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你不再打投的愛豆,還是《最棒的》嗎?
新劇《加油!你是最棒的》開局「過分真實」,引起了芭姐的注意。
劇中的廣告公司老闆diss過氣偶像郝澤宇(鄧倫飾),說他這種選秀愛豆,現如今的行業內一抓一大把,紅得快,但被割完韭菜就沒人記得了。
郝澤宇已經出道十年了,一年比一年更糊。他從萬人矚目的「鮮肉」,成了一個一分錢掰兩半花的待業奔三青年。
光鮮和光環都沒了,他只剩下空閑的檔期,和空空如也的錢包。郝澤宇,很慘一偶像了。
為了爭取一個狗糧廣告,他和廣告公司老闆說,自己比狗強。
曾經的偶像,如今早被大眾遺忘,走到哪都沒人認識
他的出租屋又小又暗,冰箱里只有一袋麵包作為存糧
碰壁十年,郝澤宇還沒放棄,他仍然像最初一樣,渴望演戲,想成為一名專業的演員。
但這時候,擔任他十年經紀人的滕丹,因為自己重病,悄悄把他的合約轉給了別的公司
經紀人牛美麗簽了郝澤宇,她十年前是郝澤宇粉絲,對他的實力仍有信心
但牛美麗和她的員工根本沒有工作經驗,郝澤宇的新公司整個是一個草台班子。
郝澤宇不知道滕丹得了重病,於是相信了她的謊言:他已經毫無前途,所以被無情拋棄是理所應當的。
陷入憤怒和無助,郝澤宇拒絕工作。他用西瓜砸牛美麗的車、把她的幫助都拒之門外,像個刺蝟縮成一團,無差別傷害想要靠近他的人。
這時候,助理福子(馬思純飾)進入了郝澤宇的生活。她不甘心去地鐵站當售票員,為了爭取人生新平台,她比郝澤宇還倔。
她想盡方法讓郝澤宇振作起來,一會兒是軟磨硬泡,在郝澤宇家門口蹲守幾個小時;
一會兒又通情達理,體貼暖心,說只要他願意工作,就儘力幫他實現私人願望。
拉鋸了好幾天,郝澤宇仍想逃避,說以後乾脆去做快遞員。福子一怒之下爆發出的真實心聲,打動了郝澤宇:我這樣的人,也想和你一起成為更好的人。
曾經的當紅小生,現在只能接觸到一些奇怪爛片的資源。
但已經決定「堅持下去」的郝澤宇,已經放下了自己虛無的矜持和偶像包袱。他可以為荒誕、可笑的角色,認真錄製試鏡VCR。
到正式拍狗糧廣告時,他在鏡頭前狼吞虎咽、大嚼狗糧,最後噎住,嘔吐不止,也有幾分「喜劇之王」的意思。
福子看不下去,但郝澤宇覺得,這些本來就是演員必須吃的苦罷了,專業性就是從這裡來的。
狗糧老闆還嫌他糊,不值錢,要價高。牛美麗氣不過,覺得老闆欺負人;但郝澤宇渾不在意,急忙去奉迎陪笑說好話。
要拍宣傳照,公司只能拿出二千塊預算,又要租場地又要請攝影師。福子和郝澤宇只好自己來當造型師、服裝師、化妝師。時裝都是用信用卡先買下來,打算拍完大片就退。
為了抬高一點郝澤宇的身價,在導演面前,福子假扮成偶遇愛豆的粉絲
為了上戲,郝澤宇要增肥二十斤。他開始做吃播,大方承認自己就是過氣偶像;他一邊有目的發福,一邊還給公司創收
想辦法表演花樣,一晚上打賞二千
《加油!你是最棒的》把一個不夠紅的藝人代表「郝澤宇」推到前台,讓大眾看到,小藝人所期待的不過是糊口。過氣藝人所擁有的,不過是和北漂996族一樣心酸日常,是漫長的苟且,妥協和等待。
而這兩年的潛在「郝澤宇」太多了。2018年《偶像練習生》《創造101》兩檔節目,200個孩子參加選秀,20人出道;2019年又迅速推出《以團之名》《創造營2019》《青春有你》三檔節目,300人投入競爭,36人出道。
二年時間,四百多人回爐重造,五十多人走上夢想中的事業新平台。
他們每一個人,都從成百上千人的競爭中拼出一條道路。出道,是他們人氣的第一個巔峰。
