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萬到億，戰鬥機價格登峰史
法律顧問：趙建英律師
註：本文首發於《航空知識》雜誌
事實上，在電子技術大量應用以前，噴氣戰鬥機的價格和P-51這種螺旋架飛機巔峰之作的價格差距並不大，至少這樣的差距在美蘇兩國看來都是可以承受的——按照當時的幣值，P-51的價格在5萬美元左右，而F-86E的價格也僅在20萬美元上下。由於依然在電子系統上乏善可陳，即使是已經達到超聲速門檻的米格-19，造價沒有質的差別。相差不大的價格，加上東西方冷戰的開始，讓早期噴氣戰鬥機在數量上可以比肩二戰螺旋槳戰鬥機——P-51的建造數量在15000架左右，而算上各國仿製，米格-15的建造總數可能達到驚人的16000架。
從上世紀60年代開始，以米格-21和F-102為代表的第二代戰鬥機開始陸續服役。對於高空高速飛行性能的追求以及更為複雜的雷達系統讓這一代飛機成了戰鬥機價格的分水嶺，戰鬥機的造價從此一舉跨越百萬美元關口，並一發不可收。F-102於1956年在美國空軍開始服役，當時的採購單價高達120萬美元，而美國空軍以及希臘和土耳其空軍三家的採購總量才在千架左右。米格-21則在生產數量上創造了一個奇蹟——被譽為噴氣式戰鬥機之王的米格-21，生產總數超過10 000架，獨享世界上生產數量最多的噴氣式戰鬥機和生產數量最多的超聲速戰鬥機兩項桂冠，而且這些紀錄沒有任何機型可能超越。
到了上世紀70年代初，按當時幣值，購買一架F-5需要160萬美元，而後期F-5E單機價格已將上漲到208萬美元。同時期的瑞典Saab 37的單價也在200萬美元上下，後期物價上漲加上不斷改進，單機價格已經高達390萬美元，幾乎翻倍；中國的殲7被認為是米格-21最為成功的海外版本，1991年斯里蘭卡訂購的殲7戰鬥機，單價約為200萬美元。
另外不得不提的是，艦載戰鬥機由於機體加固、雷達換裝、發動機升級、飛控系統和導航系統的改進，價格與陸基型往往相距甚遠。例如F-4A艦載戰鬥機的單機採購價格高達905萬美元，是陸基型的三四倍，到了F-4B艦載型戰鬥機，由於不再計算研製成本，電子系統也相對簡化，採購價格下降至249萬美元。第二代戰鬥機在北美和歐洲發達國家服役時間很短，只有不到20年的時間，很快就被以F-16為代表的第三代戰鬥機所取代。
相對於第二代戰鬥機，第三代戰鬥機無論是研製過程、機體結構，還是發動機、雷達電子火控系統，都已經產生了質的飛躍，研製和採購費用開始十倍甚至數十倍的增長。作為世界上最早服役的第三代戰鬥機，1972年10月開始配備美國海軍試用的F-14幾乎算是研製費用最低的機種了，只有12.14億美元，而外銷伊朗的F-14採購單價也達到了1 280萬美元，這在當時絕對是天價。然而這一價格並沒有維持很久，到1993年，F-14的單價已經上漲到2390萬美元——短短不足10年時間，戰鬥機的代差帶來了採購費用10倍左右的增長。
1972年7月，剛剛完成首飛的F-15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因為它劃時代的性能令人為之一振。但是F-15帶給了美國軍方一個很大的難題：它太貴了，即使是財大氣粗的美國也買不起太多的F-15——比F-14晚僅僅兩年的F-15研製費用已經上漲到27.45億美元，單價高達2 100萬美元。高昂的價格嚴重壓縮的美國空軍的採購數量，為了不影響部隊戰鬥力，F-15之後的戰術補充機型——F-16於1972年上馬，這一「高低搭配」的配置方式從此正式確立下來。到1978年第一架F-16A交付，等到A、B、C、D四個型號全面服役，美國軍方平均採購價格約為1620萬美元（1993年幣值）。台灣購買的F-16A/BBLOCK20 MLU包括地勤維護設備在內，單機平均4000萬美元，當然這其中恐怕有美國把台灣當做冤大頭，大賺一筆之嫌。
