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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騷擾成風,谷歌怎麼了?

【獵雲網(微信號:ilieyun)】9月12日報道(編譯:商紂)

去年11月,谷歌承諾會做得更好。

全球逾2萬名員工走出公司辦公室,抗議谷歌向多名被控在工作場所性騷擾的高管支付了1億多美元。對此,這家科技巨頭表示歉意,宣布將徹底改革其不妥的性行為政策,並表示將更加支持那些對工作中出現的問題表示擔憂的員工。

但在這場歷史性的罷工結束近一年之後,十幾名谷歌現任和前任員工表示,還是有很多人會害怕提出工作場所里出現的問題,因為他們很怕遭到報復。這些員工表示,谷歌仍在繼續隱瞞,而不是直面性騷擾、工作安全等各種問題,特別是當這些問題涉及到高層管理人員或高風險項目時。而在外媒此前獲得的一份未公開內部文件中,又有數十名員工表示,當他們向谷歌人力資源部門提出投訴時,反而遭到了降職、開除或被安排在不太理想的崗位上進行報復。

谷歌的一位發言人說,該公司知道這份文件,但拒絕就該文件或任何據稱存在報復行為的具體案件發表評論。谷歌人力運營副總裁Eileen Naughton在一份聲明中為該公司處理不當行為指控的方式進行了辯護。

Naughton說:「舉報不當行為需要勇氣,我們希望為提出擔憂的人們提供關懷和支持。所有向我們報告的不當行為都會受到嚴格的調查,在過去一年中,我們簡化了員工提出擔憂的過程,並為谷歌的調查行動提供更多透明度。在處理投訴和採取行動方面,我們會努力做到最大的透明度。」

自4月下旬這份報復文件開始在公司內部流傳以來,谷歌的員工仍在繼續使用內部文件分享與性騷擾和歧視有關的類似報復案件。據一位消息人士透露,在一份專門討論心理健康的匿名群發郵件中,僅在過去幾個月里,至少有7篇關於報復的郵件被分享開來。

由於許多員工不願意通過官方渠道舉報那些違反人力資源規定的行為,他們轉而使用匿名平台,如這些群發郵件,以便與同事溝通。但一些非官方的討論平台,比如之前由員工運營的投訴分享通訊平台,現在正由人力資源部進行監管。有消息人士表示,這一行為讓事情變得更糟。

前谷歌工程師、公司內部問題活動家Liz Fong Jones表示:「總的來說,谷歌有一種文化,人們害怕與人力資源部交談。在很多情況下,這種害怕是有充分理由的。」

這份文件和採訪反映了最近幾個月里谷歌出現的一些情況。兩名谷歌罷工運動的組織者說,他們因行動受到懲罰,離開了公司。一位前設計師發表了一份被廣泛傳播的備忘錄,聲稱她因休產假而受到歧視。與此同時,一位前法律部門員工報告說,在與Alphabet首席法律官David Drummond育有一子後她被擠出了公司的工作崗位。David Drummond被指控與多名員工發生婚外情,這違反了谷歌的政策,但Drummond否認了這些說法。

總的來說,過去一年內谷歌的採訪、文件和發表的報道顯示出,該公司在各個方面舉步維艱。由於谷歌對工作場所不當行為的不妥處理,其員工表示谷歌疏遠了他們。因此,谷歌也在成為越來越多反壟斷審查的目標。美國總統和政客不斷對該公司提出毫無根據的政治偏見指控,活動人士和僱員也都在批評有爭議的政府合同。

谷歌怎麼會變成這樣?

媒體審查的文件中的有45項報復指控,是員工在兩周多的時間裡圍繞4月底反報復靜坐抗議活動收集到的。這45項指控中只有少數是以前公開過的。

超過60%(28起案件)的報復指控,與經理或同事的騷擾或歧視有關。其中有6項指控具體涉及性騷擾,1項指控涉及毆打。其餘的問題則源於谷歌的工作文化、代碼審查以及所謂的不道德工作行為。

文件中幾乎所有的指控都具有類似的模式。員工向人力資源部或其經理提出了一個內部問題,但在員工報告了這個問題後,他們卻受到了間接的懲罰:負面的績效考核、降級,或者從理想的項目中被撤職等等。在幾起指控中,有員工寫道,人力資源調查拖了幾個星期或幾個月都沒有結論,與此同時,他們卻被迫繼續與所謂的騷擾者合作。

谷歌的一位發言人駁斥了這些說法,並表示,如果一名員工在進行人力資源調查的同時,對目前的職位感到不舒服,公司會提供資源幫助他們在內部調到不同的職位上。

幾名員工表示,由於報復,他們遭受了心理健康或其他醫療問題,這往往對他們的工作表現產生了負面影響。許多人還報告說,在他們提出擔憂或報告在工作中受到的虐待之後,他們的職業發展遭遇緩慢或完全停滯。

