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紅會」裁判搶鏡成主角，「不成熟的」VAR卻依然象徵著公平

一場熱熱鬧鬧的雙紅會，最終成了有關場上判罰的大討論。尤其是比賽上半時雙方各出現一次有犯規嫌疑的進球，卻得出了截然不同的兩個結果，VAR似乎成為了「罪魁禍首」。事實上，利物浦並非英超唯一「倒霉蛋」，衛冕冠軍曼城開季連續兩場被VAR「吹掉」進球。這個出現在足球領域還不到3年的新事物，顯然還需要更多時間加以完善。

劃時代的產物

足球場上一直流傳著這樣的觀點，「誤判也是足球比賽的魅力之一」。馬拉多納「上帝之手」、諾伊爾門內救球，以及赫斯特「幽靈進球」等等被掩蓋掉的真相，某種程度上確實為人們帶來不少津津樂道的談資。在那些技術手段匱乏的年代裡，誤判的魅力更多的是人們聊以自慰的說辭。而在當今科技高度發展的大背景下，競技體育對公平的追求，使得VAR應運而生，成為歷史發展的必然。

VAR的英文全稱是「Video Assistant Referee」，中文名為「視頻助理裁判」。簡單來說，其運行模式就是通過遍布球場的數個攝像機對信息全面捕捉，再反饋到後方視頻裁判組，其核心技術正是「視頻回放」。在足球以前，類似的手段早就在不少體育項目中普遍應用了，上世紀90年代，NFL率先使用視頻回放技術；本世紀初，NBA常規賽引入回放中心，對現場球權及犯規作出最精準的判斷；2006年，美國網球公開賽登用鷹眼系統，所有人都能通過大屏幕清楚地看到球的落點，從此有關出界球的爭議幾乎絕跡。而近年來，羽毛球、排球等項目也紛紛使用視頻回放的核心技術，推出滿足本運動的視頻輔助判罰系統，為的就是將人為失誤降到最低，確保比賽的公平公正。

隨著視頻技術的不斷提升與突破，尤其是在成像、傳輸以及不同角度拍攝等技術環節日臻成熟的情況下，VAR的誕生和大範圍應用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相信，隨著3D技術的不斷發展，未來的某天，VAR完全可以做到短時間內還原全息圖象的效果，場上發生的一切都會一覽無餘。加上已經使用了多年的門線技術，今天的足球場對誤判錯判的「容忍度」無疑是史上最低，而理想中的「判罰無死角，球場無冤案」或許就在不遠處。

大顯身手的三年

2016年可謂「VAR元年」，在國際足球協會理事會年度會員大會上，VAR被歷史性的正式提出，此前，這項技術已經在正式比賽中進行了測試，荷甲聯賽和國家隊友誼賽，見證了這項劃時代的突破。2016年的世俱杯是VAR首次亮相國際正式比賽。日本鹿島鹿角對陣哥倫比亞國民賽中，VAR在足球史上第一次發揮作用，它幫助日本球隊贏得了一個「漏過的」點球。

經歷了「以點帶面」的嘗試，VAR獲得了主流賽事的「通行證」，五大聯賽中的四家都迫不及待的上馬，一向謹小慎微的英格蘭，也將足總杯作為「試驗田」，並在本賽季正式納入英超使用。此外，去年的俄羅斯世界盃上，VAR技術順理成章的登堂入室，並作出了多次卓有成效的判罰。小組賽結束後，FIFA裁委會主席科里納就表示，VAR判決正確率超過99%，「接近完美」。其中不乏改變格局的關鍵判罰，比如德國隊與韓國隊的小組出線之戰，拜VAR的明察秋毫，澄清了金英權的「越位進球」，也就此終結了衛冕冠軍最後一絲希望。淘汰賽上，VAR更是「表現出色」，甚至在決賽中「揪出了」克羅埃西亞球員禁區內的手球犯規。

今年1月的亞洲杯，VAR「幫助」卡達人成功登頂。與日本一戰，日本隊後衛吉田麻也的手球被裁判漏過，但VAR又將比賽拖了回來。卡達人打入點球鎖定勝局，就此登上亞洲之巔。當然，日本人也不應該太過沮喪，畢竟命運很多時候是公平的，如果15年前那場亞洲杯決賽中就有VAR，那麼中田浩二的手球進球便化為烏有，而正值巔峰的國足，或許有機會觸摸到亞洲冠軍。

無可避免的爭議

VAR技術投入使用以來，避免了不少「冤假錯案」，但相應的是，有有關爭議也始終伴隨左右。首當其衝便是「停表」對比賽順暢性的影響。去年3月中超聯賽貴州恆豐與河北華夏幸福一戰，當值主裁黑曉虎3次「求助」VAR，這也導致當場比賽一直踢到了100分鐘開外。或許這要歸結於裁判組的整體水平，在主流聯賽中，長時間停表的情況並不明顯。比如德甲首次的VAR「元年」2017-2018賽季，在有統計的306場比賽里，VAR每場比賽只有0.29次「出場機會」，而裁判組單次處置時間不足1分鐘。根據比利時魯文大學的研究成果顯示，他們統計了804場比賽，每場比賽「耽誤時間」只有60秒左右，判罰準確率卻提高了5.9%，可謂效果明顯。

通過以上例子不難發現，VAR的最大問題並非技術，而是裁判本身的不同執法制度和個性，造成了VAR有時候破壞了公平。就像雙紅會上的經典案例，同樣是一次完整的進攻，裁判對犯規定義出現差異，利物浦多少吃了些虧。此外，VAR還出現了多次因畫「越位線」而產生的口水，整體應用尚不成熟也成了不少人秉持的觀點。

不可否認的是，VAR的客觀公正仍舊有賴於現場主裁判的主觀判斷，「如果我們用了VAR技術之後還是沒有得到正確的判罰，那我們為什麼還要費心用它呢？」米爾納的看法有不少支持者，只是這場變革已經開始，便無法停止。「我們不能回頭」，因凡蒂諾的表態簡單而明確。儘管今天的VAR並不完美，一些人的命運也因此而發生了重大的轉變，但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對極致公平的不懈追求。IFAB秘書長布魯德預判，VAR可能需要至少10年時間來完善規則，以發展的眼光來審視，這是必須要經歷的陣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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