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大論據推解李賢千古死謎，他在臨死之時給武則天潑了一盆髒水

（說歷史的女人——第887期）關於章懷太子李賢之死究竟是何原因，史料記載少之又少，歷代史學界雖做過百般揣測，結果終究撲朔迷離，李賢死因竟成千古之謎。筆者經過多方深度解析求證，意外發現可有九大論據推解李賢千古死謎，他在臨死之時居然給武則天潑了一盆髒水，這又從何說起呢？本文詳解。

要解開這個謎團，得先從李賢的性格說起。李賢是武則天次子，自幼聰明伶俐，才學超凡，深受其父唐高宗的喜愛和賞識。但是李賢為人處事卻疏於宅闊隱忍，少有謀略、情商低下、過分敏感、自尊心和報復心太強等性格缺陷。他先派人暗殺了說他壞話的明崇儼，又在東宮藏匿軍械鎧甲，事發後，被流放巴州，終於684年3月，被丘神積所迫自殺。但是有一個困擾歷代史學界千餘年的問題，李賢死的就這麼簡單嗎？期間存在太多疑點，現梳理一二，共各位看官一同探討解析。

（一）李賢真是個孝子嗎？他藏匿鎧甲的目的是什麼？真的就有造反之意嗎？

《舊唐書·高宗諸子列傳》記載「唐年鈞德，章懷最仁，凶母畏明，取樂於身。」，明顯在說李賢是個仁義之人，而古代仁者最基本要求就是孝順。但是李賢相信了宮中傳言，對自己是否武則天親生產生懷疑，憑著文人的一身傲骨和儲君的顯赫地位，對母親武則天始終不溫不火，不巴結、不靠近，偶爾不順從母意的行為也必然發生過，否則武則天也不會送給他《少陽政范》和《孝子傳》為訓誡，以責備他不懂為人子、為儲君之道。所以可以推論，史書上所載「章懷最仁、凶母畏明」之說，無非是順應了後世「褒李、貶武」的一貫潮流罷了。

680年，武則天派人在李賢的東宮馬房裡搜出數百具鎧甲，便成了李賢謀反的憑證。李賢到底是否真想造反？他不想造反，只圖自保！因為他前者暗殺了高宗和武則天的紅人明崇儼，派去的兇手趙道生業已招供：「道生又款稱太子使道生殺崇儼」，可奇怪的是，李賢竟未受到皇帝皇后的絲毫責備，暗殺一事不了了之，這令他惶惶不可終日。一旦武則天秋後算賬，以李賢的性格絕不會坐以待斃，武裝宮禁圖以自衛完全是順理成章的。所以，李賢此次沒想要真的造反，只圖自衛而已。

（二）李賢私藏軍械，武則天真的要殺他嗎？

假如李賢私藏軍械罪名成立，那無疑就是謀反死罪。事發後，高宗想要寬恕他，武后卻說：「為人子心懷謀逆，應該大義滅親……」，似乎給人一種「武則天非殺李賢不可」的凶母印象。但是，要殺李賢的不是武則天，而是大唐法律。

早在貞觀十七年，太子李承乾叛亂未遂，被太宗李世民罷黜，但在廢黜詔書中隻字未提謀反二字，為何？按照唐律，謀反是十惡不赦的彌天大罪，一旦昭告天下，即便皇帝赦免他，老百姓也不會答應，作為太子，不仁不義可以是罷黜的理由，但是不忠不孝就不是罷黜那麼簡單了，必須處死。李世民不忍殺掉兒子，雖然李承乾謀反已經坐實，但在詔書上並未提及，給兒子留了一條活路。

所以，對於同樣謀反證據確鑿的李賢，說武則天對他口口聲聲殺殺殺，是不客觀的，要殺李賢的不是他的母親，而是法律。在法律面前，即便高宗求情，李賢的死罪也不可獲免，因為百姓會不服，民心會不穩。所以，武則天還是如同明崇儼一案那樣，對李賢寬容對待，假如武則天非殺他不可，拿本唐律摔在李治臉上，並在朝堂上讓大臣們說句公道話，想必高宗再求情也是枉然。從這點來看，武則天絕無真心殺掉李賢之意，李賢被廢為庶人也未冠以謀反叛逆罪名，保住了他一條命而先囚於宮中，待輿論漸息後，貶入巴州。

（三）武則天派丘神積去巴州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丘神積時任左金吾衛大將軍，職責是維護皇帝和京城的巡查、安保工作，是武則天的嫡系。684年3月，丘神積奉武則天之命前往巴州查詢李賢是否安分。而史官絲毫沒有記載他奉命前往的目的是什麼，可見武則天派主管安保的大將軍丘神積前往巴州，居然背著史官，絕對是最高機密。而派丘神積去巴州的目的是什麼？只是為了「檢校賢宅」那麼簡單嗎？