「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但每個人的情況都很可怕,」一名谷歌員工如是說道,他查閱了這份文件,並表示他們在谷歌也遭遇了同樣的報復。

迄今為止,谷歌面臨的一些最引人關注的員工報復指控,基本都圍繞著政治偏見。2017年,谷歌前工程師James Damore因在工作中撰寫和分享一份備忘錄而被解僱,他指責公司存在歧視,該備忘錄延續了錯誤的性別刻板印象,並辯稱男性在生物學上比女性更適合在科技領域工作。最近,兩名前谷歌員工也指責該公司對保守派有偏見,還會對保守派的政治信仰進行報復。儘管他們的抱怨在很大程度上並不可信,但這些指控支持了特朗普總統和保守派媒體的說法,即谷歌的產品對保守派有偏見,並在一定程度上導致該公司開始對谷歌員工在工作中可以談論的話題制定更嚴格的規定。

但外媒所查閱的幾十項指控中,大多數都不是政治性的。除了一項報復指控外,文件中列出的所有指控都與政治無關。相反,這些案件處理的是諸如經理性騷擾員工或助長敵對企業文化等問題。

一名員工在文件中報告說,當他們告訴經理,一名高級管理者對他們進行性騷擾時,經理聲稱他們「反應過度」。隨後,人力資源部門展開調查,但該員工表示他們的經理因此懲罰了他們,直言不諱地拒絕了員工的升職要求。而在人力資源部門最終發現該員工遭到騷擾和報復的證據後,他們只是向被指控的騷擾者和經理進行了批評教育,並允許他們繼續在谷歌工作。

「我被要求接受這個結果,但我拒絕了,」該員工寫道。

另一名谷歌員工寫道,她的老闆說她是一個「情緒化的女人」。由於性別偏見,她沒有得到應有的晉陞。當她向人力資源部門報告這一情況時,最終被調到了另一個經理下面。但與那些她認為與其業績評估相符的男同事相比,她的薪水仍然較低。(谷歌對績效評估進行了標準化分類,如「超出預期」。)

「我的同事總是告訴我,『保持安靜,做好你的工作,』」這位女員工寫道。「『直言不諱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谷歌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在另一個案例中,一名員工寫道,他們試圖提出自己對「谷歌發生的一些不道德的事情」的擔憂。對此,該員工聲稱,如果他們繼續追究所謂的道德問題,人力資源部就會「暗中威脅」稱他們的移民身份將面臨風險。

這位僱員寫道:「幸運的是,我的移民身份不再依賴谷歌。」但正如該員工所見,這起案件表明,人力資源部門涉嫌「利用員工的個人弱點,平息擔憂、保護施虐者、報復那些敢於直言的人。」

一種包庇傷害的企業文化

從表面上看,谷歌有一個全面和透明的程序來報告有關工作場所不當行為的指控。員工們並不缺可以求助的團隊:人力資源部門,匿名熱線,或管理層。谷歌表示,自罷工以來,它一直在努力讓員工投訴變得更方便:它將資源放在一個單一的內部登錄頁上,組建了一個新的調查關懷團隊來指導員工完成這一過程,並在年度內部共享錯誤行為教育報告中提供了更多的現實案例分析。

但接受採訪的現任和前任員工表示,提出索賠往往會讓事情變得更糟,因為這將招致管理層或人力資源部門的懲罰。他們的敘述與最近離開公司的其他知名谷歌員工的敘述如出一轍,包括罷工組織者Meredith Whittaker和Claire Stapleton、工程師和活動家Liz Fong-Jones和Jack Poulson,他們因對公司表面化的道德感到擔憂而選擇辭職。

罷工結束後,Whittaker表示為了保住工作,她被要求「放棄」自己在人工智慧倫理方面的工作。Stapleton說,她的經理選擇「無視」她,降了她的職,並暗示她在沒有生病的情況下選擇休病假。

Whittaker表示:「Claire和我的說法在其他人中也得到了回應,相似的情況源源不斷。如果你真的想阻止性騷擾之類的事情,你需要先解決報復問題。因為如果大多數舉報者遭到報復,那麼就沒有人會相信這個過程。」

Fong Jones說,她在2月份寫了一封公開辭職信批評了谷歌的文化。然而,人力資源部強迫她提前六周離開公司,理由是她以前從未聽說過的一項政策。

Fong Jones說:「他們基本上是在我的管理層反對的情況下制定了一個虛假的政策,逼我離開。我懷疑這其中的原因是因為我參與組織了員工罷工運動。」

Poulson表示,當他在對Project Dragonfly的擔憂未果選擇辭職時,管理層給了他一個選擇:如果他對自己辭職的原因保持沉默,他的「政治立場將得到原諒」,重返公司的大門將永遠為他敞開。

