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伯克利招生官:我們就像淘金者,不想錯失任何一個學生!
從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走出過 71位諾貝爾獎、9位沃爾夫獎、7位菲爾茲獎、15點陣圖靈獎等眾多大獎得主,憑藉著學術界的閃耀成績,在各世界大學排行榜單中,一直被認為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公立大學。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首席國際學生招生官 Tim Ravey 曾在北京接受中國青年報記者專訪,向我們展示了 UC Berkeley 的招生理念。原載於《中國青年報》
「我們是公立大學,這意味著我們是公眾建立的,也是為公眾建立的。學校不是我們的,而是所有人的。」
國學生招生官 Ravey 以一種更直白的方式來詮釋公立的概念——伯克利堅持優先錄取家庭里的第一代大學生。這也就意味著在伯克利有不少窮學生。
事實上,在伯克利,40%的學生交不起學費。有錢的學生交費上學,學校把其中的30%用來資助交不起學費的窮學生。
「在美國,我們有個綽號,叫『伯克利共和國』。」Ravey說。
優先錄取家庭第一代大學生
伯克利第一代大學生的數量比其他 8所常春藤高校的總和還多。
Ravey以伯克利的亞裔學生為例,第一代大學生的比例為20%~30%。「當然,我們也錄取有錢人,我們的學生中有歐洲的王子。」
Ravey自己就是家族裡第一代大學生。在他之前,家裡人沒人讀過大學,家裡的經濟狀況並不好,七個人擠在兩張床上。他不得不晚上打工賺取自己的生活費;到了伯克利,這種狀況依舊,他白天上課,晚上工作。
伯克利傳播的理念是一個人一個人地影響,直至改變整個世界,至少在我的身上體現了。「伯克利給了我這樣的人很好的上升機會。伯克利改變了我,我改變了我全家。」Ravey說。如今,Ravey的孩子也都上了大學。
因為招生宣傳費用有限,伯克利沒有更多的錢去外面做宣傳。所以,伯克利的招生宣傳也與眾不同。如同中國高校的開放日一樣,Ravey介紹,伯克利通常在八九月時對外開放。
在加州做招生宣傳的時候,學校也會到相對貧困的地區去說服那裡的孩子加入伯克利。
「那些地方真的很窮。」馬振翼說。他也是伯克利的畢業生,是家族中第一代大學生。此次,正是他邀請Ravey到中國來做招生巡講。從伯克利畢業後,馬振翼曾經在加州5個最窮的學校之一任教。那裡一半的學生都不能畢業,很多學生把學校免費發放的午餐帶回家去當晚餐。
「我們相信一旦給這些人一個機會,他們會讓你驚訝。」Ravey說。
他以馬振翼為例,馬振翼就是伯克利的一個普通學生,讀物理專業的他,在伯克利時就在太空活動中心做火星研究,並做出了第一份火星離子地圖。儘管馬振翼後來沒有繼續從事物理研究,而是投向了教育培訓產業,幫助更多的人申請理想的學校,實現夢想,但Ravey還是為他感到驕傲。
每年,伯克利都有學生去窮學校支教。「這個傳統歷史悠久。我們的理念就是幫助需要幫助的,從而把自己變得更強大。」Ravey說:「我們不是在做商業。學校最有價值的,就是學生。」
伯克利對GPA要求很高
與很多美國名校一樣,伯克利錄取學生時也不會以 SAT論英雄。
加州大學的上任校長曾經在大學理事會裡,大力建言加州大學系統廢除 SAT標準。理由很簡單:SAT的可操縱性太強了。
不過,這個建議並沒有被採納。實際上,包括伯克利在內的很多美國大學,只把 SAT當成一個門檻,它們更看重的是 GPA和課外活動。像伯克利對GPA要求很高,國際學生也不例外,必須達到3.4分(但被錄取的學生不加權平均在 3.9)。
「如果說一個學生有很好的SAT成績,那麼我們就會把成績納入考量範圍,如果他沒有,那麼我們就假設他會在其他方面有出色的表現。」Ravey說。
伯克利對於SAT分數沒有最低限制,它歷史上錄取的SAT最低成績是1560分(相當於新 SAT1130分)。Ravey也承認,這不是普遍現象。在6.7萬名申請者中,絕大多數申請者的SAT成績都是很高的。