李賢離開京城的時候時值冬季，臨行時一家人衣衫襤褸、凄慘無比，就連送行的李顯都於心不忍，上書《請給庶人衣服表》懇請帝後憐憫，給李賢一家稍賜些春冬衣物。李賢到達巴州之後才區區一兩年光景，能混出什麼樣來？居然秘密委派大將軍前往查看住宅？想要發現點什麼呢？

關於李賢入川具體年份，一說是683年（《大唐故章懷太子並妃清河房氏墓志銘》），還有另外一說是在682年（《巴州府志》）。古代紀年確實存在很多相悖之處，比如李賢死時的歲數就是三種說法，一說二十九歲（不可信），二說三十一歲（《大唐故章懷太子並妃清河房氏墓志銘》），三說三十四歲（《新唐書·章懷太子傳》）。李賢享年幾何無足輕重，關鍵在於他前往巴州到底是682年，還是683年？這非常關鍵，因為牽扯一個重要人物，也牽扯到丘神積搜查李賢宅子的真正原因。

（四）曹王李明之死很蹊蹺，是否與章懷有關？

李賢私藏鎧甲一案牽連了很多人，其中曹王李明受損最大，因與李賢通謀，降為零陵郡王，流放到黔州。

李明是李世民幼子，出身高貴不說，還差點成為皇太子（李世民曾有意封李明之母楊氏為後）。此人性格狂放不羈、很講義氣，但早在被貶之前，就有口無遮攔、藐視皇權之惡名，他參與李賢自衛也好、謀反也罷，反正是跟李賢穿一條褲子的，這點確認無疑。

李明被貶的黔州也在四川境內，與李賢被貶的巴州不遠。李賢來到蜀地，會不會去拜會這位曾經的死黨皇叔呢？我想肯定會的！而這叔侄倆見面之後，除了抱頭痛哭之外，那位狂放不羈的皇叔李明，又會給追隨已久的廢太子出什麼好主意呢？又會指給他怎樣的一條明路呢？按下此話題暫且不提，再說說另外一個。

（五）李賢死後，李敬業造反，為什麼找個李賢替身，拉大旗作虎皮？

684年九月，李敬業以匡扶廬陵王李顯複位為名，在揚州扯旗造反，後來終因勢力單薄，兵敗被殺。而值得注意的是，李敬業在造反之前李賢已死，李敬業為了鼓舞士氣，把一個容貌酷似李賢的人拉到將士們面前宣布：「舊太子李賢根本沒有死，就在我們營中，他命令我們起兵造反，擁戴廬陵王複位……。」

李敬業造反的宗旨是擁戴廬陵王李顯，可在起兵的動員大會上，不拿李顯說事兒，卻搬出個已經死去的假李賢出來拉大旗作虎皮，假如李賢沒死呢？會不會直接領導這次叛亂？這個話題也暫且不說，讓我們回過頭，再說說李明。

（六）曹王李明究竟因何而死？為什麼死於李賢流放巴州不久？

即使李賢不去見李明，李明也會去找李賢的。因為二人皆因鎧甲案子被貶，又是同在蜀地，相見是必然的。那麼李明見到李賢，除了一番體恤侄兒凄苦，二番大罵武則天陰毒之外，恐怕還會給李賢打打氣，指給李賢一個真正造反的光明之路。但是李賢即無錢又無人，身處異地，兩眼一抹黑，他憑什麼造反呢？

各位別忘了，李明曾是一等親王、為人仗義，與其交往深厚的李氏藩鎮、王爺比比皆是，他的人脈非常廣，人緣也不賴。再加上他本性狂野不羈，被貶之後難免心有不甘，和那些被武則天擠兌的李氏皇族不會一點走動都沒有，而他們談論的話題，肯定是滅武興唐，而他們即使有造反的想法，也沒有出師的噱頭，李賢的到來，正中他們的下懷。

李明第一次擁戴李賢自衛失敗，現在李賢來了，難道就不能攛弄他真的造反嗎？肯定會的！所以，李明便把手頭已經聯絡好的幾家藩王（包括李敬業）介紹給李賢，等待時機成熟，擁戴李賢振臂一呼，起兵造反。

可是，武則天不可能不派密探對李明和李賢予以監視，二人走動頻繁了，難免招人耳目，傳到武則天耳朵里，不管李賢與李明之間有無不可告人之事，反正是不可能再讓他們繼續來往下去的，遂在682年，李賢到達巴州同年，命都督謝佑將李明逼迫自殺。而對於李賢，武則天還是以靜制動、以觀後效，暫時未做任何處置。

