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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死亡擱淺》全球巡迴展上與小島秀夫聊起了他未來的作品

原標題:在《死亡擱淺》全球巡迴展上度過的一天

本文基於篝火營地與Polygon中華地區獨家授權協議,轉載請徵得同意。

小島秀夫希望人們去彼此連接。這不僅是他的新作《死亡擱淺》的主題思想,也是他推廣版圖中的一大部分。這位明星製作人最近正造訪世界各地的人們,一如搖滾樂星的環球巡演,與他們進行面對面的連接。

在小島秀夫停留的每一站,都會有從不同城市趕來的數百名粉絲排起長隊,只為與他相見。比如在新加坡,數百人在炎熱天氣中耐心等待,有人說自己在凌晨三點就已經開始排隊了。甚至也有從其他國家千里迢迢趕來的粉絲,比如一名來自馬來西亞的「亡人」Cosplayer,以及另一群從菲律賓結伴而至的友人。對他們而言,這是一次與偶像親近的難得機遇。而在活動的主要環節,即小島秀夫問答以及合照的流程時,歷史悠久的維多利亞劇院中擠滿了 600 名訪客,每個人都在翹首等待。

組織這次大型巡展的,是一群紀律有序的工作人員,他們有的來自索尼,有的來自當地的 PR 公司,也有攝像師、攝影師、安保、周邊零售商、引導人員。當然,也少不了小島秀夫工作室的自家成員。

活動門票是免費的,但需要在網上註冊和預訂。當 12 月 4 日和 5 日開放售票時,所有門票很快被一搶而空,隨後在當地的網上交易平台,有人以 220 美元(約合 1541 人民幣)的價格對門票進行轉售。在 PlayStation Asia 的 Facebook 主頁上,沒能搶到票的粉絲紛紛留言抱怨黃牛黨的存在,並表達了對搶票流程的不滿,票務平台 Peatix 因此承受了不少火力。

這些評論中有幾個粉絲怒不可遏,表示自己緊盯著時間,手指蓄勢待發,結果一點下去就遇到了網站的技術故障。有人開玩笑地說要組織起一波人牆,衝進會場把小島擄走。也有人則指責購票流程的不規範,理應只有新加坡人才允許購票。

「剛剛看到一條馬來西亞和新加坡的評論,炫耀自己搶到了票。」他們寫到,「這次活動明明在新加坡舉辦,當地人應該有優先的權利。真是讓人咽不下氣。」相映成趣的是,倒是跟遊戲中呼籲彼此連接的主旨形成了鮮明對比。

在《死亡擱淺》中,主角山姆患有肢體接觸恐懼症,導致他無法忍受與人接觸,隨後他逐漸克服了這個障礙。「你必須在現實生活中與人握手或擁抱」,在新加坡站,Polygon 採訪小島秀夫時,他如此表示,由齋藤昭義轉譯。小島談起在倫敦站的時候,有 700 人冒著瓢潑大雨來見他,等到人們終於進到室內時,已經渾身濕透了,但這並沒有讓與他們合影的小島介懷。

「這是跟遊戲的一種間接聯繫,」小島秀夫表示,「也是為什麼在合照的時候,我總是跟粉絲站得很近。」但似乎他也有其限度,在我們採訪結束,粉絲上前免費合照的場合,會場人員一直在旁邊提醒人們小島不太喜歡握手。

在主要活動的展台上,小島秀夫承認,每當在宣傳作品的時候,反而總是自己成為了關注的焦點,這在遊戲開發者中是很少見的。而在他過於奪目的名氣光環下,他還是努力想傳達一些訊息,比如與大眾連接的重要性。

「在經歷了遊戲之後,玩家們能走到室外,並感受到一種連接。我希望玩家能意識到現實生活中也存在著連接,」小島說,「比如跟好友閑聊,或是你見到了一些建築正在施工 …… 又或許你在遊戲中有所觸動,然後相對那些送貨給你的人們表達感謝,比如現實中的亞馬遜快遞員。」

「感恩」是貫穿著《死亡擱淺》的一個主題。大多數 NPC 都會感激山姆,表示是他的努力,才讓他們能夠存活下來。在新加坡站的巡展上,小島跟遊戲的角色設計師新川洋司,以及齋藤(他同時也是小島工作室的營銷主管)一同出席,主持人 Joakim Gomez 向小島提出了一個活躍氣氛的問題:「你背過的最重的包裹是什麼?」

不假思索地,小島用玩笑回應:「在三年加九個月前,我創建了小島工作室,如今有了百餘名員工,我覺得這是最沉重的。」觀眾們都笑了出來。

畢竟,整個展會現場的玩家大都是小島的崇拜者,他們對「團隊大腿(Team Carry)」的概念深信不疑,或許以為這是小島的自謙。但遊戲產業終究是注重團隊協作的地方,見到小島在展會上特地強調這個業內默契的事實,確實讓人感到有些違和,而工作室的兩名高級員工就站在他身側。