由於F-16每生產一個階段批次，就會對其電子設備和軟體系統進行一次升級，而且通常根據不同國家的需求換裝不同類型的電子設備和發動機，因而F-16C/D中期型號的價格已經超過3200萬美元，部分型號接近甚至超過4000萬美元——比如F-16C/D的以色列專門改進版本——F-16I單價高達4260萬美元。另外，F-16生產數量在三代機中算得上極其龐大——2012年04月03日，洛克希德?馬丁公司在得克薩斯州沃思堡的舉行第4500架F-16戰機交付儀式，該機用戶為摩洛哥空軍。
大名鼎鼎的蘇-27戰鬥機，由於已經家族化，改型眾多，讓人眼花繚亂，其研製費用恐怕只有蘇霍伊設計局自己清楚。1993年，一架蘇-27基本型包括地勤維修設備的價格約為3500萬美元。而以蘇-27UB為基礎改進而來蘇-30MKK，包括地勤維護設備在內單價約為3947萬美元。
總之，第三代戰鬥機的採購費用已經達到千萬美元級別，戰鬥機堪稱用黃金砌築，然而漲價仍在繼續。
從上世紀80年代末開始，為應對蘇-27的戰術優勢，西方國家研製的第三代戰鬥機開始了大幅度的改進和升級。這也導致第三代戰鬥機的後期型號和新研製的三代半戰鬥機研發和採購費用水漲船高。
以最典型的高端改進型F-16 BLOCK60為例，由於換裝了APG-80敏捷波束有源相控陣雷達和加大推力的新型F110-GE-132發動機，單機價格上漲了一倍左右。2000年3月，阿聯酋和美國最終簽訂了價值64.3億美元的80架F-16 BLOCK60「沙漠隼」的採購合同（單價約合8037.5萬美元，不包括零備件和地面維護設備）。
到了2007年，「陣風」空軍型戰鬥機包括相關後勤維護設備和機載武器，單價已經高達1.01億美元。2012年，印度選定「陣風」作為先進戰鬥機計劃的機型時，法國給出的報價9 000萬美元左右，算是不惜血本要套牢印度。同期F/A-18的發展型F /A-18E/F由於僅僅美國海軍採購，單價也不菲，初期採購單價為9 120萬美元，後由於F-14D退役以及縮減F-35的採購數量，採購數量上升至552架（其中包括90架E/A-18G），價格下降略有下降，但仍高於7 000萬美元。然而，這一價格也沒有經得住通貨膨脹、物價上漲和勞動力成本、原材料、電子設備的價格上漲的壓力，到競標印度先進戰鬥機計劃時，單機價格已經接近甚至超過1億美元，整個F/A-18E/F項目耗資超過500億美元。
三代改進型和三代半戰鬥機的研發和採購價格相對於第三代戰鬥機早期量產型號研製費用和價格上漲3~5倍，相對於二代機，上漲40~100倍（不同國家，不同型號差異較大）。
第四代戰鬥機被認為具有革命性意義。由於許多技術是第一次採用，技術革新來的高昂成本和研發時間的拖沓、冗長帶來的通貨膨脹的價格因素，上漲速度進一步加快。據2007年法國相關研究結果，F/A-22A單機成本為3.388億美元（現在已經高達3.8億美元以上）,每千克成本高於當時的黃金的價格，說是用鑽石鑲嵌的飛機毫不誇張。而當初，作為F/A-22A補充機型和維持數量優勢的「低端廉價」型戰鬥機的F-35，單機成本，也已經上漲到超過1億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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