戲的演員有足夠的耐心去配合。
有一場戲,足足NG了48次才過。
從影大半輩子,身為金像獎影帝的任達華,從沒有為一個鏡頭NG過那麼多回。
但他依然覺得,值得。
因為小Q雖然不會演戲,卻懂人的感情。
它的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連旁人都說,任達華和小Q之間,好像真的已經有了羈絆。
有句話說得動情:
「它,是你人生的一部分;你,是它的一生所有」。
對於一隻導盲犬而言,它能照顧主人的時間,至多只有十年。
我們常常理所當然地被導盲犬的盡職盡責感動,卻鮮有人去了解,這背後的心酸與努力。
一隻狗狗能上崗成為導盲犬,是何等不易。
首先是在培養對象的選擇上。
原則上,一隻幼崽被選中,需要其父母一方具有導盲犬血統。
但即便是血統純正,也不一定百分百能成為導盲犬。
還得看性格。
必須得生性是溫柔沉穩的才行。
一個簡單的鑒別方法:
招呼他們「過來」的時候,馬上作出反應的不適合;
要反應並不太快,經過考慮一下再行動,不受其他人及物體發出的聲音影響、似乎很沉穩地在想「怎麼辦」的小狗,更適合。
這一段,在電影《小Q》中也有表現。
如果說血統和性格還是先天因素的話,後期正式的訓練培養,就真的是違背天性了。
狗狗往往貪吃,看到美食就容易被吸引,這在工作中顯然是會造成不少困擾的。
為此,它們都要進行嚴格的拒食訓練。
一天只能吃一頓,必須聽到指令後方可開動。
狗糧得放飯碗里,不得由人用手喂,以防日後被人手裡的食物誘惑。
更殘酷的是,訓練員會把雞腿放在狗狗面前作誘惑,讓它可望而不可及。
即便是真的吃到了嘴裡,也得立馬掰開嘴搶出來。
因為除了狗糧,導盲犬其他任何食物都不能吃。
所以才能看到,當它們陪主人去吃飯時能夠不為所動,十分鐘或兩個小時,都乖乖趴在腳邊耐心等待。
它們要經受大量的抗干擾訓練和指令學習,台階、障礙物、拐角、馬路、電梯等等。
所有的路面上會遇到的情況,都得學會應對方式。
這些訓練還只是生理上的,是習慣的培養。
成為導盲犬,更多還容易遭遇心理上的創傷。
和電影中所呈現的故事一樣,一隻導盲犬至少要經歷三次離別。
第一次,是三個月大的時候,離開兄弟姐妹和原生家庭,被送往寄養家庭。
在寄養家庭的這段時間是至關重要的,主要是培養起狗狗對人類的友好感情,是友好性格的塑形。
一年之後,狗狗又要離開養父母,前往訓練基地。
可此時的狗狗早已和養父母建立深厚感情。
在紀錄片《中國導盲犬》中,一隻狗狗即將被送往基地,它的養父母正在與它告別。
一直跟著車,摸著狗狗的腦袋,千叮萬囑。
「去了那裡一定要乖哦,不要調皮」
說著說著,主人就抑制不住地哭了起來。
魚叔也開始噼里啪啦掉眼淚。
這一別,基本就是永遠。
因為按照規定,狗狗一旦作為導盲犬開始工作,為了不讓它再回憶過去,「養父母」便不可以再見它。
在電影《小Q》中,有兩段離別的戲,都很催淚。
一段是,小Q離開養父母,坐在車上,默默看著她們的身影漸漸遠去。
一段是,小Q看到李寶庭坐車去機場,拚命狂奔,窮追不捨。
足見,狗狗的愛與忠誠。
在經歷一至兩年嚴格的訓練後,導盲犬就上崗了,被逐一分配給申請者。
之後的幾年時間,它都將作為主人的眼睛,守護他,照顧他。
電影中有一幕,小Q救下李寶庭的戲,在現實中也能找到真實痕迹。
一位主人說,有次他和自己的導盲犬上街,不知哪兒冒出來的電三輪沖了過來。
狗狗靈活,完全可以迅速躲開。
但它卻站在原地,一個勁兒地拱主人,示意他危險正在靠近。
主人反應慢,沒及時作出反應。
狗狗就擋在主人面前一動不動,車衝過來,撞了腦袋。
在生死面前,導盲犬和盲人的關係往往是極親密的。
不再是寵物和主人的關係,而是家人的關係。
「我一直以為,導盲犬不過是引路而已,其實根本就不是那樣的。我只要和它在一起,心情就會特別好。它真的就是我的朋友。」
但狗狗的壽命短暫,很快就會老去,行動開始變得遲緩。
為了盲人安全起見,也得退休,遣返訓練基地。
偶有一部分會被領養,但因為與前一個主人生活太久,很難再適應新的環境。
像小Q的原型,原著小說中的可魯,在7歲時失去了渡邊先生。
那時候相當於人類的44歲,正值壯年。
但因為跟前主人建立的深厚感情和生活習慣已經很難改變,而無法再執行新的任務。
只好一直生活在訓練中心,時不時給小朋友科普導盲犬做一下示範和展示。