Ravey自己錄過的SAT最低分是1720分(相當於新SAT1230分)。那是一個來自非洲的女生,在課外活動中有非常突出的表現。「我們理解,對於國際學生來說,並不是每個國家都有相關課程上的資源,SAT不高是可以理解並且接受的。」他說。
「伯克利全校的退學率是3%,這個數據不僅僅針對中國學生。」Ravey說。正因為伯克利知道這個風險,所以在挑選學生的時候,會在這方面有所考慮。
在學生入校之後,為了降低退學率,伯克利想了很多辦法,比如幫助新生與學生和老師建立各種關係。學校有一棟樓是學生學習中心,大三、大四的學生會到這裡來做助教,給低年級的學弟學妹答疑解惑。每個宿舍樓都有小型學習幫助機構。
師哥師姐們的熱心源自伯克利的傳統。Ravey說,伯克利有三個宗旨:教育本科生,贊助研究項目,回饋大眾。「我們的核心目標之一就是公共服務。我們是美國最有回饋心的大學。」他說,伯克利致力於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學生,超過一半的學生都志願在公益社團中服務。
招生官就是一個淘金者
因為是公立大學,所以伯克利在錄取學生的時候沒有面試一說。招生官每年要在六七萬份材料中篩選出適合伯克利的學生。
Ravey介紹,伯克利招生官專職和兼職的比例大概是一半一半。每到招生季,伯克利會找很多專業讀申請信的人。他自己一年要讀2000個大一新生和500個轉學生的申請信,而這些都還只是國際學生。「在招生的時候要從早上起床讀到晚上睡覺。」
「我們就像淘金者。雖然要讀上千份申請信,但是我們不想錯失任何一個學生。」Ravey說。
伯克利有一個監察體系。Ravey介紹,通常至少會有兩個人同時審閱一份申請。
其實,在發放錄取通知之前,閱讀申請信的工作早就完成了,校方在此基礎上要做許許多多的檢查,互相監督和評判。「在前一半時間我們是在比較每個學生,在後一半時間我們是在內部選取更有資格的申請者。」
伯克利相信招生官不會做出違背職業道德的行為,學校領導也不可以隨便干預招生官的判斷。「我們更重製度,每個系統獨立,確保不受彼此的影響。」Ravey說,但是如美國前總統里根曾經說過的:我們相信,但要檢驗。
所以在錄取之後,學校同樣不會停止審查。在美國,所有的錄取都是有條件錄取的,也就是說學校隨時可以撤回錄取資格。比如,學生已經拿到錄取通知書了,但是入學後發現作假會被退學。
Ravey說,伯克利最看重學生兩個素質:好奇心和行動力。「因為我們的目的不是培養未來5年的人才,而是未來20年的人才。記住,這是伯克利,我們的大學生中至少有一半都在和教授合作,做一些研究生的研究課題。」
美國名校教授對教學,尤其是本科教學的重視超出很多中國高校的想像。Ravey說,教授都把教學看成是為未來培養潛在人才。在伯克利,一個教授和3~4個學生終身保持聯繫和合作是很常見的。
專業沒有好壞但有好學和難學之分
不少中國學生都想選一個好專業,可在Ravey眼裡,專業沒有好壞之分,但在某種程度上有好學和難學之分。
根據自己在伯克利的工作經歷,他認為最難學的專業在化學、工程、環境設計這三個學院,這3個學院也是學術要求最嚴格的。
即便是在很多中國家長眼中好學的文科課程,在美國大學學習起來也並不輕鬆。Ravey舉例說,他在讀社會科學課時,他的老師就提出一個議題,針對這個議題,他們要讀一堆書,考試的時候只有一個間休,大家整整寫了四個小時。
文理學院的學習跨度是最大的,可能從哲學到應用物理或是微生物學。不過,由於每個人的天分不同,可能某一專業對某個學生來說易如反掌。
「沒關係,大學給了你兩年時間去充分體驗和了解什麼是最適合自己能力的。」他說。
很多中國學生選擇的專業是遵循家長的意願,美國學生也不例外。
Ravey講了一個故事。有一位母親想讓孩子學醫,而學生自己不喜歡,但他還是尊重媽媽的想法,在伯克利畢業之後,他拿到了一個很好的醫學院(註:美國必須拿完學士學位後才能申請醫科)的錄取通知書。
他對母親說:「你可能是對的,所以為了滿足你,我拿到醫科的錄取通知書。」但他選擇不去念醫科,而是去念了自己喜歡的商科。
對伯克利而言,更傾向於尊重學生自己的意願,而不是家庭,即出資人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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