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物同理心：狗狗的「共情」是鏟屎官的意淫嗎？

天下 08-12

我看完了醫生剛離開眼科診所不久後，就看到一個女人坐在大門附近的凳子上。我猜想她是在等待另一個接受治療的同伴。她的一邊放置著童車，另一邊坐著一個學齡前的小女孩，大概有四歲大。小女孩手中緊握著一條狗繩，狗繩的另一端系在一隻混種狗身上，看起來像是一隻邊境牧羊犬。狗狗一邊站著，一邊望著經過的人群。突然，一陣嚎啕大哭的聲音從童車裡傳出來。

媽媽將童車拉近，查看嬰兒被什麼刺激了。可是，狗狗的反應很有趣。它朝哭聲的方向一絲不苟地望著，然後垂下了它的耳朵和尾巴，身體服從地畏縮，又將自己身體靠近女人的膝蓋。小女孩觀察著狗狗，然後大聲說：「Elmer 每次聽到Judy 哭，就會很難過。」媽媽點了頭，回應道：「是的，Judy 的哭聲讓它困擾，就像困擾中的你我一樣。」

聽到嬰兒的哭聲，的確會讓人們感到困擾。我們會集中注意力地對聲音作出反應，比如我們會站起身來，查看哭泣的嬰兒。我們的身體也會以另一種方式對這個聲音作出反應，確切地說，就是分泌壓力荷爾蒙皮質醇。這種以情緒為基礎的壓力反應，不分年齡、育兒經驗、性別，都會在我們身上發生。我所觀察的媽媽和女兒似乎在假設狗對嬰兒哭聲的原始反應和人的一模一樣，但事實真的如此嗎？最近在《行為過程》雜誌里發表的研究顯示，這可能確有其事。

紐西蘭奧塔哥大學心理學系的Ted Ruffman和Min Hooi Yong讓74個人和75隻各品種的寵物狗面對三種情況之一，以測出人與狗對嬰兒發出的聲音會有什麼反應。第一組聽到平時會讓人困擾的嬰兒哭聲，第二組聽到嬰兒牙牙學語的聲音，第三組聽到電腦產生的白雜訊（這是無線電靜態雜訊的一種。雖然它平常不會引發情緒上的反應，但是大多數的人仍會認為它令人不適）。

在所有的人與狗在聽了聲音13分鐘後，研究者便開始收集唾液樣本，以檢測其皮質醇濃度。研究者覺得，皮質醇的存在，可能是對不快樂的小孩產生同理心的跡象。

嬰兒牙牙學語的聲音，並沒有造成任何特別的變化。但是，白雜訊造成了人與狗產生了壓力變化。人們將這個聲音評為「非常令人反感」藉以表示；狗則低頭、耳朵往後翻、尾巴下垂、舌頭稍微伸出。這些都是狗表現出壓力或服從的徵兆。但是，人與狗對這個令人反感的聲音都沒有產生皮質醇濃度的變化。

當人與狗聽到嬰兒哭聲的時候，情況就不一樣了。狗表現出警覺性，然後是壓力或服從的徵兆；除此之外，它們體內的皮質醇濃度也飆高。聽到同樣聲音的人也出現了相同的皮質醇濃度升高。換言之，人與狗似乎都能察覺到哭泣嬰兒的情緒困擾，這也在自己的行為和情緒反應中顯現了出來。研究當中可以看得到狗聽見嬰兒哭聲後，因為受到困擾而表現出服從的肢體訊號，之後又向主人尋求安慰。

在一次訪問中，Ruffman 教授指出，「這很像是同理心。」但是，他解釋，所觀察到的反應不一定代表狗狗知道哭泣的嬰兒正受到困擾。他主張，「這是一種低層次的情緒感染。」「情緒感染」是科學術語，形容人們的情緒如何傳給周圍的人。你或許已經體驗過好幾次：你本來好好的，但當你的朋友向你傾訴他的痛苦之後，你就會變得像他一樣難過。那時的你基本上已經被他的消極情緒感染了。反之，當你和快樂的人待在一起的時候，往往會比較快樂、精力更充沛、壓力也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