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邪魅一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聽我的,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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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將他拉入了這十丈紅塵之中,便守他永世無憂,天攔,我闖,神阻,我殺!
——天涯海角,九垓八埏,黃泉碧落,永不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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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慕唯吾之所愛,傾我性命,護她周全,死亦不惜。
——本君不懼天命,不畏道法,蒼生雖大,不若她。
一個大型打臉真香現場,一場勢均力敵的愛情追逐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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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虛幻大千。
東域。
無影崖。
無數人馬匯聚於此,一場一萬七千里的追殺就此到了盡頭!
女子負手而立,腳下是望不見底的萬丈深淵。
一身染血的紫衣,昭示著這一路的殺戮。
哪怕是被逼到了如此地步,她依舊從容不迫,眉目間是森涼如雪的寒意。
「七大宗門,數千名高手萬里追殺……」女子將喉嚨里的腥甜咽了回去,緩緩冷笑,「真是好大的陣仗啊!」
聽到這話,一位老者淡淡地笑了:「若非是君尊主這般驚才絕艷的人,宗主怎會如此重視?」
他的眼神憐憫而慈悲:「君尊主,能讓我們七大宗門聯手,你應該有成就感才是。」
女子卻並不看他們,而是望向後方。
只見遠處還有著一個朦朧身影,依稀可見其窈窕婀娜,曼妙不已。
女子淡淡勾唇,聲音揚起:「雲洛然,都這個時候了,還躲在後面,你果真是個廢物。」
「君慕淺你大膽!」又一個青年人開口了,他半不屑半怒道,「你以為你是誰,還想讓靈女大人親自出手?」
「哦靈女,你是指……」君慕淺依舊在笑,「她自以為從我手裡搶走的,一個我不要的虛名?」
雲洛然與她同是鏡月宮的弟子,同樣被譽為天才。
但是在十八歲那年,也不知道雲洛然是轉性了還是如何,天天只知道動用一些極為卑鄙陰險的陷害手段。
君慕淺懶得和她玩,直接離開了鏡月宮去闖蕩江湖,直到老宮主將死之前才回來。
不過沒想到,這次回來,卻是鏡月宮的覆滅之日。
宮傾人亡,傳承不復。
鏡月宮作為東域的大宗門,根基牢固,本不可能輕易被滅,一切都是因為……雲洛然的背叛!
「君慕淺!」青年人怎允許靈女大人如此被污衊,當即暴跳而起。
但就在此刻,遠處的那道身影忽而掠近。
雲洛然揮手制止住青年人,看向紫衣女子的眼神帶著譴責:「君慕淺,我已經給夠你時間了,你卻如此冥頑不靈。」
「你意思是我還要謝謝你?」君慕淺眼眸上挑,「謝謝你殺我?」
雲洛然擰眉、不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看在你我曾是同僚的份上,我勸你還是自我了斷了比較好。」
「若我不呢?」君慕淺笑意邪肆,「你待如何?」
雲洛然眉梢驀地一沉,對著那數千名高手冷冷道:「殺了她,然後把她的靈脈也給我剝下來。」
「謹遵靈女大人之命!」
聽到這句話,以老者為首,全部一擁而上,成百上千種攻擊全部襲向了紫衣女子。
面對這些,君慕淺只是笑著點頭,毫無畏懼:「來得正好!」
她雙手抬起,眼神凌厲,身子單薄,卻大氣盡顯。
而令人震驚的是下一秒!
無比磅礴的靈力從她身上爆發開來,空氣劇烈地震顫著,甚至,連無影崖也出現了道道裂痕。
剎那間天崩地裂,山河搖動。
這一刻,方圓百里之內,幾乎所有的靈氣都朝著紫衣女子身上涌去,竟生生地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蜂擁而上的七大宗門弟子皆是一驚。
哪怕是修為最高的雲洛然,亦發現自己不能動了,她咬牙:「君慕淺,你做了什麼?!」
一萬七千里的追殺,早已將她的靈力消耗殆盡,這又是怎麼回事?!
