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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照亮文學夢

來源中國軍網綜合

徐貴祥:小時候,我經常幻想自己是一個英雄。我最早的崇拜對象是《烈火金剛》里的史更新,他在橋頭堡大戰豬頭小隊長的情節,讓我浮想聯翩、夜不能寐。

後來我參軍了,帶著英雄夢。第一次到廣西前線參戰,乘坐火車南下,一路上給自己設計了很多角色,像《烈火金剛》裡面的肖飛那樣潛入敵人的據點,像《平原槍聲》裡面的鄭敬之那樣在敵營里潛伏……當然,這些都沒有實現。我的戰爭生活只有一個多月,僅僅立了個三等功,部隊就回撤了。

三年後的夏天,我被提升為排長,秋天調到師政治部當幹事。得到即將組建偵察大隊到西南邊境輪戰的消息,我心急火燎地寫了一封請戰報告並獲批准,成為師指揮組成員,除了參加設伏戰鬥,還因為熟悉炮兵業務被派到友鄰部隊協調炮火增援。一年多的時間,我在那個永遠難忘的下金廠鄉,走過了複雜的心路歷程。從二十四歲到二十五歲,從背起衝鋒槍、戴上鋼盔就熱血沸騰的年輕人,到潛伏在密林里的基層指揮員,從排級幹部提升為連隊指導員,那一年的時間,酸甜苦辣、喜怒哀樂比其他任何時候都要體驗得更深。想得最多的,還是生存與毀滅、榮譽與恥辱、輝煌與苦難……戰鬥間隙,我堅持寫作,在狹小的房子里,在昏暗的燈光下,爭分奪秒,馬不停蹄,一共寫了十幾部小說,其中有六部超過了三萬字。戰友們覺得我很奇怪,晚上睡覺脫下的鞋子,不知道明天早上還能不能穿上,這個人居然不打牌,少喝酒,有空就寫小說,不斷遭到退稿,退了再寫,這是為什麼?

現在我可以回答了,就是因為擔心明天不能再穿鞋走路了,我才沒日沒夜地寫作。我那時候想,在前線有那麼多寶貴的體驗,我得搶在子彈抵達我的腦門之前,把它們寫出來。可以說,我的每一部作品,都是我的遺囑;每一部作品,我都是把它當成遺作來寫的;每一部作品,我都希望它能有一個像樣的結尾。今天,依然如此。

戰爭年代寫的小說,投向全國各地,多數泥牛入海,只有一個中篇小說《征服》在《小說林》1985年12期頭題發表。刊物主編趙潤華女士給我寫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順便說一句,最早選用我的短篇小說的《飛天》編輯張素菱女士和趙潤華女士均已作古,我從未見過她們,但是我不會忘記她們。沒有她們的幫助,我的文學夢只能是夢。

跋涉數年,我終於成了作家,並且獲得很多榮譽,我覺得更有責任了。我自己的戰爭生活乏善可陳,而逐漸集中於抗日戰爭題材的書寫。隨著對人和歷史的了解逐漸深入,產生的問題越來越多,究其實質,我們的英雄在哪裡?

我寫過各種類型的英雄,從戰將到普通一兵。可是,我還是覺得,我們對於抗日戰爭的認知,只是冰山一角,只是在非常有限的視野里看到的一隅。

我最新創作的長篇小說《穿插》發表在《中國作家》2019年第8期。主人公是一個紅軍團長、戰術專家凌雲峰,以善於打穿插而著名。這個人在西路軍時期「被犧牲」了,實際上流落民間,開小飯館度日,後來在前往陝北尋找隊伍的途中,遭遇對日作戰的滄浪關戰役,誤入曾經的敵人、國民黨軍旅長謝谷的部隊。在國共合作的背景下,他頂替在該戰役中殉國的國民黨軍連長楚大楚,戰功卓著,從連長直至旅長,期間同黨的組織取得聯繫,多次配合八路軍「凌雲峰」部作戰。在最後一戰中,他壯烈犧牲,被追認為革命烈士,恢復了共產黨員的黨籍。

大致方向有了,可是越寫越身不由己,直到寫了二十多萬字,最初設計的主人公易水寒還沒有出現,而凌雲峰(楚大楚)的故事已經相對完整。此時重新檢查思路,才發現這個結構背後還有一個結構,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動我走進歷史、走進戰爭、走進那血火煮沸的歲月,讓我看到了不曾認知的真實,看到兩支軍隊裡面都有我們熟悉的英雄。從這兩個人物的身上,我們看到了中國人民的英雄本色,找回了我們的英雄情懷。就這樣,一部小說變成了兩部,《穿插》之後,它的姊妹篇《伏擊》又呼之欲出了。

