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氧化碳中毒，這個鍋不該「清潔煤」背
科技日報記者 李禾
與散煤相比，清潔煤在使用過程中排放的污染物更少、更為潔凈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配套的爐子質量和使用習慣非常重要，一旦使用不當，就會出現一氧化碳中毒問題。
如何能既溫暖又安全地過冬，一直是社會關注的問題。近日，河北省承德市興隆縣多位村民疑似使用當地政府推廣的清潔煤後因一氧化碳中毒身亡。隨後，河北省唐山市也連續出現6位村民使用清潔煤後因一氧化碳中毒身亡，還有數十人被送往醫院搶救、治療……
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了中毒事件？國家城市環境污染控制技術研究中心研究員彭應登在接受科技日報記者專訪時表示，與散煤相比，清潔煤在使用過程中排放的污染物更少、更為潔凈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配套的爐子質量和使用習慣非常重要，一旦使用不當，就會出現一氧化碳中毒問題，「這與燃氣熱水器的使用情況相似」。
明確熱值和硫含量 清潔煤不僅環保而且耐燒
「清潔煤又稱潔凈型煤產品，是採用天然優質的無煙煤為原料，加入蘭炭或添加劑等，具有灰分低、硫和揮發性污染物含量低等特性，其在使用過程中無煙無味，熱值與普通散煤相當甚至更高。針對潔凈煤，國家早已出台過相應的質量標準。」彭應登說。
較之清潔煤，使用過蜂窩煤的人都深有感觸——普通的蜂窩煤在散燒過程中會冒出黑煙，散發出嗆人的氣味，還會熏黑牆壁和天花板等。
據報道，唐山市於2014年開始全面推廣潔凈煤，並規定潔凈型煤質量執行省定標準：硫分0.6%以下、灰分25%以下、熱值5250大卡以上，熱穩定性和防水性能好，各種輔料要求無毒、無害、無異味，並且不能產生二次污染。
2018年發布的強制性國家標準《商品煤質量 民用型煤》（GB 34170-2017）相關內容顯示，該標準把民用型煤分為蜂窩煤、其他型煤兩大類，分別對其發熱值、全硫、揮發分、磷含量、氯含量、砷含量、汞含量、氟含量等都做了明確規定。
中國農村能源行業協會節能爐具專業委員會主任郝芳洲則表示，河北省的相關中毒事件需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國家針對潔凈煤有相應的質量標準，目前每個出廠批次的潔凈煤都有化驗單。而即便是煤本身質量不達標，也主要是對灰分、硫分、揮發分等排放造成影響，對於安全性的影響不大。
一氧化碳中毒事件 與爐具和使用習慣有關
對於潔凈煤，各地有自己的准入要求，並根據國家有關標準進行監督管理。
河南洛陽市市場監督管理局也發布了「潔凈型煤產品質量監督抽查公告」，2019年第三季度
對全市範圍內潔凈型煤產品生產企業進行市監督檢查，共抽取16家生產企業46個批次的潔凈型煤產品，檢驗結論「均為合格」，質量綜合判定合格率為100%。
據興隆縣市場監督管理局發布的「2019年潔凈型煤質量抽樣檢驗結果」顯示，截至2019年11月30日，興隆縣市場監督管理局對該縣今年三家型煤配送企業，配送到該縣20個鄉鎮的型煤抽檢全覆蓋，共計抽樣檢驗33批次，經檢測機構鑒定，全部合格。
「潔凈煤比一般散煤的清潔問題更少，它與發生一氧化碳中毒之間也沒有必然聯繫。一氧化碳的產生跟煤炭的燃燒狀況直接相關，在燃燒不充分的情況下其排放量會增加，各類煤包括天然氣都是一樣的。因此，這不只是潔凈煤的問題。」彭應登說，「相比於普通散煤，潔凈煤的燃點更高，在不充分燃燒時同樣會產生一氧化碳。不能因為發生了一氧化碳中毒事件就否定了潔凈煤。
郝芳洲具體解釋說，過去農村燒煙煤的一般是反燒的爐子，而燒潔凈煤的一般是正燒的爐子，換煤就需要換爐子，二者是配套的。「一氧化碳中毒事件發生後，我們曾派專家到興隆現場考察過，發現問題出在煤與爐子適配的過程中。一旦使用不當，例如煙筒直徑不夠、密封不到位，很容易導致一氧化碳中毒。」
加裝報警器 補齊安全措施短板
在潔凈煤的推廣過程中，如何進一步提高和保障使用的安全性？
郝芳洲強調，在清潔煤推廣過程中，地方政府對群眾的宣傳培訓至關重要。
唐山市農業農村局11月26日在其網站上發布了《潔凈煤及配套爐具使用注意事項》，明確指出潔凈煤在燃燒過程中儘管沒有明顯煙氣，但在不充分燃燒時同樣產生一氧化碳，預防不當容易造成中毒。還就「如何使用潔凈煤」「使用竅門」「預防煤氣中毒」「注意事項」「煤氣中毒搶救措施」等提出了近20條的具體措施。
實現清潔供暖，使用的爐具也很重要。郝芳洲表示，爐具適配好後，務必確保爐子和火炕之間是密封的，不能有煙氣泄漏。另外，務必確保不要將爐子安裝在卧室，特別是在剛剛換季時，如果炕座很潮濕，煙氣排不出去就容易發生倒灌。
彭應登說，燃燒過程中，必須保持通風良好，最好是使用排風扇等設施主動把氣體排到室外。
此外，郝芳洲指出，室內加裝一氧化碳報警器是必要的安全措施，可有效防範中毒事件發生，一些地方政府已作為配套發放給老百姓。但在實踐中，一些人將報警器當作擺設，即便發了也不安裝。
據興隆縣政府發布的情況通報顯示，因報警器是興隆縣為保障村民安全而額外配發，並未要求必須配發，當時死者家裡並未安裝報警器。《潔凈煤及配套爐具使用注意事項》「預防煤氣中毒」中，也是「建議購買一氧化碳報警器安放在卧室內」。
「政府在加大宣傳力度的同時，有必要派專人監督檢查，保證爐具、一氧化碳報警器等的使用效果；對於爐具企業來說，要確保安裝到位，堅決不能在卧室安裝，特別是跟火炕結合的爐子，點火之前首先要注意是否反煙。」郝芳洲說，「此外還要告知其正確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對於老舊爐子要做好定期檢查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