「哈哈哈哈!」聞言,君慕淺大笑了起來,清眸中透著森涼,「既然想要本座的命,不付出一點代價怎麼能行呢?」
她眉間生著戾氣,冷冷清清:「本座若死,你們……也要統統陪葬!」
殺她?
可以!
那麼,就全部留下吧!
風中,女子衣裙飄飄,一身鮮血,竟也生出一種凌厲的美來。
「走!快走!」眾人臉色狂變,「君慕淺瘋了!」
然而,空氣中像是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阻礙了他們退去的步伐。
狂風卷地而來,不過幾秒,就有數百人死去,只有修為較高的還在苦苦支撐。
雲洛然駭然無比,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忽然,她靈光一閃,脫口:「那個老東西居然把最後一式傳給了你?!」
「猜得不錯。」君慕淺咳出了幾口鮮血,神色卻依舊狂妄不羈。
她似乎感受不到那巨大的力量在撕扯著她的身體,即便已是皮開肉綻,亦眉目從容,身子挺拔。
「不,你絕對不能殺我。」雲洛然終於慌張了起來,尖叫出聲,「你是殺不了我的。」
她開始瘋狂地攻擊那道屏障,但是卻沒有任何用處。
「晚了。」君慕淺輕笑,「想要剝我靈脈,儘管來拿!」
她毫不猶豫,直接翻身躍下懸崖!
但那股力量卻還在,殺戮依然不止。
濃霧之中,是一聲聲咒罵。
「君慕淺,你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君慕淺……」
又是「轟——」的一聲巨響,瞬間,一片寂靜!
不知多久,才終於雲開日明。
懸崖上,是無數屍骨。
忽然!
一隻手掙扎而出,竟有人還活著!
「好,好一個君慕淺!竟能做到如此地步!」雲洛然狼狽地站起來,身上是大大小小的傷口,觸目驚心。
旋即,她冷笑出聲:「厲害又如何,你還是死了!」
「想要我的命,下輩子吧!」
雲洛然轉身離去,並沒有看見她身後有一道白光,橫空閃過。
崖下,也並無任何屍體,唯有紫衣隨風飄飄。
**
天麟王朝建立已有千年,是華胥大陸最強的國家之一。
周圍的小國宗門,無不依附其而生。
然,千年繁華,也終將落盡。
當今聖上垂垂老矣,太子朝歌夜弦,偌大的王朝,竟無人能夠管理。
然後就有了攝政閣的出現,由攝政閣主處理一切事務。
今日,出了一件事情,讓攝政閣全體上下都大氣不敢出。
閣內寂靜一片,直到這沉默被打破。
「所以你們現在才發現帶錯了人?」
聲音溫涼,宛若浮冰碎雪,被東風吹散。
語氣聽不出來喜怒,卻讓座下人的心皆是一顫。
而地上躺著一個的少女,血污將她的面容掩埋了起來,但依然不掩那絕麗的眉目。
沒人發現的是,此刻,她的手指稍稍地動了動。
因為百官們都在為自己的腦袋擔心,他們齊齊跪在了地上:「請公子恕罪。」
男子坐在幕簾後方,隱約之間,有風華綻現。
緋衣錦繡,半張面具遮擋住了攝人的容華玉色。
他聲線偏低,很是好聽:「聖令是何?」
聖令,便是老皇帝頒發的任務。
「陛、陛下說……」一位將軍站了出來,冷汗涔涔道,「讓我等去星羅宗,把宗主之女帶回來,以此來鑒證星羅宗是否還有護國之心。」
「陳將軍,既然你將聖令記得這麼清楚,為什麼要帶一個冒牌貨回來?」這次開口的是一個年老的武官,他嘲弄道,「老夫可聽得明明白白,這個少女方才還自稱她為慕淺!」
此話一出,其他官員也附和道:「是啊陳將軍,人家女娃子說她叫慕淺。」
陳將軍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他當時明明就確定了,這個少女是宗主之女無疑,因為其餘的星羅宗弟子都作證了,而且她身上還帶著那塊象徵身份的血琉璃玉墜。
所以在她自稱自己是慕淺的時候,他也只以為她在誆人。
見狀,年老的武官冷笑了一聲:「何況,老夫聽說那位大小姐身份高貴,也是難得一見的修鍊天才,但你瞧瞧你帶回來的這個。」
他看向地上躺著的血污少女,厭惡道:「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修為,又怎麼會是?」
一宗之主的女兒,怎麼可能是一個沒有半點靈力的少女?