但與這些更知名的谷歌員工不同的是,該公司的大多數員工沒有得到一個強大人權組織的支持。他們正在進行一些小規模的戰鬥,這些戰鬥通常是關於職業生涯中破壞公平的事情,比如被經理騷擾或欺負,他們感到無力尋找報復的途徑。

「我擔心的是那些鮮為人知的人,」Fong?Jones如是說道。

嚴厲打擊言論

由於谷歌面臨著來自外部和內部越來越大的爭議,這家一向以開放式工作文化著稱的公司已經開始壓制員工的言論。谷歌員工對僱主的抱怨如此公開的原因之一,無疑是因為該公司有一個開放的辯護標準。一位消息人士稱,就谷歌給予員工的言論自由而言,谷歌在其他大型科技公司中歷來是「最不壞」的。但他們擔心情況正在改變。

今年8月,谷歌發布了一套新的社區指導方針,警告員工他們的首要責任是「做好本職工作」,「不要把工作時間花在討論非工作話題上」。這些新規定與谷歌曾經的做法截然不同,新的指導方針讓一些員工感到擔心。該公司曾表示,根據聯邦勞動法,員工仍然可以就工作場所的問題進行溝通,但目前尚不清楚,當涉及到與政治密不可分的有爭議的公司項目時,他們將如何具體執行這一規定。

2018年5月,該公司的人力資源部門接管了之前由員工運營的、被廣泛閱讀的新聞板「Yes, at Google」。這一平台最初是在一年前由一名員工創建的,目的是在面對質疑時肯定「是的」,即使在谷歌這樣的公司,員工也要應對歧視問題,公司還有改進的空間。

Poulson表示:「我肯定每周都在讀,這是一份很接地氣的文件,可以用來衡量辦公室內的騷擾程度。」

但當創辦該平台的員工將其所有權移交給人力資源部門時,許多員工擔心,他們分享的信息將不再是匿名的,人力資源部門正在忽略或淡化負面報道。

谷歌否認了這些說法,並表示,接管這一平台是創建者的要求,因為該員工缺乏維護這一平台的帶寬。但此舉加劇了員工的擔憂,即谷歌管理層可能會對反饋內容進行審查,並試圖掩蓋內部爭議,而不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現任和前任員工表示,人力資源部門的介入實際上終結了這份簡報的實用性。Fong?Jones說:「一旦HR接手,匿名的承諾就不再算數了。」

該公司的一位發言人表示,即使新聞板是由員工管理的,人力資源部門也會對要求其進行調查的意見書進行去匿名化處理。

不管這一變化背後的環境如何,內部員工研究小組的一項研究證明,一旦HR開始接管新聞板,員工提交的投訴抱怨就會減少。這一轉變驗證了谷歌部分員工的說法,即他們不信任人力資源部門會站在他們這邊,因為擔心遭到報復,他們害怕舉報騷擾和其他工作內部問題。

但真正的問題不在於谷歌員工在內部列表中「允許」或「不允許」說什麼,而在於員工報告問題時發生了什麼,以及管理層是否真正聽取了他們的意見。

谷歌在處理內部投訴方面遇到的困難並非新鮮事。早在2015年,谷歌前工程師、微軟現任工程經理Erica Joy Baker和她的一些同事就為員工們創建了一個電子表格,用於報告他們的薪水,以更好地了解少數族裔和婦女的薪酬不平等。她說她的經理因此懲罰了她,拒絕給她發獎金。Baker並不責怪她的前任經理,她說她的前任經理也是受到了上級的壓力。相反,她對谷歌自上而下的文化提出了異議,這種文化壓制了員工的反抗。甚至在谷歌力爭改善的領域裡,這種文化也是普遍存在的,例如多元文化。

Baker在接受採訪時表示:「我相信谷歌就是這樣運作的,這就是谷歌的政治。這很難改變。因為這種存在方式是公司的組成部分。」

這一觀點得到了一些消息人士的回應,他們對管理層的領導選擇持悲觀態度,特別是當像Drummond仍在掌權中。Drummond曾被指控濫用職權,但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當被問及罷工後谷歌的文化是否有所改善時,一名員工表示,他很高興看到該公司做出的重大讓步,比如結束強制仲裁,將承包商的最低工資提高到每小時15美元。但他也表示,他仍在不斷聽到來自同事的辦公室報復問題,尤其是那些涉及性騷擾的故事。

他說:「這是谷歌的形象,也是谷歌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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