註:Team Carry 在遊戲中,特指一名水平出眾的玩家,他/她憑一己之力帶領劣勢的隊伍取得勝利。

在過去,小島秀夫經常被刻畫成一個獨狼作者,尤其是近期一則翻譯失誤的推特中,暗示他獨佔了《死亡擱淺》所有的幕後功勞,這場風波讓小島深受困擾。不過小島自己最喜歡的一個梗,是「小島秀夫是神(Kojima is god)」。「很多人都會給我發這個梗」,他笑著說。

註:Kojima is god 是《潛龍諜影:和平行者》中的一個諧音梗。遊戲角色,法國鳥類學家 (Cécile)Cosima Caminades 的名字在日語中發音近似於「Kojima Kaminandesu」,字面意思即是「Kojima is God(小島秀夫是神)」。

引發爭議的推特,有人推測是因為「doing(製作)」的譯文不當,原意應是「getting involved in(參與)」

在《死亡擱淺》中放置梯子和橋樑,最開始是為了讓自己能夠通行,但小島希望讓玩家意識到,這樣一個自利的舉動,最後可能會無意間幫助到別人。「每當其他人使用了你的橋樑,你就能收到『贊』。然後你就會想,這座橋本來是為自己建的,沒想到還幫助了別人。這個認知很重要。」他補充說到,「我知道亞洲人會這麼覺得,這很重要。」他指出了東方集體主義以及西方個人主義之間潛在的文化差異。

隨後我們詢問了小島,對於當今娛樂產業的變化,尤其是關於代表性(representation)與多元化(diversity)越發廣泛與深入的探討,對小島秀夫的世界觀構造和寫作有何影響時,他表示「這倒是沒怎麼影響到我。我一直都很樂於傾聽。我聽取人們的看法,也留意世界的趨勢。我總是在思考該去傳達什麼。」

註:代表性 VS 多元化(representation VS diversity)是《夜行者》演員 Riz Ahmed 提出的一個討論,他認為在影視中加入有色人種的多元化已經成為一種表面功夫,一種敷衍,人們更希望見到自己真正被「代表」,能發揮舉足輕重的影響作用,而非擔任一個背景板。

除此之外,他談到了藝術的周期性變化 —— 在經歷了數百年文化與歷史的發展後,故事與流行總是會重複過去,猶如一種輪迴。他提到如今在電影與電視行業,短小精悍的劇集逐漸成為新的主流。「電影史走過了 120 年,總是會有新生事物出現,人們追逐這些新事物,然後有人又去模仿它。每隔 10 到 20 年就會發生一次這樣的事。」

小島十分喜歡博物館,這滋養了他對宏觀藝術的看法,比如電影和遊戲。「電影院永遠都會存在,但我覺得一切都會進入串流時代。看一場電影總是要花兩個小時,到了(屏幕更小的)電視上,就成了一小時一集的結構。而如今人們隨時隨地都能看影視劇。」他說著,一邊用手比划出一個框架的手勢,表示隨著人們青睞的平台改變,轉移向更便攜的平板電腦和微屏幕設備(手機),媒體的表現形式也會隨之變化。

但他也認為,世上的故事歸根結底只有幾種結構,我們不過是在它們的變體中不斷重複而已。每當有新的格式出現,故事就會發生改變。「在日本的 NHK(日本放送協會)頻道,每天都會播出一個 15 分鐘的短劇,連續放 6 個月,最終也是一個很宏大的故事,」他表示,特指 NHK 標誌性的晨間小說連續劇(asadora)系列,「而你必須在短短 15 分鐘之內就製造出一個劇情高潮。」

雖然相比起簡短的晨間劇,小島本人更喜歡長篇電影和重溫經典,但對於一些無法確切歸類為「電影」或「遊戲」的新項目,他也持開放心態。儘管有著大量的過場動畫,《死亡擱淺》卻算不上是電影,但到目前為止,也從未出現過與它相似的遊戲。「也許在未來,我就不會側重於故事了」,小島說道。

當問到小島怎麼看待不同媒體中的政治認同時,他認為遊戲能達到的共鳴未必弱於電影,玩家也不見得會嗤之以鼻。「當你看電影的時候,其中的主角表達一些理念,你會試著去理解,」他說,「但在遊戲中,你代入到了那個角色,你就是那個做決定的人。一切取決於你,你得到的也是切身感受。兩者是很不一樣的。後者要更強烈一些,因為在電影里,你只是一個旁觀者的角色。」

在採訪的最後,這名鬼才遊戲設計師談到了老派電影製作者的思維方式,並回憶起自己在製作 2016 年 E3 上展出的,《死亡擱淺》第一部預告片的時光。「當時還沒有這麼多員工或技術工具,我開始製作諾曼(山姆演員)、螃蟹、還有 BB 的形象,」他談及小島工作室剛成立,還在共用辦公樓里辦公的時候,當時他熱衷於拿著一個掌印模型以及一把拖把印來印去,玩來玩去。「電影製作者都是朋克(punk),」小島說,「他們有著一種朋克的精神。他們勇於去創造一些前所未見的東西。他們為之奮鬥不休,儘管有時也因此遭受斥責,就像尼古拉斯(心人演員)一樣。我們會談到這些。我們也還是朋克。」

編譯: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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