一看就是個冒牌貨!
而此任務屬於秘密行動,一次成功不了,第二次就更沒有希望了。
看來,星羅宗果然有了反叛之心。
「屬下知錯!」陳將軍知道爭吵無用,直接對著上方磕頭,「都怪星羅宗的弟子太過狡猾,屬下是不小心才著了他們的道。」
幕簾後的男子似是在考量著這句話的真假,良久,他聲音涼薄道:「既然弄錯人了,那就送回去吧。」
「公子,可是方才這少女……」陳將軍一愣,「已經咽氣了啊。」
他將她帶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瀕臨死亡了。
當時他就在想,星羅宗宗主居然能對自己的寶貝女兒下如此狠手?
如果此女只是星羅宗的一個小嘍啰,那就說的過去了。
男子漠然置之,眸色清淡,只道了兩個字:「埋了。」
「哦哦,那……」陳將軍點了點頭,準備叫人前來殮屍,但是旋即,他的眼神凝固了。
因為他看到地上的屍體竟然動了,不僅動了,還坐了起來。
陳將軍雙眼一瞪,驚的整個人差點都跌倒了。
這、這是詐屍了?
**
君慕淺只覺得頭疼欲裂,她吸著氣坐起來後,卻扯動了腹部的傷口。
思緒迴轉之間,眼眸一冷。
好一個七大宗門!
還有雲洛然!
這筆賬,她記下了。
不過,她明明已經和那數千名高手同歸於盡了,怎麼還……
君慕淺眉頭忽然一皺,旋即舒展開來,唇邊浮起意味不明的笑:「原來,竟是這樣。」
2
她果然還沒死。
不過活倒是還活著,這身體卻換了一個。
君慕淺也有些詫異於她還能活著,按理說用了《太陰訣》最後一式,她的神魂也應該碎了才對,怎麼還能無意識中奪舍?
下一秒,她的眉頭又是一蹙。
不,這不是奪舍,這具身體的主人在她來之前,就已經死了,可以說是一個沒有任何神魂氣息的空殼子。
這就更奇怪了,若是奪舍的話,至少要留有一點氣息,才能吸引神魂。
她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君慕淺揉了揉腦袋,決定先不考慮這個。
既然沒死,那麼她自然是要先報仇。
雲洛然離得太遠,她沒有把握其一定會死。
嗯……讓她看看她換了一個身體,修為還剩下幾成。
還沒等君慕淺好好體會一下重新做人的感覺,吸收靈氣,她的腦袋上方就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
「活、活了,公子!」
「死人活了!」
陳將軍快要發瘋了,他是親眼見證這個叫慕淺的少女沒了氣息的,怎麼一轉眼就又給活過來了?
其他官員也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齊齊地向後退了一步,有的甚至躲到了桌子後面。
幕簾後的緋衣男子聞言,雙眸微斂,目光第一次落在了血污少女的身上。
瞳底,有著淺淺的花紋在流轉。
君慕淺也是在同一時間感覺到,有人在看她。
她眯了眯眼,抬頭尋向視線來源的方向。
下一秒,就隔著一層幕簾,對上了一雙深墨色的眸子。
深沉黑凝,冷若寒泉。
而令君慕淺有些驚訝的是,那眼眸的更深處,依稀還能看見另一雙瞳子。
重瞳?
她挑了挑眉,竟然在這裡能見到重瞳者?
君慕淺想看清眼眸主人的長相,可是除了一雙眸,就只能看見那偏薄的唇了,其餘地方,全部被面具遮了起來。
這時,男子微微偏頭,不再看她,淡淡地「嗯」了一聲。
陳將軍聽到這尾音,雙腿下意識地一抖。
雖然公子沒說話,但這一聲顯而易見是讓他例行詢問這個不人不鬼的少女。
拼、拼了!