只有信仰,才能使我們團結一致,從一盤散沙到聚沙成石,眾志成城,堅不可摧。中國是中國人的中國,不僅災難和戰爭來臨的時候需要萬眾一心,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征途上,我們更加需要萬眾一心。萬眾一心則英雄輩出,英雄輩出則將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也許命中注定我永遠當不上英雄,那就讓我好好地寫他們吧。

俞勝:徐貴祥的長篇小說新作以「穿插」這個軍事術語作為標題,言簡意賅,主旨突出。僅從標題來看,既然是寫運用「穿插」戰術的小說,那麼應該不會描寫大兵團作戰,更不會全景式地描寫宏大戰爭的場面。

果然,小說從微觀的個人化視點切入,以「我」的傳奇性遭遇為主線。「我」畢業於江淮農業專科學校,是紅軍隊伍里少有的知識分子,「我」在革命中成長,通過鷹嘴岩伏擊戰、山澗峰防禦戰、固守西可嶺、幻龍崖戰鬥、百丈關戰役,「我」百鍊成鋼,成為一名作戰經驗豐富的紅軍團長,「我」的名字叫凌雲峰。「我」在革命生涯中,識大體顧大局,甘於犧牲自我。正因為如此,在三條山防禦戰中,為了打亂敵人的部署,為了更多革命同志的安全,「我」主動請纓,視死如歸,「在二道梁子當穿山甲,在敵人肚子里穿來穿去」。終因寡不敵眾,「我」的隊伍被打散,「我」也與部隊失去聯繫,又因為「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形成,「我」陰差陽錯地成了國民黨軍官楚大楚,從滄浪關戰役一直打到抗戰結束,同日本鬼子血戰八年,在抗戰即將結束的一場戰鬥中,以少將旅長的身份配合八路軍何子非和姚志遠的部隊作戰,以身殉國。

小說對謝谷這個人物的複雜思想、情感作了生動描寫。「我」與謝谷本屬敵我兩個陣營,二人相識於川北那個世外桃源般的小鎮——其中坪。其中坪像一座舞台,作家一開始就讓小說中的主要人物在這個舞台上亮相。初次照面,敵我雙方劍拔弩張,氣氛很緊張,在開明士紳安南先生的斡旋之下,「我」與謝谷相互克制,相約絕不槍響其中坪。在「我」的眼裡,謝谷是一個粗暴、虛偽、裝腔作勢的反派形象。小說中,謝谷與「我」如影隨形,在「我」和他的一次次較量中,「我」對謝谷的看法漸漸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我們懂得了相互欣賞,尤其到了民族存亡的緊迫關頭,謝谷讓「我」頂替抗戰殉國的國民黨軍官楚大楚。作家這一設置,讓「我」的傳奇色彩更加濃厚。

「桃木匣子」是小說的一個文眼。「我」與謝谷初識其中坪,安南先生的女兒安屏小姐送給「我」和謝谷每人一個桃木匣子,並交代我們「明天太陽升起才能打開」。這個桃木匣子與「我」經歷了不曾打開就丟失、失而復得、得而復失等傳奇。打開匣子時,裡面空空如也!匣子里的東西是被人竊走了?安屏小姐究竟在匣子里裝了什麼?有限幾次遇到安屏小姐,「我」總忘不了追問,但每次關鍵時刻總要「半路上殺出一個程咬金」;追問謝谷,謝谷城府深深,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小說中的「桃木匣子」不時攪得「我」寢食難安,「我」甚至想到桃木匣子里裝的是安屏對我的情意。但「我」和安屏的情誼一直是唯美的,革命加愛情的創作模式在這裡處理得不落俗套。「我」後來終於領悟到,桃木匣子是安南先生送給「我」和謝谷的,他是希望我們兄弟攜手一起救這個國家。

徐貴祥將自己的生活經驗和生命感覺滲透進人物的內心。他自己也說:「我不能保證,我講的故事,每一件都是真的,特別是那些細枝末節的事情,我哪能記得那麼清楚呢?我只能跟你說,重大事件都是真的,這是我們那一代軍人的真實寫照,是我們的集體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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