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黃浦江乘擺渡船去

如今的黃浦江上乘擺渡船過江的人不多了，大橋、隧道、地鐵，過江的地方應有盡有，真是條條大路通浦東。最近我去了一次浦東陸家嘴辦事，沒有選擇坐地鐵，而是沿著當年的足跡，特地「故地」重遊，在十六鋪坐了回擺渡船過江，感受下今日坐擺渡船的心情。

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過黃浦江的方法，只有一種：乘擺渡船過江。我讀小學時，住在如今的北外灘，靠近外白渡橋的餘杭路上，步行幾分鐘就到外白渡橋。由於當年人多，學校少，實行的是半天讀書制。一周上午讀書，一周下午讀書，逢到一周是上午讀書，下午就和小夥伴們去外灘玩，那時讀書比較輕鬆，遠沒有現在的孩子讀書那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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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小夥伴們建議去乘擺渡船，到浦東陸家嘴去「白相」，看看黃浦江，看看陸家嘴。於是，我們這些才十歲左右的孩子步行來到了十六鋪輪渡站，每人拿出3分錢，買了張擺渡票（來回），人生中第一次「遊覽浦江」。微風徐徐，擺渡船緩緩駛離碼頭，駛向浦東陸家嘴。

現在的浦東陸家嘴地區，當年分別屬於黃浦區、南市區和楊浦區。十六鋪輪渡站對面則屬於黃浦區。上了岸後，好奇的我們東瞧瞧西看看，黃浦區工人體育場、造船廠、81路、85路公交車終點站，外加一些小商店，這就構成了當年的陸家嘴。才走了10來分鐘，陸家嘴已經走到了盡頭，前面便是一大片農田。由於我們人小，不敢繼續往前走，便折返坐擺渡船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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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次經驗，筆者膽子也大了起來，以後遇到下午不上學，經常到十六鋪去「溜達」，坐擺渡船來來回回「遊覽」黃浦江。因為從來沒有坐過船，每一次坐擺渡船，心情特別的好，感覺好快樂。「溜達」了幾次後，自感熟門熟路，沒什麼問題了。然有一年夏天，十六鋪輪渡站突然「停航」了，擺渡船不開了。這讓筆者想再次「遊覽」黃浦江的計劃給打亂了，但心還是不「死」，想看看為什麼當天不能擺渡？

筆者在黃浦江邊徘徊了一段時間後，突然聽人說，停航是因為當天黃浦江上有活動。此時，筆者才發現，不遠的地方，有許多單位組織的人拿著紅旗和標語牌，男男女女穿著游泳衣，站在黃浦江邊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原來，那天黃浦江上舉行萬名市民橫渡黃浦江的活動，黃浦江沿岸全線封航。後來才知道，上海每年的夏季為了紀念毛主席橫渡長江，都要舉行橫渡黃浦江活動。數萬名市民有組織地從浦西黃浦江畔躍入江中，游向浦東。那個場面真是非常壯觀，各單位舉著宣傳標牌，個人則舉著紅旗，黃浦江上熱鬧非凡。這一活動連續舉辦了好幾年，而每年舉辦活動時，黃浦江上都要臨時封航。那次筆者趕巧了，真好遇到萬名市民橫渡黃浦江。雖然沒「游」成黃浦江，但卻看到了橫渡黃浦江的壯觀，心裡還是挺激動的。

此後的幾十年，筆者再也沒有坐過黃浦江上的擺渡船，去浦東不是坐地鐵，就是坐車上大橋或隧道。這次沿著當年的足跡，又一次坐擺渡船「重遊」黃浦江，發現碼頭設施和擺渡船都已現代化了，夏季船內已不再有人們汗流夾背，聞的都是酸臭味的情況，船內都裝有空調。即便外面熱浪翻滾，船內依舊很涼快。而當年在黃浦江上看到的各種運糞船、運砂船、小木船等都已見不到了，黃浦江上「繁忙」的情景也不見了，黃浦江變得安靜了，水也變得乾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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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岸則變化更大了，一條綠「項鏈」鑲在岸邊，陸家嘴原先的小馬路、「羊腸小道」都變成了寬敞的大馬路，原黃浦區工人體育場也變成了東方明珠電視塔。站在擺渡船上，陸家嘴高樓大廈盡收眼底，這同當年看到的矮平房和農宅已是不可同日而語了，變化之大，這在當時是想都不敢想的。

雖然，如今坐擺渡船的人少了，但作為黃浦江上的一道風景線，筆者覺得還是值得一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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