照片中,它的眼神,分外落寞。
但可魯還算是幸運的,後來被原生家庭又領養了回去。
度過了一段安逸平和的晚年。
「1998年7月20日。
這一天,可魯的呼吸從一大早就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也許是肺部受到壓迫而感到呼吸困難,它頻頻示意想要翻身。
本來一個小時翻一次身的,後來縮短為半個小時就要翻一次身了,到最後它連發出示意的力氣都沒有了。
「小可,謝謝你,你不需要再那麼努力了」」
至少,它是在家人的愛中死去的。
還有一些沒有被領養的,則是在訓練基地,懷抱著想念和嫉妒,孤獨終老。
導盲犬的發展歷程並不久遠。
人類系統訓練導盲犬,並將其納入福利事業,是從一戰後的德國開始。
最初目的是幫助那些在戰爭中失明的軍人們,適應新的生活。
導盲犬在日本第一次被認識是在1938年。
但到日本第一隻導盲犬誕生是在19年之後,也就是1957年。
之後,導盲犬開始在全世界普及,雖然過程艱辛,但發展迅速。
主要都是依靠國家財政和民間非盈利慈善機構支持,是社會福利完善的重要組成部分。
但在現階段的中國,導盲犬的發展並不太樂觀,公眾的認識還嚴重不足。
從2000年申辦奧運會時,國內才開始意識到導盲犬的重要,承諾導盲犬可以入境。
直到2006年,才有第一批共6頭導盲犬正式上崗。
直到2015 年 5 月,北京的公交系統才允許乘客攜帶導盲犬。
「從明年(2015年)5月1日起,視力殘障者可攜帶導盲犬進站乘車,但視障人士進站時需出示視力殘障證件和導盲犬證,導盲犬應佩戴導盲鞍和防止傷人的護具。」
為什麼會遭遇這麼大的偏見和阻礙?
「這麼大的狗,上車了我很害怕。」
這是很多乘客提出異議的地方。
但事實上,任何一隻達標上崗的導盲犬都是沒有攻擊性的品種,且三代都沒有攻擊人的記錄。
安全性甚至比人都高。
視頻資料中,一位盲人說自己帶導盲犬上地鐵,有人卻在踩狗狗的爪子。
狗狗並沒有太多反應,直到旁人提醒,他才知道。
而問及對方為什麼要做這種無理之事時,得到的答案竟是:
「我想看看它會不會咬我」
可笑,又可悲。
還有一個常見的情況是,導盲犬帶著主人行走,旁邊不斷有人吹口哨,或在不詢問的情況下直接過來逗狗。
對方可能是覺得狗狗可愛才這麼做,自以為是示好。
但其實這是很危險的,是對狗狗工作的嚴重干擾。
所以當在街上看到導盲犬時,應遵循四個基本素質要求:
不呼叫:不要以聲音、手勢吸引導盲犬的注意力。
不撫摸:不要在導盲犬使用者未同意的狀況下,任意撫摸導盲犬。
不餵食:絕對不要以任何食物吸引或餵食導盲犬。
一問:當你看到視障人士在公共空間猶豫徘徊不前時,希望您主動詢問是否需要您的協助。另外如果您也想認識導盲犬,也請您務必先徵求主人的同意,更歡迎導盲犬進入公共場所。
當然,大概率你是遇不到的。
魚叔每次談及國內殘疾人的生活現狀時都會說到這一句。
為什麼明明中國殘疾人數量群體相當龐大,但我們卻在公共場合很少見到他們?
不是他們躲起來了,也不是他們不願不出門。
而是非人性化、不合理、不友好的公共環境令他們寸步難行。
是這個社會選擇性地忽視了他們的需求,主觀抹殺了他們的存在。
太多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而這正是魚叔對《小Q》這部電影最大的期待,就是讓更多人理解和體諒導盲犬和視障人士的困境。
讓說「我不管你是不是導盲犬,是狗就不讓進」的人越來越少。
對方或許以為自己只是拒絕了一個人和一條狗。
但事實上,他們是剝奪了視障人士應有的權利。
他們不壞,只是無知罷了。
有一個數據,特別讓我震驚。
即便在今天,中國約有1700萬視障人士,在服役的導盲犬卻不到200隻。
跟珍稀動物放在一起對比,尤為明顯。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這樣一部電影。
也是我特別希望讓更多人知道這部電影的原因。
它早就應該上映了。
那些被忽視的、被遺忘的,也早就該被關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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