「你在星羅宗,究竟是什麼人?」陳將軍給自己打了打氣,然後大喝一聲,「為什麼要假扮葉婉瑩?」
「本座是——」君慕淺也收回了目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後,話鋒當即一頓,「我就是星羅宗的一個小弟子,至於為什麼?」
她也懶得翻記憶,直接道:「我一個小嘍啰哪裡知道。」
「那你……」陳將軍還想問點什麼,卻被幕簾後的男子打斷了,「送她下去養傷。」
口吻依舊冰冷,但不容置疑。
「公子這……」陳將軍聲音一噎,最終還是抱拳道,「屬下遵命!」
「還是這位公子好啊。」君慕淺扶著腰站起來,「你是這裡本咳……我最喜歡的人了。」
沒有任何應答。
眾官員眼角抽搐,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君慕淺並不在意,依舊搭話:「公子你叫什麼,來日我也好報答你。」
依舊無聲。
君慕淺聳了聳肩,撂下一句話:「那這樣,公子你有事就來找本……我,以身相許也不是問題!」
此話一出,瞬間,有著實質的殺意破簾而出。
君慕淺目光一凜,身子猛地繃緊,她握了握手指,預估著自己的動手能力。
然而,在那殺意接觸到她的前一秒,忽然又停止了,被人生生地收了回去。
隨後,是男子涼入骨的音線:「最好的房間。」
「遵命!」像是生怕君慕淺再冒出什麼不得了的話來,陳將軍立馬叫來了兩個侍女,帶她去挑選房間。
君慕淺勾唇笑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慢悠悠地跟在侍女的後面出去了。
這個重瞳者倒是有些意思,可以來日再會。
她的傷也確實有些重,需要好好養一養。
等她養好傷,再找某些人算賬!
君慕淺走之後,閣內又恢復了寂靜,陳將軍等人都忐忑不已。
「下去。」男子冷聲。
官員們如臨大赦,行完禮後立馬就跑了。
偌大的閣中,只余緋衣男子一人。
他的眼神由冷轉淡,最終化為了一片雪華。
良久之後,薄唇微啟。
「暮霖。」
「公子。」
話音一落,一道黑色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男子的琉璃眼眸透著涼意,聲音冷冷:「她先前說,她叫什麼來著?」
有膽子調戲他,很好。
暮霖想了想,抱拳道:「回公子,慕淺。」
「慕淺啊……」男子垂眸,修長的手指輕撫衣袖,「這個名字,倒是讓我想起前幾年聽得一樁趣聞來。」
他沉思著,瞳中泛著清寒的光。
「公子?」暮霖驚訝。
幾年前的時候,公子可不在華胥大陸啊。
而且一個小宗門裡的弟子,又怎麼會被公子知道?
「不過,想來也只是重名罷了。」男子拿起一根毛筆,「因為那個趣聞中的人已經……」
語氣一頓,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筆也寸寸而裂。
「死了。」
**
君慕淺被兩個侍女送到了攝政閣中的一間上房中。
她將身子清洗乾淨之後,躺在床上,隨即開始整理腦海中多出來的那一部分記憶。
越整理,她的神色越古怪,還有些糾結。
「嘶……」整理完畢後,君慕淺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秀眉擰起,「太慘了,實在是太慘了,怎麼有這麼慘的小姑娘啊。」
話罷,深沉地嘆了一口氣:「本座以為自己已經夠慘了,原來還有更慘的。」
君慕淺現在也終於理清楚了她身體原主人的記憶。
並且,她現在所待的地方也並非虛幻大千中的東域,而是一個叫靈玄世界的下位面。
剛得知這一點的時候,君慕淺只想仰天長嘆。
見鬼了這是,她怎麼跑到下位面來了?!
這下可好,東域離著她百八輩子遠呢。
估計等她回去,人家早就不記得她了。
君慕淺倒還頗為鎮定,罷了,能再活一次已經是老天對她的厚愛了。
下位面就下位面吧,她還不信她回不去了。
但是這具身體的記憶告訴他,恐怕她的想法……是有些懸了。
※你立在青雲之端,我站在十丈紅塵,你心裡裝的是江山天下,我心裡裝的是雪月風花
※在王一博的世界裡,沒有年少輕狂,只有勝者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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