熱度和人氣能否維持,先看緊跟的資源和曝光。
若想再創巔峰、打開更大的天地,要看二次轉型能否成功。
中國不成熟的偶像工業,把練習生們一茬又一茬揠苗助長地薅起來,但專輯、團綜、巡演、打榜平台通通跟不上。
不完善的產業鏈意味它不能獨立生長。於是,維持粉絲熱情的「售後活動」靠不住,留給偶像們的轉型期相比日韓來說,異常短暫。
他們不得不迅速和演員、歌手展開競爭。歌曲, 演戲,綜藝,多管齊下,在新人湧現前、在被粉絲遺忘前,儘快完成轉型。
超女、快男選秀出道的老一代偶像們,許多成為了華語樂壇的活躍力量。
而隨著樂壇的式微,更多年輕的偶像,和郝澤宇一起,選擇了曝光機會更多的演員之路。成功如李易峰,如易烊千璽、肖戰、王一博,嘗試中的如范丞丞、孟美岐、鞠婧禕,以及更多的勤勉而無聞的年輕人。
但飽和的娛樂市場沒有那麼大的能量,去消化集中投入的藝人們。
觀眾注意力是有限的,狹隘的,而且流動性很強。熱情像潮水,一擁而上,瞬間退卻。爬牆飛快意味著紅利輪流割,每一年都有新的假日限定。
而來日方長,靠的是持續穩定的作品產出,讓同一個藝人反覆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但資金和作品的資源庫同樣是有限的,資本逐利,一切都要用在刀刃上。粉絲們在經紀公司微博下刷「請對xxx一視同仁」,其實資本面前從來就沒有「平均」「公平」可言。
從一開始,公司就沒有能力吞吐如此眾多的出道新人。僧多粥少,消化不掉的就被擱置,在蹉跎中漸漸淘汰。
在大眾和資本面前,「不行就換」,是最殘酷也是最通行無阻的潛規則。
郝澤宇們,像海面以下的冰山,逐漸沒有工作,進而被遺忘。
這是市場的邏輯。供大於求的必然結果,不為人的意志所轉移。
但人可以為自我的意志而改變。郝澤宇可以在十年後認清現實,改行快遞員;也可以十年磨一劍,第二次做逐夢人。
在這段重新練習、自我磨礪的時光里,好像周身一切,都漸漸抵不上年輕人最初的壯志野心,和他承載的百萬粉絲的夢想。
但沒有關係。
「每一個作品,不管小眾音樂也好,實驗音樂也好,傳唱度不一定高,但你不能說它不是作品,對吧?」蔡徐坤是問,也是答。
暫時不被主流認同,並不意味著永遠沉寂。能在沉寂或誤解中挺過一個十年。在十年後仍然初心不改,不頹喪,不放棄,決心厚積薄發,本身就是一種過人的能量。
少年本不同,偶像生產流水線讓他們一度何其相似。但如果他們願意,可以再用更長的時間,找回自己的模樣,讓自己成為一種稀缺,從而進入另一種供求的邏輯中。
其實鄧倫的角色是一種理想。他在完成了一次逐夢之後,又迅速陷入了另一個持續十年的噩夢中。在噩夢中的人,還有第二次做夢的權力和勇氣嗎?無限接近功成名就後急轉直下,並不是所有人都敢重新出發。
郝澤宇就是用自己的故事,提供了一種想像和希望。他鼓勵千千萬萬經歷過起落,暫時迷茫絕望的小藝人:現實是殘酷的,既然你不想做曇花一現,那就不必急於一時光鮮。你已經經歷過起落,所以你能把握住比狂喜和挫敗更深層的東西
行業邏輯是堅不可摧的,那麼一個藝人格局和能力的提升,就體現在能否把暫時的困境,轉化為自己的資源。無論如何,今天你可能已經沒那麼年輕,但你仍然可以像年輕時那樣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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