（七）武則天先把丘神積派往巴州，卻又為何讓上官婉兒隨後追去？

李明死後，他生前交好的那些李氏貴族會盡數交付李賢手上，李賢也會與他們經常溝通（即使如同另外一種說法，李賢是683年入川，李明早在682年已經被逼殺了，也不能說明離開李明的引薦，李敬業就沒有門路和李賢掛上關係了）。可時間長了，不可能不露出蛛絲馬跡，武則天得知後肯定震怒，便密令大酷吏丘神積前往巴州，臨行之時，盛怒之下的武則天肯定做出如下誥命：「李賢糾結貴族意圖謀反一經查證，就給我殺了這個兔崽子！」。可丘神積前腳剛走，武則天也消氣了，也就後悔了，唯恐做事一根筋的丘神積真的殺了李賢，便馬上派上官婉兒追趕丘神積，傳答她的另外旨意，旨意內容肯定是不許傷害李賢，或許讓婉兒把李賢弄回京城，不再與那些李姓貴族勾連也就罷了。

可當婉兒一路趕來，行至靜州時，得知李賢已死，便在木門寺旁李賢曾經翻曬經書的「曬經石」上修建亭子，題寫《由巴南赴靜州》一詩：「米倉青青米倉碧，殘陽如訴亦如泣。瓜藤綿瓞瓜潮落，不似從前在芳時。」婉兒是負武則天之命而來，詩中寄託的無限懷念與惋惜之情，不能說全是上官婉兒的心跡，更有武則天的心聲。所以，武則天指示丘神積逼死李賢的說法不能成立，起碼不是武則天初衷。那為什麼李賢被其母逼死，竟成千古共識了呢？且往下看。

（八）李賢臨死給武則天潑了一盆髒水

從前面所述，李敬業造反之前把李賢替身搬出來鼓舞士氣，不難猜測在李賢未死之前，李敬業就已經欲推李賢複位了，其手下心腹也早已知曉。但是李賢死了，只好改弦更張推舉廬陵王李顯。為了穩定軍心，李敬業只好用李賢替身在將士們面前宣稱是李賢自己主動讓位，推舉廬陵王是他李賢本人的意思，希望大家如同擁戴自己一樣擁戴李顯。此舉也的確起到了一些作用，聞聽李賢死訊而舉棋不定的楚州司馬李崇福馬上做出響應，率領屬下三縣人馬加入李敬業行列，很顯然他也是當初李賢和李敬業網羅的人。

丘神積來到巴州，馬上拘捕李賢，讓他說出網羅李氏貴族意欲謀反的真相。李賢面對令人聞名喪膽的酷吏丘神積，心裡必然發怵，丘神積不會有那麼大的耐性，自己一時不招，難免大刑伺候，就算自己鐵嘴鋼牙，也會被他折磨至死；而一旦自己挺刑不過，把造反的事招認了，不但自己定死無疑，還會連累真正幫他複位的李氏宗族……反正橫豎都是一死，但他死也要噴武則天一身污血，所以趁丘神積不備，上吊自殺了，最後給武則天潑了一盆千年髒水：殘殺親子。

（九）武則天追悼李賢，罷貶丘神積，是在洗白自己做的秀嗎？

得知李賢死訊後，武則天在洛陽顯福門為其舉哀，並將丘神勣貶斥，但不久重新啟用。後追封李賢為雍王，家屬遷居京城。

有人說，武則天為李賢舉哀、追封雍王，完全是掩人耳目，為自己洗刷殺子罪惡而做的秀。但是客觀地講，假如武則天真的要殺李賢，她是不會忌憚任何人眼光的，從她給自己立的「無字碑」便可盡窺武則天我行我素的性格，她若真的痛恨李賢，必殺之而後快，把李賢曝屍三日、以儆效尤，是完全做的出來的，她還在乎那些？何苦去做什麼秀呢？而後來丘神積官復原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武則天盛怒之下說了殺李賢的氣話，李賢沒招，又是自殺的，和人家老丘的確沒啥太大關係。等到婉兒追去時之已晚，李賢之死也是天意。

但是，不管李賢是否參與李敬業謀反，也無論武則天是否真是殺害李賢的幕後主使，「褒李、貶武」的唐朝史官都是不會記載的，但是有一點可以斷言：李賢臨死濺了武則天一身污血，潑了她一身髒水，恐怕再過幾千年也是無法清洗的。（文/說歷史的女人·張問）

參考資料：

1、《資治通鑒》

2、《舊唐書》

3、《新唐書》

4、《大唐故章懷太子並妃清河房氏墓志銘》

5、《巴州府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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